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比有用重要

张斌

劲然老师，很勤奋，在朋友圈里，我远远地看着他的忙碌。叫"老师"，不仅仅是一份尊重，而是我内心中，他的样子就像是素朴的老师。去年匆匆一面，戴着棒球帽的劲然干练异常，说话铿锵，状态好极了。忙碌真没有白费，当然忙碌不仅仅是挥毫，朋友圈里每日秀出的傍晚乒乓球挥汗如雨，周日里的骑行京郊，日子很充实，人到中年，举重若轻，简单从容，让人不得不有了几分羡慕。

在我心中，画画比写字复杂，画人更不易，总得让各位认得，好还能喜欢。劲然老师总在朋友圈里总在逗我们，画到一半，就随手拍张未完之作，逼着大家说说，那些大光头或者大板牙，到底都是谁。实话实说，如若是画些新晋晚辈，我还真是格外吃力，一代新人悄然换着旧人。需要好好补课，世界杯就在眼前，七百多员悍将，各个特点鲜明。

2010年，南非世界杯赛后，劲然老师曾有一本画册面世，开本大气，一个个人物活脱要冲出纸面，得其允许，在《豪门盛宴》节目里也有借用。四年了，劲然老师有自己的规划，又磨砺了新作，看着那一张张别样肖像画，我心里又升羡慕，自由绘画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摄影逼真，但传神总不能得，而漫画夸张则能尽显人物的特征，劲然笔下更有了雕塑质感，引得我总想上手抚摸，那质感或是陶，或是瓷，好是铸铜的。

足球周刊》一直给爱画球员肖像的高手留有一页，有此一好者众，笔法各异，劲然算得是专业范儿，娴熟得很，一直没有机会问他本人，多长时间就能塑造出一张表情夸张的脸，形成套路之后，该是立等可取吧。凡是风格即是套路，创作者久而久之，也就被束缚在套中，久了兴许就乏味了。我揣度，劲然既然选择创作一职，必也有类似之困扰，看着2014年的近期画作，求变之心昭然，虽然身为外行，但我坚信还是可以读懂劲然的一份诚恳和努力。

画笔之下，每张面孔都是自由的，至少球星们的表情是那么生动，且以纵情笑意为主，颇具感染力，喜感十足，当然卖相也是极好的。如果有位雕塑家如同劲然一般偏爱足球的话，其实不妨以此为蓝本，塑些绿茵汉子的头像出来，定有追捧者请回家中摆放。真有此作品，我愿求将鲁尼带回家中，一个粗莽的汉子，在劲然描摹之下，居然有了一丝阿凡达的气象，俏皮也参杂其中。幻想着72尊铜质头像放置在高低不同的木桩之上，围绕一室，灯光铺洒，那该是何等有趣之事。

劲然该是自由的吧，不像我们堆砌文字的人，总要在意别人的好恶，手拿画笔或者鼠标驰骋在自己构架的世界里，高兴就画，只要有趣。我们都在斤斤计较于何事才是有用，最终大多变成了无趣。有趣多好，乐己娱人，很想像劲然一样，多来有趣，远离开味如嚼蜡的有用，没办法，咱没有创造世界的手艺，也只好羡慕自由的画者。

几年了，自己写专栏，编者算是好意，常常嘱托美编照着我的照片画出肖像，搞些花样。恕我直言，没有一幅让我满意，难道是照片搞错了吗？还是我脸上那些特征太过鲜明，没有美化之可能了，因此也就只有忍受着更为难看的自己不断被印制着。拜托劲然一事，动笔画一个"我"，这一次不要粗壮的汉子，也不好江湖好汉般的线条，像个写字的中年人就好，这事再无趣也得画，因为对于我而言，真真是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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