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篇 概论

第1章 驴行之道与人行之道

人类沿直线行走是因为他有一个目标：他知道该往哪里走；一旦决定了前往何处，他就径直地走过去。

驴子曲折而行，思想散漫，心不在焉，它曲折而行以躲避巨石，或便于攀登，或得以庇荫；它采取一种阻力最小的路线。

然而人类则理智地驾驭自己的情感；人类控制自己的情感和本能，使其服从于他所期待的目标；使其野性服从于理智。人类的理智建立起法则，法则为经验之结果。人类的经验源于劳作；人类为生存而劳作。为使创造成为可能，行为规则必不可少，经验的法则必须遵守。人类必须预先考虑事情之结果。

但是驴子什么都不想，除了那些给它带来麻烦的事情。对每个欧洲城市而言，其平面图中均有驴行之道所留下的痕迹；巴黎也不例外，诚属不幸。

在人口日益密集的地区，有篷马车在泥土沙石路面的颠簸及凸凹不平中缓慢前行；溪流是一个巨大的障碍。道路由此而生。在道路的交叉口或沿着溪流的岸边，建起及时座茅舍、及时栋住家、及时个村落；房屋沿着道路而建，沿着驴行之道而建。人们在四周筑起防御围墙，里面则设置居民公所(市政厅)。人们制定法律、辛苦劳作和生活，且常常遵守驴行之道。5个世纪后另一更大规模的围墙被修建，再过5个世纪又有第3个更大规模的围墙被修建。驴行之道出入城镇的地方成了城门，并置有税务机构。村落变成了大首都；巴黎、罗马和伊斯坦布尔均建于驴道之上。

这种大首都没有交通要道，而只有毛细血管般的小巷道；因而，进一步的发展往往意味着城市的疾病或死亡。为了生存，城市长期以来好似被掌控于外科医生的手中，经常地加以手术切割。

罗马人是伟大的立法者、伟大的开拓者、伟大的管理者。一旦抵达某个地方，抵达某个道路交叉口或溪流岸边，他们就拿起直角尺，规划出一个直线形的城镇平面，以利其井然有序，便于计划，易于管理及清洁，人们很容易辨识方位，能够悠然于其中——工作之城市或娱乐之城市[庞培城(Pompei)]。方形平面适合于罗马人的高贵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