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章 子夜霜花十步一

顾茗静一个人待在寝室，一边登录游戏《日月Online》，一边和哥哥顾临远打电话。

电话中传来顾临远稍显古怪的声音："你是说……那个山水明静真的不是你？"

顾茗静操纵着鼠标双击不息之城服务器，轻描淡写道："用自己的名字直接来取游戏名这是网游小说才干的事，再说还特别容易被认出来。"

诡异的沉默。

顾茗静觉得有点不对劲："嗯？"

"糟了……"

顾茗静沉默一会儿，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有的没的？"

对方极其愤慨道："我以为那是你！就想装成大神去骗骗你，看你有什么反应，可我最近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嗯，越说越没底气。

"哦。"到底是亲兄妹，顾茗静瞬间心领神会，短短几秒内已经自动脑补完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于是她恍然大悟地拉长了尾音，随后郑重地总结，"应该不是最近才觉得不对劲吧，啧，总之祝贺你游戏脱单。"

"祝贺个屁啊，"顾临远当即炸毛，"老子这下该怎么办？"

"娶了她吧，不然人家姑娘家家的，很容易被伤透心的，说不准从此一蹶不振，踏上一条报复社会的不归路。"顾茗静双击头顶子夜霜花的白发墨衣御姐药师进入游戏，一边装模作样地唏嘘不已，"真是罪过啊罪过。"

顾茗静只觉得顾临远的语气更加古怪了，隐隐还夹带着点别扭又无可奈何的喜悦："我对她其实……靠！"

不长不短的加载之后，带着浓重水墨古韵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

顾茗静的目光随意一扫，接着停在世界频道刚刚刷新的一条发言上。

"真是口不对心啊……说起来……"

世界]临渊：山水明静，你嫁给我吧。

顾茗静叹了口气："还真有你这种直接用名字取游戏名的人啊……"

"啪！嘟——"电话立马被单方面掐断。

挂了炸毛哥哥的电话，顾茗静起身倒了杯水，操纵着人物随便在主城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摆摊子，就悠闲地开始看世界的新八卦。

顾临远的这个临渊诚然是不息之城服务器的一尊大神，以"有钱"与"肯花钱"两大特点闻名遐迩……

如今本服最著名的RMB战士要成亲，自然要掀起一股八卦狂潮。

当然了，其实现在《日月Online》还没有夫妻系统，所谓婚嫁也不过只是求一个说法。

摊子还没摆多久，屁股都没坐热，八卦也没看见什么亮点，顾茗静就收到来自固定又的好队友十步一杀的组队邀请。

于是她当机立断，收了摊子入了队。

组队]十步一杀：先情缘。

组队]子夜霜花：嗯。

顾茗静坐着火鸟赶到情缘副本门口，就见到黑衣劲装的满级刺客容颜冷峻地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站在环绕着氤氲雾气的寒极鸟上,身上装备无一不是精品，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这画面感……真是有种难以言喻的霸气和风骚，或者说闷骚更为恰当吧……

这个落单的刺客在周围一片成双成对的男号女号中尤为显著，浑身散发出一股高冷而傲慢的味道。

如果要为他配上一句台词，顾茗静脑补的是——哼，愚蠢的异性恋。

说正经的，其实要说大神，顾茗静还是觉得十步一杀更为符合，虽然这也是全服众所周知的——十步一杀是不息之城公认的最强刺客，无冕之王。

两人相识于顾茗静20级的时候，那时药师刚出补血的技能，冷却慢，加的血又少，20级出的及时个小副本，难度不算太大，关键在于需要的人多，所以更多人愿意去组其他输出职业。

22级的十步一杀拎着她，两个人去扫副本冲级。

在见识十步一杀只带一个药师就可以靠一身+3的任务赠送的普通套装速度飞快地横扫整个同等级副本后，顾茗静就发现了，这是个深不可测的技术流。

当然，顾茗静也一直坚信，如果是其他药师，十步一杀应该会打得更吃力一些。

可能十步一杀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从那以后，他们就互加好友组成固定队伍做每日任务、情缘任务等各种任务，直到现在，两人的配合堪称……

不过十步一杀装备顶尖，而顾茗静的则只属于中上，再加上对方对于PK"爱在心里口难开"的狂热……总之，相比较于十步一杀的"艳"名远扬，她的子夜霜花是默默无闻型的，就算被人提及想起，大都也逃不过"十步一杀的固定奶"诸如此类的定义。

可叹，可叹！一朵大神插在小透明上！

顾茗静一路跟着他舒舒服服混到了90级满级，两人每天还是默契地一起刷情缘任务和每日任务，一起下90级大副本，也跟他混混战场，打打2V2PK，战绩22921胜0败，胜率百分之百。

有些问题顾茗静想问却终归没问。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顾茗静看着屏幕上两人并肩而立被传送进漫天花雨的桃花林，微微有点恍惚。她忽然看见平日惜字如金的刺客大人开始打字聊天。

当前]十步一杀：打完我去带徒弟。

当前]子夜霜花：你是转性了？不是说带徒弟最麻烦了？

当前]十步一杀：朋友的妹妹，现实认识。

当前]子夜霜花：哟！杀杀，你这显然是要走桃花运的节奏啊。

当前]十步一杀：……

屏幕上开始刷新小怪，扮演拆散有情人的角色。

与此同时，顾茗静刚给十步一杀上完各种状态，就被系统传送到了一个小黑屋里关着。

系统]：您落入了万花妖姬的手中，请等候有情人前来相救。

不出两分钟，细碎的光芒铺满房间，黑衣的刺客在门口背光而立。

系统]：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请携手打败万花妖姬。

此时技能栏里只有三个技能——情比金坚，海誓山盟，生死不渝。

两个攻击技能，一个补血技能，情缘任务毕竟是给小情侣培养感情和增加情趣的，所以真的很简单。

合力将BOSS推倒后，可以享受十五分钟的经验时间，与此同时增长情缘值，情缘值可以换取装备、时装、称号等，坑的是时装美则美矣，却有十五天的时间限制，而装备和称号则属性都不佳。

只不过这里的风景很好，光线色彩像是经过PS特效处理一样，小小的一张地图，身边是小桥流水，远处是安静山河。顾茗静看着画面里两个一身黑衣的角色，总觉得意外地和谐美好。《日月Online》被誉为当今画面好的古风网游，确实是不无道理的。

宋如琦回到寝室一打开门就见到顾茗静一手托腮、眼神迷离地盯着笔记本，怎么看怎么觉得毛骨悚然，当即脱口道："你最近是不是太空虚寂寞恨了，怎么跟网恋了一样？"

顾茗静镇定自若地转过头冲她淡淡一笑，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宋如琦配合地夸张一抖，顺手将左手的一个塑料袋递过去，掐着嗓子道："顾美人，这是隔壁S大的言峥言公子托奴婢转交给您的。"

顾茗静费劲地思索了一下，最终无果："言峥是谁？"

"嗯，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去见了我高中时关系很铁的学长，就在隔壁S大，然后言峥是我学长的朋友，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后，就跟我坦诚地表示对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并拜托我在你面前美言一番。我见他仪表堂堂，人模人样，貌似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斯文纯良公子哥，反正也闲着无聊，便决定COS红娘，牵一牵红线。"

这么一通复杂的关系……顾茗静眉毛一抖："你都出卖了我什么？"

"嘤嘤，奴家哪敢呀，只不过告诉他你喜欢吃什么，平时喜欢去哪里而已。"

"袋子里是什么？"

宋如琦冲她眨眼："你喜欢的小零食什么的。"

顾茗静觉得很头疼。

"看起来倒真是个不错的人呀，正好可以救一救快要堕入网恋深渊的你。"宋如琦把袋子往桌上一放，又啧啧道，"当然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和你一样表里不一。"

"我表里不一吗？"

宋如琦惊奇道："你刚才说的那句话竟然可以构成问句？"

"……"

"瞧你那生人勿近的禁欲气质啊，游戏里多没脸没皮、天下无敌啊。"

"气质这东西无影无形的，也太捉摸不定了，你不能说个靠谱点的啊。而且现实里不熟的人很难嬉皮笑脸地开玩笑啊，游戏里我也只会调戏你和杀杀啊。"

宋如琦无视她，继续装模作样地摇头叹息："你不知道我们学校BBS上有个很火的帖子叫`细数B大各色美女`吧。啧啧，上面放了一张你被抓拍的生活照，下面回复都说气质好仙、好冷、好美腻……无知的人类啊，我有预感，知道真相的他们眼泪会掉下来的。"

"你也被写进去了吧？"

"嗯？那当然了。"

"所以你是靠你的三寸不烂之舌烦得人家不得已才让你进去的吗？"

宋如琦扭扭捏捏地扯衣角："讨厌啦，人家、人家是元气美少女好吗？"

"你够了。"

顾茗静忽然道："等会儿我们去下90副本吧。"

"哟，今天不跟你那相好混呀？"

顾茗静痛心疾首："相好有了新欢，我被抛弃啦。"

宋如琦嘿嘿大笑："小美人，还是让大爷我来好好疼你吧！"

顾茗静用一种"你真是越来越猥琐"的眼神看着宋如琦。

宋如琦立马垂头自省，做娇羞状。

顾茗静回头看屏幕，由于长时间没动，两个角色已经自行坐下，由于原先站得近，所以现在坐下来后，便是一种相互依偎的姿态。

象征杀戮的刺客与象征救赎的药师，好一对虐恋情深的CP。

鬼使神差地，顾茗静调整了一下角度，按下了截图键。

恰在此时，正在开启游戏的宋如琦忽然大叫道："咦？日月一周年，下周要大更新了！"

顾茗静一惊，总觉得有些心虚，表面上还是淡定非常："什么内容？"

"更新版本叫《天光尽头》，开100级，2个新副本，80个支线任务，共乘系统、夫妻系统、宠物系统，商城新时装，与之匹配活动若干。"宋如琦越读越来劲，"啧啧啧，各种圈钱的更新啊。"

"看看活动。"

"更新之后三天内双倍经验、双倍爆率，十天内结婚的夫妻将得到玲珑相思佩一块和绝版称号一生一代一双人。"宋如琦沉默一会儿，忽然心花怒放地说，"不行，这称号我太喜欢了。"

"那就赶紧找个人嫁了。"

"好主意，我要开始物色了。"

聊着聊着，十五分钟过去了，屏幕上的人物已经自动被传出副本。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当前频道里已经有人开始说话。

当前]颜可倾城：师父好\(^o^)/~

当前]十步一杀：嗯。

队伍]子夜霜花：哟，小徒弟这都急吼吼地找上门来了，果然是桃花运。

队伍]十步一杀：……

队伍]子夜霜花：哎呀呀，还是个28级的小药师啊……

队伍]十步一杀：嗯，接替你位子的。

队伍]子夜霜花：我跟了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然看到一只漂亮的小萝莉就立马计划把我给抛弃……啧啧啧啧。

队伍]十步一杀：……

队伍]子夜霜花：无情无义啊无情无义。(坏笑的表情)

队伍]子夜霜花：负心汉啊负心汉。(坏笑的表情)

队伍]十步一杀：子夜，帮个忙。

顾茗静看得下意识一寒，果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实现了。

队伍]十步一杀：子夜，别闹。她只是徒弟，你别多想……

队伍]子夜霜花：(惊恐的表情)杀杀你好，杀杀再见。

随即顾茗静火速退出队伍，显然这下子被吓得脑袋卡机，甚至忘了可以用传送符直接回城，只上了自己包里跑得最快的仙鹤，然而还来不及有多远跑多远……

只见——

当前]十步一杀：子夜，等我回来。

随即他带着小徒弟扯了回城符传送走了，徒留子夜霜花一人在原地傻愣。

这是拿她当幌子呢，还是拿她当挡箭牌呢，或者拿她吸引仇恨呢。

顾茗静有点头疼地想，希望那个颜可倾城是只温柔可爱的小白兔，以后不要来找她麻烦……

之后她又囧囧地想，果然还是名字取得太文艺才会处于这样被动的情势。

如果自己叫尼玛神兽的话，也许就不会有这个苦恼了，不论是"尼玛，等我回来"，还是"神兽，等我回来"……

顾茗静沉浸于自己奇怪的脑补之中不能自拔，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此之后没多久，宋如琦就开着她的满级法师三更灯火上线了，可惜两人还是没有一起下成90副本。

宋如琦和顾茗静这个冷血的，也可以说是不擅长交朋友，更有可能是有社交恐惧症的散人不同，她总是混迹于各大家族，好友列表一直是满的，需要定期清理一遍才能空出位子添加新人，所以毫不意外地，她被一干朋友拉走了。

被人缘好到爆的渣闺密抛弃到习以为常的顾茗静闲着无聊就用银两换了点券，去商城买了50个日月精华开东西玩。

似乎每个游戏都有类似抽奖的RMB物品，抽出的东西是好是坏全看人品。

总之这回顾茗静其实也就是闲着无聊，抱着开点副本药水和复活书的心态去的，但她今天显然是人品爆发了。

系统]恭喜玩家子夜霜花获得珍贵坐骑寒极鸟

系统]恭喜玩家子夜霜花获得珍贵物品武器装备强化+10券

那边宋如琦一边打着怪一边啧啧感叹，心里很不平衡："连寒极鸟这种根本无法交易的，只能看脸的日月最快最骚包的坐骑都开出来了……这系统简直是要把你和十步一杀凑成对儿啊，你那相好恐怕是甩不掉你了。"

"非也非也，只能说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顾茗静得意扬扬地感慨道。

宋如琦毫不客气地对她比了根中指。

世界]恭喜玩家子夜霜花获得珍贵首饰风神的眼泪

顾茗静一愣。

"哎哟，天理不公啊！"宋如琦在那边抱头呻吟。

世界]溃不成军：你好，风神的眼泪怎么卖？

世界]1234567：哇，围观风神的眼泪！

私聊]溃不成军：你好，眼泪怎么卖？

世界]装B遭雷劈：围观+10086

私聊]钱途无量：风神的眼泪多少钱卖？

私聊]一剑V倾城：加我QQ12345！保障比所有人价都出得高！

世界]不诉离伤：高价收购[风神的眼泪]

私聊]驱蚊水：美女，风神的眼泪可以卖给我吗？价钱好商量。你是个药师也不需要吧？

风神的眼泪]是枚时装戒指，从名字来看就知道主要是加敏捷速度的。顾茗静看了看戒指的属性，居然还是精品的品级，简直可以说是为刺客量身打造的神器。这种极品戒指只放在日月精华里且开到的概率极低，可遇而不可求，有价而无市……

就连十步一杀这尊刺客界的顶级大神目前也只戴着低一阶的风妖精的羽毛，尽管他本身的强大已经可以无视这种装备上的小缺陷，不过顾茗静很偏袒地想，作为神器，果然还是要戴在大神的身上才会体现其价值吧……

世界]子夜霜花：眼泪不卖，不用私聊我。

说完她就把私聊关掉了。

宋如琦果真是她的好闺密，仅凭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就看穿她脑中所想："操蛋啊，卖得好能上千的东西你不是打算送给十步一杀吧？"

顾茗静抽了抽嘴角，不由得提醒道："元气美少女，注意形象。"

宋如琦悲愤交加："还说不是网恋，啊呀呀呀！你也只送过我一颗粉珠子、一根+13的90级法杖，还有两套姐妹时装啊，你、你、你重色轻友啊你浑蛋！不开心！人家不开心！"

顾茗静沉吟了一会儿："我只是正好开到眼泪，又不是特意为他去买的，对我而言也就是一个三块钱的日月精华而已。反倒是你，每次送你东西都是我辛苦攒的。那颗粉珠子是我连续一个月每天下85本打出来的，那根+13的杖子还是我亲手敲上去的，不知道废了多少垫子。花费的心血不同好吧。"

宋如琦颇为害羞地干咳了两声，转而微微眯着眼睛，莫测高深地看着顾茗静："差点被你绕过去……反正你的东西你自己处理，我就是觉得你最近越看越觉得像是网恋，我都有预感下周更新后能看到你们俩结婚……顾小静啊，你可别犯糊涂啊，姐姐我真的很担心你啊。"

顾茗静撇嘴："你放心吧。"

不知不觉间世界上的话题已经换成其他，顾茗静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是错过了顾临远的八卦，也不知道那姑娘是接受了还是拒绝了。

顾茗静虽然觉得颇为可惜，但也没办法，闲着没事她就准备好药材，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炼药挂机，然后坐在电脑前看书。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她不经意地一抬头，就见到十步一杀在附近打怪，旁边跟着他的小萝莉徒弟，顾茗静才意识到自己待的是35级的怪区——紫竹林。

顾茗静继续装挂机坐在那里看他们。

黑衣的刺客拎着白袍的小药师，把整个安静的紫竹林搅得鸡飞狗跳，鸡飞蛋打，鸡犬不宁。小药师时不时地启动法阵吟唱一下，给刺客上个状态……

顾茗静忽然就觉得有点莫名惆怅了。

其实追根究底，她还是明白的，虽然宋如琦是啰唆了点，可这会儿宋如琦重复这么多遍"网恋"也就是想给她敲个警钟，让她回头是岸。她对十步一杀确实有点儿好感得过头了，可非要说喜欢到网恋这个程度的话，仿佛又差了些什么。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样下去实在很不妙啊……

于是顾茗静终于痛下决心，要在游戏里开始认识除了十步一杀以外的人。

她把自己的意向委婉地跟宋如琦说了一下。

宋如琦表示很惊奇："咦？你怎么忽然开窍了？还真是……你身上这个发霉长蘑菇的阴暗人士也该晒晒太阳淋淋雨了，知道知道游戏里的人情冷暖了。嗯，那就来我现在的家族吧，我罩着你。"

"进去了我也不可能动不动就发言的。我自己去野队就好了，说不定就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呢。"

"嗯！"宋如琦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笑道，"也好。"

于是顾茗静先换到人最多的1线，接着点开一张传送符直接前往流光城，再驾着寒极鸟飞到野外的90副本门口，建了个队叫"脸滚键盘求带90本"，然后就等在门口闲着无聊杀怪玩。

在无聊地杀掉第七十八只怪后，她终于听到进队的系统提示音，顾茗静眼睛往屏幕左边一扫……实在是没想到，及时个进队的是山水明静。

她这才知道原来山水明静是个剑客，原本看名字还以为是个温柔娴静的药师来着。

剑客在《日月Online》里的定义就是扛怪，本身防和血就高得吓人，开了御敌模式还可以抵掉怪40%的伤害，虽然要拿自身60%的攻击作补偿，总之虽然漂亮是漂亮，但是选这个角色的女孩子并不多。

顾茗静查看她的装备，发现装备的属性非常不错。

所以，她只能为顾临远担心一点了。嗯，这应该不是个人妖吧？

队伍]山水明静：脸滚键盘？会上状态会加血吗？

队伍]子夜霜花：会的

队伍]山水明静：嗯，那够了。

系统提示音又一次响起，接着顾茗静就发现是她那"囧囧有神"财气外露的哥哥顾临远进入了队伍。

嗯，他也是个剑客。

队伍]临渊：

队伍]子夜霜花：……

一个队伍里，两个扛怪的，一个加血的，没有输出是要闹哪样……

不过想到自己跟十步一杀的双脆皮(刺客与药师的防御都很低)奇葩组合也能横扫副本，姑且就相信技术流和RMB战士的搭配能逆天吧……

于是顾茗静就开启了90本。

进去之后意外地十分和谐，上完了状态，山水明静就在原地打坐了……

顾临远一进本就直接开了御敌模式往里冲，拉完一圈小怪血没掉多少，接着他又冲回来，用了好几次嘲讽技能把仇恨稳住，然后在队伍里发言。

队伍]临渊：药师只管加血，不用怕。

然后就立马解除御敌模式开始打怪……到底还是RMB战士装备好，血掉得很慢，怪倒是陆陆续续消失了。顾茗静锁定他，之后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加个血，解个负面状态，感觉实在是太简单了……果然是"会上状态会加血"就够了……

队伍]临渊：怎么样？我帅吧！

队伍]山水明静：我在看电影，你好好打怪。

队伍]临渊：你不能认真点吗？！

队伍]山水明静：这句话同样送给你，药师给你加血引到仇恨了。

顾茗静一看，果然有四五只怪朝她奔来，于是她果断拖着怪，围着临渊绕圈跑，很快，临渊就用嘲讽技能把仇恨稳住了。

于是顾茗静又悠闲地停下来加个血，补个状态。

队伍]山水明静：咦？你看起来还不错啊，要不要当我的专属奶妈？脸滚键盘在我的操练下也能变成逆天技术流的。

队伍]临渊：(瞪眼的表情)你怎么当着我的面勾搭别人？！

队伍]子夜霜花：……

队伍]山水明静：哦，那你赶紧把队伍频道关了，我背着你勾搭。

队伍]临渊：……

队伍]子夜霜花：……

队伍]子夜霜花：我有搭档了，你们俩如果一个扛一个打，根本不需要药师的。

队伍]山水明静：副本当然没问题，战场情况就很糟糕了啊。

队伍]临渊：你嫌弃我？！

队伍]山水明静：我原本是想嫁个温文尔雅的男药师啊，谁想就跟了个二世祖的糙汉！

队伍]山水明静：那我想就找姑娘吧，结果每找一个药师姑娘都回我说有主了！多悲伤的故事啊！

队伍]临渊：你一个女人老想着上战场打打杀杀的干吗？！

队伍]山水明静：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队伍]临渊：家族那么多药师，你随便喊一个就来了啊！

队伍]山水明静：不是自家的奶瓶，用起来不舒服啊。

顾茗静看着逐渐开始松散的怪群，觉得有点无力……另一方面她觉得顾临远实在是太迟钝太愣了——她跟山水明静除了名字到底还有哪里像是有关系的，他怎么在这么久之后才意识到事情不对的……

能白目到这个分上……也是种天分啊。

队伍]临渊：老子给你去练个药师，你满意了吧！

队伍]山水明静：啧，真贤惠，就等你这句话呢。

队伍]临渊：……

然后山水明静起身，开了盾扛怪，刷本的速度一下子突飞猛进。

事到如今，顾茗静已经充分辨出以上两人的攻受属性，并且觉得顾临远今后恐怕是要深陷网恋的泥潭，并走向妻管严的不归路了……

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下完了副本山水明静就把她加为好友，并表示在临渊练成药师之前都可以去找他们一起下副本。顾茗静也礼貌地加了她，友好地表示一定会的，心里却觉得还是不要再去蹚浑水的好。

不过知道了自己二世祖的哥哥被吃得死死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是很高兴。

换回了4线，顾茗静去了50级怪区的叹息森林，找了个僻静的、风景又好的地方打坐。然后她开始打开背包整理东西，忽然瞥见风神的眼泪，所以立马点开邮箱，把眼泪邮寄给十步一杀，顺便打上——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以我伤心泪，伴君共天荒。

我就是想说，快把日月精华的三块钱还给我！

没多久就得到邮件回复，里面有一枚水神之魂戒指以及两行字——

无以为报，愿以身抵债，不如更新后成亲，戒指在此，聘礼稍后。

水神之魂从名字就能知道是和风神的眼泪同样极品的时装首饰，是药师和水系法师的神器。不过与风神的眼泪不同的是，它有价也有市，但是除非人品爆发自己开到，不然非土豪不买就是了。

但是……这种可怕的回信是怎么回事？！

饶是顾茗静这种一向自诩淡定的人也被惊到了，一着不慎把桌子上的词汇手册弄到地上了。

宋如琦在那边热火朝天地敲打键盘，大概不是下本就是PK，只随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