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死后，请你自由” 在《幻城》的世界里，没有英雄救世的桥段，也没有皆大欢喜的结局。它就是一种命运，一种爱，而这两者却又互相左右着，挣扎着。

小说中，幻雪王子卡索，在命运的驱使下，踏上了爱与仇恨的征程。他带着弟弟樱空释，在凡世共同患难。当他们终于可以回到久违的家园时，卡索遇到了他一生的至爱梨落。但这段感情并未被命运所庇护，因为在卡索父亲的眼中，只有血统纯正的人鱼公主才是卡索王妃的人选。

刃雪城中的卡索被皇位禁锢在城中，失去了往日的自由，他渴望外面的世界。樱空释不愿看到哥哥的痛苦，千方百计地替哥哥继承皇位。他玷污了人鱼公主，希望就此可以还给卡索自由，即使当卡索的剑刺进他的胸膛，他依然对哥哥说：“在我死后，请你自由。”

为了找到能让樱空释复活的隐莲，卡索王踏上了挑战渊祭的征程。最终卡索如愿得到隐莲，却迎来了更加悲惨的命运。樱空释重生后成了卡索较大的敌人，转世的梨落和人鱼公主因各自的执念互换了身体，一起默默地爱着不明真相的卡索，卡索却最终在刃雪城中倒在了最爱的弟弟的剑下。

卡索死后，留下了一座空城，带走了一世孤寂。

这就是我心中的《幻城》。那时的感触比起现在来说不够完整，因为如今的我仿佛也看到了一座城，而我就在城中，城外的世界我还记得，我无疑比卡索自由，但我也依然觉得被禁锢，这应该不只是我的感受，也许很多人都会有。你可以把这座城叫作梦想，叫作责任，随你怎么叫它。无论它带给你多少快乐与光环，你都会在某一个时刻怀念起曾经在城外的自由的日子，不是吗？

《幻城》，还了我一个梦

这回拍摄《幻城》，我扛起了监制的重担。第二次出任监制，虽是轻车熟路，但却一点不得放松。从剧组筹备到布景特效，无数次的剧组会议，即使观众不易察觉的细节也要用心去做。这一次，我要把自己学生时代对于《幻城》的设想全部实现在镜头中，我一遍遍地找寻剧本与小说之间的差异，拉着制片人和编剧，跟他们讨论每一个细节。大到各族之间的场景，小到每一个人物的造型、武器，我都会提出自己的意见。欣慰的是，大家都很尊重我，在日后的工作中我的每一个想法都变为了现实。

有一次，我和制片人一起查看服装，有一件衣服我就是觉得他不是我脑海中《幻城》里描写的样子，我把想法告诉了制片，没想到，当时他就找来了设计老师沟通重做，之后我才得知，那件被我否定的衣服造价将近两万元。在这部剧中，卡索的发型、服装都是改了又改，一次次地推倒重来，直到最终呈现在观众眼中的样子。还有一次在逐鹿拍摄凡界戏份，小樱空释的服装出了问题，要是在之前，我不会过于在意别的演员造型上的毛病，可这次不一样，我找来组里的服装老师，商量如何解决，最终新的服装被赶制出来，拍摄得以顺利进行。

一部影视作品，看似很小的一点问题，可能在银幕上不过是几秒钟，观众也许注意不到，但那依然是问题。问题多了就成了观众眼中的烂片。只有每一个细节都去注意，才能一点点地为作品加分，最终得到大家的认可。我很感谢这次耀客对我的信任，我知道他们也被我这个监制折腾得够呛，我相信这所有的努力，都会展现出《幻城》好的样子。

2016年的初冬很冷，像真正的刃雪城，为了造型上的美观，所有演员都没办法穿得厚实，尤其是女孩，一阵风刮过就会瑟瑟发抖。这样的天气拍摄外景，无法发挥出演员好的状态。记得我和人鱼公主的一场戏，在刃雪城广场，那天风很大，饰演人鱼公主的女孩一身轻纱，冷得连台词都说不清楚。我立即打电话给制片人，要求停止拍摄，剧组很快采纳了我的意见。在之后的日子里，凡是特别寒冷的天气，剧组就拍内景，天气好转再拍外景，这样，工作效率也提高了很多。

拍摄《幻城》较大的挑战，无疑是大量的无实物表演，演员面对着绿幕要充分调动想象力，让自己身临其境地去感受剧中角色所处的环境。这一次，我遇到了老朋友Jack，他有多年的好莱坞特效经验，在《西游记之三打白骨精》中就是他负责制作特效，能在《幻城》的剧组看到他，就像吃了一个定心丸。在拍摄的过程中，他会用简单的英语跟我们解释，每个标记点是什么，每个标记杆都有哪些景别，再通过电脑的特效制作，还原出场景设计时的各种细节。作为监制，我也把整个特效制作的流程彻底蹚了一遍，看到做出的特效场景，恢宏磅礴，让我对《幻城》也更有了信心。

从2015年8月开机，一直到2016年4月，《幻城》的正剧和番外全部杀青，拍摄用时8个月。从开机会上慷慨激昂的自己，到略显疲惫的卡索，我很幸运，经历了许多读者都没办法经历的《幻城》拍摄的每一个环节。我在这部作品中所付出的远远超过以往我出演的任何一部电视剧。感谢《幻城》，它还了我一个梦，那个从学生时代就怀揣在心中，在刃雪城中的爱恨纠缠交织的，一个永远都不会灭的梦。

只为内心的感动去演戏

《黄金时代》，这部集聚了王志文、郝蕾、张嘉译、朱亚文、王千源、沙溢等实力派演员的作品中，大家都像约好了似的，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放到这部影片里，心无旁骛地用自己的能量来“供养”角色，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满足感。王志文、张嘉译等老师都是大腕儿，身为行内人，他们深知文艺片的不容易，每个人都主动要求降低片酬。我也和许导提出零片酬出演，不为别的，只为许导的接纳，只为作品带给我们内心深处的共鸣和感动。这场20世纪30年代的民国文人浮世绘，就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吸引着我们投身其中，共同做一个不愿醒来的美梦。

较真的汤唯 汤唯和我只相差一岁，同月同日生，在拍摄的几个月里，我们在戏里是默契的搭档，在戏外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虽然这之前我们不认识。

汤唯是一个特别“较真”的人，她为了进入角色可以不顾自己，她一再跟我们说：“冷和饥饿感是演不出来的。”在哈尔滨零下几十度的天气里，为了塑造出萧红因为颠沛流离而面黄肌瘦的神态，她就真的穿着薄棉衣和单鞋出去，一连好几天，独自在冰天雪地里受冻挨饿。这真是她的“独门自虐表演法”，我曾经跟她学习挨饿，结果饿晕过去，实在无法像她一样。汤唯的这种精神是我特别佩服和欣赏的地方。

汤唯为了跟她的“民国朋友们”打成一片，也想了一些招儿。王千源爱喝酒，汤唯就拿自己的好酒量跟他对饮；要跟朱亚文饰演夫妻，汤唯首先主动找他聊了三个小时；她还邀请张译、沙溢、朱亚文去住所做客……

受汤唯感染，我也开始对自己狠起来：为了“接近”萧军，我开始增肥，把自己打扮得很邋遢，并喝酒，让自己在面色上接近历史上那位一喝酒就脸红的“酡颜三郎”。

作为默契的搭档，我们都习惯按戏里的情绪来处理戏外的关系。有一场戏是拍摄两人决裂、萧军爆发，剧组转战到了吕梁的黄河边上。那时正值冬天，大块的浮冰在河上碰撞着顺流而下，特别壮观。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当亲眼看到从小熟知的母亲河波澜壮阔的风光时，我兴奋地和汤唯吼：

“看，黄河！”

汤唯当时愣了一下：“你的状态不对呀……”

我那“不合时宜”的兴奋劲儿马上消失了，接下来是自责——这确实不应该是拍这场戏的状态！

当晚我就决定在开拍前不见汤唯了。我又开始翻开我们拍戏的“圣经”——《从异乡到异乡》，通宵看了一遍，开始积攒愤怒，这场戏需要保持愤怒。第二天、第三天我还是不理汤唯，她倒是很淡定。

“砰”的一声，萧军推开了萧红的房门。赌气、争执、决裂、分手。直到拍完了那场戏，把积累的情绪用光了，我才缓过劲来，我们的“邦交”又恢复了。

而这些都是不需要事先沟通的。很幸运，我在这部作品里遇到了另一个“自己”。

一见王老师我就变成萧军 在戏里，王志文老师扮演的是鲁迅先生。他在我们这部戏里，从外形到神态都是最接近人物原型的。

那天，当他上装完毕，拉开门帘的一刹那，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鲁迅穿越了！”

王老师是我一直以来的偶像，我非常喜欢他的气质和表演，从小就特别喜欢看他的戏。

所以，在《黄金时代》里，我根本不用演，一看到他，就是满满的崇敬的眼神。记得我们演萧军和萧红及时次在一个咖啡厅里见到鲁迅先生时，剧本里写“见到那张脸，瞬间傻了”，我不用做功课，见到王老师的刹那，我顿时“萧军附体”了。在他面前我就是个小学生，正好，萧军也是这样的。

在戏外，我特别喜欢和王老师聊天。

“您还记得我们及时次见面是在哪里吗？”

“不记得了……”

“是六年前在横店，我从小就特别崇拜您……”

“那是，因为我是鲁迅呀。”

王老师是特别可爱的一个人，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严肃，反而人很随和，对表演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和坚持。

虽然《黄金时代》整部戏很凄苦，但是许导擅长温暖的文艺拍法，二萧和鲁迅在上海的那段，少有的明媚和温暖。拍那段戏的时候，我特别轻松，和角色融为一体，因为我真的很敬重王老师。当时，我们仨的情绪在戏里戏外是一样的，王老师、汤唯和我，总在一起聊天，还偶尔会相约一起吃顿便饭，聊得兴起时还会小酌几杯。现在想起来，我还很怀念那段时光。

苦逼和牛逼是并存的 为了逼真地再现萧红颠沛流离的人生，我们剧组也跟着萧红“从异乡到异乡”，先是12月去零下30度的哈尔滨，接着辗转到北京、武汉、太原、上海。剧组里全是大腕儿，都是奔着许导来的。为着内心的感动去演戏，所以一切困难都不会让我们动摇，当时剧组里流传着这个“约定俗成”：“发火骂人是不允许的，飙戏是可耻的，苦逼和牛逼是并存的。”

剧组里面很多都是南方人，12月的哈尔滨正值严冬，寒冷让我们的状态都有些僵硬。剧照师木星的眼镜都被冻裂了，郝蕾冻得说话不利索，汤唯和我冻到流鼻涕，导演则冷得在现场来回踱步，没有办法安静地看监视器。

有时候大冬天的还要拍夏天的戏，衣服穿少点那都不算事儿，最难的是从演员口中呼出的气，在空气里会瞬间变作明显的冬日的白雾哈气，立刻就露出马脚了。沙溢主要演这些戏，他总说：“导演，我吐气了，再来一条吧。”为了不让白雾出现在镜头里，反反复复，谁也不知道沙溢是如何忍住了呼吸，说出了对白，完成这段夏天戏的。

冰天雪地，寒冷至极，露在外面的手一旦超过几分钟就会特别疼，必须马上伸进兜里取暖。在这样的条件下，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拼命工作，演员每一条都用自己好的状态去演，不想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整个剧组在这寒冷中多待一分钟。我们的进度很快，顺利地在冰城哈尔滨的各种老街道中还原了当时文人的清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