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舟假装没看见，无聊的眼光到处乱扫。不远处，一个蹲着修车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人脑袋很大，似乎在哪里看过。他走近看，蹲着的人抬起头来也看着他。

"是你啊！"姜舟终于看清了，这人正是昨晚烧烤摊出手的人。他抬头看了看姜舟，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姜舟看着这身影越发的熟悉，好像以前就认识的，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思绪在脑海中飞转，这大脑袋可不常见。终于画面定格在小学时，他试着喊了一声："张石头？"这人停下了动作，站起来憨厚地笑道："是我，你可算认出来了，昨晚我以为你故意装不认识呢！""真是你啊，哪里会故意不认识，当时光线太暗没看清！"姜舟惊喜地说道。

姜舟小学初中都是在老家的镇上读的，张石头是他小时候的玩伴。此人的特点是脑袋很大，四肢短小，沉默寡言。石头从小惟一的爱好就是拆东西，小到手表、闹钟，大到电视机、自行车。上课拆，下课拆，回家也拆。

为此石头经常被父亲痛打，但是石头的名字不是白起的，抗击打能力已经超出了常人。姜舟曾经看到石头的爹把他按在凳子上用棍子痛打，而石头则若无其事地拆一个旧的收音机。石头的爹打得大汗淋漓，终于没有力气而停下时，石头刚好拆完了收音机，他爹哭笑不得，扔掉棍子，从此不再打他。

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小学时候的一次语文课上，老师正在讲"我的理想"，教育我们说要做个有用的人，要有远大的理想，比如将来做个老师。讲完后，老师开始让同学们发言。班长首先站起来，满含深情地回答说："我长大了，要做个像老师一样辛勤和蔼的园丁，像老师这样勤勤恳恳，教育好自己的学生！"老师满脸笑容，示意大家鼓掌。同学们立刻很用力地鼓掌。

平时老师很少提问张石头，但是人在心情好的情况下往往会做出错误的决定。老师准备开恩提问他，可是发现他又在拆东西，大感不满，正要发作。但想到刚才班长说的话，便要做一回勤劳和蔼的园丁。

老师走到张石头的座位前，轻轻敲下桌子，温柔地说："张同学，上课不能拆东西，要认真听讲，快回答问题。"在敲了几个回合后，张石头还是没反应。老师刚要发作，石头停下手里的动作，困惑地说："放学了？"全班哄笑。老师的脸色开始涨红，再次强忍问："你的理想是什么？"张石头想都没想说："拆东西！"老师脸色泛青说："我提示你，可以是老师，医生，解放军……"没等说完，张石头吸了一下快到嘴里的鼻涕说："拆东西！"园丁终于忍不住，瞬间变成摧花之人，把张石头请出教室进行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