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语：经济学理论和研究的未来 如果一个微观经济学理论将关注点放在生产力和资本形成上，那么它就在做经济学中从未有人做过的事情：将微观经济学和宏观经济学连接起来，甚至将两者合二为一。——彼得 F 德鲁克，《迈向新经济学》

目前为止，本书做到了什么？ 本书始于对当前的新古典经济学方法论的批评。经济学家使用该方法论来描述整体经济的经济行为，具体表现在循环流向图、总供给和总需求模型，以及货币数量论。这对实际发挥作用经济力量的描述过于简化，因此，其最终对经济事件的解释带有不完整性和误导性。宏观经济学家没有将时间因素融入到经济过程中，因此他们的解释产生了几点误解和不之处。新古典主义将投资加总，使其成为了无时间的单一阶段过程，这种做法导致了反增长、自相矛盾的节俭悖论。正统经济学派已经难以为繁荣-萧条经济周期做出令人满意的解释。货币式通货膨胀引发的剧烈不稳定被许多经济学家忽视，如果不经过一个认真严谨的调整过程，这种局面很难扭转。由于政府大量注入通胀以及其他机构性干预措施，当代宏观经济学家已经不能预测金融混乱和多种经济领域的动荡了。

结构性方法论的益处 但是本书不是对现代经济理论的简单批评。如果没有发展出一个合适的理论来替代，那么人们是不会放弃不成熟的理论的。本书已经说明了使用生产的时间结构这一概念可以获得的巨大好处。总生产结构反映了宏观经济学的微观元素。它的功能极为多样，可以表现工业产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它可以精准定位均衡或者非均衡， 甚至可以整合凯恩斯主义的论题，就像在讨论节俭悖论时那样。因此，APS可以用于分析大量的宏观经济难题。

本书已经得出以下结论：

首先，总生产结构是对经济活动的完整综合描述，包括了在每个生产阶段或者步骤的总需求。它还包括了总供给的变化——也就是，技术革新、生产力、资本深化和广化、新阶段的产生——这些都是在经济转变链上发生的。在这个方面，我们应该认识到，凯恩斯尝试发展一般理论来描述经济活动是不完整的，因为该理论仅仅考虑到最终总需求。凯恩斯的宏观经济学理论与其说是一般的，不如说是具体的。总需求必须包括每个产出层次的需求，不仅仅是最终需求。它必须考虑原材料和未制成品的需求，不仅仅是制成品的需求。另外，也要考虑每个阶段的总供给。因此，应当从狭义的角度看待凯恩斯的理论贡献：该理论关注的宏观经济学可能是古典经济学家忽略的那一面。他对于最终需求的研究确实有重要意义。但是这并不应该使我们忽视其他的、而且从很多方面看更为重要的分析形式，即高阶资本品的跨期供需情况。

第二，国民总产值对经济活动的测量是不完整的而且具有误导性，它忽视了所有中间产品或者未制成品的年度产出。结果是，GNP数据呈现了误导性的图景——消费支出(最终品)是目前为止经济的较大领域。总生产结构，反映在我的另一数据国民总产出(GNO)里，能够更好地呈现年度经济活动的总价值。实际上，GNO显示，在高度工业化的国家里，资本品生产是最重要的经济领域。

第三，奈特-克拉克的无阶段、无时间的生产函数概念，尤其是和简单凯恩斯主义模型相结合时，已经引出了严重的反储蓄和反增长结论。使用APS工具，我们发现无时间概念的资本结构，将资本品当做无阶段的同质品，不可避免地导致节俭悖论，即，储蓄的增长减少了流通的货币，从而减少了国民收入。然而，通过采用更符合实际的跨期生产过程，节俭悖论被证明在很多情况下都是荒谬的。APS可能产生的动态变化表明吗，自愿储蓄的增长，在其他因素相同的情况下，会导致利率降低、刺激新生产阶段的诞生、促进更多资本主义技术的发展，从而促进经济增长以及新技术的应用。最终，这种转变提升真实工资和最终消费，甚至储蓄本身也会增加。总之，我们会得出与凯恩斯主义者相反的结论：储蓄的增加提升国民收入和生活水平，最终会引起储蓄自身的增长。但是这些情况是逐渐发生的，在未来得以实现。时间是促进储蓄发挥作用的根本要素。

第四，APS能够更好更成熟地呈现货币扩张的影响，无论是在商品本位制下的黄金通货膨胀，还是商业或者消费信贷扩张，或者是财政部新发货币的直接支出。基于总供给向量和总需求向量的相互关系，凯恩斯主义者和货币主义者发展的通货膨胀模型很明显是不完整的。凯恩斯认为政府银行信贷“和其他储蓄同样”[1]，霍特里认为给予生产者的信贷会在“相等的程度”提升对“所有产品”的需求[2]，这两种观点都神秘难解。从这点看来，很明显无论是凯恩斯主义者还是货币主义者都没有在宏观经济学理论中采用时间结构这一基础。尽管如此，不论他们是否识别出生产结构，货币式通货膨胀引起的APS的变化极为有害，这种危害既是短期的也是长期的。法定货币通货膨胀造成的危害程度取决于新增的信贷如何进入经济系统。

第五，APS清晰直观地解释了在通货膨胀式衰退时，为什么国民产出下跌而消费者价格持续上涨。APS指出，通货膨胀式衰退本质上是法币信贷现象，当政府大举扩大货币供应，并远超过实际经济增长速率时，它就会发生。它并不是像标准的凯恩斯主义解释最近的通胀式衰退那样，仅仅是供给冲击的结果。通胀式衰退不仅仅反映了单一的消费者物价指数，而是反映了生产轴上所有价格指数——原材料的价格、生产品的价格以及零售产品和服务价格的指数。

第六，生产的时间结构解决了有关萨伊定律合理性的争论。我们总结认为只有当特定产品的生产满足消费者的特定需求，“供给创造自身的需求”才能成立。我们发现总供给和总需求的通用条件只存在于原始的物物交易经济中，或者在百分之百的商品(金)本位体制下。当法定货币进入货币系统，扰乱总供给和总需求关系，从而要花费时间并撤销管制来修复关系时，萨伊定律就失效了。人们会生产需求不足的产品和服务。因此，凯恩斯在批评萨伊定律的普适性时是正确的，但是这并不是因为总需求不足，或者是储蓄者和投资者之间所谓的意图差别。相反，萨伊定律的失效有时是因为“错误”的需求类型。

经济政策的未来 第七，应用APS概念在评估政府过去的行为以及预测未来的政策方面极为有用。

政府领导者的一个主要的经济目标是提升国民生活水平，同时不引起大规模的宏观经济失衡和动荡。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政府需要找到刺激储蓄和真正的资本形成的方式。好的方法就是撤除资本积累的壁垒。这个计划应当涉及减少，或者更好的办法是取消对利息、分封和资本收益的征税——这并不是给予被动的富有投资人的福利，而是对每个人的激励，包括工薪阶层，促进他们储蓄和投资。正如森嶋通夫所说，“为了建立现代资本主义，建立逐渐进步的经济系统，使得资本得以积累，资本主义的生产规模每年都会有所增长，资本家和工人都必须具备节约的品质。”

在已经建立所得税制度的国家，对投资收益和资本收益的征税相当于双重征税，应当取消。许多欧洲国家以及太平洋盆地的国家已经实行了投资免税，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这些国家在过去几十年的快速发展。APS的动态模型清晰地展示了这种偏向投资的计划带来的生产力提升、技术进步和工资增长的诸多好处。事实上，在许多方面，我认为本书的主要目标就是为储蓄和资本形成再次成为国家政策的首要目标提供理论基础。凯恩斯主义所要求的高额政府支出、巨额债务和大量消费已经颠倒了世界经济秩序，引发“大规模的储蓄不足”，用彼得 F 德鲁克的话来说。[4]它使得美德变为恶行。希望我的生产结构模型能够使得世界重新认清合理的现实。

我不期望从“储蓄偏向”观中暗示个体不应建立自己的时间偏好图。个体应该被允许自愿地决定当前产品与当前消费和未来预期消费之间的分配关系。如果他们愿意消费而不是储蓄，那是他们的自由。但是如果在对当前和未来收入征税，以及仅对当前收入征税之间选择，我会选择后者。比起对所有收入都征税来说，免征对未来收入的税还是要好一些。

金本位的前景 的一项没有重大危害的货币政策，而且实际上有许多积极影响的是纯金本位制下的扩张货币存量。当然，在纯金本位制下，政府的角色很小，甚至不重要。货币供给的扩张会来自于私有的采矿公司，而不是中央银行，而且基于采矿的收益性。总之，政府的货币政策可能是放任主义的。尽管如此，政府被动的角色可能是相对于当前积极政策的重要进步。纯金本位制度将从不会导致通货紧缩。货币性金属的存量将从不会减少。出于同样的原因，货币供给每年都会逐渐增长，有时是1%，有时是3%。但是它从不会失控。根据历史经验，全世界的黄金储备一年内的增长速度不会超过5%。在准备金要求下，商业银行不会遭遇毁灭性的货币流失和公众信心丧失。所谓的缺点，从纯粹的理论角度看，就是货币存量的增长速度可能不能维持物价稳定。但是如果工资和物价不是人为地控制，这个特征可能根本就不是缺点。事实上，在经济增长的情况下，平均物价下跌而工资保持稳定，储蓄就会得到极大的鼓励，因为物价预期还会降低。一个缓慢下跌的价格水平可能不会像许多货币主义所言的那样产生有害影响，事实上，这将会对固定收入人群尤其有利。

妨碍建立稳定的商品本位制的较大困难本质上不是经济的，而是政治的。很可能没有办法重新建立合理的货币系统，而同时不损害某些阶层的利益，或者引起大规模的短期调试活动。这已经成为黄金流行的主要阻碍。

法定货币以外的另一种选择 在法定货币本位制度下，有可能带来非周期性稳定的积极通货膨胀政策就是以消费为导向的通货膨胀。在这个货币政策下，政府会创造新货币，并将其直接用于产品和服务消费。在资本消费的初始调整阶段后(很有可能是以通胀式衰退的形式)，经济可以达到一个宏观均衡的新层次。只要联邦预算不要扩张得太快，这会导致通货膨胀越加严重，那么货币扩张就可以被认为是隐形的收税。为了确保政府支出不失控，有必要从宪法的角度严格限制货币增长。没有法律的保障，财务部的货币政策有可能带来毁灭性灾害。

当前的部分准备金银行制度和资本市场的货币式通货膨胀是高度不稳定的。此外，许多工业国家例如美国对资本形成和投资实行高税率。所有这些元素都不利于经济增长。正如本书所展示的那样，这种法币信贷系统会引发经济强烈的循环性缺陷，而这并不是资本主义所固有的(就像马克思主义者所说的)。经济周期对长期的资本计划极为有害，而且有可能会愈加严重。如果当前的财政和货币不稳定性不能自发地修正，那么它很快就会被混乱的经济事件力量强制重组。

用货币手段管理法定货币使其与实际增长大致相等，这将会是对当前系统的一大提升，在其向银行储备金制度发展时尤其如此。不幸的是，如果开始实行，即使是渐进式的，过去的投资不当使我们很难避免严重的衰退或者萧条。事实上，推行货币管制可能会损害公共对世界货币系统的信心。如果全世界的货币系统像我们了解的那样不能够维持下去，那么公众可以寻求的基石就是最终的货币——黄金。毫无疑问，如果我们想要获得长期性的经济繁荣，那么黄金在后凯恩斯时代将会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经济理论新观点的前景

以时间为导向的生产结构是分析宏观经济事件和政府政策的根本工具，应当成为任何宏观经济研究的核心要素。

十分不幸的是，这个宏观经济框架在高等院校的初级和中级教材中长期受到忽视。主流教材的作者因为积极采用大萧条和二战之后的凯恩斯主义和奈特-克拉克资本概念而犯下了这样的错误。这种忽视必须纠正，即使这样需要花费时间，就如同在凯恩斯主义盛行下，也花费了几十年才将庞巴维克的时间生产概念从大部分的教材中去除那样。不可否认的是，凯恩斯主义的宏观经济模型，以简单的凯恩斯主义的消费和收入交叉图为代表，确实比复杂的结构法更容易被学生掌握。正如胡特写道，凯恩斯主义强调“购买力的缺乏或者是‘有效需求’的缺乏，而不是比较难懂的、但是更加现实的不良协调概念。”[5]有缺陷的凯恩斯主义模型仍然统治着今天的教材，原因之一就是没有找到更合理的理论来取代。然而，可以想象的是，一旦时间要素和分解法重新占据主流宏观经济学教材，更加复杂的奥地利三角就会取代简单的凯恩斯交叉图，即AS-AD模型，以及货币主义的四边形模型，成为分析宏观经济事件好的工具。至少，他们也应该和传统的新古典主义理论平起平坐。

在经济学范围内，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家认识到需要一个新的宏观经济图示，来整合时间的重要性、产品和服务的生产过程以及资本品的异质性。持此观点的经济学家研究范围极为广泛，包括理论家约翰 希克斯、森嶋通夫、瓦西里 莱昂惕夫、肯尼斯 鲍尔丁、G L S 沙克尔, 甚至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家霍华德 J 谢尔曼。他们认为有必要将宏观经济学模型分解成微观经济组成部分，以便于分析现实世界的真实情况。

另外，正如在本书开始提到的那样，许多相关学科也依赖纵向的时间-整合方法进行经济分析：在市场营销中的营销渠道、投入产出分析的相关产品、工业组织的纵向整合、制成品的转变路径、相对价格、就业和数据收集者们收集的生产数据。

图11.1对比说明了传统的新古典主义合成论和本书建立的时间结构模型的不同。

图11.1 宏观经济学理论的方法论比较

传统新古典主义模型

时间-结构模型

客观的(生产成本)

主观的(效用)

水平的

垂直的

跨部门的

纵向的

同质品

异质品

总和

分解

宏观视角

微观视角

简单

复杂

单一维度

多维度

最终总需求

中间和最终需求

循环流通

稳态循环

连续的

非连续的

存量/流量

分离的

无时间

时间结构

一般价格

相对价格

总就业

相对就业

总失业

相对失业

总产出

相对产出

均衡

非均衡

收支平衡

收支不平衡

静态

动态

管理型

企业家型

经济研究的未来 许多其他领域也应当详细地探讨与生产的时间结构的关系。我的意见如下：

生产过程的长度

及时，应该研究生产产品和服务的时间。当前，生产时间的概念是一个被忽视的领域。

将铁矿石变成制成的汽车或者工具的一部分平均要多久？一棵新栽的树木要多久能成为房子的外墙？对于大多数的农产品来说，这个答案可能很简单：一个季度。但是对于工业品，因为数量繁多的生产阶段，答案就不是那么明显了。生产时间一定也包括阶段之间的等待时间，也就是存货时间。事实上，未制成品在库存中闲置的时间可能要比实际生产它的时间要久。存货的经济学研究成果丰富，还应该更地进行研究。露丝 马克(Ruth Mack)于1956为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所做的皮鞋-皮革-牛皮产业研究，可能是囊括几点以上内容的主要研究了。而这样的研究我们还需要更多。

大多数商人和经济学家对整体生产时间关注极少，因为几乎每个产出阶段都有充足的存货。建筑商不关心生产钉子需要多久，因为钉子已经在库存中了。大多数的工具和供给都随他使用无需等待。只有当缺少某一特定的投入品或者需要定制一个专门的或者高成本的产品，消费者或者商人才会问，“我多久能拿到这个产品？”

尽管可能有特例，但是令人惊讶的是“要多久？”这个问题在当今经济中无处不在。我们经常听到这样的要求：那本书什么时候写完？我们什么时候能搬进办公大楼？家具什么时候能送到？新建的高速公路什么时候完工？这个债券什么时候到期？她还有多少年上大学？他什么时候从医学院毕业？因此，我们发现时间是我们经济生活中一直要考虑的要素。

托马斯 迈耶(Thomas Mayer)在20世纪50年代完成的研究，是我知道的一个关于投资项目到开始生产所需要平均时长的研究。他调查了好几百家公司，询问他们完成具体的项目要多久，例如建造一座工厂、造一个机器等等。尽管不同项目花费的时间差别很大，但是从设计到最终完成，一个投资项目平均花费21个月。[6]

消费周期 第二个要研究的问题是消费周期是多久。许多人已经研究过机器、生产品和消费品的耐用性，尤其是出于收税和记账的目的，估算机械、厂房和运输费用并地制作折旧明细表。对耐用资本品和消费品的使用时间的彻底研究，将会极为有利于描述国民的生活水平。测量APS

数据收集者们应该研究的第三个领域是如何地测量经济的总生产结构。正如在第六章提到的那样，国民生产总值不能反映国家的经济活动，因为它排除了所有的中间投入，仅仅包含最终的消费阶段和新资本品的生产。GNP与其说是“总值”不如说是“净值”。能更好地测量产品和服务的总产值应该是我所说的国民总产出GNO。

就像GNP可以计算一样，每个国家每年的GNO也可以测算。不幸的是，GNO的关键数据个体产业的中间投入，只是用于投入产出模型的估算，而且在美国数据更新已经落后七年了(近期的数据是1982年)。投入-产出模型的基准数据只是每5年收集一次。这种国民收入数据应该每年都更新，像GNP那样经常更新。

还有个更难的问题是如何用图表的形式表现APS。不像GNP那样只处理单一数据，这次的挑战是确定每个产业部门在经济的纵向金字塔中的位置。不同于GNP的横向最终消费产值，APS的纵轴测量的是阶段与最终消费的距离长短。毫无疑问，要测量这段距离会有许多阻碍。如前所述，生产时间的计算可能要包括工业产出的每个阶段，基于原材料、工业原产品、批发制成品和零售品等几大阶段类型。这个方法请参考第171页的图5.16。

即便如此，还是有其他难题，比如第五章提到的循环性。构造APS是个艰难的任务，最终结果可能仅仅是个粗略的估算。但是一旦完成，这种全经济的三角可以用于对比某一年和下一年的生产情况，还可用于跨国家的对比。从宏观经济的时间结构视角，来确定体量、时间和阶段发展、储蓄率、利率、工业增长和政府政策之间是否有联系，那将非常有趣。迂回论和经济增长

第四，还需更多地研究生产过程的迂回的程度及其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从什么意义上讲，新增阶段是由于采用更迂回的技术产生的？投资资本增长到什么程度才允许公司变得现代化，采用已经成熟的技术去创新、生产新产品？这种生产时间和资本密集度的扩大会怎样影响工资水平？这些问题的一部分在20世纪的汽车工业里得到了答案。但是，我们需要在庞巴维克的理论框架中更详细地研究这些问题。如果更迂回的生产方法确实提升生产力、促进经济增长、提高生活水平，那么庞巴维克的理论就应该需要额外的实证研究。

不当投资的量化 第五，研究一种方式来测量法令性信贷通货膨胀引起的投资不当的程度，可能也是经济学家们会收获颇丰的一个领域。这种研究可能会依据多个国家货币供应的变化，来定位宏观经济非均衡的程度。这还可能允许跨国比较。很明显，通胀率较低的国家，其宏观经济不稳定指数肯定比存在大量货币供给膨胀的国家要低得多。有些国家明显比其他国家更无力抵抗经济衰退或者萧条。识别通胀偏差的传统方法是分析一国货币在外汇市场的强弱程度。但是可能对投资不当的程度和区域进行估算可以帮助预测当国家经济趋稳时，发生衰退或者萧条的严重程度和持续时间。

更现实的通货膨胀观 宏观经济学家，尤其是货币主义者，倾向于简单对比货币供应和价格水平。但是经济学家需要采用更加分析式或者微观经济的方法，即研究不同的生产阶段的价格情况。为了确定零售阶段的预期价格通胀情况，经济学家应该分析当前的数据例如原材料价格指数、生产者物价指数等等。

在金融市场的应用

第六，结构法可能会帮助个体使用经济数据来进行投资分析和资产组合管理。传统上，金融经济学家和资金经理有两种分析方法。一种是宏观分析，即观察整体经济数据做投资决定。他们分析整体的经济环境是否对产权投资市场有利。如果有利，他们就投资多种股票或者多种共有基金。观察指数可能包括利率、消费者物价通胀指数、经济增长率和行业盈利情况、货币供给。另一方面，如果经济指标不理想，他们可能会选择旁观，或者至少减少在产权市场的投资。

第二种方法是微观性的，关注具体产业，基于供需要素和公司基本数据例如预期收益而判断，哪些股票可带来收益。现在，这个方法具有折中性。每个市场领域都是独立分析的，而不是将它们相互联系，或者考察它们与最终消费的距离。

这两种方法都可从本书所言的跨期结构法中获益。例如，我们已经注意到和距离最终使用较远的资本品产业相比，消费品产业在价格、就业和产出方面相对稳定。另外，弗雷德里克 米尔和其他人的统计工作表明，从传统上讲，经济波动性最强的领域是原材料领域，其次是制造品领域，波动性低的是消费品领域。因此，每个市场的波动性的计算是跨期性的，是通过每个市场距离最终消费的远近而测算。

如果股价可以和它们跨期阶段相联系，那么这种发现可能极其利于组建投资组合。例如，在典型的通胀引起的股票市场繁荣时，表现得好的股票包括“靠前阶段”的产业例如石油产业、近海钻探、造纸业、电子产业、铝工业和采金工业。在紧缩的熊市时，它们的股票可能表现得最差。这种波动性可能在汽车和住宅建筑行业表现得也很明显，这两个行业一直被认为属于消费市场。然而，正如我们在第六章指出的那样，汽车、住宅和其他耐用品的消费需要很长时间，因此更具有经济意义的方法是将它们归为资本品而不是消费品。

据我自己的研究，波动性较低的产业通常是电气设施产业、电信公司、保险公司、杂货店行业、药房、大型连锁餐厅企业、家居产品行业、饮料市场和大型零售商店。这些产业都离最终消费较近。例如电气设施产业的波动性较低，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收入来源于相对稳定的客户群。这些客户可能每年使用的电气设施比较稳定。需求的弹性相对较小。

当然，不是所有的消费品的需求都是无弹性的，有些消费品股票波动性可能极大。专营玩具、休闲产品、娱乐和游戏产品的公司往往更加不稳定。奢侈品市场总体看来随着经济条件的变化而极为动荡。消费的性质多样，不应同一看待！

保守的投资人和资本经营者可能会限制他们的股票投资，只选择更稳定的消费领域购买债券。这样，他们可以通过经济增长水平而长期获益，同时避免熊市中其他市场的急剧调整。然而，仍然有必要调查特定公司的实力，因为个别的股票有可能会和整体产业的发展情况相反。

还有个更为激进的方法可供投机者和专业交易员选择。在牛市时，他们可以只投资于最为波动的股票种类，也就是离消费最远的产品，而不是投资于整个股市，这样可以寻求更高的利润。他们可以投资机械工具、海底钻探、能源勘探、电子产业、轮胎产业、采矿工业、汽车和住房产业等等。这并不意味着排除对单个股票的基本分析，而是尝试投资于最为波动的股票种类从而获得利润的较大化。然而，把握时机是关键，当牛市结束时，投机者和交易员需要迅速脱手这些快速变化的股票，甚至考虑卖空。

证券分析师依靠beta值，但是这个数据并不一定描述经济周期中的相同关系。Beta是指测量每个股票与整体市场或者市场要素之间的波动关系。例如，某一股票的价格在一段时间内，可能会和纽约证券交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