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空气稀薄地带(登山者的圣经)》是珠峰登山历史记录惨痛的一场山难,12名登山者罹难,是自人类抢先发售登上珠峰以来,死亡人数很多的一个登山季。
1996年,乔恩?克拉考尔作为《户外》杂志特派记者跟随一支商业登山队攀登珠峰。5月10日,克拉考尔及其他几名队友成功登顶并安全下山。然而数小时后他才获悉,其余的19名登山者在下山途中遭遇暴风雪,被困在海拔8000多米的地方。很终12人葬身风雪中,克拉考尔一个人坐在雪地上,想厘清过去72小时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事情是否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进入空气稀薄地带(登山者的圣经)》由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
乔恩 克拉考尔(Jon Krauer)美国畅销书作家,《户外》杂志专栏作家、登山家。亲历1996年珠穆朗玛峰山难后,他在《户外》杂志发表的分析报道(后来扩展为本书)获"美国国家杂志奖"。 除了本书,乔恩 克拉考尔还著有《荒野生存》、《艾格尔山之梦》和《天堂的旗帜下》等。其中《荒野生存》出版后,长踞《纽约时报》畅销排行榜达两年以上,为他赢得杰出探险类作家的赞誉。
推荐序一 登山,仅凭勇气远远不够/王石
推荐序二 我用珠峰丈量人生/金飞豹
序言 生命中无法释怀之重
前言 漫长的24小时
Part 1 重拾珠峰梦
01 因为山就在那里
02 至关重要的信任
03 神秘的夏尔巴村庄
04 生命中从未企及的高度
Part 2 海拔8848米的考验
05 最初的考验
06 不合格的攀登者
07 第二具尸体
08 每座山都是一个神灵
09 加尔文式的艰难之旅
Part 3 狂热登顶路
10 突如其来的死讯
11 名义上的队伍
12 与时间赛跑
13 一个人的胜利
Part 4 真相72小时
14 决定生死的15分钟
15 致命错误
16 执着的代价
17 8000米级的道德
18 难以直面的死亡数字
19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20 幸存者的内疚
跋 山的阴影
附录A 关于与布克瑞夫及德瓦尔特争论事件的说明
附录B 1996年春季珠峰攀登者名单
致谢
译者后记
4月16日星期二,黎明前。在大本营调整两天后,我们再次向孔布冰瀑前进,进行第二次适应性短程攀登。我小心翼翼、紧张兮兮地沿着咆哮的冰道蜿蜒前行,我注意到自己的呼吸已不像靠前次冰川之旅时那样粗重了,说明身体开始适应这里的海拔高度了。但我对摇摇欲坠的冰塔的恐惧却丝毫未减。
我曾希望海拔5790米处那个被费希尔队的一个家伙称为"捕鼠器"的巨大冰塔已经崩塌,可它仍晃晃悠悠地立在那儿,甚至比以前倾斜得更厉害了。我又一次在血流加速中和冰塔的恐怖阴影笼罩下急速攀登。到达冰塔顶部时,我双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并因血管中产生的大量肾上腺素而哆嗦不止。
靠前次适应性短程攀登时,我们只在1号营地逗留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返回了大本营。这一次,霍尔计划让我们在1号营地里度过周二、周三两个晚上,接着继续向2号营地前进,并在那里再过三个晚上,然后返回。
上午9点,我到达1号营地的时候,我们的夏尔巴领队昂多杰正在冻得坚硬的雪坡上挖掘搭帐篷用的平台。他29岁,身材消瘦、五官清秀、性格腼腆、情绪忧郁,并且体力惊人。等待队友们上来之际,我抡起一把空出来的铁铲跟他一起挖。不到几分钟,我就呼哧带喘地没了力气,不得不坐下来休息,引得夏尔巴人一阵大笑。"感觉不行了吗,乔恩?"他嘲笑道,"这只是1号营地,才6000米。这里的空气还稠密得很。"
昂多杰来自潘波切,那儿沿着崎岖的山坡聚集着座座石壁房子和种土豆的梯田,海拔3960米。他的父亲是位受人尊敬的夏尔巴登山好手。为了让他拥有很好的攀登技巧,父亲在他年幼时就向他传授登山的基本知识。但在昂多杰十几岁的时候,父亲因白内障失明,小昂多杰被迫辍学,开始挣钱养家。
1984年,在为一群西方徒步者做厨师时,昂多杰引起了一对加拿大夫妇马里恩?博伊德和格雷姆?纳尔逊的注意。博伊德说:"我想念我的孩子们。当我逐渐与昂多杰熟悉以后,他让我想起了我的长子。昂多杰很好聪明,好奇心强,有求知欲,善良得近乎天真。他每天在高海拔地区背着巨大的行李,还流着鼻血。"
在征得昂多杰母亲的同意后,博伊德和纳尔逊开始在经济上资助这位年轻的夏尔巴人,这样他就可以重返学校完成学业了。"我永远都忘不了他的入学考试(为进入希拉里爵士在孔布创办的地方小学)。他比同龄的孩子显得矮小。我们和校长还有另外四名教师挤在一间小屋里,昂多杰站在中间,双膝不住地颤抖,他搜肠刮肚地想回忆原来学过的东西以应付这次考试。我们都汗流浃背……他被录取了,但是得跟小孩子们一起上一年级。"
昂多杰成为了一名能干的学生。在接受了相当于八年级的教育后,他重返登山和徒步旅游业。博伊德和纳尔逊曾数次回到孔布,见证了昂多杰的成长。"因为获得充足的营养,他长得又高又壮,"博伊德回忆道,"他兴奋地告诉我们他在加德满都的游泳池里学会了游泳。25岁左右的时候他学会了骑自行车,并迷上了麦当娜的音乐。当他靠前次将礼物――一条精心挑选的西藏地毯送给我们的时候,我们知道他真的长大了。他希望成为施予者,而不是获取者。"
昂多杰作为一名身强体壮、足智多谋的登山好手在西方登山界中声誉四起,被提拔到了夏尔巴领队的职位,并于1992年在珠峰上为霍尔工作。霍尔1996年的探险活动开始之前,昂多杰已经登顶珠峰三次了。带着无限的敬意和明显的好感,霍尔称他为"我的左膀右臂",并多次表示昂多杰对我们成功登顶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的很后一名队友疲惫不堪地走进1号营地的时候,阳光依旧灿烂。但到了中午,从南面吹来了一团高卷云。下午3点,浓云在冰川上空翻滚,呼啸的狂风夹着雪片不停地砸在帐篷上。暴风雪肆虐了一整夜。清晨,当我爬出与汉森共住的帐篷时,30多厘米厚的新雪覆盖了冰川。雪崩在十几处地方顺着陡峭的冰壁隆隆而下,我们的帐篷安然无恙。
4月18日星期四的黎明,天空放晴了。我们收拾好行装前往2号营地,踏上一段6公里或者说垂直距离520米的路程。路线将我们带到西库姆冰斗的缓坡之上。这里是地球上挑选的峡谷,是孔布冰瀑在珠峰山峦腹地挖出的一个马蹄形的峡谷。努子峰海拔7849米的山体形成了西库姆冰斗右侧的冰壁,而珠峰巨大的西南壁则构成其左侧的冰壁。洛子壁那宽阔而高耸的冰峰在它的头顶隐约可见。
我们从1号营地出发时,天气异常寒冷,我的手都被冻僵了。但当太阳的靠前缕光芒照在冰川上时,西库姆冰斗那铺满冰的冰壁就像一个巨大的太阳能炉子,吸收并向外散发着热量。突然间我又热得难受,担心在大本营袭击过我的偏头痛要再次发作。我脱掉衣服,只穿一条长内裤,并在棒球帽里塞了一把雪。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我沿着冰川艰难地稳步上行,偶尔停下来喝口水,或者当雪在我乱蓬蓬的头发上融化时,往帽子里再塞一把雪。
到达海拔6400米的时候,我已经酷热难耐、头晕目眩。偶然间我发现小路旁有一个裹在蓝色塑料布里的庞然大物。我那因高海拔而变得迟钝的大脑用了一两分钟才判断出这是一具尸体。我被吓呆了,足足盯了它好几分钟。晚上,我向霍尔问及此事时,他也不敢肯定,他认为遇难者是一名死于三年前的夏尔巴人。
位于海拔6490米的2号营地由120个帐篷组成,它们散落在冰川侧碛边缘光秃秃的岩石上。在这里,高海拔显现出了它那可怕力量,使我感觉犹如受到烈性红酒的折磨一般,吃饭乃至看书都让人痛苦不堪。随后的两天里,我几乎是用手捂住脑袋躺在帐篷里,尽量将身体蜷成一团。到星期六感觉稍好一些的时候,为了加强练习尽快适应环境,我顺着营地向上攀登了300多米。然而就在距离主路46米的西库姆冰斗顶部,我在积雪中撞见了另一具尸体,更确切地说,是尸体的下半身。从衣服款式和老式皮靴来看,遇难者应该是个欧洲人。他的尸体至少在山上躺了10~15年。
靠前具尸体让我几个小时都惊魂未定,但遇到第二具尸体时那种恐惧感转瞬即逝。没有几个蹒跚而过的登山者会多看这些尸体几眼。山上仿佛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人们假装这些干枯的遗骸不是真实的,仿佛我们无人敢承认山上险象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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