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讲述1949-1976年,共和国历折腾的岁月。
本书用行云流水般的语言,讲述河南西南部的四棵杨村,近百户人家和整个中国一起,在将近三十年里经历的各种政治运动、天灾人祸。
张家地主在中被枪毙,一家人死的死、疯的疯;村民们分到田地,还没来得及高兴,全国掀起了合作化风潮,开始吃"大锅饭";大食堂紧跟着,村民们又被迫砸锅砸瓢投入到大炼钢铁的行列中;疏于农耕,粮食减产,偏偏又刮起高产风,虚报粮食产量,如影随形,小小村庄顿时饿殍遍野,成家老有林在床榻上活活饿死,万家秃子跑到坟头挖尸体吃……;饥荒未远,来袭,砸龙庙、平坟头,老烟熏护坟被打死,东家妻离子散,西家家破人亡;直至一场百年一遇的大洪水,把残破不堪的四棵杨村彻底冲毁……
荒唐、疯狂、绝望,带您重返那段尚未远去的真实历史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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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讲述共和国历折腾的岁月。
荒唐、疯狂、绝望,带您重返那段尚未远去的真实历史现场。
比《平凡的世界》更深刻、更真实、更催泪!书写中国1949-1976疯狂的30年。
堪称自1949年以来中国农民及其乡村生活的悲歌,这是一位作家良知的时代之音!
翻开本书,逐一走过镇反、、合作化、、大炼钢铁、大锅饭、大旱灾、,以及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洪水……
了解一个村庄里的国家缩影,几个人物身上的民族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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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川子,原名王月瑞,河南南阳人。著名作家、编剧、翻译家。著有长篇小说《及时商会》《战国纵横:鬼谷子的局》,畅销百万册。
第七章
第八章 死魂灵
第九章 苦缘人
第十章 二夫女
第十一章 福音会
第十二章 大革命
老人的预感很快应验。麻子婶儿死后不久,四棵杨开始陆续向南岗上抬人。先一步被抬去的多是原本有病、脾胃不好、年纪大或吃错东西的,待遇也跟麻子婶儿差不多,苇席一卷,由近门或邻居抬在前面,后面跟一群哭天号地的亲邻。
万家三队被抬走的人最多,有四个,不包括麻子婶儿。然后是孙家二队,再后是张家一队。唯有李青龙的四队,大锅里一直有吃的,日子24小时天地挨过。
端午节到了。
若在往年,天气赶得好的话,这阵儿该吃新麦面。青龙狠狠心,吩咐老五将仅剩的四十斤麦子磨了,留下十斤精面备急,其余三十斤全部擀成面条,使人挖些野菜,在端午节中午,让四队人美美实实地喝一顿糊汤面。青龙估算面条不够,又吩咐多加汤水,由他和老五按人头各捞一碗,摆在台子上,平均配好,后面的汤水数量不限,想喝自己舀。
就在四队的大人娃子两手抱着撑得溜圆的肚子四下散去后,一个人影晃进老五院子。成刘氏和几个女人正在忙活收拾锅灶,抬头一看,万磙子站在门口。
磙子的两腿浮肿了,走路一扭一歪,扶墙站一会儿,磨蹭着走进来。
成刘氏笑道:"是磙子呀,吃过没?"
"吃过没"原本是句客套话,这阵儿万磙子听起来,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先点点头,后摇摇头,走到院中间蹲下。
不用再说了。成刘氏将锅底铲一会儿,整出一碗,端到磙子跟前:"磙子呀,你来晚了。面条没了,汤水也没了,就剩个锅底,大婶刮给你,甭嫌弃!"
磙子眼里噙泪,双手接过,朝成刘氏苦涩一笑,小声问道:"青龙在不?"
"在哩!"成刘氏指指堂屋,"方才见他跟老五进堂屋了!你要寻他?"
磙子点点头。成刘氏张口要喊,磙子摆手止住,只几口就将碗中的锅底吃完,抿抿嘴,将碗递给成刘氏,挤出一笑,算是谢过,起身挪向堂屋,扶门框站住。
青龙正与老五算计粮食,忽见门口竖着一人,打眼一看,吃一惊:"磙子,嗬,真是稀客哩!"
磙子没接话,朝前又挪两步,扑通一声,在二人前面扑地跪下。
青龙傻了,看一眼老五,见老五也是一脸惊怔。
"咋哩?"青龙回过神,却没拉他起来。
磙子啥话也不说,只是跪在地上,屁股撅着,头缩在臂弯里,将一张浮肿得不成样子的脸结结实实埋起来。青龙细细一看,只几个月工夫,风风火火的万磙子已判若两人,咋看咋像个得水肿的老人。
青龙忖出他是为啥了,轻叹一声:"万磙子,起来吧。你一直跪着,让人怪难受哩!"
万磙子依旧跪着,不说话。
"咋哩?"青龙掏出烟袋,揉一锅,蹲下,眉头锁起来。
"断……断炊了!"万磙子总算挤出几字,从嗓子眼里迸出一声低沉的悲鸣,"天——哪——"
青龙长吸一口气,憋一阵子,缓缓吐出,眼珠子转向老五。
老五忖出局势,脸色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谁都知道,在一个队只有一个食堂的情况下,断炊意味着什么。正常人能饿七天,这阵儿,最强壮的怕也顶不过三天!
"几时断的?"青龙吧嗒一口烟,小声问道。
"昨……昨儿!"磙子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青龙拧住双眉,一口一口地抽。一锅烟抽完,青龙又按一锅,眉头越拧越紧,牙齿将铜烟嘴儿咬得咯嘣咯嘣直响。老五的脸随着青龙的紧张而紧张,两只小圆眼眨也不眨地盯住青龙渐渐扭曲的面孔。
磙子依旧跪着,肿起来的庞大屁股微微打战。
"多少张嘴?"青龙冷不丁问。
"百……百八十一!"
青龙又吸一口气,再次抽烟。时光艰难地移动,青龙的烟一连抽去两锅。
终于,青龙朝地上磕磕烟灰,转向老五:"老五!"
老五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脸色煞白:"青……青……青龙?"
"去吧!"
"青……青……"老五越急越结巴,扑通一声也跪下来,想哭却又用力憋住,整个身子一抖一抖的。
还能再说什么呢?磙子缓缓站起,擦去泪水,转过身子,一步一晃地走出堂门,走进院里,沉重的脚步声就如两根木槌敲打在一面破烂不堪的老鼓上,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就在万磙子行将走出院门时,青龙的洪亮声音追出来:"万磙子,回去喊几个腿没肿的来,抬苞谷!"
万磙子打个惊怔,回头看青龙一眼,朝他连连抱拳,扭转身,两条浮肿的粗腿如有神助,飞一般跑走了。
当今中国应当产生三部悲歌,及时部是土地革命以来中国农民的悲歌;第二部是以来中国文化传承的悲歌;第三部是一八四零年以来中国民间社团的悲歌。寒川子在其作品《熬过》里尝试写出的,堪称自1949年以来中国农民及其乡村生活的悲歌,这是一位作家良知的时代之音。
——凤凰网首席评论员 钱宏
在寒川子笔下,农民弱势,但不弱智。他们为体面而活。他们没有闯关东,也没有走西口,只是牢牢扎根乡里,饿死不移志,穷死不挪步。在农民工几乎代替农民的今天,此书重新肯定了土地与农民的命定关系,别有怀抱,耐人寻味。
——复旦大学中文系博导 郜元宝
《熬过》从"后革命乡土叙事"的视角,归复了中国乡土本有的眼光、本有的语言,重构了中国乡土本有的意识形态。作者致力于描画制度变迁对乡土中国带来的遽变,以文化批判的笔触深入描摹了乡土中国的灵魂,展现了批判现实主义小说可能达到的较高境界。
——上海大学文学院博导 葛红兵
寒川子用通俗、活泼的语言陈述了中原农民在社会主义道路上的探索和困惑,讴歌了他们在专政条件下对文化传承的执著和守护,同时也展开一个悖论:新的社会建筑在对旧的乡村文化予以无情摧毁的过程中,又用管理严格的户籍制度将乡民牢牢绑缚在乡井土上,而乡井土正是滋生旧文化的土壤。
——作家、编剧 柳建伟
这是我在7年出版生涯里遇到的最伟大作品,堪称《平凡的世界》、《白鹿原》级。我将用的努力使此书能如原貌出版,为更多人所知。
在这部洋洋八十万言的长篇巨制里,河南之子寒川子以其冷静的笔触,有条不紊地展开了一幅建国后三十年间河南农村的生活画卷,刻画了一组忍辱负重、勤劳质朴的河南人群像。
——出版人 路金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