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部 风雨广州

一、 陈廉伯叛乱夺权

1924年8月10日，夕阳稠紫的暮色里，一艘满载着枪支弹药的挪威轮“哈佛”号静静抵达广州珠江口沙角炮台，就在船员准备卸货时，这艘身傍运械护照的大船却意外地被率领的“江固舰”截获扣留，由一艘炮艇押送到黄埔岛黄埔军校，从而引发历史上著名的广州商团叛乱事件。

这天是8月12日早晨，雾霭蒙蒙，在广州诲珠区纺织路东沙街18号，国民党创始人、革命家、总理孙中山有些不安地透过百叶窗望向长廊。一会，孙中山又像往常一样坐在那张酸枝大椅上，看他的书藉。然而却始终无法静下心来。陈廉伯贩运大批武器，他这是明显要搅事！

“先生，刚才蒋校长来电，那批扣下的武器清点为长短枪共9841支、子弹337万发，其中50支机关枪，是近期式的德国出品。”

“好” 孙中山望了侍官一眼。此刻，墙角伫立着一座半人高的德国立式自鸣钟，“当、当”的小鸟报时声响了起来。时针指向上午9点，就在这时，大院外传来阵阵喧声，身穿军服的商团军代表率领1400多名商团人士突然围聚在孙中山总统府广场，要求见孙中山，尽管这些人并沒有带武器，但谁也无法断定不可预知的危险，元帅府的自卫队迅速把孙中山保护起来，请求总理回避。

幕后唆使商团军的人正是赫赫有名的汇丰银行买办、广州商会主席、广东省商团团长，他们的精神领袖和头子陈廉伯。

被广州人戏称为“纸老虎” 的商团是1913年建立的，起初的目的只是守卫商店、仓库和工厂，以威慑强盗，并“捎带”镇压群众的反抗行动，经费由商人支付。但是后来，随着陈廉伯政治野心的不断膨胀，这支雇佣军就变质了。

陈廉伯是广东省南海县西樵简村人，为人机灵聪明，精通英语，身份多重，他是英藉巨商，既是世界上最有势力的华人金融家之一；也是极有政治野心的人，与地方军界要人交往密切，既是民国时期广州的出口巨商、大买办，又是华南帮会的一位头面人物，既是拥有十家银行和无数当铺，在太平洋沿岸、欧洲和美国置有有20座豪华住宅的商贾巨富，也是捐资医院、学校和赈济会的慈善家，曾被袁世凯授予二等嘉禾勋章。

“请总统说明没收武器的理由，我们有申请买枪护照。请大元帅府准予起卸。

”一位被孙中山卫士带进来的代表说。

“陈廉伯虽然有向政府申请买枪护照，护照说明要40天才生效，但申请才五天，枪就从国外运到了，且与申报数量不符，他私运军火，企图推翻政府。当然要扣。”

“那我们商界就举行罢市。”三个代表于是要挟。

“武器是非法运进广州的，政府理应没收，并且不予发还。”孙中山回答说。

，孙中山在广场上亲自接见了1000多名代表，并对他们发表演讲，动之以情，晓以大义，劝他们反省，不要上陈廉伯的当。许多商人被说服，纷纷散去。

然而，事态日趋恶化。

此时，云南滇军笫二军军长范石生借机充当了政府与商界的调停人，并向诈去长短枪2000余支。

陈廉伯的兵力也不断扩大，由原来的12.000多人，发展到近5万人(全省)。而且，陈廉伯还亲自督办，为商团统一的服装和枪械，每日操练，加紧习兵。

1924年8月20日，陈廉伯因为孙中山扣留了这批武器，向全省商界颁布了罢市旨令，广州市商团于当天组织首次全市罢市，煽动市民说政府无信无德，要挟政府发还枪械。并且到处散发“请孙下野”、“欢迎陈炯明回省主政。”的传单和标语，要求孙中山下台。陈廉伯的政治野心是把商团做大，组建他的商人政府，取代孙中山领导的国民革命政府。

陈廉伯以财雄势大称王，这是民国社会动荡时一些有政治抱负的军阀、政客的思维。

8月24日，孙中山果断下令镇压！广州全城戒严，在东关、南关、西关和北门全部设卡缉拿陈廉伯。可是缉拿令迟了一步，陈廉伯潜逃到佛山市，与心腹、佛山山商团团长、大地主陈恭受汇合，密谋夺权一事。

9月4日，孙中山离开广州赴韶关北伐大本营，陈廉伯、陈恭受欣喜欲狂，二人联合国民党右派设了一个局，以混淆视听，制造假像。于9月15日二陈联合发表公开声明，否认利用商团图谋推翻省政府，表示服从孙中山先生，拥护广州革命政府，暗中却与各地商团相互呼应，随即，各地的自卫民团也开往佛山，与陈廉伯商团军汇合，陈廉伯又派人联系了盘踞东江的陈炯明，派兵进攻广州，推翻孙中山政府，陈廉伯还派亲信联络了驻广州英总领事，总领事正式出面干涉，他严正声言：“如果商团受到攻击，英国海军将立即行动，后果将是十分严重的。”

也毫不示弱：“商团胆敢捣乱，我们坚决镇压！”

黄埔军校学生也表示誓与商团决一死战，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1924年的9月的广州，是一个“多事之秋”。

在这样一个噪热不安的季节里，陈廉伯商团军蠢蠢欲动，加快了图谋颠覆孙中山领导的革命政权的步伐，故意放出风声，于是，陈廉伯要当省长的传言在广州不胫而走。市内大小商店门前，一张张被剪开的孙中山像贴在墙上。穿着崭新制服的商团军，用点燃的鞭炮，或用屎尿、泥巴掷向相片，啪啪声中夹杂着大声哄笑……

9月3日，商团军又掀起了第二次罢市风潮，且气焰十分嚣张。

恰在这个时候，国民党右派又对孙中山施压，迫于压力，孙中山作出了让步，决定将一部分武器发还商团。就这样，新上任的广东省长胡汉民取消了对陈廉伯的通缉令，并给商团发还部分被扣军火，事态稍有平息。

有英军指使和陈炯明撑腰，陈廉伯火速坐电船返回广州沙面召集各分团头目密谋：定于10月14日下午5时各路商团兵在西关汇合，10月15日拂晓攻占省府，及公安局和财政各机关。此时驶人白鹅潭的9艘英国军舰的炮口对准了城内，为商团助战。

1924年10月10日这天，陈廉伯的商团军在黄埔得到了部分武器：步枪2149支，手枪1851支，子弹近125万发。还有2700支步枪、1000支手枪和23万发子弹未发还商团。

发还的武器用快艇运到了珠江岸边，陈廉伯商团军凭此一部分枪械叛乱。这24小时刚好是双十节——辛亥革命十三周年纪念日。广州各行各业的工人和学生在街头游行，振臂高呼口号。西关麻石街的街口，那樯桅林立的棕黄色、白色建筑和飞扬的异国彩旗、此伏彼起的叫卖声，正散发出盛极一时的旧中国贸易中心的繁华艳光。然而在这繁华艳光之下，却有一场血光之灾在发酵，空气令人窒息。陈廉伯已在长堤和西濠口(今人民南路)一带设下岗哨，不准游行队伍通过。上午，三个踩着木履的西关小姐在小巷中匆匆走过，穿过商馆林立的街头，当她们从长堤行进到西濠口时，随着队伍高呼“打倒商团，”、“杀陈廉伯，拥护革命政府”等口号时，呯地一声，枪声突然响起，商团军竟向游行队伍开枪扫射，首先中弹倒下的正是那三个西关小姐，游行队伍中赤手空拳的黄埔军校学生悲愤填膺地向开枪者扑去，试图回击叛乱者，又一阵子弹凶猛扫射过来，工人倒下了，学生倒下了，20多人惨死在刀枪下，有的工人被打死后，还被商团军残忍地剖腹剜心，有的工人被割下生殖器。不多时，手无寸铁的游行队伍被打散，牺牲和受伤的人数在增多，场面一片混乱，很快，商团头子控制了全市，令广州这静谧平和的乐园顿生硝烟。

1924年10月14日上午，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在长堤路缓缓行驶。孙中山着一件白色中山装，神色肃穆地坐在车内后座，默默注视车窗外的情景，不时有醒目的布告、标语从他眼前闪过。

“商团军维护社会治安，如有不法之徒扰乱治安，定当痛剿”

“驱逐祸害的孙文！”

“打倒孙文，保境安民！”

一种危险的信号在提示着孙中山！

小车沿珠江岸边行驶，挨着孙中山坐着的是模样清秀、戴一副近视眼镜的白面书生——省长胡汉民，胡汉民望着前面，突然指着珠江水面：“先生，那是英国的军舰！”

珠江上，九艘挂着米字旗的军舰缓缓行驶，准备待战……

陈廉伯——一个英国籍的汇丰银行支行的买办，在其主子的主持下，组织商团军对抗革命政府，野心昭然。孙中山的面色忧虑起来。就在这天凌晨，孙中山从英领事馆一朋友处得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陈廉伯于10月15日攻占省府，夺取政权。

孙中山马上紧急召集会议，布署武装镇压商团叛乱事宜，胡汉民立即召集驻粤各军开紧急会议部署，会议决定，以粤军总司令许崇智的部队为主力，滇军杨希闵、桂军刘震寰、湘军谭延闿、豫军樊钟秀，还有黄埔军校的学生军、公安局的警卫军、工团军、农民自卫军等，参加平定商团叛乱。五军总司令会衔发出布告，限令陈廉伯商团即日开市，恢复秩序。陈廉伯此时自以为羽毛丰满，实力充沛，手上有商团军在握，内有滇军第二军军长范石生部的人支持，自己又是英藉华人，更有英帝国主义撑腰，而此时，盘踞在东江的陈炯明与石龙的土匪联合起来，为商团助威，也向石滩进攻，准备进攻广州。因此陈廉伯信心百倍，对五军总司令发出的布告不予理睬。

然而请他们出兵镇压叛乱却推诿了。

在军阀割据的乱世中，紧要关头，军阀们打起了自己的算盘，平素勇敢善战、且战力最强的滇军总司令杨希闵和桂军总司令刘震寰，都不约而同的以各种理由抗命，杨希闵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有谋反野心，加上自恃功高，又无革命思想，对孙的指示阳奉阴违，所以，当胡汉民提出出兵平息商团之事，杨希闵虽口头表示愿负担左翼进攻任务，但实际并未出兵。而外表斯文的桂军总司令刘震寰和杨希闵一样，也是有伺机推翻孙中山政府野心、更是一个性情反复无常的人，他那双架在金丝眼镜后面不停闪烁的眼睛总令人捉摸不透。他常出入于陈廉伯的豪华公馆，陈廉伯的公馆旋梯堪称世界一绝，精美的栏杆极富美感，除了喜欢这栋欧式风格的豪华俱乐部，刘震寰还迷恋鸦片，又嗜嫖嫖赌，这里似乎承载了军阀们的春梦，也是当时名流政界、军界盛行的一种风尚，在酒池肉林的淫逸糜烂气息中，在鸦片烟雾的徐徐袅绕中，消磨着他们的快活时光。当然，也不排除这些军阀们还想从陈廉伯身上得到军饷捐助、或伺机敲诈，也有为保存自已的兵力而不愿出兵送死，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们终究摆脱不了旧式军队的恶习。

没有自己的军队太难成事了！

迫于当时军事斗争的需要，孙中山仍不能不借助滇、桂军的力量平叛团，挽救危局。然战力最强的滇军、桂军总司令事关大局时却阳奉阴违，以缺乏军饷抗命，使孙中山不堪应付。现在，这一道难题又摆在了孙中山面前。现在指望他们是靠不住的，孙中山对此有清楚的认识，却也加重了他的心理压力。

傍晚的夕阳，把院子染得一地金黄，人在那样的颜色里坐着，呼吸有些困难。孙中山望着门外，心下忐忑，军阀指望不上，自己手头无军队，而能用得上的军事人才又太少！！广东商团至少有5、6万人马，加上英军助战，结局将怎样？唉！军阀靠不住，滇军、桂军不听调遣，我的计划怕又要破产了。孙中山不禁伤感叹息。正在焦灼之际，孙中山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谁？他，就是。

一件件事情令孙中山记忆犹新，原来，早在1911年的24小时，的同乡、把子兄弟、沪军都督陈其美给远在日本陆军第十三师团研习的发了一封急电：赶紧回国，参加战斗。连毕业证书都不要，立即回到上海，到陈其美处报到。之后，受命参加攻打杭州的战斗，此战中，带领敢死团拿下杭州城，生擒浙江巡抚，一战成名。正因为此，上海光复之后，陈任命为沪军第五团团长。而陈其美又是孙中山的股肱，陈其美一直在孙中山面前夸耀，称其“言语踏实”、“见解透辟”且精通军事，一定能成为“革命实行家”，是同盟会里难得的人才。孙中山才终于知道陈其美有个骁勇善战的军事人才叫。后来，在陈其美的引荐下，见到了自己仰慕已久的孙中山。

不久，陈其美殉难后，因慑于袁世凯的淫威，一时无人敢去认领。唯独狂奔至现场，抚尸痛哭，随即又冒险将陈的尸体送回浦石路(今长乐路)新民里119号的家中入殓，并亲书祭文：“悲乎哀哉，而今而后，教我勖我，抚我爱我，同安同危，同甘同苦，而同心同德者，殆无其人矣。”旁人无不啧啧而言：“英士(其美)与介石不枉为兄弟一场。”

平息了桂系军阀后，孙中山开始积极整军北伐。作为孙中山倚重的一股重要军事力量，陈炯明却对“北伐”持强烈的反对意见。在中国近现代史上，陈炯明算得上是一位叱咤风云的人物，也是一位充满争议的人物。孙中山与陈炯明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是各种正史与野史热衷于讨论的一个话题。在沉淀80多年后，我们再重新审视这段历史，也许得出的结论会更客观些。

陈炯明是前清举人，于清末广东法政学堂及时届毕业后，当选为广东咨议局议员，是维新运动所培养出来实行立宪的人才。他早年参加同盟会，策划了广东独立。辛亥革命后，他主政广东，致力于把广东建设成为全国模范省，禁烟禁赌，改革教育，发展经济，提倡新文化运动，还曾邀请陈独秀担任广东教育委员会秘书长，支持共产党领导的工会组织和报纸，推行地方自治，民选县长、县议员。

二次革命失败后，陈炯明对孙中山改组的中华革命党明确表示不满，赌气带了一批人去南洋开办橡胶公司，从1914年到1917年，他与孙中山断了音信，1916年袁世凯暴亡，陈回国充任国会议员，但是张勋复辟的时候，又悄然消失。后来，他从南洋到上海，专门拜见孙中山并且表示自己的悔过之心，孙中山也就宽容待之。因为陈炯明有军事才能，所以孙中山南下护法的时候，想建立一支由党人领导的军队，他亲自与省长朱庆澜交涉，把20营警卫军交给了陈炯明统率援闽，当时众人对如何打仗一筹莫展，陈炯明表现得非常卖力，他到泉州、漳州集训军队，1920年，他领导的粤军驱逐了盘踞在广东的桂军，而他的力量也逐渐加强，军权逐步集中到自己手中。

陈炯明和一般军阀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具有民主思想，反对军治、党制，提倡民治。孙中山的理想是成立一个正式的中央政府，领导全国革命，而陈炯明所倾心的，是联省自治。

二人矛盾纷争也由此而起，并彻底反目成仇。但赞成孙中山意见、主张成立广东政府的还是主流派。

孙中山把镇压商团、陈炯明叛乱的重担放在了他信任的身上。

局势紧张，立时宣布长洲要塞戒严。黄埔军校忙作一团。升旗山架起了了望哨，学校四周日夜警戒。

这天，由苏联军事顾问切列潘诺夫陪同，在黄埔岛四处视察。他披着一件考究的黑呢斗篷。表情沉默严肃，近处，是简陋的教堂、宿舍、伙房。远处，是长洲岛内密集构筑的火炮阵地，阵地与隔江相对的鱼珠炮台、侧面沙路炮台已形成三足鼎立之势，牢牢把守控制着江面。岛内易守难攻，便于学习与练武。他不禁有些感慨，有些佩服孙总理的高瞻远瞩，总理有意选址远离市区的孤岛创办军校，就是要避开军阀的控制和干扰啊！立功心切，他已给孙中山发了几次电报，请其班师。孙中山获悉广州方面种种恶劣情况时，开始打算舍弃广州，移师韶关，要将学生及剩余的枪械器材迅即运去韶关。认为广州是根据地，自己又刚刚击溃叛变的陈炯明，才打下地盘，如何轻易相让？面对着气势汹汹的商团军，气愤不已，他上书孙总理成立3个团的军力，即可肃清广东，并可着手平定中原。电报发出去两天了，却不见回音。

就在10月14日下午，传令兵终于送来孙中山的平叛急电：

兹为应付广州临时事变，未平定期内，所有黄埔陆军军官学校、飞机队、甲车队、工团军、农民自卫军、陆军讲武学校、滇军干部学校、兵工厂卫队、警卫军统归蒋中正指挥，以廖仲恺为监察，谭平山副之。蒋中正被任命为平叛总指挥。立即起义杀敌，绝无返顾。

孙文

1924年10月14日

学生们都到齐了，大声地叫着学生三队、四队队长的名字。他的声音饱含着不可动摇的惊人信念，仿佛胜券在握。

1924年10月的广州，天气异常的闷热，空气像凝固似的，没有一丝风，似乎酝酿着一暴雨。

10月14日下午1时，大雨瓢泼。雨水顺着学生军单薄的军服，帽檐滚滚而下。学生三队、四队在的带领下，冒雨乘船在广州东堤军校办事处码头登陆。而由市民组成的工团军也已整装待发！与黄埔军会合作战。

雷声在头顶上轰鸣，大地被震得颤抖。越秀区永汉路积水接近三寸，学去们抬着山炮，和截短的野战炮弹筒，蹚着水，悄悄实施包围。

1924年10月15日凌晨4时，秋夜，下令炮击西关，突然响起高昂的军号声，学去们抬着山炮，和截短的野战炮弹筒，蹚着积水，在湿漉漉的路上行走，分五路悄悄包围西关。

夜色中，戴着红色识别带的黄埔学生军跑步进入广州街头阵地。随后是工团军、农民自卫军的队伍……，

西关阵地。共产党员、一期学生陈赓被编在14人组成的机枪队里。孙中山首席政治俄苏联顾问鲍罗廷领、廖仲恺、谭平山等指挥一期二期黄埔学生作战，学生军在冲锋号中挺进，以排山倒海之势，冲越火光熊熊的街闸栅，杀向商兵，顿时，市内响起密集的枪声，商团军堆砌栅栏路障和沙包掩体，并在高楼架设轻重机关枪。火力猛烈，宛如暴风骤雨向四下狂扫。追随孙中山东征讨伐陈炯明回师广州的许崇智粤军也杀进来，和学生军、工团军、农民自卫军冲入阵地。商团借助高楼用机枪猛射，工团军、农民、学生、农民自卫军、粤军相继中弹倒下。轰隆！！火光冲天，从凌晨激战到午后1时半，学生军越战越勇，和农军围住西关展开巷战，并占领了商团总部。突然，扑的一声，粤军点燃约莫300箱煤油，火势蔓延。商团军被迫西撤，在西撤的过程中，他们把抓获的工团军、农民自卫军全部绞杀，那青砖木楼、花砖地、满洲窗和木趟栊围蔟构筑的西关大屋及商铺，顷刻间焚烧起来，在滚滚烟尘中轰然倒下，化为灰烬。

朝阳初露，海关钟声响起。

反动商团被消灭，是国共合作共同战胜反动派的胜利，也是黄埔学生军首战告捷。

反商团斗争让中共建立了及时支小型军队，镇压商团叛乱还带来一个有历史重大意义的衍生品，由此诞生了中国共产党人自己掌握的及时支军队——铁甲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