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你前几天赚了吧？收到那么多玉器，也不说给哥几个匀一些……"

"是啊，老李你忒不地道了，有这么好的路子，不说给咱们介绍下，吃独食可不成啊……"

"你们哥几个寒碜我是不是？妈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哥哥我打眼了，我今儿都带来了，你们谁要？五十块钱一个……"

被称作老李的人闻言像是被扒了祖坟似的，脸上青筋暴露，不用问，这位爷指定是被某个故事打动了，然后很自觉地掏钱交了学费。

老李的摊位就在庄睿旁边，这一嗓子倒是把庄睿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东西都在这儿了，你们随便挑，花了老子两万块钱，就买了这些垃圾玩意儿……"

老李从柜台下面拎出一个黑色的手提包，"呼啦"一声将包里的东西倒在了玻璃柜台上，一脸气愤。

老李的举动，顿时引起众多人的注意，没几分钟，他那柜台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搞得里面的庄睿想出都出不去了。

"老李太贪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是啊，现在农民种个地要是能挖出宝贝来，谁还出去打工啊，早种庄稼去了……"

庄睿听着旁边那些人的议论，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前几天，有个农民打扮的人拿着一块沾满了泥土的玉石来到古玩城，正好被老李给看到了，发现居然是块殷商时期的古玉，当时就追问这玉的来历。

那个农民说，是他锄地时从地里刨出来的，零零散散的一共挖出来七八十块玉石，他不知道值不值钱，这才拿到古玩城里想找人给看看。

郑州的历史远在殷商之前，郑州周边地区不乏殷商古墓，虽然大多已经被盗掘或者考古发掘了，但是时常能听到某处农村挖到文物的消息，这种事情并不稀罕。

老李玩玉石也有二十来年了，一眼就看出那块玉鱼的确是殷商古玉，并且还是玉质不错的和田玉，如果卖给自己那几个老客户，三五万块钱没问题。

当下老李就拉住了那个"农民"，非常热情地请他吃了顿饭，说是要看看他挖到的东西，如果不错的话，自己两万块钱全买下来。

那位"农民"被老李给灌得七荤八素的，再一听能卖两万块钱，那叫一个兴奋，看着老李从自动柜员机提了两万块钱之后，马上带着老李去他住的小旅馆看东西去了。

在那个二十块钱一晚上的私人小旅馆里，不知道灯泡是被那"农民"给换了，还是本来就如此阴暗，老李看到了一大堆上面满是泥土的各种古玉。

辨认玉石是比较困难的，但是那位"农民"的演技比较好，而且那人最初拿出来的古玉是真的，让老李先入为主了，大致看了一下就决定全部买下来。

拿了一大塑料袋古玉回家的老李，关起门上了锁，门里面还堵了俩板凳，一人躲在洗手间里清洗了起来，这东西是出土文物，要是被相关部门知道了是要没收的。

随着玉器一块块清洗出来，老李的脸色也慢慢变得难看起来，因为他发现，这些所谓的殷商古玉，咋都是透明的啊？话说那会儿可还没有翡翠流传到国内呢。

感觉不对的老李马上从口袋里掏出那件玉鱼，仔细一看，气得差点没吐血，这件玉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那"农民"给偷梁换柱了，敢情就是一塑料玩意，连玻璃都不是。

清洗出四五十个"古玉"，基本上全都是玻璃塑料制品，倒也有几块玉，只是品质差得惨不忍睹。

到这会儿，老李算是明白了，自个儿中套了，被人算计了，好在损失不大，就两万块钱，老李能承受得起。

心情郁闷的老李当时就拉了一哥们喝了点酒，将这事一说，没承想今儿一来古玩城，这一楼的熟人居然全都知道了，让老李那叫一个郁闷。

庄睿听完这故事，不由笑了起来，这"农民"能骗得了靠玩玉石吃饭的人，还真有几分功力。

一来那人开始就拿出了真玉，降低了老李的警惕心；二来要价也不高，两万块钱现如今实在不算什么，加上有了开始时那块真玉，即使其余的都是假的，老李也不会赔，综合以上几点，就把老李给引入套中栽了跟头。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古玩城里的摊位老板们虽然平时见面嘻嘻哈哈的，不过个个都巴不得对方打眼吃亏交学费，所以老李这件事情，一夜工夫就传遍了整个古玩市场。

这会儿，还有不少平时和老李面和心不和的古玩老板，宣扬着老李"收玉"的段子呢。

本来老李还打算把这些玉石当成工艺品卖掉呢，就算几块钱一个，也能卖个三五百块钱，蚊子再小它也是肉啊，可是被众人一激，老李血气上涌又干了一件丢人的事儿。

"李老板，都是熟客，您这可有点不讲究啊……"说这话的是本地人，经常来逛古玩市场的。

"是啊，五块钱都不值的东西，你还卖五十，不地道啊……"

"你们也别这么说，李老板看走眼交了学费，总归要找补点回来嘛……"

"屁，还不是自己贪心，被人骗了再回来骗咱们啊？"

大家都知道他那些"古玉"大多是玻璃塑料制品，老李还喊出五十块钱一个的价码来，惹得围观的游客纷纷骂老李黑心。

"彭飞，走吧，咱们上二楼去转转……"

庄睿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之后，笑着摇了摇头，随意往那铺满了五颜六色玉石的摊位上扫了一眼，已经转了一半的身体忽然僵住了。

"庄哥，您不是要走吗？怎么还在这儿？"

彭飞刚才听庄睿说要去二楼就挤出了人群，不过回头一看，没见着庄睿的人影，就又重新挤了回来。

"不急，再看看……"

庄睿笑着摆了摆手，目光却一直紧盯着那放满了各种颜色"古玉"的柜台上。

"你……你们不要就算了，我就卖五十一个，爱买不买，爷我还不卖了呢……"

老李先是被同行挤对，再被围观的游客一通乱骂，脑门顿时青筋暴露，双目充血，你们这群鸟人还有没有同情心啊？哥们我可是受害者啊！

"鬼才买呢，有这样的玉石吗？"

"是啊，快收起来吧，别丢人了……"

"老李，算了，不就是两万块嘛，下次下乡，淘个好物件就赚回来了……"

这边柜台被围得水泄不通，也耽误了别人的生意，有些老板就出言劝起老李，在古玩城厮混的人谁敢说自个儿没打过眼交过学费？实在不算什么事儿。

"李老板是吧？这东西真是五十块钱一个？我买俩玩玩吧……"

突然，一个声音在人群里响了起来，众多看热闹的目光顿时集中在庄睿身上，这年轻人有毛病不是？都说了是假物件，居然还肯花钱买？像这种玻璃制品，五块钱一个，满大街都是。

老李被人骂出了火气，头都没抬，张嘴说道："五十块钱一个，少一分老子都不卖！"

老李这是下不来台了，死撑着呢，他还以为那个要买玉石的是和自个儿开玩笑的。

"好，这是一百块钱，我买两个……"

老李面前的柜台上出现一张粉红色的老人头，钱拍在柜台上发出的脆响让众人听出这不是在开玩笑。

"您是……我咋看着有点眼熟呢？"

老李这会儿抬起头，看了庄睿一眼，不过一时半会儿的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对方。

庄睿看了眼柜台上的那些玉石，说道："李老板，这东西？"

"随便挑，您随便挑，俺老李说的话从来没有不算数过……"

见庄睿提起这些"古玉"，老李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回头就将这些破烂玩意扔到护城河里去。

庄睿闻言也没客气，走上前一步，拨开了那些已经被清洗过的玻璃塑料，在另外一些像是土疙瘩一般的"玉石"堆里翻找起来，还不时用手擦拭一下。

"这年轻人，居然跑到这里来捡漏……"

"这些土一看就是用稀泥搅拌在一起然后晒干的，有什么好看的？"

"是啊，这一百块钱可是白花喽……"

四周围观的人纷纷摇头，想占便宜没错，不过能在这种地方，在众目睽睽之下占到便宜的人，还真没听说过。

"就要这个了……"

庄睿挑拣了一会儿，拿起一块有三四公分厚，八九公分长短的玉石，这块玉上面满是泥土，看不出是什么造型，块头倒是不小。

"这位小哥，你拿了一百块钱，还能再挑一块……"

老李看似厚道的话引起周围一片嘘声，就这些玩意儿，一百块钱全给他们，估计都没人买。

"不用了，这就是两个，诸位，让让，让我出去下……"

庄睿笑着摇了摇头，和彭飞打了招呼，就往人群外面钻。

除了庄睿自己，这么多人恐怕只有彭飞知道，庄睿究竟是吃亏还是占便宜了。跟了庄睿这么久，彭飞就没见庄睿在古玩上走过眼。

"哎，我怎么看着那年轻人这么眼熟啊。"

"是呀，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是有点儿眼熟……"

"是不是那个春节鉴宝里的庄老师？看年龄和相貌都差不多……"

"对……对，是他，一定是他，说话的口音都一样……"

"哎，庄老师，别走……"

"后面的，拦住他，拦住他！"

庄睿还没挤出人群呢，就被人认了出来，这下古玩城里可是炸了锅了。

无论是古玩城摆摊的老板，还是来自各地的藏友游客，对于专家都只在电视或者新闻里面见过，有这么一位专家就在眼前，而且刚刚还买了东西，不能不让人产生好奇心。

就像年轻人追星一般，庄睿顿时就被热情的人群给围住了，更有甚者还拉扯着庄睿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想趁火打劫，庄睿感觉要不是自己攥得紧，恐怕手里的玉石都能被人抢了去。

"各位，各位让让，再不让我喊保安了啊……"

庄睿大声喊了起来："老子又不是女人，刚才的老爷们往哥们儿胸口抓个什么劲啊？"

"让让，让让，说你呢……"

好在庄睿话声刚落，四五个古玩城的保安就举着橡胶棍冲了进来，这才把庄睿解救了出来。

"靠，估计那些追星的，十个里面也有七八个是想吃豆腐的吧？"

庄睿被几个保安围在中间之后，连忙检查了下自个儿身上的物件，还好，一个没少，蒋昊给的像钥匙环一样的跟踪器还挂在牛仔裤上面。

"先生，您没丢东西吧？"

河南民风彪悍，习武之人众多，这几个保安身高马大地往那儿一站，倒是没人敢再涌上来了。

"没有，没有，谢谢，谢谢几位……"

庄睿向彭飞使了个眼色，就想在保安的保护下走出古玩城。

"庄老师，我们又没怎么样您，您急着走干吗啊……"

"是啊，给我们说说，您买的那物件到底是真是假啊？"

虽然不敢上前，不过话还是要说的，众人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现在要是有谁说庄睿脑袋坏了去买假玉，估计在场没几个人会相信，在他们心中，专家怎么能犯错？

有认识那些保安的老板，这会儿也出言说道："刘队长，我们不是要冒犯这位客人，他是古玩界的专家，我们是想请教几个问题……"

庄睿看自个儿是躲不过去了，干脆分开身前的保安，大声说道："各位，各位安静一下，我是庄睿，不过不是什么专家，大家不用如此，我和诸位一样都是非常喜爱收藏，在这条路上，我还在学习探索之中……"

"看见没，庄老师说话多谦虚……"

"是啊，越是有学问的人说话越是谦虚……"

"老齐，别整天吹嘘你是玉石专家了，和庄老师一比你差八条街去了……"

"哎，哎，我说，怎么扯到我头上来了，这专家不专家的可不是我叫出来的，那可是鉴定物件鉴定出来的……"

老齐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看样子也是行里人，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向庄睿手里的"古玉"，显然有几分不服气。

古玩行里什么稀奇古怪的段子都有，但是能从造假做局的"套儿爷"卖的物件里淘出宝贝来，这事还从来没听过，老齐压根就不相信庄睿拿的是块古玉。

听老齐这么一说，众人也安静下来，是这么个道理啊，电视上的庄睿虽然是个专家，可以看到他从容不迫地鉴定物件，但那也是可以作假的啊，谁知道是不是事先排练好的呢？

要是哪个行当造假最多，古玩行首屈一指，老齐的话也让众人产生了疑问，看向庄睿的目光，也不是那么的狂热了。

"庄老师，把您买的玉说说吧?让咱们也长长见识……"

"是啊……"

"对，说说……"

人群中有一人提出了疑问，马上有人附和起来，是骡子是马要拉出来遛遛才知道。

"以后出来捡漏要先跟徐晴学学化妆了……"

庄睿有些郁闷，不过还是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玉石，从中间一掰，原本是一块土疙瘩状的物件顿时变成了两块。

"那……那真是两块玉？"

"怪不得庄老师刚才给了一百块钱只拿了一块，敢情别人早就看出来了啊……"

"到底是专家，这眼神就是不一样……"

见庄睿将手中玉石一分为二，人群里纷纷议论起来，这会儿虽然还有人心存疑虑，不过大多数人都认为，庄睿肯定是捡了漏。

"哥们是不是太出风头了？"

庄睿感觉有点儿不对，自己刚才也没怎么上手，要不是凭着一双眼睛，别说是自己，就是古老爷子来了，也看不出土疙瘩里面有什么东西。

"诸位，诸位藏友朋友们，能不能先听庄某说几句？"

这人怕出名猪怕壮，要是庄睿志在帮人鉴定物件上，那名气自然是越大越好，可是庄睿又不是吃那口饭的，这要是走哪儿都被人给认出来，以后就不能再捡漏了。

庄睿的话声响起之后，人群又骚动了一会儿，才慢慢平息下来，对于这些都是凭着爱好野路子收藏的人而言，能听到专家的讲评，对他们也是一次提高的机会。

现在就有一些在某个收藏类别很出名的专家，经常开办一些关于收藏知识的讲座，还别说，主办人总能赚个盆满钵溢的，可见现在人们对于这个总体而言算是比较陌生行当的知识的需求。

"各位朋友，刚才听了这位李哥打眼交学费的故事，庄某就在想一个问题，都说同行是冤家，见面是仇家，可是我觉得，咱们玩收藏想要有所提高，最重要的就是交流。

这位李哥把自己上当的经验交流给大家，也避免了别的朋友重蹈覆辙，所以我才决定买上几块石头，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这两块也就是看着顺眼，随手拿的。

大家不会真的以为，我能透过这些土疙瘩看到里面究竟是玉石还是玻璃吧？"

庄睿手里的物件当然不是玻璃，他说出这番话的意思，只是想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别再纠缠在他买的玩意儿上。

"庄老师说得对，要是谁吃亏都闷在心里，不说出来交流下，那说不准下次就有人犯同样的错误……"

"是啊，庄老师这境界就是和咱们不一样，要不别人怎么是专家啊……"

一时间，刚才有意无意嘲笑老李的人，脸上都有些赧然，而那些游客则议论起来。

说老实话，玩收藏的人也不是每个人都心胸开阔，见到别人捡漏会嫉妒，见到别人打眼会高兴，庄睿这番话的确让很多人反思起来。

"庄老师，您这番话说得是不错，咱都该反省啊，不过庄老师，我看您挑的那物件，好像不是玻璃的，能不能擦洗一下，给大家瞅瞅呀？"

突然，一个声音从人群里响了起来，说话的是那个玩玉石的老齐。

"是啊，给咱们看看吧……"

"对，对，难得见到专家出手，也给咱们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物件……"

老齐这话一出口，顿时引起了众人的附和。

"娘的，非让哥们儿出风头是不？"

庄睿心里有点儿郁闷，合着刚才那番话都白说了，说来说去还是扯到了这两块玉上。

对于刚才说话的老齐的心思，庄睿也能揣摩出一二来，这老齐就是想让自个儿丢丑呢。

同是玩玉石的，庄睿是国家玉石协会的理事，民间封的北地"翡翠王"，认识他的人众多，算是行里比较有名声的。

而老齐不过是郑州古玩圈子里以鉴别玉石出名的，两者的名头相差不知多远。

如果在老齐的鼓动下证明庄睿今儿打眼了，那一准能在郑州古玩圈子里引起轰动，老齐自然也水涨船高，声名鹊起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踩着专家上位，虽然名声没有庄睿大，老齐也是打着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心思。

"好吧，借这位朋友的吉言，咱们就看看，这两块究竟是什么物件……"

庄睿见了众人的反应，知道今儿不卖弄一下是走不出这古玩城了，这不是逼着哥们风骚一把吗？

围观的人也有眉眼通透的，早有人打了一盘水，拿了个小排刷过来，放到庄睿面前的柜台上。

庄睿也没多言，直接将两个玉片丢入盆里，用手搓弄着玉片，开始清洗，转眼间，一盘清水就变得浑浊起来。

庄睿并未将玉片取出，所以围观的众人也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是玉，真的是玉呀……"

"应该是玉，不过是什么时候的就难说了……"

"是啊，新玉雕琢出来的物件一样不值钱……"

"对头，这要是随便摸两个物件就能捡到漏，那也太神奇了吧？"

庄睿两手用拇指和食指各捏着一个玉片，从水盆里拿了出来，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到庄睿手上，那两片通体白色，略微有些发青的玉片呈现在众人面前。

众人可以清楚地看到，这是两个长约五六公分，宽约两公分左右的弧形玉片，远远看去显得很厚实，不过具体是什么物件要上手之后才知道了。

"庄老师，能不能给我看下……"

人群里的老齐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庄睿随手挑拣的两个物件居然真的是玉，不过此时老齐依然认为，即使是玉恐怕也是些下脚料玉料制作出来的玩意。

"没问题，您请过目……"

庄睿看了老齐一眼，却没把手中的玉石递过去，而是轻轻地放在面前的玻璃柜上。这个举动，又让围观的行家们心中一动。

古玩上手是有讲究的，像玉石瓷器这类古玩，如果主人认为这些东西比较贵重，在让别人鉴赏的时候，一般都是放在桌子上，让别人自己拿，而不会亲手递过去，如果有个闪失，很难辨别责任。

庄睿将玉片放在桌子上的动作就说明，这两个玩意儿在庄睿心里，应该很贵重。如果真是三五块钱的地摊货，他万万不会如此慎重。

"这……这东西？"

老齐见庄睿如此慎重，脸色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小心翼翼地从柜台上拿起一个玉片，仔细观摩起来，众人可以清晰地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惊疑的神色。

"老齐，是古玉吗？"

"看起来好像是两片玉鱼……"

"不一定，有可能是玉龙佩……"

"老齐，快点说说吧……"

庄睿手里拿着一个玉片，另外一个在老齐手上，围观的众人渐渐不耐烦起来，喊着让老齐说说他的见解。

"这玩意儿我说不好，玉是真玉，而且应该是品质不错的和田玉，但是这东西是新仿的还是古玉，我不敢说，咱们还是让庄老师解答一下吧……"

老齐虽然嘴上说着看不好，但是眼睛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因为在将玉片递还给庄睿的时候，那种依依不舍的样子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玉片不简单。

正如众人所想的那样，老齐虽然对这种造型的玉片没什么研究，但是从玉质和玉片边沿的沁色来看，这是块古玉。

而且那微微泛黄的沁色和略显生涩的手感都说明，这东西出土不久，至少没被人收藏把玩过。

"齐老师谦虚了，这东西在古玉里很常见，叫做玉龙，从造型上看，是殷代晚期的物件，玉质也很不错，虽然达不到羊脂玉的标准，但也是偏上等的和田玉……"

庄睿话音未落，场内已经传出了巨大的吸气声，上等和田玉制作的殷代古玉，市场价格最少在三十万以上，这是惊天大漏啊！

"庄……庄老师，您……您没看错？"

问这话的是老李，他此刻可是百感交集，庄睿的话就像调味剂，酸甜苦辣齐齐涌上心头。

庄睿看了老李一眼，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别人花了两万块钱，里面就这俩值钱的玩意，还都被自己挑出来了。

"老李哥，应该不会看错，这两片玉龙的雕刻虽然很简练，但是造型极其优美，鱼和龙与咱们古代的传说或者典故联系得很密切。

"根据史料记载，早在原始社会仰韶文化时期，就有玉龙互换这种传说，但是从已经出土的实物而言，玉龙转变的物件只出现在唐代，那种鱼叫做摩羯鱼。

"这种摩羯鱼身形像鱼，但是头上长角，大家都知道，角向来被认为是龙的特征，所以人们也称摩羯鱼为鱼龙。

"这两个鱼龙玉，时期远远早于唐代，也就是说，或许在殷商时期已经有了这种鱼龙转换的实物……"

庄睿此话一出，众皆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