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非虚构写作课》
《哈佛非虚构写作课:怎样讲好一个故事》是由全球久负盛名的哈佛大学尼曼基金会集聚全美杰出新闻记者和非虚构作者,分享他们独到的创作经验。涵盖各个方面,从寻找一个好的主题、搭建故事的叙事结构、塑造作品品质,到撰写和出版你的第YI本书,是新闻、电视、广播、纪录片等从业人员,以及自由撰稿人的必读参考。
《是如何讲故事的》
这本书解释了《华尔街日报》为什么产生了那么多令人惊叹的报道。
如果你是一个记者?这本书的前身是《华尔街日报》的内部讲座,专门培训那些为《华尔街日报》头版提供特稿的记者。它告诉新闻记者们一件事情,就是如何用高品质的报道吸引读者的注意力,并让这种注意力一直保持下去!
如果你虽不是记者,但会时常用到写作??这本书会让你明白,到底是哪些元素让你听写的东西从本质上变得有趣和吸引人!
所有被称为伟大的故事,都来自伟大的创意,几乎在所有伟大的故事创意中,都有一种人性的展示。
《哈佛非虚构写作课》
1.哈佛大学尼曼基金会核心课程!
2.普利策奖/奥斯卡奖/艾美奖/美国国家图书奖等众多得主倾心讲授创作心得!
3.50多位全美知名记者、编剧、作家,给出了他们具有指导性的创作技巧!
《哈佛非虚构写作课》
马克 克雷默(Mark Kramer),哈佛大学尼曼基金会总监和驻留作家。
温迪 考尔(Wendy Call),驻西雅图的自由职业作家和编辑。她的叙事非虚构作品发表在六个国家的杂志和文集中。 《是如何讲故事的》
[美]威廉 E.布隆代尔,《华尔街日报》的博学头版撰稿人,曾获得迈克 博格新闻奖、莱伊霍华德公共服务奖以及美国报纸编辑协会颁发的无期限特稿作品杰出写作奖。
《是如何讲故事的》
《哈佛非虚构写作课》
[注]本套装以商品标题及实物为准,因仓位不同可能会拆单发货,如有需要购买前可联系客服确认后再下单,谢谢!
《哈佛非虚构写作课》
章 叙事的邀请
故事之重
雅基?巴纳金斯基
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动身。目的地,则是苏丹境内靠近埃塞俄比亚边境的一个饥民营。在此之前,你已经在电视里看到过那些可怕的画面,看到过那些腹部肿胀着、受到饥饿折磨的婴儿。在他们的嘴里、眼睛里,有成群的苍蝇爬进爬出,嫉羡着在那里还坚留不去的后一点湿润——那种坚留不去、直到生命逝去才会消失的湿润。而现在,你已经置身于他们当中。你是记者,为美国的一家地区性的——中西部靠上一点——中型日报工作。你的任务,是写这么一个你从来没到过的地方,一件你没有可能去理解的事。至于你的读者们,他们一辈子也不会到这个地方,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也许写上一张捐款支票除外。
现在,你到这个营地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你每天都在这里走动,绕过、跨过聚集在这里的10万人。这些人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他们听说这里有水。可是,等他们到达这里的时候,所谓的水,已经变成只不过是干涸的河道里的一眼泥浆——而他们中的有些人需要从埃塞俄比亚村庄走上三个星期,才能到达这个营地。
你看着那个小女孩走到河边,在泥浆里挖动,让碎布浸吸水分,再一滴一滴地拧到塑料水罐里。你坐在诊疗处,那里等待就医的队伍,已经排了有上百人。绝望的父亲们把他们的孩子塞给你,想着既然你是一个"Khawaja",一个外国人,你一定是一个医生。你一定能帮得上他们。可你一要抛给他们的,却是一个早准备好的笔记本和几个问题——这些东西,突然之间,变得太过渺小。现实,早已经不是那个能放在这些问题和这个本子里的现实。
你在营区的边界上游荡,来到那个巨大的"排放区"。那些还足够健康,足够有力气走到这里的人,会在这里解决他们的自然需求。在这些需求面前,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人类的尊严,变得如此容易被遗忘。女人们只用自己的裙子做一点遮挡就这么蹲下来,她们的脸蒙着头巾。用这种方法,她们努力营造出某种意义上的隐蔽所。
你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石头多过土的山边,在那里,男人们一群一群地刨着坚硬的地面,挖出深度合适的坑,轻柔地安放着那些被寿布包裹着的身体。这些坑确实不用很深,因为被埋葬的人都常瘦。他们每天都要埋葬75个人,有时候更多。多数都是婴儿。
到了晚上,你退回到那些将这可怕的世界封闭起来的草墙的后面。你瘫倒在一个小茅棚的吊床上面,羞愧于你那小小的、短暂的饥饿,以及你那自私的恐惧。你感激着这黑夜,因为这样你就可以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让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你的耳朵却仍然无法停止去听。你听到咳嗽的声音、呕吐的声音、抽泣和痛哭的声音。你听见嘶喊、生命愤怒的爆发,又有75个人死去,你听见了那种咬牙切齿,又听着它"吱呀"着直到沉寂。
然后你就又听到了另外一些东西:歌声。你听到甜美的吟唱和深深的律动。每个晚上,一遍又一遍,几乎总是在同一时间开始。你想你大概是产生了幻觉。你怀疑你自己是不是因为恐惧而变得太不正常。人在面对这种惨状的时候,怎么还能唱得出来?还有,这歌唱又是为了什么?你躺在黑暗中,你在黑暗中怀疑,直到睡眠仁慈地向你宣称它对你的占有。天光再现,然后你睁开了你的眼睛。
我是1985年到的非洲,为《圣保罗先锋报》(St. Paul Pioneer Press)报道埃塞俄比亚的饥荒。在此之前,我从未踏足过北美之外的地区。
这歌声让我无法舍弃。我花了几天的时间,才弄清它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搞清楚这件事,我不得不找了一个又一个翻译,直到后,有一个人告诉我,这是在讲故事。当埃塞俄比亚以及现在的厄立特里亚(Eritrea)的村庄终于变得无法生存,因为干旱和轰炸,他们会一起动身、成群结队,步行来到饥民营。然后他们定居下来,住在他们能找到的不管多小的棚舍里,按村落居住。只要可能,他们就会继续他们的仪式。而其中的一个仪式,就是在晚间讲故事。老人们会让小孩子们围拢过来,然后那歌声就响了起来。
这实际上是他们的学校。就是以这种方式,他们把他们的历史、文化和律法背负起来与他们同行。而这,也可能是我次清醒地意识到:讲故事,作为一种人类的活动方式,不仅强大,而且历史深远,也不仅限于某个民族或者某种文化。确实,我们的童年都曾有故事伴随,我们都是在故事中长大成人,但是,我们可曾暂停脚步,想一想这些故事如何与我们深深相连,想一想它们到底具有怎样的力量?
哪怕是面对死亡,或者应该说,尤其是当死神降临时,这些故事依然存活下去,从年长者传给年轻人,从上一代传给下一代。他们对待这些故事一如对待那些珍贵的水罐,小心翼翼,唯恐破碎。事起事落,人活人死,沧海桑田。但是故事却一直绵延不绝。
蒂姆?欧布里安(Tim O`Brien)写过一本《负荷》(The Things They Carried)。苏丹之旅后,几年过去,我偶然发现了这本书,而这本书也变成我喜欢的著作之一。在书里面他是这么写的:"因为过去要进入未来,所以有了故事。因为在深夜里,你会想不起你是怎么从原来走到现在的,所以有了故事。当记忆被抹去,当你除了故事就再无任何可以去记忆、可以被记住的东西的时候,因为要有永恒,所以有了故事。"
托马斯?亚历克斯?蒂松 曾经和我在《西雅图时报》(Seattle Times)共事过。我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为什么人类需要故事。而他是这么回答的:
感谢上帝,世界上有故事。感谢上帝,有人有故事可讲,有人讲出了故事,有人咀嚼这些故事,一如这是他们灵魂的食粮——而故事确实就是灵魂的食粮。故事让我们的经验成形,让我们得以不至于瞎着眼走过人生的旅途。没有故事,所有发生了的事情都会四处飘散,彼此之间毫无差别,没有任何东西会有任何意义。但是,一旦你对发生了的事情有了某种故事,所有其他跟人之为人有关系的好东西,也就会出现:你会笑,会敬畏,会充满激情地去行动,会被激怒,会想去让什么东西改变。
我的朋友兼同行凯瑟琳?蓝菲(Katherine Lanpher),她曾经为《先锋报》(Pioneer Press)写过,现在任职于美国广播公司(Air America)。关于故事,她是这么跟我说的:
故事是人类共同拥有的联结体,不管你是去分析教育税还是韩国政治。而在每件事的心脏处,都是一个独属人类的元素,一个能通向世界上美的三个字的元素。那就是:"然后呢?"如果你回答这个问题,那你就是一个讲故事的人。
人们经常说,是语言让我们成为人。这个说法,现在已经受到挑战,因为我们发现猿也有语言,鲸鱼也有语言。我欢迎它们,欢迎加入我们这一族。而我之所以不会因此而感到威胁,老实说,是因为我觉得让我们成为人的是故事。而只有把故事一直讲下去,我们才能保持自己为人。
故事,是我们的祷语。写故事、整理故事都需有敬意,哪怕这故事自己桀骜不驯。
故事,是寓意之言。要带着意义去写故事、整理故事,讲出属于你自己的故事。只有这样,每一个传说才能超越它本身的边界,承载某种更大、更重要的消息,每个故事才能成为我们的集体旅程中的路标。
故事,是历史。写故事、整理故事、讲你自己的故事,要,要带着你自己的理解,要清楚地给出语境,还有,要有对真相与真理的毫不动摇的献身精神。
故事,是音乐。写故事、整理故事、讲你自己的故事,要讲究快慢、律动和流向。如果这是舞步,你可以加上起落转折让它们更激动人心,但不要因此错乱了核心的节拍。读者是用他们心灵之耳朵去听的。
故事,是我们的灵魂。写故事、整理故事、讲你自己的故事,需要带上你全部的自己。对于一个故事来说,你要这样去讲它,犹如世间万物非于此则无存其重。同时,对于讲述故事而言,所有的讲述也就重在这里:你要如此去讲,犹如世间唯故事独存。
深入私人生活
盖伊?塔利斯
编故事的、写剧本的,还有写小说的,他们得跟私人生活打交道。他们得跟普通人打交道,就是说,把这些人从他们的私人生活中提升到我们的意识里面,为我们所知。与之相反,就传统而言,非虚构性作品的作者要处理的,则是那些公共生活中的人——那些名字已经为我们所知的人。事实上,在我年轻的时候——那时我在《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做记者——那些私人生活,那些我想要深潜其中的私人生活,并不总是会被承认,被认为具有进行新闻报道的价值。不过,当时我的想法却是:对于这个世界上到底在发生什么或者发生了什么,他们其实也有一种感受和理解。在我想来,如果我们能够把这些人的感受报道出来,对于发生在我们周围的种种潮流,我们也就能有一种更好地理解——他们能够帮助我们做到这一点。
我的父亲是个裁缝。他虽然是从意大利南部的一个小村庄来到美国的,却对针线活有十分精细的感受。而且,他也把那些带有他独特风格的感受和理解,带进了他的活计里面。关于如何修整出一个的扣眼,如何地量身材,如何把正装做得贴体合身来提升一个男人的存在感,他都有常棒的感受和理解。他是行针走线的艺术家,却并不在意钱挣得多还是少。
我们家,其实是属于底层。也就是那种得小心张罗着看别人脸色,但别人却不用看我们脸色的底层人。至于我的父亲,他是那种爱听个家长里短的裁缝。他知道好多到他店里来的人的事情。所以我从小就是听着那些普通人的生活长大的,而且我觉得他们很有趣。
我父亲是通过读《纽约时报》学会英语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他在意大利的亲戚们都属于那个错误的阵营。他的几个兄弟,1943年的时候都在墨索里尼的军队里跟马上就要攻入意大利的盟军对着干。所以我父亲当时是带着一点忧心来读《纽约时报》的。至于我,就在我们家那个小小的房子里,眼见着那些大事是如何影响到了我们自己。每24小时,《时报》上都会有各种地图,地图上会有各种箭头,这些箭头标明盟军一日比一日更靠近我父亲的那个小村庄——我的眼所亲见的,就是一种巨大的戏剧感。
而这,可不是什么编出来的故事:这就是我的生活。
在《纽约时报》的新闻编辑部里做记者期间是我度过的快乐的时光。事实上,10年后,等我32岁离开那里的时候,我的眼睛里是有泪水的。其实当时我之所以离开《纽约时报》,也并不是因为跟这家报纸有什么不愉快,而是因为日报所需要的那种新闻报道,本身具有某种局限:有时间和空间上的局限。具体来说,在日报中做新闻,你所能投入进去的时间、纵容自己的好奇心的时间是有限的。在这种局限下,继续待在一家日报社就会给人一种受挫的感觉。我想要的,是能够多花时间跟那些未必有新闻价值的人在一起。当时我的信念是这样的(实际上我现在仍然这样相信着,而且更甚):对于一个写非虚构性文字的作者来说,他应该跟那些只有"私人生活"的人在一起,跟那些虽然只有私人生活,但他们的生活却能够代表一种更大的意义的人在一起。
我离开《纽约时报》到《时尚先生》(Esquire)去工作,那是在1965年。而我到了《时尚先生》之后所做的件事,就是跑回到《纽约时报》去采写《时报》那边的一些记者。那些在城市部(city room)工作的人,自己虽然不是新闻,却都是些常精彩的人物。我写的个人,埃尔顿?怀特曼,他是一位写讣告的。他这人,会戴着一顶小小的绿色帽子在城市部里转悠,抽着烟斗,一边琢磨着谁会死,一边也就琢磨着死亡本身。他会找到那些他觉得要死的人,采访他们,告诉他们说:他会更新他们在他那里的档案——而这档案,实际上也就是某种预先的讣告。而这,就是他给自己找的谋生计的办法——如此卓尔不群!想想吧,有这么一个人,他所采访的对象,可都是那些死后会让《纽约时报》觉得值得花空间来登载他们生平的人,这得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现在,我已经过了70岁,可我的好奇心还跟我22岁的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少。实际上,你得有好奇,才可能有开始。而这种东西,可不是你上个哥伦比亚新闻学院(Columbia School of Journalism),或者密苏里大学(University of Missouri)什么的就能有的。作为一位非虚构性作品的作者,我会纵容我对私人生活的好奇。我会把非虚构性的东西,当成那种具有创造性的文学形式来进行写作。当然,是创造性,不是与事实不符:不是编个名字,不是造个性格,也不是随意改造事实性的信息,而是通过调研、信任以及建立关系来了解真实的生活,从不知到知。到了后,你会是如此了解他们,就好像他们是你自己私人生活的一部分。我写黑帮分子,也写色情业的从业人员,但是我自己却是尊重他们的。我会像他们那样去看这个世界。
事实上,我找到了一条让我带着尊重去进行写作的道路,一条写出真相却又不会带有侮辱性效果的道路。对于他们的游手好闲、偏离正道,我不会持一种容忍或者容许的态度,但是,当我把这些事实放进我的作品的时候,我却也并不会严苛。要达到这一点,前提是写作要确;草率的写作则跟这个要求背道而驰。至于这种写作风格,这种对于语言小心照顾的写作风格,我是从那些伟大的小说家那里读来的:F?斯科特?菲茨杰拉德 ,约翰?奥哈拉(John O`Hara) ,欧文?肖(Irwin Shaw) 。
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在写一本书。写到1999年的时候,已经写了8年,但却一直没能完成。那本书,我想写的主题是失败。我之所以对这个主题感兴趣,是因为你可以从这种经验中学到点什么。事实上,当我还在做体育记者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失败者的更衣室永远比赢家的更衣室更有趣。
当时我想写一个叫约翰?韦恩?博比特的人,一个没了男根的男人。可以说,他占全了"失败者"这个词的所有意思。可是,尽管如此,他却从来没能从任何人那里得到任何同情。大家都觉得他的妻子是个有德性的女人,换句话说,他的下场属于恶有恶报。这就很有趣。我想认识约翰?博比特,然后我就跟他厮混了六个月。我开着车带着他到处跑,认识了他的医生,而且,后还认识了他的妻子洛雷娜。我追查她用的那把刀,查到是从宜家买的,而且三年前就买了。
然后,1999年7月的一个星期六,当时我正好在看一场电视里播放的棒球比赛。不过那天还有另外一场广告做得很足的比赛,是美国女足对国女足。因为我对那场也比赛感兴趣,于是我就开始来回转台。事实上,美国女足的米娅?哈姆(Mia Hamm)被人们认为是美国伟大的足球运动员——不仅仅是伟大的女足运动员。于是,电视就开始在棒球和足球之间来回切换:我不想工作,这样就能让自己的脑子从自己那悲惨的人生里多少脱开一点。
其实我一辈子都没看过足球。跟绝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我看不懂足球。我父亲也许懂,但是,不管他们从自己原来的国家那里弄进来了多少好东西,反正足球不是其中之一。那24小时,玫瑰碗体育场(Rose Bowl)里有九万人在看这场球赛。我是不明白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而发出如此巨大的噪音,但是,很明显,他们自己很兴奋。
我之所以对这场球感兴趣,是因为是国在跟美国踢。那场球,踢完整场结果都是零比零。于是开始点球大战:一位国女性没把点球踢进去,然后全部比赛就结束了。如果我是一个体育记者,那么那天我出现的位置,就会是这位国女性的更衣室——我不会去跟米娅?哈姆聊天,我会去采访这位把点球给踢飞了的人。
我会去设想她的处境。她会在洛杉矶登上飞机,在空中飞上20多个小时,然后回到国,回到那个无比希望能够击败美国的地方,那个恼怒于美国那种爱管闲事的外交政策的地方。对于我来说,打动我的地方,就是在这里:要是我来写国,我就会这么来写,从这个角度来写。这位女性,年龄是25岁,而且她输了。对于她来说,对于这位身处一个正在成为世界性力量、由共产主义所统治的国家中的25岁女性来说,把事情办砸了,情况会变成怎样呢?
当时我想到,"哦,这事《纽约时报》明天会写的"。可是,第二天的报纸上却没有任何关于这位把点球给踢飞掉的女性的报道。《新闻周刊》(Newsweek)跟《时代》杂志(Time)都报道了女足世界杯,可是也没有哪怕片言只语说到我想知道的那些事情。所有的文字都是关于美国的胜利以及国队是怎么踢失了点球的。关于那位女性,什么也没有。她的号码是13号。
我认识时代-华纳的诺曼?珀尔斯坦,于是我打了个电话给他。"诺曼",我跟他说,"今天的文章可一句都没提那位国女性"。然后我给他发了一份传真,告诉他我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个好故事。我是这么说的,"如果你去写这个女性,她会告诉你国那边对此是怎么反应的,她的邻居是怎么说她的,她的母亲会怎么来面对这一切。女足世界杯可是全世界转播的,而她又没踢进。他们会怎么面对他们的这次失利?这些女性,可是国成为世界性大国这个伟大成就中的一个部分。她可能有一个曾曾祖母还是缠足的呢。她是在用足球来代表一个新国,但是她却没踢进那个该死的球,那她现在能代表的,可就只是某种失望了。"
在我看来,她其实可以成为一把真正的钥匙,一把能够把关于国的故事真正地表现出来的钥匙。而我是很乐意来写这个故事的。时代-华纳的人当时感谢了我的这个主意,可之后就再也没动静了。就这么着,一整个夏天都过去了。我到了法兰克福,和我的妻子一起庆祝我们的40周年结婚纪念日。然后我决定,周末不回纽约了。我把机票改签到了香港。我必须找到Yu Ling 。我去了北京,但我汉语一个词也不会说,也不认识任何一个人。我选了一家很好的酒店入住,因为,那里肯定会有能说英语的人。我开口问了我的门房。
要做这种采访,不同于打个电话给纽约洋基队(New York Yankees)的公关部去约访德里克?杰特。我想要采访的是一个没把点球踢进去的人。我在国待了五个月的时间,仅仅就是为了能找到她。后,我终于见到了她。我一次又一次地跟她见面,通过翻译来进行工作。我看着她在球场上比赛和训练,和她的队友见面。很快,一年就过去了。
2000年的时候,国大陆的足球队到台湾比赛,而我也跟着她们到了台湾。这就是我所沉溺的非虚构:跟人待在一起。在这里,采访并不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你得成为整个氛围的一部分。
后,这位没把点球踢进去的女孩被写进了那本关于失败的书中。被捏合起来的不仅是这个故事,而且还有其他的内容。还有约翰?韦恩?博比特,还有一处容不下任何成功饭馆的店面,以及一位在塞尔玛南部当警长的乡巴佬。所有这些,都变成了一个故事,变成了一个关于我如何努力面对现实、应对现实的故事。而这个故事里,有我所有的不幸、歧途,以及对于那些往往会被忽视的人的永远充满活力的探索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