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绿意像画卷一样，席卷了整个笛城。

旅行大巴行驶的路线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风景路线，从窗户往外望，入目都是明媚的暖色调，多看一段时间，心也就静了。

季淼一个人占了一排座位，她身侧的位置空空荡荡，正巧让她自在看书。身后隔了几排的颜默诗那儿与她这儿是鲜明对比，她的身侧围了好几圈人，女生们相互交流着护肤心得或者穿衣打扮，声音如这车窗外的林间雀鸟一般。颜默诗在这方面的经验确实很足，而且她说话的技巧也炉火纯青，能在推荐洗脸用品和护肤用品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让人获得“这些东西都是很贵”的感受。

季淼将目光从书本间移开，不用回头，她却可以想见颜默诗挑眉、勾唇、眨眼、抚头发的模样。

太熟悉了，这样的画面几乎在学校里各个角落都被她撞见过，失去后不觉得，现在复归了，才更加想念去年那一整年没有颜默诗的生活。

季淼以手撑着下巴，看窗外风景快速掠过，她稍稍打开了一丝窗，飘进来的风吹过她的书页，沙沙的，也吹起她的发梢，空气中都泛起倦意。她眯起眼，脑海里忽然闯出冠树学长的那首《森林与海》，钢琴曲里带出的画面就好像眼前正在天空下朝着森林和海洋深处狂奔的自己一样。

所以是，想他了。

他呢？正在干什么？

手机忽响，季淼以为自己听错，后来发现钢琴声是真实地从脑海里跑到了身边。她立刻翻包找出手机接通，靠向窗：“学长？”

何冠树正在翻电视台上次送过来的策划案：“有些问题想问你。”

他抬起头，听见她那边过于嘈杂的背景音，问道：“你们在聚会？”

“是台里组织的短途疗养。”

“去哪里疗养？”

“海岛。”

何冠树点点头：“那边确实风景不错，不过晚上蚊虫也多，不要乱跑。” 盛夏的绿意像画卷一样，席卷了整个笛城。

旅行大巴行驶的路线是经过精挑细选的风景路线，从窗户往外望，入目都是明媚的暖色调，多看一段时间，心也就静了。

季淼一个人占了一排座位，她身侧的位置空空荡荡，正巧让她自在看书。身后隔了几排的颜默诗那儿与她这儿是鲜明对比，她的身侧围了好几圈人，女生们相互交流着护肤心得或者穿衣打扮，声音如这车窗外的林间雀鸟一般。颜默诗在这方面的经验确实很足，而且她说话的技巧也炉火纯青，能在推荐洗脸用品和护肤用品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让人获得“这些东西都是很贵”的感受。

季淼将目光从书本间移开，不用回头，她却可以想见颜默诗挑眉、勾唇、眨眼、抚头发的模样。

太熟悉了，这样的画面几乎在学校里各个角落都被她撞见过，失去后不觉得，现在复归了，才更加想念去年那一整年没有颜默诗的生活。

季淼以手撑着下巴，看窗外风景快速掠过，她稍稍打开了一丝窗，飘进来的风吹过她的书页，沙沙的，也吹起她的发梢，空气中都泛起倦意。她眯起眼，脑海里忽然闯出冠树学长的那首《森林与海》，钢琴曲里带出的画面就好像眼前正在天空下朝着森林和海洋深处狂奔的自己一样。

所以是，想他了。

他呢？正在干什么？

手机忽响，季淼以为自己听错，后来发现钢琴声是真实地从脑海里跑到了身边。她立刻翻包找出手机接通，靠向窗：“学长？”

何冠树正在翻电视台上次送过来的策划案：“有些问题想问你。”

他抬起头，听见她那边过于嘈杂的背景音，问道：“你们在聚会？”

“是台里组织的短途疗养。”

“去哪里疗养？”

“海岛。”

何冠树点点头：“那边确实风景不错，不过晚上蚊虫也多，不要乱跑。”

季淼点头说知道了。

“杨一也去吗？”他忽然问。

“去啊。”

何冠树没声音了，如果不是能听见他隐约的呼吸声，季淼都以为他挂了电话，等不下去了她才开了口：“学长怎么了？”

“没事，他在你旁边？让他接电话，我有几个策划案的问题要问他。”他“唰唰”翻动着纸张，语气急切。

季淼抚额：“刚刚你不是说要问我的吗？他和我不是一辆车啦，要不我把他手机号给你。”

“不用了，”何冠树很快又换了想法，“我看懂了，不用问了。”

“……”轮到季淼说不出话了。

“所以，你心情还不错？”

何冠树话里有话，季淼听出来这是逼着她提起那件事呢，她轻声接口道：“那天晚上，谢谢学长了。”

“哦？”他装作不懂。

“那件事情，是我不好，不应该随便朝你发脾气的。”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为什么先道歉的那一个总是她呢？跟从葶道歉，跟邵青延道歉，现在又跟何冠树道歉。季淼看见洁净的玻璃上倒映出自己咬唇尴尬的模样，她忍不住将头靠上了窗，“都是我的错。”

何冠树在另一端笑出声来，他往后靠着椅背，开始转笔，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温柔的笑意。邵青延坐在他身侧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画册，对他们的对话充耳不闻。

“季淼，你这样的道歉没有诚意，我不接受。”

“那学长想要我怎么做？”

明知道前方是个坑，却依旧会往里跳，这就是她。何冠树沉默着以笔点桌，过了会儿他才说道：“先欠着吧，等我想好了来找你。”

季淼点头，意识到他看不到，又说道：“好。”

“季淼，我等你回来。”他的声线忽然变得很温柔，从遥远的电话那端传来，从被巴士遥遥甩在身后的方向传来，像吹来了一整个夏天的风。

“季淼。”

柔柔的女声从身后飘来，季淼猛然回眸，颜默诗正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自己。

就像一瞬间被人从梦里面扯醒，也像被窥得了最隐秘的东西，季淼紧紧捏着依旧亮着光的手机，她坐直身体问颜默诗：“你找我？”

颜默诗指指窗：“空调开着而你开着窗，热风进来了，吹得我们有些难受。”她指了下周围一排的女生，抱歉道，“淼淼你关一下窗吧，谢谢啦。”

季淼被她的称呼弄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就关了窗，颜默诗绽开温柔笑意，非常客气地朝她道谢。

季淼失神，颜默诗又怎么了？哪一点还有刚刚走廊里针锋相对的凌厉？女生的眼睛干净得好像得了失忆症，季淼呆呆地看着她走回女生群，看她与她们继续讨论，眼神再也没有和自己有任何交集，每一个动作都寻不到错处。

太可怕了，季淼浑身发凉。

“季淼？”

电话那端的何冠树仍然耐心等着，她忙接起，但是心情却变了许多：“刚刚……”

他不以为意：“回来的时候带些海产。”

“我要那个什么石斑鱼。”邵青延的声音也从那端传来，好像报出了一串名词，季淼费力记着。

“都记住了？”何冠树问。

“一半吧。”

何冠树笑，然后季淼听见他好像将手机拿远了一些朝着身后的邵青延喊道：“你再重复一遍。”

……

这样偶然接起的电话实在太过意外又温暖，所以即便已经是五个小时后的深夜，女生仍然激动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单人间素雅而洁净，海岛夏夜里的蝉鸣拖得很长，壁灯亮着微弱的光线，季淼撑起身子坐在床沿，从包里翻出已经快要完成的画稿。

“虽然真的挺难看的，”她的指尖摩挲过画稿中鸟的轮廓，想象被它摩挲过脸颊的轻柔，“可是我真的很想念你。”

她将画稿抱在胸口，就像将最近最远的曾经抱在了怀里。

那些岁月弥足珍贵，那些回忆价值连城，是因为他它们在跟随自己一点一点成长的过程中，慢慢沾上情感，有了呼吸，不能抽离，无法告别，就好像河蚌在不动声色里将岁初的沙石磨砺成珍珠，而我的身体也在那时打开了一条缝，迎接了这么多年生命里久违的那缕光。

你给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