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从北方来,一头白发,满面风霜;他是异乡客,也是猎魔人,以斩妖除魔为己任,行走在现实与传说的迷雾之间。 上古之血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其的继承人希瑞,却深陷匪帮泥潭。时局瞬息万变,但杰洛特从未放弃寻找,
他固执地拒绝援手,独自奔波于战火肆虐的大陆。可惜命运从不如人所愿,越是抗拒,越是坚持。
诗人、弓手、矮人、神秘的尼弗迦德人;
循着无形指引加入猎魔人的队伍,
而他们的目的,在旅途结束之前,都还未见分晓……
现在,你听到远处响起的马蹄声了吗?
波兰国宝级奇幻系列,成名近三十年,风靡欧洲大陆,曾被作为国礼赠送给美国总统奥巴马!
经典游戏大作《巫师》系列原著小说,《巫师》全球销量破千万套,并获年度游戏大奖及剧情奖,被认为是“重新定义RPG”的惊世之作!紧张的主线,旖旎的支线,游戏也无法容纳的庞大的世界观与丰富的剧情在《猎魔人》系列中便可一睹全貌!
安德烈 斯帕克沃斯基,学经济出身,做过兼职翻译,后来才走上写作之路。1986年,他写的个短篇故事《猎魔人》在读者以及评论家之间都取得了极高的好评。《猎魔人》系列后被改编为知名游戏《巫师》系列,并成为波兰总理唐纳德 图斯克赠送给美国总统巴拉克 奥巴马的国礼。安德烈 斯帕克沃斯基也因该系列一跃成为整个东欧的奇幻小说作家。
丹德里恩呻吟一声,试图翻过身,好换个稍微舒服点儿的姿势。只是这个动作对眼下的他来说几乎不可能:他躺在地上的刨花和木屑里,被人五花大绑,就像一块准备烟熏处理的火腿。
“他们没马上吊死我们,”他嘟囔道,“说明还有希望。我们还没完蛋……”
“你就不能闭嘴吗?”猎魔人平静地躺着,透过柴棚屋顶的破洞看着月亮,“你知道维赛基德为什么没马上吊死我们吗?因为他要在明天黎明时分,在部队整装出发前将我们公开处决。这样才有宣传效果。”
丹德里恩没答话。杰洛特只听到他担忧地喘着粗气。
“你还有希望逃过一劫。”为了安慰诗人,他补充道,“维赛基德只想对我公报私仇,但跟你没什么过节。你的伯爵朋友会搭救你的,等着瞧吧。”
“胡说八道。”让猎魔人吃惊的是,诗人的语气既平静又理智,“是胡说八道。别把我当小孩。首先,从宣传效果考虑,吊死两个胜过只吊一个。其次,既然要公报私仇,就不可能留下人证。不,老兄,他们会把咱俩一起吊死的。”
“够了,丹德里恩。安静躺着,想个计划出来。”
“还能想什么鬼计划?”
“什么鬼计划都行。”
诗人的闲话打乱了猎魔人的思绪,而他已经没时间可以浪费了。据他推测,泰莫利亚军情机构的人——维赛基德的军队里肯定有几个——随时有可能冲进这间棚屋。军情官肯定很想就仙尼德岛加斯唐宫发生的几件事向他进行询问。杰洛特虽对个中细节几乎一无所知,但他确信,密探们在接受事实之前不会让他好过的。他只希望维赛基德会被复仇的欲望蒙蔽双眼,从而隐瞒他被捕的消息,不然军情官肯定会从怒不可遏的元帅手里把他们解救出来,然后送去指挥所。更确切地说,是在及时轮审讯过后,把半死不活的他们送去指挥所。
就在这时,诗人想出了一个计划。
“杰洛特!咱们就假装自己知道某些重要情报吧。就说我们真是间谍之类。然后……”
“丹德里恩,拜托。”
“不行吗?那我们可以试试贿赂哨兵。我还藏了些钱:几枚缝在靴子衬里的达布隆金币,以备不时之需……我这就把看守叫来……”
“他们会拿走你所有的金币,然后狠揍你一顿。”
诗人抱怨一声,但没再说下去。他们听到空地间传来呼喊和马蹄声,闻到诱人的豌豆汤的味道。在这一刻,杰洛特愿意用全世界的小体鲟和松露换上一碗汤喝。站在棚屋外的哨兵懒洋洋地聊着天,轻声谈笑,时不时咳嗽几声,吐一口痰。这些哨兵都是职业军人,在他们娴熟运用由代词和脏字构成的语句进行沟通的能力上就能看出这一点。
“杰洛特?”
“怎么?”
“我想知道米尔瓦怎么样了……还有卓尔坦、珀西瓦尔和雷吉斯……你看到他们了吗?”
“没有。不能排除他们在战斗期间被砍死或踩死的可能。营地里堆满了死尸。”
“我不相信。”丹德里恩坚定地宣称,语气中也带着期待,“我不相信卓尔坦和珀西瓦尔那种诡计多端的家伙会……还有米尔瓦……”
“别再自欺欺人了。就算他们真能活下来,也不会来帮我们的。”
“为什么?”
“原因有三。首先,他们有自己的麻烦要解决。其次,我们躺在这栋棚屋里,而它位于营地中央,周围驻扎着几千名士兵,我们的手脚还都被绳子绑着。”
“第三个原因呢?你说了有三个。”
“第三,”猎魔人疲惫地回答,“这个月的奇迹配额已经被那些女人用光了。还记得吗?她们找到了失散的丈夫。”
丹德里恩沉默了好一阵子,直到一个哨兵的骂人话突然戛然而止,另一个则发出一声惊呼——也可能是呻吟。杰洛特知道哨兵总共有三个,因此他仔细聆听,但第三个哨兵没发出任何声响。
猎魔人屏息静气地等待着,但片刻后传入他耳中的,却并非他们的救星推开木门时的嘎吱声。不是。他听到均匀而轻柔、仿佛合唱般的鼾声。三个哨兵只是在站岗时睡着了。
他呼出一口气,在心里暗骂几句。猎魔人正打算沉湎于对叶妮芙的思念,脖子上的徽章却突然颤动起来。周围的空气充斥着苦艾、罗勒、芫荽、鼠尾草和茴香——还有鬼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味道。
“雷吉斯?”他难以置信地低声问道,徒劳地想在刨花里抬起头。
“雷吉斯,”丹德里恩扭动身体,发出沙沙的响声,“只有他会发出这种味道……你在哪儿?我看不到你……”
“安静!”
徽章停止了颤动,杰洛特听到诗人松了口气,紧接着是刀刃割断绳索的嘶嘶声。片刻过后,血液恢复循环带来的刺痛感让丹德里恩呻吟起来,但他没忘记捂住嘴巴,压低声音。
“杰洛特,”理发医师模糊而摇曳的身影在猎魔人身边成型,立刻开始帮他切割绳索,“你们得自己想办法突破营地的守卫了。往东边走,朝七山羊座最亮的星星过去,一直到艾娜河边。米尔瓦带着马正在那儿等你。”
“扶我一把……”
他艰难地撑起一条腿,然后是另一条。丹德里恩的血液循环已经恢复正常。片刻过后,猎魔人也做好了行动的准备。
“我们怎么出去?”诗人突然问,“门口的哨兵在呼呼大睡,可他们也许……”
“不,他们不会的。”雷吉斯低声打断他,“不过离开时仍要小心。今晚是满月,空地上还有营火照明。尽管是晚上,但整个营地仍在忙碌,不过这也许是件好事,哨兵队长都懒得来查岗了。去吧。祝你们好运。”
“那你呢?”
“不用担心我。也不用等我,更不要回头。”
“可……”
“丹德里恩,”猎魔人嘶声道,“他都说过不用担心了,你没听见吗?”
“去吧。”雷吉斯重复一遍,“祝你们好运。下次有缘再见了,杰洛特。”
猎魔人转过身。
“多谢搭救。”他说,“不过,我们还是别再见面为好。我说得够清楚吗?”
“再清楚不过了。别浪费时间了。”
哨兵仍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不时咂吧几下嘴。杰洛特和丹德里恩走出虚掩的木门,他们动都不动一下。就连猎魔人无礼地剥下其中两人身上厚实的手织斗篷,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瞌睡不大正常。”丹德里恩低声说。
“当然。”杰洛特回答。他藏身在棚屋的阴影里,四下张望。
“我懂了,”诗人叹了口气,“雷吉斯是个巫师?”
“不,不,他不是巫师。”
“他能从火里取出马蹄铁,还能让哨兵睡着……”
“别唠叨个没完,专心点儿。我们还没逃出去呢。裹上斗篷,我们得穿过这片空地。如果有人阻拦,我们就装成士兵。”
“没错。如果出什么意外,我就说……”
“我们要装成呆头呆脑的士兵。走吧。”
他俩穿过空地,与聚在火盆和营火周围的士兵保持距离。这儿到处都是士兵,就算多出两个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俩没引起任何人的疑心,没人询问或阻拦他们。二人轻松又迅速地穿过围栏。
一切都很顺利,事实上,顺利得有点儿过头。杰洛特变得焦躁起来,因为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他们越是远离营地中央,他的焦虑就越是增长,而非减少。他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在即便入夜后也相当繁忙的军营里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要担心的是有人发现睡在棚屋门口的哨兵,随后拉响警报。不过,他们正在接近营地边缘,那儿的哨兵想必会十分警惕,而他们正朝远离营地中央的方向走,更是容易招来怀疑。猎魔人想到了正在维赛基德的部队中蔓延的逃兵潮,他认定哨兵都接到了命令,以防逃兵擅自离开营地。
月光清亮,丹德里恩不必伸手摸索也能顺利前进,猎魔人的视野更是跟白天没有两样。他们绕过两处岗哨,躲在灌木丛中等待巡逻骑兵队通过。他们前方还有片赤杨林,显然位于岗哨监管之外。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顺利得未免有些过头。
而他们的败因来自于对军旅习惯的无知。
低矮昏暗的赤杨林对他们充满了诱惑力,因为它能提供足够的掩护。但自上古时代起,就总有士兵在应该站岗时跑去树丛里打盹摸鱼,而没睡着的那些会时刻留意来袭的敌人与刻薄的长官,以免后者冷不防跑来查岗。
杰洛特和丹德里恩刚刚走进赤杨林,几个昏暗的人影——以及矛尖——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口令?”
“辛特拉!”丹德里恩不假思索地回答。
士兵们同时笑出了声。
“伙计们,不是吧,”其中一个说,“你们就这水平?就没人更有点儿创意?你们所有人只会说‘辛特拉’,想家了是不是?好吧,费用跟昨天一样。”
丹德里恩用力咬咬牙。杰洛特权衡了一下局势和胜率。他得出的结论是:没戏。
“好了,”那士兵催促道,“要是你们想通过,就乖乖付钱,我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快啊,队长随时会来。”
“等等,”诗人刻意改变了口音和说话方式,“让我坐下来脱掉靴子,因为……”
不等他说完,四个士兵立刻把他按倒在地。其中两个每人压住他一条腿,拽掉了他的靴子。质问他们口令的士兵撕开靴筒的衬里。有什么东西叮叮洒落到地上。
“是金子!”领头的士兵喊道,“把那家伙的靴子也脱了!然后去叫队长!”
可惜没人听他的话,半数卫兵都跪在地上,寻找散落在树叶间的金币,另一半人则在撕扯丹德里恩的第二只靴子。机不可失,杰洛特心念转动,一拳打在领头哨兵的下巴上,在他倒下时又往侧脑补了一脚。忙着捡金币的一众士兵甚至毫无察觉。无需杰洛特多说什么,丹德里恩就撒开脚步,穿过树丛,光脚掌踩踏在落叶上。杰洛特跟了上去。
“救命!救命!”领头的哨兵在地上大喊起来,他的战友很快也加入呼喊,“队——长——!”
“你们这群猪猡!”丹德里恩一边跑一边回头大喊,“无赖!你们抢了我的钱!”
“笨蛋,省点力气吧!看到那片森林没?往那边跑。”
“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他们撒腿飞奔。杰洛特恶狠狠地咒骂起来,因为他听到了叫喊声、唿哨声,还有马嘶和马蹄声。声音来自他们身后,也来自前方。但他的惊讶没能持续太久。仔细看上一眼就足够了,他原以为是森林和藏身处的东西,其实是道不断逼近的钢铁之墙:大队骑兵仿佛波浪般朝他们涌来。
“丹德里恩,快停下!”他大喊着转过身,看向猛追而来的巡逻兵,用手指吹出一声响亮的唿哨。
“尼弗迦德人!”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尼弗迦德人来了!回营地去!你们这群蠢货,快回营地!拉响警报!尼弗迦德人来了!”
追兵里跑在最前面的骑手猛地勒停了马,看向杰洛特所指的方向。他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准备掉头返回。但杰洛特相信,他已经为辛特拉的雄狮和泰莫利亚的百合做得够多了。猎魔人扑向那个士兵,用巧妙的动作把他拽下了马鞍。
“跳上来,丹德里恩!抓紧!”
诗人毫不犹豫地跳上马背。由于多负担一名骑手,马匹有些打不起精神,但在两对脚跟的催促下,它很快便飞奔起来。迅速逼近的尼弗迦德大军已成为比维赛基德的部队更紧迫的威胁,因此他们飞快地穿过岗哨周边,试图在两军交锋之前离开这里。但尼弗迦德人已经离得很近了,他们发现了骑在马上的二人。丹德里恩大叫起来。杰洛特转过头,发现阴暗的尼弗迦德骑兵墙已朝他们伸出黑色的触须。他毫不犹豫地转过马头,朝营地奔去,不时从几个仓皇逃窜的哨兵身边经过。丹德里恩再次大叫起来,但这已经毫无必要了。猎魔人也看到了从营地方向朝他们冲来的骑兵队。接获警报之后,维赛基德部队整装出击的速度快得惊人。杰洛特和丹德里恩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们无路可逃了。猎魔人再次改变方向,催促马匹全速飞奔,试图逃离铁锤和铁砧之间迅速缩小的空隙。眼看就要成功逃脱了,夜晚的空气中突然传来利箭破空的锐响。丹德里恩又在大叫,这次的声音格外响亮,他的手指也抱紧了杰洛特的侧腰。猎魔人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到自己的后脖颈上。
“抓紧!”他大喊着抓住诗人的手肘,让他贴紧自己的后背,“抓紧了,丹德里恩!”
“他们杀死我了!”诗人哀嚎起来。对一个死人来说,他的嗓门大得出奇。“我在流血!我死了!”
“抓紧!”
冰雹般洒落在两军间的箭矢虽然射伤了丹德里恩,但也成了他们的救星。遭到攻击的双方一阵骚动,减缓了前冲的势头,两军之间眼看就要合拢的空隙多维持了片刻,足以让喘着粗气的战马驮着两位骑手逃出生天。杰洛特无情地催马继续飞奔,尽管树木和藏身处已出现在前方,但他们身后依然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马儿喷着鼻息,跌跌撞撞,但没停下脚步。他们原本有希望逃脱的,可丹德里恩突然呻吟一声,仰天倒下,拖着猎魔人一起坠下了马鞍。杰洛特下意识地拽紧缰绳,马匹人立而起,两人滚落到几棵低矮松树间的空地上。诗人重重地躺倒在地,可怜兮兮地呻吟着。他的脑袋和左肩鲜血淋漓,在月光下闪着黑色的光泽。
二人身后,伴着闷响声、铿锵声和喊杀声,两军开始正面交锋。尽管战况十分激烈,尼弗迦德士兵却没忘记追杀他们。三名骑兵朝两人飞驰而来。
猎魔人一跃而起,心中涌起冰冷的愤怒和恨意。他迎向追兵,将对方的注意力全都引向自己。他的目的不是想救朋友、牺牲自己。他只想杀人。
其中一个骑手一马当先,远远甩开另外两人。他举起战斧冲向杰洛特,却不承想自己攻击的是个猎魔人。杰洛特轻松避开斧头,一只手抓住探出身子的尼弗迦德人的披风,另一只手拽住士兵宽大的皮带。他用力一拉,把那骑手拖下马鞍,然后扑到他身上,将其按倒在地。直到这时,杰洛特才意识到自己手无寸铁。他掐住了骑手的喉咙,但护喉甲的存在让他没法扼死对方。尼弗迦德人挣扎起来,用戴着铁手套的拳头捶打他,划破了他的脸颊。猎魔人用整个身体压住骑手,伸手去摸对方皮带上的短剑,将它拔出剑鞘。尼弗迦德人察觉到他的动作,不由发出一声哀号。杰洛特拨开对方的胳膊——那人的袖子上佩戴着银蝎徽章——抬起短剑。
尼弗迦德人尖叫起来。
猎魔人就势将短剑插进大张的嘴巴,直至没柄。
等他站起身,看到了没有骑手的马匹、几具尸体和一支正朝战场赶去的骑兵队。冲出营地的辛特拉骑兵消灭了追赶他们的尼弗迦德骑手,却没注意到躺在矮松间的诗人,以及在昏暗的地上搏斗的二人。
“丹德里恩!你伤到哪儿了?箭呢?”
“脑、脑袋……插在我脑袋上了……”
“别说胡话了!活见鬼,你运气真好……只是擦伤……”
“我在流血……”
杰洛特脱掉外套,撕下衬衣的一只袖子。一支方镞箭的箭尖擦过丹德里恩的耳朵上方,留下一条延伸到鬓角的骇人伤口。诗人不停地抬起颤抖的手触摸伤口,看着手掌和袖口上的斑斑血迹。他双眼无神。猎魔人这时才意识到,他面对的是个平生及时次负伤、及时次真实地感受到这等痛楚的人。恐怕诗人从没见过自己流过这么多血。
“起来。”他将袖子迅速而笨拙地裹在诗人头上,“没事的,丹德里恩,只是擦伤……起来吧,咱们尽快离开这儿……”
黑暗的战场上,双方仍在鏖战,金铁交击声、马匹嘶鸣声和人的叫喊声愈发响亮。杰洛特匆忙牵过两匹尼弗迦德战马,但他发现只要一匹就足够了。丹德里恩勉强站起身,又立刻坐了回去,可怜巴巴地呻吟和呜咽着。猎魔人扶他起来,摇晃他几下,让他回过神,把他拖上马鞍。
杰洛特坐在受伤的诗人身后,催促马匹转向东方,面对七山羊座最亮的星星。在那星辰下方,淡蓝色的晨曦已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