八字胡，凌乱的额发，白衬衫黑短裤，双手夹着一只足球：从那个燃烧镁粉来闪光拍照的久远年代留传下来的一张珍贵照片，为我们提供了查尔斯 威廉 米勒的肖像。1874年11月24日，查理[ 查理，查尔斯的昵称。——译者注。(全文脚注若无特殊说明，均为译者注。)]降生于巴西圣保罗。他的父亲约翰是一名苏格兰工程师，同其他3000名英国人一样，为帮助修建铁路来到了南美洲；母亲卡洛塔 福克斯则是一名英裔巴西人。查理9岁那年，父母沿袭当时上流社会的惯常做法，把他送去了欧洲上学。他来到了英格兰的南安普顿，在巴尼斯特宫廷学校念了几年书，然后升入了汉普郡的一所中学。巴尼斯特宫廷学校是一所由乔治 埃拉比教士建立的小型私立学校，半岛轮船运输公司的船长们都把儿子送到这儿读书。米勒在读时期的校长是克里斯多夫 埃拉比，埃拉比校长的父亲是一位教士，而他本人则是一位狂热的足球爱好者。1863年10月26日，英格兰足球协会在伦敦诞生；而在此时的英格兰，这项美好的运动已经有了官方的规则手册。英格兰足协是世界上及时个把这项运动的规则整合起来的国家足球协会。在牛津大学深造时，克里斯多夫 埃拉比曾经担任学院足球队的队长。他把他对比赛的饱满热情传递给了自己的学生。查尔斯 米勒的运动能力十分出众，因此他很快就成为了学校足球队的队长。人们都叫他“小孩儿”，因为他长着一张光滑干净的娃娃脸，还像竹节虫一样瘦骨嶙峋。虽然米勒身形瘦小，但他却成为了一名出色的中锋，偶尔也会出任左翼。当年的校报这样描述他：“他是我们好的前锋球员。他的速度很快，带球技术娴熟，还有一脚势如雷霆的射门。他能轻而易举地破门得分。”他为巴尼斯特宫廷学校踢了34场比赛，攻入51球，还在圣玛丽YMA队(也就是如今英格兰超级联赛中的南安普顿队)踢了13场比赛，贡献3粒进球，这些数据便是他球技的佐证。米勒擅用左脚，球风颇有点儿狡黠。他有着出色的想象力和无与伦比的控球技巧，尤其喜欢用假动作耍得对手团团转。17岁时，米勒就凭借其精湛的球技收到了伦敦科林斯足球俱乐部的邀请。这家俱乐部由来自英国各所学校与大学的精英球员组成，他们联合起来对抗当时实力占优的苏格兰球队。多年以后，在米勒的提议下，“科林斯”也成了圣保罗最广为人知的俱乐部名之一(只不过这家俱乐部名叫“科林蒂安”[ 伦敦的科林斯俱乐部英文名为“Corinthian”，而圣保罗的科林蒂安俱乐部则在该词词尾加了一个“s”，成为复数形式“Corinthians”。])。1894年，查理完成了他的学业，然后回到了巴西。他在行李箱中放了两颗利物浦制造的Shoot牌足球，这是一位队友送给他的礼物；此外还有一个打气筒、一双足球鞋、两件球衣(一件来自巴尼斯特宫廷队，一件来自圣玛丽YMA队)和一大本写有英格兰足协规章制度的册子。据说，在这趟回家的旅程中，查理一直在不停地练习，他不厌其烦地盘球绕过乘客和障碍物，反复从船的一端跑到另一端。2月18日，查理抵达桑托斯港，父亲约翰问他从英格兰带回了什么。查理回答说：“我的学位证。你儿子以优等学位从足球专业光荣毕业。”和父亲一样，这位20岁的英裔巴西少年开始到圣保罗铁路公司上班。他在圣保罗竞技俱乐部注册报道。1888年5月，一群英国人创建了这家俱乐部。俱乐部的成员都打板球，不踢足球。他们知道怎么踢，但是没人感兴趣——直到查尔斯 米勒开始打下基础。在俱乐部里，米勒向他的朋友、同事和煤气公司、伦敦银行及铁路公司的高层官员介绍比赛规则以及“半场”“角球”“地面球”和“点球”等术语。终于，他拉到了一群追随者。他说服这群人来到卢茨和邦雷蒂鲁之间的卡尔莫滩，也就是现在的煤气罐海滩，在这里的一块场地上训练。许多人都对这块场地上发生的事情充满好奇。不久之后，塞尔索 德阿劳若给他在里约热内卢的记者朋友阿尔西诺 瓜纳巴拉写信道：“在邦雷蒂鲁附近，有这么一群英国人——也只有英国人才会这么疯癫——他们把一件东西踢来踢去，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只能说它看上去活像是奶牛的膀胱。似乎每当这个微微泛黄的囊状物进入一个用木杆子搭成的三角形时，这件东西就会给予他们极大的快乐，但又伴着极大的痛苦。”虽然怀疑者甚多，但足球已经开始在英国绅士当中占得一席之地，而米勒也终于在1895年4月14日成功组织了一场比赛。在卡尔莫滩上，由巴西人和英国人组成的圣保罗铁路队和煤气公司队同场竞技。米勒以队长身份攻入两粒进球，带领“铁路工人”以4∶2获胜。这场比赛的观众很少：只有亲朋好友、双方公司的经理和员工，加上几头在附近吃草的驴子。然而这些并不要紧，因为这可是巴西历史上的及时场正式足球比赛。就在这24小时，巴西受欢迎的运动诞生了。不错，在查理从英格兰回到巴西之前的1875年至1890年间，一些英国公司的雇员和英国水手的确是在街头或沙滩上踢过比赛，其中一场就是在曾以其父佩德罗二世[ 佩德罗二世(1825年12月2日—1891年12月5日)，巴西末代皇帝，1825年12月2日生于巴西帝国首都里约热内卢，也是巴西一个本土出生的君主。]之名义统治过巴西帝国的伊莎贝尔公主[ 伊莎贝尔公主(1846年7月29日—1921年11月14日)，1850年成为巴西女皇储，1889年，其父被废，巴西建立共和国，故伊莎贝尔未能成为巴西皇帝。1891年父亲逝世后，她成为巴西皇室家族族长。]宅邸前举行的。不错，在伊图市的圣路易斯学院，耶稣会神父若泽 蒙特罗曾引进过一种叫作“中头彩”的游戏，就像伊顿公学[ 伊顿公学坐落在伦敦20英里的温莎小镇，是英国最著名的贵族中学。1841年，及时场十一人制足球比赛在伊顿公学举行。]的那些人一样，由教授和学生共同参与。不错，在圣保罗、里约热内卢和南里奥格兰德州，各种各样的院校里也有人玩“英国球”这样的游戏。但是对于巴西人来说，查尔斯 米勒才是“O pai do futebol”——足球之父，因为抛开那具有历史意义的首场足球比赛不说，米勒还在圣保罗竞技俱乐部内部创办了一个足球俱乐部；1901年12月19日，他的鼎力支持还促成了首个巴西足球协会——圣保罗足球联盟的诞生；一年之后，首个足球联赛也应运而生。1902年3月，5支球队(来自圣保罗竞技俱乐部、麦肯锡学院竞技协会、国际体育俱乐部、日耳曼体育俱乐部和保利斯塔诺竞技俱乐部)参加了首个巴西足球联赛。圣保罗竞技统治了头3个赛季。查尔斯 米勒在9场比赛中攻入10球，是1902赛季的头号射手，还在与保利斯塔诺的决赛中射进两粒制胜球。身着浅蓝色、白色条纹或纯白球衣、黑色球裤和球袜的圣保罗竞技在1903赛季再次击败保利斯塔诺，成功卫冕。一年之后，球队再夺一冠，而打进9粒进球的查理则与他的队友博伊斯并列成为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