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任何一艘巨舰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是否需 要说说核潜艇耗费了人们多少精力呢？ 要完成这样的任务，就像进行任何艰难的新事业 那样，会遇上许许多多想象不到的问题，这样，人们 就得探索，绞脑汁，一切都得从头做起。他们时而重 新实验，时而又推翻昨天兴奋地肯定的、原来认为完 善的东西。

所以，在成千上万、举不胜举的科学技术部门— —其名称有控制论、电子学、原子物理学、水声学、 电视学等——中的每一个项目里，这一庞然大物的设 计师们都遇到了无数的争论，他们也曾激动过无数次 ，他们的设想有的失败了，有的实现了。如今，这个 庞然大物看起来是这么完善、协调和普通。

大概唯独设计师和水兵们才确切知道，为了达到 这样完善和协调的地步，他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我们`震源地区`——核隔舱的小伙子们开始 时是很困难的，"艇长在介绍时对索罗金说，"譬如 ，就拿那个库尔巴纳里·舍利法里耶夫来说吧，军职 本身就说明是反应堆舱的舱段兵嘛！当然，他对自己 这一行是很钻研的。可是，只有理论……在固定机构 中这些机械和系统`分解`了。您亲眼看到，它们占 了多大的容积和面积啊！但是在艇上一切都得压缩到 低限度……谁也不能回答他提出的千万个`怎么样 `和`为什么`。原子装置在各种不同的工作制度下 是怎么运转的？或者在发生故障时怎么处理？总之，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办和怎么处理？我们在这方面连详 细的工作细则都没有……不得不自己来制订……" "这个姑娘是谁？"索罗金朝船台那边抬抬头， "就在那儿，戴蓝帽子的……" "华丽娅，从设计院来的……" "瞧，开始了！……" 喧闹的人声顿时安静下来，只是在紧张工作的寂 静中，从邻近的船台上有节奏地传来咝咝的电焊声。

一个妇女挥了挥手，空中闪了一下，一只香槟酒 瓶在潜艇的艏柱上击得粉碎，碎片向四面飞进开来。

乐队的铜管乐声打破了寂静。

"乌——拉！……" 大家立刻叫喊起来，相互打断话头，挥动着小旗 ，把帽子抛向空中。

"工人造船，水兵开船，而妇女们来送行。"设 计师沉思地说。

巨大的潜水艇冲破了彩带，向水里滑去。轰然一 声——无数的浪花冲向了天空，这时潜艇已在油污斑 斑的水中摇晃了。

如果现在有人问索罗金，世界上什么美，他一 定会回答：这艘潜水艇。

船体是高速型的。驾驶台有点像某个放大了无数 倍的飞机零件。一个有经验的水兵一眼就能看出蕴藏 在这一庞然大物的钢板里面的威力以及这一将在海洋 上令人入迷的军舰的优越航行性能…… "现在我想起了`狗鱼`号，"索罗金扯扯设计 师的衣袖，"那时我们认为这是和有战斗力 的军舰，而现在`狗鱼`号比起这……" "是啊，谁要是逼得我们`婴孩`的指挥员去按 发射原子武器的电钮……这样的人我是不会羡慕的。

" "它在冰下的性能怎么样？" "我们将一块儿去吃吃苦头，索罗金同志……一 起去，亲爱的……你是不是以为，我现在要到索奇去 疗养了呢？" "瞧您说的！……" "根据设计，性能应该是很好的。不过实际上… …好吧，等着瞧吧。我的老师总是劝告我说：`我不 懂得要到秋天才数小鸡这一套①。但是干我们这一行 ，宁可自己沉没，也不能让一艘潜艇由于我们的一点 细小疏忽而沉没……`让我们去向全体潜艇人员祝贺 吧。他们的感受深，他们在等待我们的船只。没有 军舰——难道算得上一个水兵吗？小伙子们在陆地上 坐久了，急着要出海……" 旗帜在命名为"列宁共青团"号的苏联核潜艇上 飘扬起来。

旗帜在旗杆上飘动，忽隐忽现。在这个港口上， 在许多军舰中间，核潜艇似乎感到太拥挤了，而这些 跟它一起停泊的军舰看来已经属于昨天了……P38-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