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动美国人心弦的阿拉斯加之谜:
为什么富家子弟、名牌大学毕业生放弃一切走进阿拉斯加荒野?
为了逃离沉重的家庭桎梏?躲避复杂的人际关系?
渴望惊心动魄的冒险?还是执着探寻灵魂之乡?
为什么他在萍水相逢的过客心中都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记?
为何一个无名的旅行者竟引起美国媒体的争相报道?
为何一个年轻流浪者在美国主流社会刮起一阵阅读、讨论旋风?
记者乔恩·克拉考尔沿着他的足迹奔走于美国西部,走访与他的旅途曾有交集的人,阅读他留下的谜样日记、照片、书籍和信件,并毫无保留地讲述自己年轻时的"魔指"峰冒险,以及使他醉心户外探险的家庭、心理因素,试图解开这个"阿拉斯加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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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究竟是谁?
我们究竟何在?
什么是生命中必要的事情?
生活从来都不诗情画意。
因此,无论如何
记得给自己留条回来的路
令人震慑……让人感动……一个探索人类心灵深处某种追寻的动人故事。
——《纽约时报》
——《华盛顿邮报》
——肖恩·潘
后记
直升机努力地向天空攀升,轰隆隆地飞越希利山肩。高度表指针标示超过了1520米,我们越过土黄色的山脊,大地低垂,塑料挡风玻璃上可以看到到令人惊心动魄的苔原景观。我辨认出远处的斯坦佩德小径,它在大地上从东往西切出模糊弯曲的线条。
比莉坐在前座;沃尔特和我在后座。自山姆出现在他们切萨皮克湾的家门前,告知他们麦坎德利斯的死讯之后,他们足足经历了10个月的痛苦煎熬。他们认为,是时候前往孩子死亡的地点,亲眼看看了。
沃尔特已经在费尔班克斯待了10天,在那儿履行他和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合约,针对搜救任务开发空中雷达系统,让搜救人员能在上千平方公里密林遍布的原野中,搜寻失事飞机的残骸。这几天,他心不在焉、暴躁易怒。两天前才抵达阿拉斯加的比莉坦承,沃尔特很难对公交车现场之行淡然处之;但令人意外的是,她平静而专注,甚至已经期待这次旅行好一阵子了。 本书已有新版product.dangdang.com/product.aspx?product_id=23206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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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踞《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两年以上,同名电影由肖恩·潘执著10年倾情编导。
我们究竟是谁?
我们究竟何在?
什么是生命中必要的事情?
生活从来都不诗情画意。
因此,无论如何
记得给自己留条回来的路
令人震慑……让人感动……一个探索人类心灵深处某种追寻的动人故事。
——《纽约时报》
乔恩·克拉考尔(Jon Krauer)美国畅销书作家,《户外》杂志专栏作家、登山家。亲历1996年珠穆朗玛峰山难后,他在《户外》杂志发表的分析报道(后来扩展为本书)获"美国国家杂志奖"。除了本书,乔恩·克拉考尔还著有《荒野生存》、《艾格尔山之梦》和《天堂的旗
第1章 阿拉斯加荒野
第2章 斯坦佩德小径
第3章 迦太基市
第4章 德特里塔干河床
第5章 布尔海德城
第6章 安沙波到哥沙漠
第7章 迦太基市
第8章 阿拉斯加
第9章 戴维斯峡谷
第10章 费尔班克斯
第11章 切萨皮克湾
和12章 安嫩代尔
第13章 弗吉尼亚湾
第14章 "魔指"峰
第15章 斯蒂金冰帽
第16章 阿拉斯加荒野
第17章 斯坦佩德小径
第18章 苏珊娜河
后记
第1章 阿拉斯加荒野
吉姆·加利恩(Jim Gallien)驾车离开费尔班克斯6公里后,看见一位旅行者正站在路旁的雪地里,在阿拉斯加昏暗的黎明中瑟瑟发抖,竖起大拇指请求搭便车。他的年纪并不大:18岁的样子,顶多19岁。在这个年轻人的背包里伸出一枝来复枪,但他看起来很友善;在美国的第49个州带着雷明顿半自动来复枪的旅行者,并不会让驾车者感到害怕。加利恩把卡车停到路旁,叫这个男孩上车。
旅行者把他的背包取下来扔到福特车的后座上,自我介绍说他叫亚历克斯。"亚历克斯?"加利恩反问道,想知道他的姓。
"就叫亚历克斯。"年轻人回答道,直截了当地避开了问题。身高约1.76米,体格瘦长结实的他自称有24岁,来自南达科他州。他说他想搭便车到德纳里国家公园的边上,然后徒步进入荒野,"在那儿远离喧嚣,住上几个月。"
加利恩是个电工,当时正在距德纳里国家公园380公里的乔治帕克斯高速公路上,要到安克雷奇市去。他告诉亚历克斯可以随时下车。亚历克斯的背包估计只有十二三公斤重,这让老猎人及护林员的加利恩感到惊讶——只带这么轻的装备,要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呆上数月,尤其是在早春,简直是不可能。"像食物、工具这类长途旅行应该有的装备,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到。"加利恩回忆道。
太阳出来了。当他们沿着塔纳那河旁草木丛生的山脊蜿蜒而下时,亚历克斯凝视着向南延伸被风吹乱的广袤青苔沼泽地,加利恩怀疑他是不是跟那些从南部来的狂想者一样,到北方来体验有些病态的杰克·伦敦式幻想。阿拉斯加向来都对梦想者、与社会格格不入者有着巨大的吸引力,那些人总认为这块未被开垦的广阔疆土能够弥补他们生命中所有的缺憾。但事实上这片荒野是无情之地,它才不在乎人们的希望或是憧憬之类的东西。
"外人,"加利恩用缓慢而洪亮地说,"总是拿起一本《阿拉斯加》杂志随手翻翻,然后就打算`恩,我要到那儿去,去享受一下远离凡尘俗世的生活。`但当他们到了这儿后,真的走人荒野时,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河流宽而急,蚊子咬死人,大部分地方都无动物可猎。住在荒野里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
从费尔班克斯到德纳里国家公园的边上,车程大约两小时。他俩聊得很投契,越聊加利恩就越觉得亚历克斯并不疯狂。他性格随和,似乎受过良好教育。他不停地向加利恩提一些仔细思考过的问题,诸如可以吃哪些浆果等在荒野中求生的小技巧。
不过,加利恩还是很担心。亚历克斯承认,在他的背包里惟一的食物就是一包10斤重的大米。4月里阿拉斯加依然覆盖着冬雪,在荒野的恶劣条件下,他的装备未免太少了些:廉价的皮制徒步鞋既不防水,也不太绝缘;来复枪的口径只有0.22,真的要用它来射杀像驼鹿、北美驯鹿之类的大型动物,恐怕就太小了。倘若他想长期待在旷野里,就必须靠这些动物的肉来维生。此外,斧头、防虫药、雪鞋、指南针之类的东西他也没有,惟一可以指引方向的,是他从加油站里弄来的破烂不堪的州际公路图。
离开费尔班克斯160公里后,公路开始登上阿拉斯加山脉的丘陵。通过塔纳那河时,卡车在桥上突然向一侧倾斜,看着桥下湍急的河水,亚历克斯说他畏水。"一年前我在墨西哥时,"他告诉加利恩,"曾划独木舟出海,结果遇上暴风雨,差点被淹死。"
过了一会儿,亚历克斯打开他那破破烂烂的地图,指向一条在煤矿城希利镇附近和公路交叉的红色虚线,它表示一条名叫"斯坦佩德小径"的路线,因鲜有人走,在大多数阿拉斯加的公路图上没有标注。但在亚历克斯的这张地图上,这条虚线从乔治帕克斯高速公路向西蜿蜒65公里左右,才逐渐消失在麦金利山北部无路可走的荒野中。亚历克斯告诉加利恩,这就是他想去的地方。
加利恩觉得这个年轻人的计划太鲁莽了,就试图劝阻他。"我说他要去的地方打猎并不容易,可能走上好几天都碰不到一个猎物。当这一招不管用时,我又用灰熊出没的故事来吓唬他。我告诉他,0.22口径的来复枪可对付不了灰熊,只会激怒它。亚历克斯看起来蛮不在乎,只说`我会爬到树上去`。因此我又向他解释说,这个州的树都长不了多大,灰熊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推倒像黑云杉这样瘦小的树。但他一点儿也听不进去,无论我说什么他都自有一套说辞。"
加利恩提出先带亚历克斯到安克雷奇,为他添一些合适的装备,然后再送他回他想要去的地方。
"不用了,谢谢,"亚历克斯回答说,"我现有的这些东西已经够了。"
加利恩问他有没有狞猎执照。
"该死,当然没有了,"亚历克斯嘲笑道,"我要怎样填饱肚子不关政府的事,去他妈的死规定!"
加利恩问他是否有家人或朋友知道他要去哪里,这样当他遇到麻烦或未能按时回来时有人可以报警。亚历克斯镇定地说没有,没人知道他的计划,事实上他差不多有两年没跟家人说话了。"我肯定没事,"他向加利恩保障,"我不会碰到我处理不了的事。"
"我就是无法让他放弃,"加利恩回忆道,"他心意已决,且非常来劲,总之就是一个词`兴奋`,他简直就是迫不及待地要到那儿,开始他伟大的旅行。"
从费尔班克斯出发三小时后,加利恩离开公路,把他那破旧的四驱卡车开到满是积雪的小路上。斯坦佩德小径前十来公里保养得还算不错,路旁的木屋散落在云杉和白杨树丛中。但过了一间木屋,路就变得很糟糕了。道路长期被水冲蚀,又长满了桤木,使得路面崎岖不平,且该路段无人养护。
夏天,这条路虽然简陋,但还算勉强可以通过;可现在覆盖了近40厘米泥泞的春雪,使得路根本无法通行。在距高速公路16公里的地方,加利恩担心如果再继续往前开,车子可能会陷入雪中,于是便把卡车停在缓坡顶上。北美较高山脉的冰峰在西南方的地平线上闪烁。
亚历克斯坚持要加利恩收下他的手表、梳子以及据说是他全部财产的85美分零钱。"我不要你的钱,"加利恩拒绝道,"并且我自己有表。"
"如果你不收下,那我就把它丢掉。"亚历克斯兴奋地说,"我不想知道时间,不想知道日期,也不想知道我在哪里。这些全是无关紧要的事。"
在亚历克斯走之前,加利恩从座位后面拉出一双旧的橡胶工作靴,要这个男孩把它们带着。"它们对他而言太大了,"加利恩回忆道,"但我告诉他,`穿两双袜子,这样你的脚就应该能够保持温暖干燥了。"`
"我欠你多少钱?"
"别管这个。"加利恩答道。然后给男孩一张卡片,上面有他的电话号码,亚历克斯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到尼龙钱包里。
"如果你活着回来,给我打电话,我会告诉你怎么把靴子还给我。"
加利恩的妻子给他准备了两个烤芝士加金枪鱼三明治和一包玉米片当午餐,他又说服这个年轻的旅行者把食物带走。亚历克斯从背包里拿出相机,请加利恩为他拍一张他扛着来复枪站在小径路口的照片。接着,他咧嘴微笑,消失在白雪皑皑的路上。那天是1992年4月28日,星期二。
加利恩调头回到帕克斯高速公路上,继续朝安克雷奇方向前进。开了几公里后他到达希利镇,那里有阿拉斯加州警察驻站。加利恩考虑,要不要停下来向警方报告亚历克斯的事,后来他决定还是算了。"我想他不会有事的"他解释说,"他可能很快就会因为饥饿走回公路上。任何正常的人都会这样做的。"
第2章 斯坦佩德小径
在阿拉斯加山脉的北缘,就在如屏障般耸立的麦金利山降为低矮的坎蒂什纳平原之前,有一系列较小的山脊,被称为"围岭",它们在平原上散落开来,就像皱巴巴的毯子丢在凌乱的床上。在围岭两个最外面的峭壁、坚硬山体之间,形成了一个东西走向的沟槽,长约8公里,里面是沼泽地,长满了青苔、桤木以及纵横交错的细瘦云杉。斯坦佩德小径就从这片杂乱起伏的低洼地带蜿蜒穿过,也就是麦坎德利斯走人荒野的路线。
这条小径是20世纪30年代一位充满传奇色彩的阿拉斯加采矿人厄尔·皮格伦姆(Earl Pilgrim)开拓的,他在托克拉特河的支流克利尔沃特河的上游拥有斯坦佩德溪锑矿区的股份,小径就通向那里。1961年,费尔班克斯的育丹建筑公司,得到新近成立的阿拉斯加州政府(阿拉斯加州成为美国的一个州后两年)的合约,负责维修这条小径,把它修成终年可供卡车从矿区运送矿石的道路。育丹公司买下了三辆报废的公交车,给它们装上简陋的床铺和简单的桶状炉子,用卡特装载机D9把它们拖进荒野里,供修路工人居住。
这个计划到1963年就搁浅了:一共修了约80公里的道路,但在与河流交叉的地方没有架桥。不久,路面就因为冻土层融化和季节性洪水而无法通行,于是育丹公司把两辆公交车拖回公路上,剩下的一辆则留在小径上,供猎人和捕兽者作临时庇护之用。修路过去30多年,许多路基都因洪水冲刷、灌木生长和海狸挖塘而被毁坏,但公交车仍在。
这辆被遗弃的车是国际收割机公司20世纪40年代产的老古董,它位于希利镇以西32公里处,在斯坦佩德小径旁乌鸦成群、杂草丛生的草堆中,已锈迹斑斑,与周围的环境极不协调。而那个地方正好在德纳里国家公园的边界上。公交车的引擎早就不见了,几个窗户要不是被敲破了,要不就是全都没有了,破威士忌酒瓶满地散落,绿白相间的漆也严重氧化。斑驳的字迹表明这辆旧车曾是费尔班克斯市公交系统的一员:142号公交车。通常,可能六七个月里都不会有人经过这辆公交车,但在1992年9月初的一个下午,却有6个人分3拨先后出现在这辆车的旁边。
1980年,德纳里国家公园扩大面积,把坎蒂什纳山和围岭最北边的山脉纳入园区,但却漏掉一片低洼地带——一片名叫沃尔夫镇区的长条形地带,包括斯坦佩德小径的前半段。这片长约30公里、宽约10公里的区域有三面都由国家公园所包围,因此成为许多狼、熊、北美驯鹿、驼鹿以及其他猎物的庇护处,而那些知情的猎人和捕兽者也都小心翼翼地保守着这个秘密。一等秋天猎鹿季节开始时,少数几个猎人就会到位于苏珊娜河非公园区最西方、离公园边界不到3公里的那辆旧车那儿。
安克雷奇一家修车厂的老板肯·汤普森(Ken Thompson)、雇员戈登·扎梅尔(Gordon sarrel)以及他们的朋友建筑工人费尔迪·斯旺森(Ferdie Swallson),于1992年9月6日出发前往公交车所在地,寻找驼鹿的踪迹。要到达那儿并不容易,在斯坦佩德小径那段路面较好的路段之后约16公里处,会穿过特科拉尼卡河,这是一条湍急冰冷的河流,因为水中有冰碛而不很清澈。小径向下通到河岸边后,就要从狭窄的峡谷逆流而上,特科拉尼卡河激起汹涌的白色浪花,穿过这个峡谷。一想到要涉水穿过这条浑浊急流,就让大多数人畏缩却步。
不过,汤普森、扎梅尔和斯旺森可是桀傲不驯的阿拉斯加人,特别喜欢驾车在不可能通行的地方行驶。抵达特科拉尼卡河后,他们在河岸上探路,直到找到一块又宽又相对较浅的交织河道后,他们向前驶入河里。
"我走及时个,"汤普森说,"河面可能有20多米宽,水流非常急。我的车是加高了车身的1982年产道奇四驱车,并装有97厘米的轮胎。但水一直漫到引擎盖上,我还以为我过不去了。戈登的车前装有一个3.6吨的绞盘,我让他紧跟在后面,万一看不到我时,好把我拉出来。"
汤普森顺利到达河对岸,扎梅尔和斯旺森驾着卡车跟在后面。两辆卡车上装有轻型的全地形车:一辆三轮的,一辆四轮的。他们把卡车停在碎石滩上,卸下两辆全地形车,换上这种更小型、更易驾驶的机器,继续朝公交车方向驶去。
在过河几百米后,小径消失在一个又一个齐胸深的海狸修筑的水塘里。但这并没有阻止他们,三个阿拉斯加人用炸药炸掉了海狸用木棍筑成的烦人水塘,把水放干,接着驾车继续前行。在登上乱石遍布的崎岖河床、穿过茂密的桤木林后,他们终于到达公交车所在位置,那时已经快黄昏了。据汤普森所说,他们到那里的时候,发现"一对来自安克雷奇的男女站在15米开外,看上去有点害怕"。
他们还没有进入公交车,但从站立的地方就可以闻到"一股从车里传来的恶臭"。有人把跳舞者常穿的那种红色针织护腿当成应急信号旗,挂在车子后门的桤木树枝末梢上。车门半掩着,门上贴了一张令人不安的纸条。纸是从尼古拉·果戈里的小说上撕下来的,上面用整齐的正楷字写着:
S.O.S!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受了伤,快要死了,已虚弱得无力离开此地了。我孤身一人,这不是开玩笑。看在上帝的份上,请停下来救我。我在附近采浆果,晚上就会回来。谢谢。克里斯·麦坎德利斯,8月?
这张纸条暗含的意思以及车里传来的强烈腐臭味,让这对来自安克雷奇的男女不敢检查车里面有什么,于是扎梅尔壮起胆子去一探究竟。他向窗户里窥视,看到一枝雷明顿来复枪、一塑料盒的子弹、八九本平装书、几条破牛仔裤、一些炊具和一个昂贵的背包。在车子,一张胡乱搭起的床上,可以看到一个蓝色睡袋,似乎有什么东西或人在里面。不过扎梅尔说:"当时还很难确定。"
"我站在树桩上,"扎梅尔继续说道,"把手伸进后窗,摇了一下睡袋,里面的确有东西,但不论它是什么,重量都很轻。直到我走到另一头,看见一个头伸出睡袋,才确切知道它究竟是什么。"当时,麦坎德利斯已经死亡两周半。
扎梅尔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认为应该立刻把尸体运走。但无论是他的还是汤普森的小车上都没有空间把尸体拖运出去,安克雷奇的那对男女的全地形车上也没有空间。过了一会儿,第六个人出现了,他是来自希利镇的猎人布奇·基利安(Butch Killian)。基利安驾驶着一种水陆两用八轮的大型全地形车,因此扎梅尔建议基利安护送遗体,但基利安拒绝了,他认为那应该是阿拉斯加州警察的任务。
基利安是个煤矿工人,在希利义务消防队里兼任紧急医疗技师,在他的车上有无线电对讲机。但在现场呼叫不到任何人,于是他驾车回到高速公路上,沿小径走了8公里后,在天黑之前,终于设法与希利电厂的无线电通讯员取得了联系。"紧急情况,"他说,"我是基利安。麻烦你赶快通知州警察,有一个人在苏珊娜河边的公交车里,好像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第二天早上8:30,在公交车的附近,警方的直升机在卷起阵阵尘土和白杨树叶的旋风中轰隆隆地降落。州警察粗略检查了一遍这辆车子及其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谋杀的迹象后就离开了。他们飞走时,带走了麦坎德利斯的遗体、相机和5卷拍过的底片、求救纸条以及日记(在两页上写有可食植物的实用指南),日记中以113条简短得让人费解的条目,记录了这个年轻人数周的生活。
麦坎德利斯的遗体被送到安克雷奇,在法庭科学实验室中验尸。尸体严重腐烂,几乎无法确定死亡时间,不过法医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内伤或骨折痕迹。实际上,尸体已经没有什么皮下脂肪了,肌肉在死亡数日甚至数周前就已严重萎缩。在解剖时,麦坎德利斯的遗体只有大约60斤重,最可能的死因是饥饿。
在求救纸条上有麦坎德利斯的签名;照片冲洗出来后,其中有许多他的自拍照。但因为遗体上并无身份证明,警方不知道他究竟是谁,来自何处,为什么在那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