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马黄河》是司马翎创作后期辉煌之作。书中将人物的武功修为与道德修养结合在一起,按照孟子所言的"浩然之气,至大至刚"创造出新意十足的"武侠气势论", 致使传统武功技击由"花拳绣腿"的浮光掠影中解放出来,而进入精神、心灵的玄妙境界。书中借着主角朱宗潜的无上智慧,逐步解开狼人、黑龙寨、冰宫、东厂领导人的身份之谜,将悬疑、推理运用于武侠作品中,大大增加了可读性,体现出司马翎创作后期主要的作品风格。
司马翎——还珠以降金庸之外才华者,奇险惊幻,推理斗智,武侠经典。司马翎作品,蒙尘三十年,重现江湖。
章培恒(复旦大学杰出教授);宁宗一(中国武侠文学学会会长);孔庆东(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陈 墨(著名武侠研究学者);风 歌(大陆新武侠领军人物);李嗣涔(台湾大学校长);龚鹏程(台湾"中华武侠文学学会"创会会长);林保淳(台湾"中华武侠文学学会"会长);叶洪生(台湾著名武侠研究学者);王俊博(台湾智冠科技集团董事长);黄玉郎(香港知名漫画家);王德威(哈佛大学教授),超强阵容,鼎力推荐。
司马翎(1933-1989),本名吴思明,广东汕头人,自幼受过良好的文化教育,文艺基础深厚。1947年随家人移居香港,开始接触还珠楼主、白羽、王度庐、朱贞木、郑证因等人的武侠小说,对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等书尤为喜爱。1957年至台湾入政治大学政治系,始终不能忘情
第1章 英雄救美
第2章 禁果奇功
第3章 波谲云诡
第4章 鞭刃无情
第5章 豪气凌云
第6章 红粉知己
第7章 一登龙门
第8章 分尸大阵
第9章 冰宫雪女
第10章 敌乎友乎
第11章 扑朔迷离
第12章 为师屈膝
第13章 香饵诱敌
第14章 冰宫绝艺
第15章 天罗地网
第16章 师恩难报
第17章 虎尾春冰
第18章 罪魁祸首
第19章 请君入瓮
第20章 真相大白
第21章 胜利
第22章 如此师徒
第23章 正邪合作
第24章 以毒攻毒
第25章 香闺藏身
第26章 佛门救美
第27章 奸邪肆暴
第28章 笑里藏刀
第29章 天翻地覆
第30章 生擒活捉
第31章 雌雄斗智
第32章 迷仙秘窟
第33章 智救群豪
第34章 兵分两路
第35章 霹雳暴雨
第36章 柔情妒意
第37章 第三势力
第38章 携手同盟
第39章 画地为牢
第40章 生死一线
第41章 千古艰难
第42章 请命求方
第43章 斗智拼命
第44章 险死还生
第45章 计取红花
第46章 重振雄风
第47章 雄才大略
第48章 一击之威
第49章 英雄时势
第50章 力挽狂澜
第51章 翻云覆雨
第52章 步步危机
第53章 古潭魅影
第54章 纵横捭阖
第55章 转败为胜
第56章 余情袅袅
第57章 威加武林
第58章 饮马黄河
第1章 英雄救美
午后的骄阳,无情的曝晒看大地,树木野草都显出无精打采的样子。在那荒凉的旷野中,一个白衣少女轻灵迅快的踏过深茂野草,接看躲藏在一堆又高又密的草丛中。
她一头乌黑发亮的秀发,披垂肩际,有着挺秀的鼻子,小巧红润的嘴唇和澄澈深邃的双眸,这一切,组合成一张美丽的面庞,却自然流露略带忧郁的气质。
这时她惊恐的转动眼珠,从草丛缝隙中向外窥视,在她藏匿之处数十丈之内,一群银衣大汉正展开搜索,人人手提刀剑,在午阳之下,不时闪耀出一阵刺眼的强烈光芒。
这一群劲装大汉,约莫有二十余人,个个动作矫健,散布的面积甚广,不时发出一种奇异的"呜呜"声互相联络,这呜呜之声,此起彼落,忽远忽近,越发显得声势浩大和使得气氛特别紧张。
那白衣披发少女听得一阵步声迫近,而且似是向她蹲伏之处奔来,不由得全身一阵发抖,幸而四千草木都被山风吹动,所以她虽是弄出簌簌的声响,却不致惹起敌人的警觉。
一名面目粗豪的劲装大汉在左方出现,相距极近,白衣少女好像想闭起双眼不去瞧看,但终于鼓起勇气瞪大眼睛向左方望去。
突然间,一道雪亮刀光破开茂密的野草,向她面门迅急劈落。那白衣少女骇得全身一震,竟不会闪避。说时迟,那时候,这口长刀却突然停止,刀尖离她面门只不过尺许之远,那雪亮的光芒和森森的寒气,实在令人畏怖惊恐!
那大汉虽是一刀向草丛中刺落,但双眼却游望看别处,敢情他并不是发觉了白衣少女而出的刀。只不过是随手劈刺探道,免得被匿伏在草丛内的敌人暗算之意。
他把左手捏着的一枚银制哨子放在口中,"呜呜"的吹起来,每一次是连续三下短音,想是向首领表示不曾发现敌踪。
白衣少女从袖中摸出一把尺长的匕首,绿色的皮鞘上,镶嵌着许多珍宝,极是贵重华丽,她咬咬牙,轻轻拔出匕首,只见那仅有数寸长的锋刃,呈现蓝汪汪的颜色。
那劲装大汉转个身,一面查看经行过的来路,一面倒退着继续移步。
他一只脚刚落在白衣少女的匕首旁边,她玉腕向前一送,七首锋刃无声无息的刺透那大汉的厚皮里腿,扎入肉内。
她此举原本很无聊。因为小腿既非人身要害部位,而且那匕首甚短,至多使对方疼痛一下而已。
然而那劲装大漠却面色一变,手中长刀作出刺扎反击的姿势,同时张口想叫,但这两种动作都没有做到,便即僵硬的跌倒在草丛之中,声息毫无。
白衣少女双手发抖的把匕首归鞘,这个大汉已是丧命在她手底的第五个人,她一想起这一点,就仿佛见到自己的双手染满了鲜血。
白衣少女在面前的地上拾起一枚银制哨子,那是对方想开口大叫时掉下的。
四下传来"呜呜"的声音,她侧耳听了一阵,发觉这一大群追兵已经移前了十多丈,心中微感安慰,正要起身向相反的方向奔逃,忽听一声哨响迅速移来,她立刻晓得不对,因为这一声哨声不是连续的三下短音,而是一下长音,其次这吹哨之人本已到了前面,现在却是回身奔来。
她虽是感到惊慌,但仍然猜得出这变故的原因,莫非是领头之人发觉部下少了一人,所以回身寻找?
当下把银哨放在嘴中,连吹三下短音,果然呜呜哨音起处,又转了回去。
她不敢再逗留,起身张望一下,这旷野中地势起伏,到处都有树木山石和高长茂草,见不到一个人影,于是拔脚便向相反方向奔去。
但见她有如一头白鸟般的贴地低飞,身法甚是迅速轻灵,她便是倚靠轻功很好,才能屡次漏网脱身。
片刻间,她奔入一座山谷之内,这座山谷尽是奇形怪状的岩石,草木不生,她心想此处不能藏匿,须得尽快离开。正要举步,忽见右方的一片陡峭石壁下面,有个宽大的山洞,洞前有数十块石头齐整的叠起,恰好把洞口封住大半。
她一望而知,这些石头是人力叠起,因比心中甚感奇怪,忖道:"我被那一群恶汉追赶至此时,沿途数十里不见人迹,但这儿却有个山洞遗留人力的痕迹,难道这个山洞之内还有人居住不成?"
她本来不是好奇多事的人,这这刻却不知如何很想探看究竟,踌躇了一下,终于向那斜坡奔去,眨眼间,已奔到石壁底下那山洞前面。
洞口的上半截仍然空看,因此她打算从叠起的石块攀上去,瞧瞧洞内情状。
突然间,听到一阵步声,回头一望,只见四名银衣劲装大汉疾快奔入谷内,他们见到白衣少女在石壁下,已不能再往那边奔逃,下来的话,又被他们截住逃路,不由得都纵声大笑,甚是得意。
他们唰的散开,然后一起向斜坡迫近。白衣少女骇得不住发抖。这时她已放弃了逃走之想,双腿一软,贴着洞口石墙坐下。
最左方的劲装大汉察看这地势一眼,喝道:"余忠,在底下把守,用不看上来。"
那个名叫余忠的大汉应了一声,迅即退落谷中。这为首的持剑大汉和另外两个持刀大汉,霎时间,已迫近洞口,他举手拦住其余两人,说道:"这个妞儿大模大样的坐下等候咱们,定必有诈,你们须得小心在意,如若她出手反抗,格杀不论。"
要知他们这一帮人马为了擒拿这个少女,已经伤亡了五名弟兄,因此他们现在可真不敢小觑此女。
这为首的大汉目光转到石洞上,打量了一下,发觉其中的古怪,更加戒惧于心,不敢冒失扑过去出手。
那白衣少女已经横下心肠,任从命运摆布,于是瞧也不瞧对方一眼,右掌探入左袖之内,握住匕首,心想:"我只要划破手指头,剧烈无比的毒刀。立刻就结束了我的性命,唉!我的性命虽然不值钱。但可怜两位师姐毫不知情,日日在??中苦等我把消息带回去………" 想到此处,不由得幽幽长叹一声。
那为首的银衣大汉喝道:"你是乖乖的跟我们走?还是要我们动手拿下,绑起来扛回去?"
她没有回答,另一个持刀大汉沉声道:"这妞儿一味装聋作哑,手段却十分毒辣,依我说,这就一刀杀死,既替受害的弟兄报了仇,又省得咱们少帮主胡思乱想。"
另一个持刀大汉接口道:"这话有理,想想看,咱们少帮主身份何等尊贵,岂能被一个全无来历的哑巴丫头迷住,而将来咱们还得尊她一声夫人。"
为首的持剑大汉下了决心,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回头但说她拒捕时被咱们失手格杀!"
两个使刀的大汉一左一右的跃上去,分别落在白衣少女两侧。她突然抬头向这两人望去,面上神情极是宁恬,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美丽,对方两人都不觉一怔,似是被她的焕发容光所慑,呆了一呆,其中一个首先警觉,心想:这丫头说不定就是狐狸精变的,要不然怎会把老子迷住?当即扬起长刀,向她头上砍落。
刀光闪耀之时,石洞内忽然传出一阵朗朗大笑,白衣少女本已把袖内的匕首从皮鞘中拔出,一只手指向锋利无比的刃口上按去,耳中一听笑声,恰恰来得及停止这自杀之举。
扬刀砍落的大汉闻得笑声之时,虽是面色一变,但手中长刀仍然电掣般砍落,石墙缝隙中一根细竹子"嗤"一声刺出,竹尖从白衣少女头顶刺过,恰好挡住长刀,"蹦"地微响一声,那把锋快的长刀不且没有砍断这根细竹,反而被细竹子上的一股劲道弹起老高。
一条人影从洞口上半截的空隙中跃出来,宛如飘棉落絮般无声无息的站在白衣少女身边,他的动作极快,反手已抽出那根竹子,呼一声斜划出去,恰恰挑中另一柄长刀。
他感觉出对方这一刀招猛力沉,大有置他死地之意,顿时勃然大怒,泛起满腔杀机。
只见他手中竹子像灵蛇般颤动刺出,快如电光石火,教人难以瞧得清楚。 一个持刀大汉惨哼一声,已被竹尖点中胸口要穴,一跤跌倒,顶着斜坡骨碌碌滚下去。
余下那名持刀大汉赶快跃退,与为首的大汉会合。直到此时,他们才瞧清楚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头发蓬松,胡髭满面,一身衣服又污脏又破碎,事实上,此人身上只有一条短裤,其余外面衣裤全部破裂不堪。
但他双目中神采奕奕,而且一看而知年纪甚轻,最多只有二十来岁,意态轩昂,气概英雄,不似一个山居落魄的野人。
他目光凌厉的望住对方两人,怒声道:"原来号称替天行道的银衣帮,尽是强梁凶横之辈,视人命如草菅,嘿!嘿!"
那持剑大汉沉声道:"你既然得知敝帮威名,那就好办了,你报上万儿来吧!"
那形如野人的轩昂少年踏前几步,朗声大笑道:"别人怕你银衣帮,我朱宗潜却很有意思跟你银衣帮碰一碰,来吧!把底下那厮也叫上来,我要凭这根竹子。把你们通通留下。"
持剑大汉微凛忖道:"莫非这朱宗潜已炼到折竹当剑的地步?若是如此,我们再来一百个也不是她的对手。他的名字从未听人说过,敢是假的?"
他表面不动声色,缓缓道:"何须以三敌一,你未免太自负了。区区樊诚,虽然在敝帮中只是个小头目,但还不把尊驾放在眼内,你亮兵器吧!"
这樊诚到底是个老江湖,这刻不动声色的试探对方原木是不是使剑的,如若是练剑之士,他便准备设法撤退。但听朱宗潜应道:"笑话,对付你们也得使用兵刃的话,我就干脆回家抱孩子去,还说什么游侠江湖?闲话少说,快快动手。"
樊诚冷笑道:"少吹牛,提防风大闪了舌头。你若是使剑的,老子把剑借给你使。"
朱宗潜忽然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不安的光芒,他没有听进对方的话,心中只涌速战速决之念。当下大步上前,细竹一抖,发出尖锐劈风之声,迅快向持刀大汉攻去。
这一出手,但见他气度坚凝,细竹劈出之势,凌厉无匹,但姿态却十分潇洒飘逸,甚是悦目。那持刀大汉急急挥刀封架,手法极是雄健。但见长刀电掣般翻起削中细竹,却嗡一声弹了回丢。那根细竹毫不留情,嗤一声刺入他咽喉要害,顿时栽倒,滑向坡下。
朱宗潜一迈步间,手中细竹疾攻樊诚,他那急于诛杀对方的神情流露无遗,使得樊诚既惊又疑,不知他何故如此怀恨?细竹破空刺到,樊诚见他来势凶毒,赶紧使平生绝艺,一招"奇兵突出",挺剑反刺对方胸臂间要穴,以攻代守。
朱宗潜细竹去势毫不停顿,对敌反击之威,视如无睹,似是决意与敌人拚个同归于尽,他这股气概,登时震慑住樊诚,使他猛一失惊,剑势略滞。
哧声微响,樊诚胸口要穴被袭,一交仰天跌倒,那朱宗潜却在间不容发之际侧身避让敌剑,剑锋过处,把他胸侧破衣削落一块,端的说得上是险到极处。
朱宗潜连毙二敌之后,长啸一声,举步奔落斜坡。底下那个持刀大汉一瞧连樊诚也走不上一招,骇得拔腿便跑。朱宗潜身法奇快,霎时间,已越过斜坡。以他这等速度想追上那持刀大汉,根本不是难事,然而他却在堪堪赶上之际突然停住脚步,凝立不动。
转眼间,那银衣大汉已奔出谷外,身形消失不见。
朱宗潜站在那儿动也不动,白衣少女发觉情形不对,讶疑的站起身,默默奔下斜坡,走到他的身边。那白衣少女在朱宗潜的身边一站,便听到他沉重急促的喘息之声。这才明白他为何忽然停步不追,同时也恍然明白,何以急于杀死对方,敢情他身上有病,自知快要发作,所以须得马上解决了对方,如若不然,那就只好等死了。
她感激的瞟他一眼,转到他对面,但见他面色赤红如火。不过双眼仍然清醒的睁开。她向他比了几个手势,一问而知乃是询问他何处痛苦以及该怎么办的意思。
朱宗潜心中仍然清醒如常,但全身炎热难当,有如投身洪炉之内一般,四肢早已麻木不仁,全身不能移动,他见那白衣少女比划手式,心想她原来是个哑女,只不知聋不聋?但这刻他已不能比划手势,甚至连说话也十分艰苦。他吃力的道:"我不要紧………过两三个时辰就会痊愈………"
白衣少女欢悦昀向他一笑,用手势问道:"我如何帮忙你才好?"
朱宗潜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道:"你快走………银衣帮的人一会就会赶到。"
他接着呻吟数声,又道:"快走………我就要失去知觉………不能出手帮助你了………"
白衣少女不禁为之怔住,她深知朱宗潜若在银衣帮手中,那是非死不可,而他居然不要自己帮忙,只叫她快走,这等心地胸怀,当真是举世罕睹,更是她自从踏入江湖以来及时个真正对她好的人。
朱宗潜已支持不住,身躯向后便倒,白衣少女张开两臂抱住他,但觉他全身滚烫之极,好像抱着一团火。但她却咬牙熬忍着,不肯放手。
她抱起朱宗,放步奔去,一会儿就出了此谷。放眼望去,但见丘陵起伏,荒野绵延,远处都堪以躲藏,当下心头一宽,迅即奔去,她的体形虽是娇小,刚才面对银衣帮之人又如此怵弱,但力量却不小,抱着朱宗潜奔跑之时,一点也不显得吃力。
奔出数里,忽见一条浅溪,蜿蜒山野中她立刻跳落溪中,涉水向下游走去,此举一则可以消灭奔走过的痕迹,二则这条浅溪两边都是树木茂草并生,人行其中,远处的人瞧不见。
沿着浅溪奔行了数里,但觉怀中朱宗潜身上烤人的炙热,已经减退,她已累得一身香汗,疲乏不堪。记得在奔逃之际,有几次差点受不住他身上的炙热而把他放下,现在终于熬过了。
她晓得自己必须赶快休息一下,否则便将支持不住而昏倒。当下奔上岸边一块平坦草地,轻轻把朱宗潜放下,伸展一下四肢,便坐在他的身边,收摄心神,开始运气调息。
过了不久,她发觉不对,睁眼一瞧,只见朱宗潜不住的发抖,面色惨白,似是十分寒冷。她顿时泛起满腔怜悯之心,赶快把他抱起来,用自己的身躯紧贴着他,尽力使他温暖。
霎时间,朱宗潜的身体越来越冷,不久简直踉冰块一样。
这还不大要紧,最要命的是他好像能吸收对方的体温,因此,不到片刻功夫,白衣少女已冷得面无血色,全身上下都颤抖个不停。
当她冷得几乎僵死之际,脑海中不禁闪过暂且放手躲开之想。但又想道:"连我也冷得熬受不住,他的痛苦定必百倍于我,岂可在这等时候离弃了他?"
她真是冷得死去活来,终于昏迷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悠悠醒转,但见自己仍然睡在朱宗潜身上,两人的体温都恢复常态,而她却感到极度疲乏,好像曾经不停的披星戴月,跋涉千山万水一般。
朱宗潜仍然昏睡如死,白衣少女想道:"他这病奇怪之极,一热一冷都凶得很,而我也累得筋疲力尽,若然不想一同被虎狼吃掉,须得找到有人烟之处求助才行。"
当下勉强爬起身,穿过树丛,奔上一处丘顶,放目四望。但见东北角上有一股炊烟,从树林后升起,想道:"若是追出之人,定必带着干粮食用,怎肯生火烧饭露出形迹,我且前往碰碰运气………"
她回去把朱宗潜背起,向东北角奔去,好不容易穿过树林,但见山坳处有一排房屋,大已坍破不堪居住。左苜的一家尚还完好,大门开着,炊烟从屋后升起。
白衣少女硬着头皮向那间屋子走去,到门口向屋里一望,只见一个老人蹲在后门,想是照顾灶间柴火。
她心头稍宽,举手敲一敲,那老人转回头,讶道:"你们怎么啦?"
白衣少女把朱宗潜放下,同他比划手势,老人毫不糊涂,一看就懂,说道:"这人生了重病,一时冷一时热是不是?好,你们进来吧!让他在床上躺着,你们运气还不错,我老头子几十年来不知救活了多少人,眼下说不得也只好救他一命。"
她把朱宗潜放在床上,但见被褥十分洁净,嗅不到一点老人家的气味。暗想:这位老人家倒是干净得很,当下也坐在床边休息。
……
吴先生(司马翎)的文字清新流畅,略带新文艺之风,一反过去讲故事的老套。武侠小说之中所谓"新派",吴先生有首先创造之功;誉之为"新派领袖",实当之无愧。 ——台湾真善美出版社创办人(始于1950年) 宋今人 (司马翎)并不是在梁羽生、金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