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秘书杨银禄

叶永烈

是的生活秘书，她自己原本没有配备专职秘书。在""中，随着进入中央领导之列，她有了秘书。

的首任秘书是阎长贵。他从1967年1月9日担任秘书至1968年1月9日遭到隔离审查，前后整整一年。

的第二任秘书是杨银禄。他从1967年10月4日调到身边，到1973年6月12日被赶出钓鱼台，在身边工作了近六年。

的第三任秘书是刘真，他担任的秘书半年多。

的第四任秘书是刘玉庭，他担任的秘书两年多。

在这四任秘书之中，杨银禄任职的时间是最长的，也是对的性格和生活最为了解的一位。

我在采访了的首任秘书阎长贵之后，于2012年11月6日下午前去采访杨银禄。我发现，阎长贵多从政治上谈，而杨银禄则多从性格和生活上谈。

杨银禄皓首飞霜，但精神很好，脸色红润，尤其可贵的是记忆力很好。他对的回忆，充满细节。

比如，他回忆的摁铃习惯：凡是她活动的地方，包括卧室、办公室、客厅、卫生间，都装有电铃，摁一下是叫秘书，摁两下是叫护士，摁三下是叫警卫。

又如，他回忆的饮食习惯：她吃鸡蛋只吃蛋清，不能有一点儿蛋黄，她说蛋黄里有胆固醇；吃鸡要半斤的，鱼要掐头去尾，只吃中间部分；螃蟹只吃公的不要母的，她说母螃蟹胆固醇高；菠菜要做成菜泥，芹菜要抽掉筋，豌豆要剥去皮，绿豆芽要掐掉头和尾……饭菜的温度要求适度，既不能烫嘴，又不能不热。她不但喜欢吃中餐，还喜欢吃西餐，喜欢吃法国、德国和俄罗斯的点心。

再如，他回忆1972年1月10日下午在八宝山革命公墓礼堂举行元帅追悼会，他见到了："红光满面不见了，神采奕奕没有了，稳健有力的步伐没有了，整齐的发型和衣着也没有了，头发和胡须长长的，脸色很不好看。他里面穿一件蓝白相间的毛巾料破旧睡衣，外穿一件灰色夹大衣，人显得苍老多了。张茜和她的子女们搀扶着缓慢地步入大礼堂。我看在眼里，心里有种酸楚的感觉。当在我面前走过时，我向他点了点头，表示问候，他也向我点了点头。"

还有，他回忆1968年10月中共中央撤销刘少奇党内外一切职务时，有24小时，在进入会场之前，在台阶上急着要水喝。护士递给她一杯水，她喝了一小口，嫌水烫就喷了护士一脸，把水杯摔了个粉碎，大声说："你们不知道为打倒刘少奇我做了多少工作，多么不容易啊！你们这样对待我，叫我喝这样烫的水，这不是在害我吗？"

还原历史，就需要这样真实的细节。我看过许多有关的回忆文章，杨银禄讲述的的种种细节最丰富。当然，这除了归功于他的记忆力好之外，还在于他观察细致以及他在身边工作的时间最长。杨银禄自己也说："细了才有意思。"我问他，当时有没有记笔记？杨银禄说，按照工作纪律是不能记笔记的，身边的工作人员谁都不能记，所以关于的种种细节，他全凭记忆。他说，当时发生的那些事都印在脑子里了，也有些事是跟身边的工作人员座谈时，你一言我一语，相互启发，相互补充，记下来了。

杨银禄告诉我，他出生于1938年，是河北省定县人。他父亲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贫苦农民。1957年他十九岁时，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由于出身好，社会关系简单，被调入中央警卫团，成为一名警卫战士。经过四个月的训练，他被分配到北京颐和园西侧玉泉山站岗放哨。那里与中南海一样，是中央首长的办公处和住处。他担任玉泉山最重要的哨位——西大门执勤站岗的哨兵。

当时，在中央警卫团的战士之中，杨银禄的文化水平算是比较高的，且表现比较突出，分配到老连队后，及时年立了功，第二年入了党，很快就得到提升。

杨银禄回忆，他是这样成为秘书的：

1967年1月6日，组织上把我从中央警卫团挑选到中央办公厅主任值班室，担任秘书工作。国庆节前夕，我从中央办公厅主任值班室又被临时借调到汪东兴办公室，因为汪东兴的秘书要跟随汪主任去筹备国庆节活动。10月3日，国庆活动结束，我也该回去了。这天中办主任汪东兴找我谈话，说："你的工作要调动一下，把你调到同志那里当机要秘书，怎么样？"

我不想去，推托说怕干不好。"同志的秘书阎长贵，人很好，很能干。同志想调他到`中央`办事组去，发挥更大的作用。你去替他，先让他带带你。"汪主任劝我还是去，"干一段试试，干得好就留下，干不好再回来，还回到中央警卫团工作。"

我还是不想去。汪主任把主席搬出来了："调你给同志当秘书，主席是知道的，而且还看了你的简历。"他转述主席的原话："东兴同志挑选的，我信得过，警卫团的同志，我信得过。"主席都说话了，这是较高指示，不去不行啊。我服从组织调动，第二天下午1点左右，汪主任用他的红旗轿车送我去上班。离钓鱼台十一号楼还有二十米远的样子，红旗车就停下来了。汪东兴说，同志在休息，不要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