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梁的数目不少，先生，"乔伊斯继续说，"但我想其中很多没什么意思。这是曼谷至仰光的桥梁一览表，除非有更的情报加以更正。"

"先生"指的是"一号"希斯少校。虽说三一六部队内部纪律严明，不过在特殊任务小组内是不必讲究客套的，因此希斯再三要求乔伊斯准尉免去"先生"二字。在这一点上他没有称心如意。希斯心想，乔伊斯总使用这个礼节性用语是出于应征入伍前的习惯。

不过，乔伊斯是希斯根据教官打的分数、本人的体格，尤其是依赖自己的嗅觉，在加尔各答的学校里挑选出来的，他对乔伊斯一直极为满意。

分数很高，受到好评，和三一六部队全体成员一样志愿入伍的乔伊斯准尉看来始终令人满意，所到之处均表现出非同一般的诚意，希斯心想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他的入伍卡片上注明他是制图工程师，在一家大工商企业任职；可能是名小职员。希斯在这方面不想知道得更多。他认为过去只说明过去，一切职业都可以通向"塑性炸药和破坏股份有限公司"。

相反，乔伊斯显示的全部优点如果没有其他一些更难以评价、希斯只相信他的个人印象的优点作补充，希斯少校也不会把他当作远征队的第三名成员带走。他认识一些志愿人员，他们在训练中表现极佳，但精神上承受不了在三一六部队服役所要求的某些工作。希斯倒不埋怨他们有虚弱的表现。在这些问题上他有自己的看法。

于是他把这位可能成为战友的人召来，想看看是否有某种可能性。他请求他的朋友沃登参加会见，因为对这类选择，教授的意见是不可忽视的。乔伊斯的目光讨他喜欢。乔伊斯可能没有过人的体力，但是他身体健康，看上去很沉着。他回答问题简单扼要，直截了当，这证明他有现实感，从来不忘要达到的目标，理解人们对他的期望。而最重要的是，从他的目光中确实看得出诚意。显然，自从他隐隐约约听说有件风险很大的任务后，他是极想陪两位前辈同去的。

这时希斯提出了一个他一直挂在心上的重要问题。

"你能使用这样一件武器吗？"他问道。

他拿出一把细长的匕首给他看，这把匕首是三一六部队成员去完成特殊使命时携带的装备的一部分。乔伊斯没有慌乱。他回答说别人教过他使用这种武器，学校的课程中有刺杀假人的训练。希斯又问了一遍。

"我的问题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你肯定真的`能够`冷静地使用它吗？许多人会用，却不能用。"

乔伊斯明白了。他默默考虑片刻，然后郑重其事地回答：

"先生，我向自己提出过这个问题。"

"你向自己提出过这个问题？"希斯好奇地望着他，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真的，先生。我应该承认它甚至使我很苦恼。我试着想象……"

"怎么样？"

乔伊斯只迟疑了几秒钟。

"非常坦率地讲，先生，我希望在这一点上能使人满意，如果有此必要的话。我真的希望如此；但是我不能作出肯定的回答。先生，我将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