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分析]21名养殖户状告"康菲"石油污染案

案情简介：

2011年6月美国康菲公司与中海油合作开发的蓬莱19-3油田发生溢油事故。事故发生以后，国土资源部、环境保护部、交通运输部、农业部、国家安监总局、国家能源局派出联合调查组，调查后认定这是一起造成重大海洋溢油污染的责任事故。8月24日，康菲石油公司就渤海湾漏油事件在北京召开媒体会，康菲石油中国有限公司总裁司徒瑞在会上向公众道歉，表示将对溢油事件负责。8月31日，国家海洋局要求康菲石油(中国)有限公司实现"两个彻底"(即彻底排查溢油风险点，彻底封堵溢油源)的期限。9月2日下午，国家海洋局宣布，经过现场核查和专家评估，国家海洋局认定康菲公司没有完成"两个彻底"。鉴于此次事故共造成6200平方公里的海域海水受到污染，其中870平方公里海水受到重度污染，为此，国家海洋局公布了五项处罚措施：一是责令蓬莱19-3全油田停止回注、停止钻井、停止油气生产作业。二是责令康菲公司必须采取有力有效的措施，继续排查溢油风险点、封堵溢油源，并及时清除溢油事故油污。三是重新编制蓬莱19-3油田开发海洋环境影响报告书，经核准后逐步恢复生产作业。四是在实施"三停"期间，康菲公司为开展溢油处置的一切作业应在确保安全、确保不再产生新的污染损害的前提下进行。五是有关事故处置工作进展的信息，应当在及时时间向国家海洋行政主管部门报告，同时及时向社会公布，接受公众监督。

2011年12月30日，天津海事法院宣布正式受理"蓬莱19—3油田"溢油事故引发的29名养殖户损害赔偿纠纷案，同时对另一起107名养殖户诉康菲石油中国有限公司损害赔偿案的原告身份逐户核实，而那29名养殖户索赔额度超过了2亿元。

2014年12月9日至10日，原告栾树海等21人诉被告康菲石油中国有限公司、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海上污染损害责任纠纷一案，在天津海事法院及时法庭公开开庭审理。原告诉称：21名原告在乐亭县海域从事海参养殖，共计拥有海参养殖池2905.99亩，工厂化养殖5727平方米。2011年6月，二被告所属的蓬莱19-3油田的B平台和C平台发生溢油事故，造成渤海湾发生大面积的环境污染。由于被告没有及时向社会公布溢油事故，致使原告误将混有蓬莱19-3油田油污的海水纳入海参养殖区，造成大量海参死亡。为此，21名原告请求二被告连带赔偿原告损失141504717元和鉴定费用7030000元，并承担本案诉讼费用。

二被告主要答辩意见为：及时，原告未依法取得养殖证，不是适格原告；第二，原告提供的证据不能证明蓬莱19-3油田溢油事故对其养殖区域造成污染；第三，原告主张的损失与蓬莱19-3油田溢油事故没有法律上的因果关系；第四，原告主张的损失不具有客观真实性。因此，请求法院驳回原告诉讼请求。

分析：

根据我国《海洋环境保护法》第90条的规定，造成海洋环境污染损害的责任者，应当排除危害，并赔偿损失。

该案从纠纷到上诉，从上诉到立案，又从立案到开庭，时间跨度大、媒体关注多、各方专家争论激烈。本案争议的焦点是：一、原告是否具有合法的养殖权利和索赔权利；二、蓬莱19-3油田溢油事故是否对原告的养殖区域造成污染；三、原告主张的损失与蓬莱19-3油田溢油事故是否具有法律上的因果关系；四、原告遭受损失的程度和具体数额；五、中海油公司是否就本次事故承担赔偿责任。

由于这起案件涉及当事人人数众多，证据材料也比较多，比一般案件的情况复杂。当事人的身份要逐一进行了审查，即审查当事人身份是否真实，起诉是否是起诉人真实的意思表示，针对21名养殖户起诉康菲石油中国有限公司、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这起案件，还逐户进行了审核。按照我国《侵权责任法》的规定，对于损害行为和损害结果间的因果关系，举证责任是倒置的，也就是由污染方承担，但是并不等于原告方不承担任何举证责任，原告要证明和本案有利害关系，也就是说证明受到了污染，第二要证明有损失的存在。

本案立案的时候是29人，开庭变为21人。之前在事故发生后，农业部、国家海洋局等行政主管部门于2012年初以行政协调集中索赔方式，与油田作业者康菲石油中国有限公司协商污染损害索赔，获得养殖损失和天然渔业资源损失赔偿补偿款10亿元人民币(其中7.315亿元用于赔偿渔民养殖损失)，海洋生态损害赔偿补偿16.83亿元人民币。截至2012年11月，河北、辽宁"四县三区"(河北省唐山市乐亭县，秦皇岛市海港区、山海关区、北戴河区，昌黎县和抚宁县，辽宁省葫芦岛市绥中县)地方政府已经向广大受损渔民发放了行政协调补偿款，除极少部分养殖户不愿意接受行政协调补偿外，绝大多数渔民(约4500余户渔民)接受了行政协调。栾树海等21名原告不接受行政协调赔偿而坚持诉讼，法院认为这是当事人的权利，故受理。

此外，开庭的案件案号为(2012)津海法事初字第1号，公告日期是2014年12月3日。案号与公告之间跨了近三年。这是因为，经中方与康菲石油公司进行协调，该公司拿出专款用来改善海洋环境及赔偿因本次污染受损失的养殖户，已有部分养殖户拿到了赔偿款。另外，500强排名第12的康菲公司虽然是美国大型能源公司，但是其注册地却是在利比里亚，立案后，恰逢利比里亚内乱持续升级，导致办理公证手续颇费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