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到十八世纪的法国时,会想到的往往是:启蒙运动、网球场宣言、三色旗、《自由引导人民》、《百科全书》、卢梭、狄德罗、伏尔泰……但在法国当代文豪索莱尔斯的笔下,代表着十八世纪法国自由精神的,还有其异彩纷呈的文艺侧面——其中的丰富难以为精神贫乏的现代人所想象。
十八世纪的自由》一书,延续了法式随笔文风,以灵动的笔触勾勒出画家弗拉戈纳尔,小说家萨德、拉克洛斯,音乐家海顿、莫扎特,思想家伏尔泰、孟德斯鸠等人的思想肖像,试图借此重新唤起业已被信息化、商品化社会所窒息了的自由精神——尤其是蕴含于文字当中的自由精神。
在电子邮件、微博热题、微信朋友圈所造成的信息膨胀中,现代人的阅读与书写生活,正慢慢被浏览与点赞所取代。资讯、商品、广告越丰富,作为启蒙运动后裔的我们,精神生活就越匮乏。
那么,当我们重返启蒙运动的文化现场时,当我们与活跃于法国十八世纪文化界的文学家、音乐家、思想家发生照面时,或许会对他们的古典风格感到陌生、惊讶、不适乃至反感——而这,正是菲利浦 索莱尔斯希望通过文字所挑起的情绪。
以典型的法式随笔录手法,索莱尔斯开掘出了弗拉戈纳尔画作中的深邃、莫扎特音乐中的诙谐、孟德斯鸠论文中的古典品味、伏尔泰小说中的深刻等等,zui终向我们呈现出那被资本主义所遮蔽之物:人文主义的自由精神。
作者为20世纪法国文坛“原样”派的旗帜性人物,是法国当代文学的领军人物之一。
以散文的形式,复刻了启蒙运动时期法国文化界的自由精神。
从文学的角度,对圣西门、孟德斯鸠、伏尔泰等我们耳熟能详的思想家进行新颖的阐释。
作者 菲利浦 索莱尔斯(Philippe Sollers,1936— ),法国当代著名小说家、文学评论家,罗兰 巴特好友,创办《如是》(Tel Quel)杂志。主要作品有《女人们》《时光的旅人》《爱的宝藏》《奇特的孤独》等。
译者 唐珍,浙江大学外语学院法语系教授。1968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西语系法语专业,主要从事法国语言文学教学,翻译与研究。合译有《蒙田随笔全集》,《语言地理》;独译有《一生》《小王子》《苦儿流浪记》《爱恋时光》《恋之星》《时光的旅人》《极限体验与书写》《永恒的孩子》《蜜月旅行》等。
译者 郭海婷,浙江传媒学院法语讲师。2008年毕业于浙江大学外语学院法语系,获法语语言硕士学位,2015至2016年为巴黎索邦大学访问学者。主要研究方向为语用学。
弗拉戈纳尔的惊人之处
我和我的大脑
今日的萨德
疯狂的圣西门
颂扬麦特伊侯爵夫人
思想的欧洲
莫扎特之为莫扎特
地点与表达形式
风格与爱情
神秘的伏尔泰
生活中的萨德
完整的卡萨诺瓦
深刻的马里沃
古典主义作品的品味
小说的自由
萨德的诞生
如今的伏尔泰
弗尔提埃尔说过:“一个学生在不愿意听从他的老师时,是放纵的。一个女孩在不愿意遵从她的母亲时,是放荡的,一个女人在不愿意顺从她的丈夫时也会是放荡的。”没有什么更好的说法了:老师、母亲、丈夫,给他们带来干扰的,正是身体经验和表达的自由。有人在懂得说出这件事的时候变得放纵、猥亵、淫秽、色情、下流,社会喜剧在整体上受到质疑。萨德把这一认知运动带向了,并在《虞丽埃特》中给出了好的定义:“放荡是一种感官上的堕落,意味着所有约束力的整体破碎,对所有成见的最有效蔑视,对一切崇拜的整体颠覆,对整个道德品质的最深层恐惧。”小说不能传递这种能量,就不该写出来。
这是小说面临的危机吗?不,是生存自由面临的深层危机。我们读的这本文集中不同作者的文章都参差不齐吧?有什么关系。不管是为了对抗无休止的浪漫主义的消沉的宣传,还是仅仅为了抵制民众主义商业化的庸俗乏味,都很紧迫。思想如何能传达给那些具有如此天赋才能的新人们,这是严肃的哲学问题,而小说就是为了激发其共鸣。
——《小说的自由》
你心情沮丧,你想一目了然。你觉得这个时代是混乱的、群居的、腐朽的、卑鄙谋利的、懦弱的、枯燥的、罪恶的、毫无价值的、荒谬的。你走向图书馆,你选择了“七星书社”的一些书籍。你带走了伏尔泰的十三卷《书信集》及他的一册《故事集》。你又加上一本拉伯雷的、一本蒙田的、一本红衣主教莱兹的、一本帕斯卡尔的、一本拉布吕耶尔的、一本拉封丹的、两本莫里哀的、一本博叙埃的、三本塞维尼的、两本孟德斯鸠的、八本圣西门的、一本狄德罗的、一本萨德的、两本夏多布里昂的、两本司汤达的、四本普鲁斯特的、四本塞林纳的。你不会被怀疑是反动的民主主义的同情者么?你不理会反对意见。你抹杀了必要的时间,你不断地切换着电视频道,简单地生活着,你不停地阅读。然后,你又回来了:疗程曾经很艰苦,但是现在在我看来法国是一个被埋没的天堂。你被治愈了,变得灵活、轻松、无可怀疑的了。噪音、庸俗、蠢事给你留下了大理石般的感受。一切都是为了在最糟糕的人世间成为过得好的人。
——《神秘的伏尔泰》
如今人们会陷入这样的悖论中:对广告和电视越无知,低下的品味越会在确定不受处罚的状态下释放出来,古典主义作家也越发变为惊人的、革命的、疯狂的、超现实主义作家的代名词。这是悖论还是理性的狡诈?无论如何,这种现象已经出现,慢慢地扩散,强加与人了。在一个所有人都认为自己能成为作家且几乎无人能阅读的社会,帕斯卡尔和拉布吕耶尔稍加掠过,就会突然迈出令人晕眩的步伐。一代代年轻人惊讶地发现了他们。没有人对他们说过这些;他们也不能对任何人说。另外,庸俗和不道德变得如此常见,如此傲慢,以至于觉醒的年轻人只是为了喘口气,就会投身于以往的任意一卷书籍当中。但是古典主义作品,有那么多,如此之长,更喜欢哪本?该从哪里开始呢?这样就迎来了鱼钩、诱饵、夜间信号的时代,简言之,小部头的选集,明显的宝物,简短廉价的册子,都提供给了那些渴求的、匆忙的,又希望把握持续影响力的人。反商品的时代开始了。这就是未来。
例如,孟德斯鸠的《论品味》孟德斯鸠:《论品味》,后面是让 斯塔罗宾斯基的一篇文章,海滨出版社,“小图书馆”,1993;路易 戴格拉夫作后记及注释。在他死后发表,我们在消遣的过程中顺便得知这篇未完成的文集在1793年险些被孟德斯鸠的儿子让巴普蒂斯特 塞孔达烧毁,还是儿子的秘书把它从这场摧毁中抢救了回来。为什么?这是一部会连累人的文献,可能会给他的家庭带来烦恼。这个当时没有比现在有好声誉的品味,甚至会给你们招来杀身之祸。是有太多的逻辑、句法、词汇、细腻的表达、知识和参考引文吗?令人怀疑。“品味不是其他,它只有利于细致敏捷地发现每一件事物会给人带来快乐的本质。”孟德斯鸠随即强调了速达的品味,强调自己天生聪慧就在于运用了一些自所不知的规则。一个世纪之后,洛特雷阿蒙在充分评估了19世纪浪漫主义的灾害后,在《诗集》中只这样说:“品味是概括了所有其他品质的基本品质。这是智慧的较高峰。只有通过它,天赋才是最为健康的,所有能力才得以平衡。”然而,孟德斯鸠已经说过:“思想就是在与它相宜的事物中,拥有精心构建的机体。”
——《古典主义作家的品味》
巴士底狱孕育了萨德的《索多玛的120天》;密封诏书转换成了毁灭性的隐秘文字。萨德,面对诏书,炸开了所有权力的内幕和地下室。“在所有制度的监禁下”,被新闻舆论剽窃中伤(也许是因为他从头至尾都是无罪的),被关押却从未被审判,可以说是那个社会本身,在难以莫测的伪善和总是多变的形态中,始终与他保留着萨德的风格。“除了毫无益处的残暴再无其他……为什么那些迫害我的人要向我鼓吹他们并不效仿的上帝?”以他受害者的强烈拒绝公正的做法,向我们展示了光天化日之下,集体安排的真正不正当交易。
——《生活中的萨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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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游荡的走笔中展现出法兰西式的自由.
轻与重这个系列题材比较少见,观点均有独到之处,打算收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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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一直想看看“轻与重”文丛的书,买了两本试试。
以典型的法式随笔录手法,索莱尔斯开掘出了弗拉戈纳尔画作中的深邃、莫扎特音乐中的诙谐、孟德斯鸠论文中的古典品味、伏尔泰小说中的深刻等等,最终向我们呈现出那被资本主义所遮蔽之物:人文主义的自由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