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我说，“快把邮包还给我。”

托尼亚在河边停下来，她站在树下，喘着气。

我也喘着气。还有那些跟着我们的孩子也一样。在这种高温之下谁也跑不远，更别说还背着书包了，就算是九年级的学生也一样。

“会编故事的塞尔达。”托尼亚嘲笑我，“想在新学校里让所有人印象深刻，于是就吹嘘她的家人。真可怜。”

“还给我。”我说。

“你要承认说谎我就还给你。”托尼亚大声说，让所有的孩子都听见，“如果你说自己是个骗子就可以拿回你那个白痴爷爷的白痴礼物。”

我不会说的，因为我不是。

我有了个主意。我掏出手机，找出几天之前妈妈发给我的短信。内容是说达尔富尔。的天气比澳大利亚这里还热。

我向托尼亚迈近一步，举起手机。

“这是从非洲发来的。”我说，“从我父母工作的诊所里发来的。他们正在帮助受伤的孩子。他们是志愿者，没有人强迫他们。”

托尼亚的一个帮凶女孩抓过手机瞥了一眼。

“可能是真的。”她对托尼亚说，“如果她是我的孩子，我宁愿逃到非洲去。”

我想告诉她我的妈妈爸爸不是逃走的。他们那么善良、那么有同情心又会照顾人，他们忍不住要去的。但我什么都没说，以免听起来更像是炫耀。

托尼亚环视四周，发现没多少观众了。她举起手，有那么恐怖的一瞬间我以为她要把菲力克斯的礼物扔进河里。

但她没有，可能是因为高温，河里已经没有水了。

她把邮包扔到我脚边。

我还没来得及捡起来，托尼亚的一个帮凶就用胳膊勒住了我的脖子。我这辈子及时百万遍希望能有个大姐。但我没有。我不能怪爸爸妈妈，他们太忙了，没时间养其他的孩子。

“轮到我们了。”一个帮凶对托尼亚说。

有那么一会儿托尼亚看上去像要跟她们说放开我，但后来她只是耸耸肩。

那个女孩收紧夹住我脖子的胳膊，在我耳边发出嘘声。

“我们要更多的证据。”她说，“要是你们家糟老头子真是医学天才，那就证明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菲力克斯是医学天才，但你的脑袋被人夹在胳肢窝下要怎么才能证明这事儿呢?又不是说我打个响指，菲力克斯以前的病人就会溜达出来告诉她们菲力克斯把他的膀胱给治得多么好。

我需要时间考虑，所以就努力和那两个女孩说话。

“首先，”我对她们说，“他不叫糟老头子。”

我想要告诉她们他也不叫祖父或是爷爷。二战时期，菲力克斯是一个躲避纳粹士兵的孩子，那时候他曾经用过假名，而现在他希望人们不管什么时候都尽可能用他的真名。

但我还没来得及说，那个用胳肢窝夹住我的女孩抓住了我脖子上挂着的心形小盒子，紧紧拉住了链子。

我惊恐起来。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能丢掉这个小盒子。这是菲力克斯最宝贵的东西，而且他不知道我拿到了它。

“放下。”我说。

“为什么?”那个女孩说，“是你男朋友给你的?”

另外一个女孩窃笑。

“是另外一个小孩子的。”我说，“她被杀害了。”

夹住我的女孩眨眨眼。

“被坏人。”我说。

我盯着那两个女孩，向她们表示我说的都是真的。好吧，那是发生在1942年的事，但确实是真的。

“你说得对，托尼亚。”另外一个女孩说，“她真是满口谎话。”

“全是谎话。”夹着我的女孩说，她把小盒子从链子上扯了下来。

我挣脱开她的钳制，想要喊，但等我看见另外一个女孩手里拿着什么的时候，我的声音就干涸了。

是一个棕色毛茸茸的小东西，一只死掉的丛林中的老鼠。这可怜的东西肯定是因为高温才死的。

我恐惧地盯着那两个女孩把小盒子塞进死老鼠的嘴里。其中一个女孩还抓过一根小棍，用小棍把小盒子推进老鼠的喉咙中。P19-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