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蛋蛋保卫战

01缘起-天崩地裂，吾命休矣

2015年12月31日深夜到2016年1月1日凌晨，我人生头一次在医院的病床上独自度过。我把身旁的人悉数赶走，自己一个人像只晒得干瘪的大虾，蜷缩在沙发里，在时不时有烟花划过的黑暗里发着呆。整个夜晚，淡雅素静，既没有丝毫的跨年仪式，也没有回顾历史的跌宕起伏，那些往年里必然展望未来的雄心壮志也烟消云散。就这样，啥也不干，纯粹地发呆。

就在新年到来之际，我开始了此生做梦都想不到会落到自己身上的“淡淡的忧伤”。一个中年男人，即将步入生命自然衰退期，原本就对自己的枪战实力患得患失，不料，就在这个交关紧要的时期，遇到了最悲催的蛋碎。在面对自己该补还是该割的反复取舍中，我不得不思考着人生的终极问题—“小乐子，如果你赢了世界，输了蛋蛋，值得吗？”

缅怀我那优雅的蛋碎

2015年的一个季度，我参与了央一播出的真人秀节目《了不起的挑战》。节目录制过程中，拼杀得很过瘾，不过，似乎俺流年不利。就在那几个月里，前往录制途中，车祸被撞了一次，肩腕挫伤，至今未愈；录制过程中，光头被道具砸破，头顶刮了四道流星；某期通宵后，高度疲劳之下，一个眼睛爆了，莫名其妙搞了个急性结膜炎，可叹自己不当回事，很快，事就让你尝到你不拿事当事的后果—从结膜炎转为角膜炎，从单眼到双眼，交叉感染，折腾得我暗无天日，焦躁不安。那种失明的感觉，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天眼里除了药水，就是药膏，动用了针灸、放血、按摩等各路英杰好汉。原本期待在之后的节目开录前，可以眼如秋水目若朗星，事实上，却是双眼飘忽，弥漫着清烟般的惆怅仓促上阵。

上阵前，眼肿的模样看上去像是刚从思密达割皮而归，无奈，只能戴着墨镜开录。在连续两天疲劳作战后，26日清晨，开录消防专辑，腾挪翻飞，及至夜间22：30，开始一个训练项目—紧急滑竿，那时双目已一目不见一目蒙眬。及时次练习滑竿，夹脚松开得太早，导致膝盖半月板旧疾产生剧烈冲撞。第二次练习时，不敢再松开，紧盯地面，可眼睛模糊不清，等到自己松脚时，已经来不及了，一屁股坐下，瞬间“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那一刻，除了蛋疼得想死，别无他物。

两次集合出列，硬撑之后，天旋地转，两股战战，只能趴下，原本像个独眼龙一样前来录制本期节目，已经勉为其难，撑到，快见胜利曙光，可一刻，还是功亏一篑，呜呼哀哉。当时，自己还觉得躺上一晚，元气当缓。可撞击后懵懵懂懂，直到事发一个半小时后，疼痛加剧，才想起自掏鸟窝。谁知，触及宝物，浑身一震，此宝比平时立体丰盈，坚实肿胀，陡然膨大两倍半有余，至此，我再怎么迟钝，也知大事不妙，吾命休矣。

27日凌晨1点，及时次送往急诊B超，历经一场凄凉的检查后(此处按下不表，留待后续)，急诊泌尿科的小实习医生拿着检查结果，傻傻地看着我不知咋办，语焉不详，嗯嗯啊啊，叽歪了半天，告诉我：“我们这弄不了，要么你自己转院吧。”

那是我此生最绝望的一个夜晚。

在这个夜晚，我不知道哪儿可以找到紧急咨询的专业人士，不知道“爆了”和“碎了”的差别在哪里，不知道蛋蛋血肿到什么程度会坏死。那一刻，我在医院外笼罩着浅浅雾霾看不见星空的深夜苍穹下，一只眼瞎着，一只眼半瞎，坐在推起来震颤有力、轮子还时不时嘎嘣嘎嘣卡壳的轮椅上，忍受着伤痛被反复颠簸，除了无助，就是悲哀。

我厚着脸皮，半夜里叫醒了几个非泌尿科的医生好友，紧急讨教，主力问题围绕在：现在能咋办？万一坏了以后还能不能用？影响战斗力吗？影响生育吗？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在那个午夜，我被快速普及了男人一生中最重要的生理常识，终于明白“一蛋在，激战撒种可尽情随意；两蛋无，大圣一柱也休想擎天”的真谛。正所谓：“一柱擎天，万岳归宗；两蛋若毁，六欲皆空。”

这道理明了的刹那间，我摸了摸自己的另一边，用力捏了捏，确认并不痛，心下多了几分淡定，虽然依旧痛心疾首，但至少未来还能使用，可以保持一个男人的基本尊严。温饱尚存，可慢慢再图小康，否则下半生怎样活着？那时的我，想不起司马迁老师的丝毫光辉。

蛋碎夜，无眠夜

就这样，月黑凋零，天阶夜色，悲凉如水，我独自做好了一个蛋蛋将被割掉的最坏打算，在朋友的疏导宽心下，准备回到宾馆。路上，想起打球扭伤后都是用冷毛巾敷，原理也许一样吧，可医院没有冰袋卖，我让助理到超市冰箱买了几瓶冰冻矿泉水。进了房间，两腿劈开，步缓行迟，从房门移到床上的这段距离像过了半个世纪，终于成功地将屁股挪到床上。然后手持冰器，置于蛋旁，怕冻得太厉害，时不时还变换些角度。冷敷了两小时，希望可借此减少渗血，减轻肿胀；也可顺便在低温下保存蛋内受伤后的血管，这关系到日后的生精大计。除了冷敷，因为伤蛋下坠，实在太疼，遂把毛巾卷起，轻轻托住。

整个过程，不忍直视。

那个夜晚，我对这个陪伴多年的好兄弟深感愧疚。这些年来，他无怨无悔，不像脸蛋，总想着招摇世间，这位蛋兄从来不需见天日，一直躲在幕后，默默耕耘，总能给我作为一个男人较大的人生快乐，可我却没能保护好他，我无地自容。那一刻，我看着我那变形的蛋兄，腹部剧痛，无比凄凉，唯有孤独。

我突然想起，多年前去尼泊尔，在恒河岸边，与无数流浪的信众摩肩接踵。在烈日下的斑驳墙角里，打坐着一位似被这个世界抛弃的长者。长者上身包裹得像丐帮九袋长老，下身裆部四面穿堂，衫布随风摇曳，身下宝物不经意地扔在地面，正迎艳阳。我只看了一眼，顿时石化，那个画面今生不忘。长者的阳具并不出挑，算不上雄伟出奇，但柱下双蛋可圈可点，A蛋圆润，蛋若乒乓，浑圆全褶；B蛋巨硕，蛋若排球，晶莹剔透，粗细血管错落有致，吹弹可破。我不敢细细端详，生怕那是对长者极大的不敬，远远偷窥，A蛋和B蛋并列一起，那是何等巍峨壮观—一只老式的大炮架在高低不平的两座堡垒上，炮头灰暗。因为巨堡和小堡的画面严重违和，炮管只能无力地耷拉在小堡上，然后一起扎堆，斜靠在下盘扎实、旋转而上的巨堡上。经多方打探，得知老人患此怪症，在河边已端坐两年，虔诚地等着见他的印度神，这位有尊严的老人，从不吃嗟来之食，赖以生存的方式就是为游客提供有偿合影和摸蛋服务，我放下点纸币，不忍拍照，更不敢动心起念去触及神器，略带伤感，黯然离去。

半月之后，我出院了，才知道原来印度长者的这种病叫“极端阴囊象皮肿”。有一部纪录片—《世上较大睾丸的男子》，追踪了49岁的拉斯维加斯男子Wesley与自己60公斤重的大睾丸对抗的经历，在13小时的手术后，才成功摆脱了这种怪病的尴尬。当我再次注视着我的蛋兄时，印度九袋长老的景象以3D大片浮现在我的眼前，挥之不去，我想象自己的下体也会继续扩张，变成一个人见人嫌的怪物，我两腿发软，用力掐了下自己，不敢继续乱想。

我开始想我的丫头灵儿，嗯，幸好乐门已经有后。我开始想，亏得不惑之时我做了精子冷冻，虽说不像20岁血气方刚时留下的那般强壮，但好歹存储的弹药还算充足，亿万蝌蚪奋勇追杀，即便是胡乱冲锋陷阵，再养个排也不在话下。可还没轮到我得意，一想到，即便我过去功盖千秋、震烁古今、儿孙满堂，可万一雄风荡然无存，万一??那未来的生命，活着与死了，又有何差异？我特别想找几个名垂青史的无蛋英雄或独蛋豪杰来励志，可我知道，用一个蛋来换个皇帝做的买卖，俺不干。可能有人会说，做了皇帝，啥都有，少个蛋，又不是不能干，代价还是值得的。好吧，你要，你上；我，还是要我的蛋。

这时，能安慰我自己的，只有一个尚存的信念—上天安排，必有其深刻用意，你只能接纳你无法改变的，改变你能改变的，祈祷着奇迹出现。

就这样，我还来不及感觉到黑夜的漫长，半疼半梦中，天亮了。

02检查-冰凉B超，绝望无援

此生最惨的脱裤子

熬过漫长孤夜，清晨8点，朋友找到了复瑞医疗的老施，这家伙打造了一个患者和专家联结的网上平台，据说随时生病，随时可找到你想找的人。这个生意的兴起，只能说明医疗资源的匮乏和民众生病时寻找专家的渴望，也难怪两会上众人对“打击医院挂号黄牛”的提案是那么关注。

找到了专家，再次被送入B超室。医院这种地方，有了熟人心有安全感，不像及时个深夜那样孤独无助。我担忧的是，万一碰到的还是昨晚那位给我做B超的医生咋办，那是我不愿回忆的一场梦，那个梦，我一直努力让它变得模糊，快速遗忘。

在那个深夜的梦里，我被推到B超台旁，花了足足三分钟，才将自己缓缓放倒，女医生头也不抬，问：“做哪里？”

我故作轻巧地从空中划过一声“阴囊撞伤”，医生吐了俩字，“脱掉”。

我努力宽衣解带，动作笨拙，裤子下行缓慢，我此生及时次感觉脱裤子的道路是这样的艰辛漫长。那一刻，我想起我历史上的女友经常会无比惊诧于我云雨时的干脆利落，常在她一转身摘下发卡或去掉耳环的蓦然回首间，我早已完成了正襟危坐到赤裸相见的全过程。清纯的女孩始终不明白，那仅仅只是因为人性原始的生命力不仅饱满而且野性。可此刻，我的生命之源正遭受着史无前例的劫难，即便是再大的美人玉体横陈，我也会嗤之以鼻，并非是我突然被柳下惠附体，道理很简单，在面前，再大的圣人也比不过一个小太监。

就在这个冰冷的B超台上，我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五脏六腑。好不容易把运动裤褪到蛋兄刚现真身，那个冰冷的女声再次响起：“名字？”

我助理赶忙接话说：“医生，单子上有。”

“写的什么？”这时，从医生的声音里，我已经感觉到长脸拉了下来。

“很清楚啊。”我那个无知的小助理还要继续跟医生犟嘴。

我知道助理是怕念出名字后让我尴尬，因为说她老板的睾丸受伤是件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怕世人繁杂，有恶意之人开涮—“玩过了吧，活该把自己的蛋玩坏”。可小助理不知看病这事最怕讳疾忌医，医生的态度如何是一码事，可医生询问患者名字，只是工作上确认病人与病历相符的例行检查程序而已。

我赶紧严肃地报告：“乐嘉，快乐的乐，嘉奖的嘉。”

就在那一瞬间，我保卫蛋兄的欲望远远超过一个男人想遮掩自己尴尬的欲望，我一面继续将裤子艰难而努力地褪到膝盖以下的位置，以便双脚分开，迎接B超的检阅；另一面，我侧过头，用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坚定神情看着医生。

她又问道：“怎么伤的？”

我赶紧报告：“训练时从滑竿滑落??”

话音未落，她立即用更冷的口气快速切断我的话：“hua gan？什么hua gan？”

于是，我给她解释什么叫滑竿。

她瞄了我一眼，说了句：“不用脱了，够了，自己拨开。”

我斗胆问了句：“脱到这，腿还不能分开，等下医生你方便操作吗？”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可以，向上拨！”

肉随砧板，任人宰割。我像条死鱼，双腿极力撑开，一只手拽着裤子，一只手将我那重创后已经萎缩得不像样的小弟弟向上撩起，远离蛋兄。B超管开始在蛋兄身上游走。先是在右蛋兄身上散步了一圈，无痛感，真是大幸；仪器移步至左蛋兄，稍一接触，痛入骨髓，之后，每次挪位，就感觉蛋蛋被人死死揪着，痛到不敢呼吸，更别说喊了。

B超管要移到蛋兄最底部做检查时，因为裤子只脱到蛋兄齐平处，被裤子牢牢束缚，双腿无法尽张，医生伸到底部将仪器挑动挪移，我的眼泪止不住地从眼角流出，我很想骂娘，我早就想把裤子脱到膝盖，是她不让我脱的，疼死我鸟。

医生打出报告单，我一边迅速提起裤子遮羞，一边恳请她解读伤情，她说了六个字“有损伤有积血”，我斗胆再问：“医生，肿得算严重吗？”她扔了一句话回来：“自己去找专科医生。”

黑灯瞎火的大半夜，我到哪里去找专科医生？我连接下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却连句不成形的安慰也没有，比北极还冷。说心里话，这句话，将我打到谷底，无比心寒。

其实，在那时，我最原始最朴素的想法就是：

及时，作为B超医生，你也许对泌尿外科专业不懂，可你要知道，前面门诊那个直接让我过来做B超的实习小医生，伤只看了一眼，就慌了，急忙把我打发过来。你是迄今为止世上及时个真正研究过我伤口的医生，至少可给点人道主义的经验分享吧。我又没问你具体的伤情。如果我强迫你一定要分析检查报告，那是我在勉强你做非分内之事，但你即便不懂，你做B超这些年，也查过一些蛋蛋吧，你和我说一句“放心，不算最严重，曾有过更严重的”或者“情况不算轻，要赶紧找专科医生诊治”，都会听上去感觉很温暖。

第二，假设我是你人生中及时个做蛋蛋部位B超的患者，你如果跟我说：“这个问题我暂时无法回答，因为这种情况很少见。你可以等专科医生给你咨询。”我也会感激你的坦诚相告。问题是，我现在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问的人，你是医生，我作为患者，在半夜找不到一个靠谱的可以问询的医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虽然回答这些问题也许并不是你的职责，但你甩手掌柜万事不管的态度，在病人想抓救命稻草却抓不到的时候，的确很容易激发起病人的情绪。

意淫的快乐

这时，我心里涌起一阵热血，这个女医生如果是我的粉丝啊啊啊，该有多好啊啊啊。在这一刻，我对生命的欲望压倒了一切我对面子和尊严的追求，我开始肆无忌惮地无耻意淫。

如果正在给我做B超的这位女医生是我的粉丝，也许她会目睹着我生命的混沌之初，视若无物，然后握着我的手，和我诉说：你那个《非诚勿扰》好犀利呀，你那个《演说家》好口才呀，你那个《了不起的挑战》好肌肉呀，你那个书写得好好玩呀，你那个教人演讲教得好好呀，你那个性格色彩真的好有用呀??

然后我无比尴尬地挤出笑容，柔声对她说，“姑娘，可以别一直让我光着说话吗？”

“哎哟，你看我，都忘了。”

随即，她不好意思地扑哧一笑，紧锣密鼓地投入到各项检查和无微不至的说明中，并且主动要求各项指引和陪伴。

她拨弄我的宝物进行各项检查时，轻拿轻放，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眼神清澈而专注，无亵渎之心，无娇羞之情，无挑逗之意，落落大方，触景不生情，睹物不思春，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专业素养和职业精神。她对我蛋兄的关照和呵护，就是在我危难之时，对我心灵的无上慰藉和贴心陪伴，真的美极了。

这一幕，在我上次脑袋砸开花，去医院里缝针补头的时候，就似曾出现。可这个夜晚，我最想要的这个夜晚，啥也没出现，只是我自己在无聊地编织一个海市蜃楼而已。我被一个冷冷的医生，在这个夜晚，打了根闷棍，浇了桶冰水。

别样解读

助理愤愤，对女医生的态度不解，觉得怎么可以对病人这样冰冷。我骂她，现在先让你老板蛋定，是头等大事，生气有个屁用。而且，你对国内当前整个医疗大环境的要求太高了，我想说的是，在环境不如人意，而你又无法改变的情况下，你要学会适应和接纳。何况，凡事必有因果，原因也许很多，你可以有很多让自己充满理解的别样解读：

1.也许人家医生非常敬业，其实早就知道你是那个所谓的电视上的公众人物，为避免你的尴尬，目不相对，故意装作素不相识，其实，是在照顾你的面子。

2.也许女医生是新手，不能在就诊时做到万物皆空，还不能自由转换，还未达到见男性活体如见干尸标本的境界，给男性的下三路做B超，也许难免尴尬，也害怕男病人会尴尬，所以，故意冷淡面对，大家赶紧过场。

3.B超医生并非全科医生，通常医院规定，超声医生不可擅自乱给病人说法，应由专科医生负责，万一说错啥，怕承担不起责任，还不如少说少错，例行公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4.据内部消息，医生流失率惊人，病人越来越多，医生反而减少，医患关系紧张以及职业条件限制，导致医患供需严重不足，常常深夜连续翻班几天，环境不佳，压力巨大，难免态度不佳。

5.女医生也是正常人，也许今夜姨妈初次造访，抑或刚刚失恋，也可能她的性格色彩根本就不是那种红色性格自来熟，天性冰冷，深居古墓，难能笑脸迎人。你不可能要求每个凌晨一点半给你照B超的人都做到如沐春风，宾至如归。

??

当我在最脆弱的心理状态下仍旧受到心理打击时，网上有两位不同的B超医生的留言，给我印象深刻，让我深刻体验了人性的复杂。

让我觉得通体冰冷的一个留言是：

不管你是明星还是谁，都只是个普通病人，在你后面或许有更需要就诊的病人，根本没时间浪费在寒暄上，你当看病是走亲访友吗？半夜去急诊，还要求宾至如归，非要博得别人的特殊关怀，你认为自己是名人，就高人一等吗？医院是个利落的地方，是个就事论事的地方，患者需要安慰，但医生的命更苦。医生受苦受累时，没谁安慰过一句，也没谁体谅过一次，可患者到了医院，心理上却退化成了小孩。但是，请你记住，疼哄患者的义务是在家属身上，医生最信奉的是专业，帮你看病，如果你要安慰，谁都会告诉你请自己坚强一点。

让我感到无比温暖的一个留言是：

首先，祝福你早日康复，重振雄风，作为一名超声医生，谢谢你的理解，夜班通常是一个人完成，也会遇到隐私部位损伤的患者，身为女大夫，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心里再多柔情似水，却不是佳期如梦。各种类型的患者都有，情况复杂，所以有时板起面孔，只是为了自保而已。久而久之，成为了习惯，这不能不说，也是一种人际关系的悲哀。

每个人站的位置不一样，经历过的事件不一样，性格不一样，对同一件事情，会有不同的视角和解读，这些不同的反应，对你而言，也会造成不一样的连环反应。我不敢说，我的反应和想法一定是正确的，我只想说，我的反应代表了大千世界中的一种反应，你与我不同的反应，也算是千万种反应中的一种。我只是希望人们都能互相理解不同反应的出发点和根源。

在下篇文章中，我会详细来谈，为何不同的性格会有不同的心理需求以及有可能引发怎样不同的医患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