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岁的男孩约瑟夫 密德姆从小在布鲁克林长大。在外人看来,他是一个很幸福的孩子,因为他的父母创造了世界上及时只泰迪熊,他们家的糖果店变成了玩具熊加工厂,金钱滚滚而来,生活似乎什么也不缺。可约瑟夫却不这么认为,他厌烦了没完没了的干活儿和枯燥的生活,一心想着到康尼岛的月神乐园去痛快玩一场。
在一次与父母吵架离家出走后,约瑟夫才意识到,与那个行为古怪、脑门儿被砸坏的雅各布相比,与布鲁克林大桥下那群被遗弃、被忽略的流浪儿相比,他真是幸福多了。原来,生活中除了悲伤、沮丧和琐碎,更多的是欢笑、希望和平淡中的幸福。
凯伦 海瑟,1952年出生于美国马里兰州的巴尔的摩,美国著名儿童文学与青少年文学作家。她创作的儿童文学作品超过二十部,多以真实历史为背景,均广受赞誉和欢迎。代表作《风儿不要来》1998年夺得美国的纽伯瑞儿童文学奖金奖殊荣,《布鲁克林大桥》2009年被评为美国银行街年度童书。其他作品有《向独角兽许愿》和“不老泉”文库中的《丽芙卡的信》 《妮尔的天空》等。凯伦 海瑟现居住在美国佛蒙特州的布拉特尔伯勒镇。
内文摘选
及时章
伙伴们都说我很幸福,说我什么都不缺。
他们说得对。我是很幸福。
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像我这样幸福的人没几个。这我知道。
就拿迪利 莱普科夫来说吧,无论刮风下雨还是艳阳高照,迪利每天都会推着他那辆小推车,经过我家店铺门口。这个迪利,围着长围裙,大喊:“卖酱瓜喽!卖酱瓜喽!”光是听他喊,我就口水直流,脑中想的是大蒜和酸醋缠绕着舌尖的味道。迪利的酱瓜酸得让你在吃的时候会把两边的脸颊都吸进去,酸得你嘴里的水儿冒个不停。
迪利做酱瓜很有一手。那他幸福吗?这得要看你说的幸福是什么了。迪利带着一家人都去过附近的康尼岛,而我还没去过。所以要我说的话,他比我幸福。不过,迪利 莱普科夫还没挖到及时桶金呢。
我们密德姆家不知道已经挖到多少桶金了,我们就很幸福吗?自从学校放假,我就催着爸爸带我去康尼岛玩,可得到的答复总是:“家里太忙,约瑟夫。下个月再看吧。”
在汤普金斯大道和汉考克街交界的一个角落里,克劳梅尔先生的单簧管往外蹦着滑稽的曲调。他穿着一件灰色的格子马甲,站在杂货店的遮阳篷下吹奏,能吹上一整天。克劳梅尔先生吹得很棒,能把你逗笑,逗得你连脚丫子都在笑,并且到哪儿都听得到。我跟伙伴们在汉考克街上拿棍子打棒球时,我们隔着半条街都能听得到,甚至在我挠头琢磨怎么偷偷溜进华盛顿公园看大名鼎鼎的布鲁克林超霸队的比赛时,也能听得到。克劳梅尔先生总是吹着单簧管为我们助兴。
那他就幸福吗?在俄国时,他常为大人物演奏。现在他却沦落到在布鲁克林区的街角里,敞着装单簧管的盒子,边吹边向人们讨些硬币。他幸福吗?我说不准,可你要是去问问克劳梅尔先生,我觉得他会说不。
我爸爸呢,他很幸福。他早就不需要一个子儿一个子儿地挣钱了。我们又不是刚来美国的菜鸟,早不是了。爸爸来美国已经十六年。
“我刚来这儿时身无分文。”
“不可能吧,爸爸。如果您一穷二白,怎么活呀?”
“照样活,约瑟夫。我现在不是好好儿的吗?”爸爸说,“可是当时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他说这句话时带着浓浓的俄国口音。
这很正常,布鲁克林的人都有口音。每个人说话听起来都不一样。爸爸说他听不出来,但我听得出来。就跟我听克劳梅尔先生吹单簧管一样,你得仔细听才能听出来。
自从我记事以来,我就住在布鲁克林区,一直住在这栋楼,楼下是店铺,而拥挤的二楼就住着我、妈妈、爸爸、妹妹艾米丽和弟弟本杰明。我很爱回这个家,起码我以前挺爱回的。以前,当我们还在卖玩具、雪茄和信纸这些玩意儿时,在我们还没把糖果店变成玩具熊工厂前,我挺喜欢这个家。我们的新奇玩具店前有一扇大大的玻璃橱窗,就像一本打开的书,而整个街区看起来就像水泥书架上放着的一排玻璃书。虽然楼下店铺的橱窗最近都没整理过,但我想我还是挺喜欢回这个家的。
有些小孩,他们从不想回家。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不愿回家呢?现在我算懂了。
可我还是很幸福的。我的生活比大多数人都过得好。我不愁吃,爸爸妈妈都在我身边,而且他们从不打架。所以,尽管我在家转个身都免不了磕磕碰碰,尽管我总被在我家做缝纫活的女工们绊倒,尽管我在家的时间都耗在给玩具熊质检、分拣和包装上,尽管爸爸妈妈不再有时间陪我、陪我妹和我弟,尽管附近的伙伴们对我的态度都大不如前,可我觉得我还是很幸福。
不过,我很怀念以前的日子。以前每逢礼拜四的晚上,我都会把店里的橱窗清理干净,然后每到礼拜五的早晨,爸爸又会把橱窗装点一新。趁布鲁克林区还沉浸在梦乡时,爸爸会把密德姆家的新奇玩具店变成梦幻糖果乐园。我们家姓密德姆,发音听起来像“命得苦”,这正是爸爸在俄国时的遭遇。当时俄国的政治像狗熊一样紧紧地卡住犹太人的喉咙,还好他现在已经解脱了。在旧国家时,密德姆家的成员都是命苦的受害者,而在这里,在布鲁克林,我们找到了金山。在布鲁克林,我们家什么都不缺——呃——是几乎什么都不缺。
爸爸一家就只剩下他和三个姐姐相依为命了。她们是女王、野兽姑妈和老鼠姑妈。这当然不是她们的本名,只是我和妹妹艾米丽给她们取的绰号而已。最老的那位姑妈叫歌尔达,也就是女王,对爸爸来说,她就像个妈妈。他希望她能时不时来布鲁克林区串串门,可她从没来过。爸爸的姐姐们,她们都住在曼哈顿的下东区,可她们就是不肯跨过河来看我们。野兽姑妈最讨厌河,讨厌极了。当然,我也不太喜欢河,我们一家五口都不喜欢河,可起码我们还肯过河去看望她们。那些姑妈们却是请也请不来。
我们和密德姆家族的亲戚们不常往来,幸好还有梅耶舅舅把亲情的空缺给填补上。梅耶舅舅是妈妈的弟弟,由妈妈一手带大。他现在住在富尔顿街,到我们这里只需要走七分钟,所以他总喜欢上我们家串门。
梅耶舅舅的思想很自由。他、妈妈和爸爸,他们总爱围坐在厨房的餐桌旁聊天,嘁嘁喳喳的。有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梅耶舅舅都爱开个会讨论一下。每逢梅耶舅舅到家里来,我都会凑到他们旁边,坐下来给玩具熊包装,或者给它们修毛,反正随便拿起什么活儿就干,一边干,一边闭着嘴巴竖起耳朵听。只要梅耶舅舅在我们家,我就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因为听大人们在餐桌旁聊天实在能学到太多东西。他们常常一聊就好几个小时,可最近我们家的餐桌却空不出来了。爸爸妈妈和他们的玩具熊生意把家里上上下下都填满了。
所以,只要这几天梅耶舅舅说一句,“去搬椅子,约瑟夫”,我必定乖乖听命,就算从不邀我打球的伙伴们邀我去打球,我也不会出门。你一定以为,有人邀请我打球我会很高兴吧?才不是呢。除非他们就差我一个,我迟到或不去的话他们就会生气,这样我才去一下,否则我才不想去呢。只要伙伴们在街上把人数凑齐,他们便会立刻开球。要是我赶得上,那很好;要是赶不上呢,那也无所谓。赶不上更好,反正我也不愿太过招摇。
在家的时候,我就是干活儿、听话、东张西望。吃早饭时,梅耶舅舅爱喝我妈泡的茶。茶还烫手呢,他居然就喝下去了,都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超能力。他就像一个快被渴死的人,一杯滚烫滚烫的茶“咕咚”一声就被喝下去了,喝完还用手指敲一敲空空的瓷杯。梅耶舅舅的手指像香蕉,不是颜色像,是形状像,长长的。我看着自己的双手,盼望着有24小时它们也能长得像梅耶舅舅的一样。爸爸的手也不错,就是有点儿细,像女人家的手,还散发着一股香草味道。我不想要爸爸那样的手,又细又香。我想要一双能裹着棒球,把它“咻”一下就投到本垒的手,我要能把对手三振出局的手,那就是梅耶舅舅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梅耶舅舅到现在还没结婚。他比妈妈小,可也30岁了,在我看来已经很老了。我不懂,也许他太爱自由,怕结婚之后就被困住了吧。
他一直单身,倒也不是因为身边找不到思想跟他一样自由的女人。布鲁克林不缺这种类型的女人。单在我们密德姆家就有两个,妈妈和艾米丽。妈妈是我所知道的思想最自由的人。她是爸爸的公主,家里大小事务都是她说了算。要是妈妈和爸爸意见不合,她会把我、艾米丽和本杰明先支出厨房。她会说:“让我和你们的爸爸谈一谈。”她从不大喊,也不唠叨。等门关上后,你就会听到她说,“来,莫里斯……”她的声音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温柔,一会儿热情,随后便会传来她的笑声,艾米丽把它称为“妈妈胜利的笑声”。等我们回到厨房之后就会看见,妈妈倚坐在爸爸的大腿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裙摆散落盖住爸爸的腿,而爸爸呢,他早已被妈妈迷得神魂颠倒,连今天是星期几也忘啦!
没人能招架得住妈妈的魅力。她那浓密的棕色秀发,要是不扎起来,就会卷曲着散在背后,那一缕缕又长又柔顺、如巧克力色般浓厚的鬈发,实在太迷人了!只要能讨妈妈欢心,我们全家人愿意做任何事情。
要不是爸爸够聪明,也娶不到妈妈。当然,爸爸聪明的地方还不止一个。这十六年来,他从曼哈顿下东区一群身无分文的毛头小子中脱颖而出,一路闯荡到布鲁克林,成为一个独立的商店老板,又一直奋斗成为一个成功的玩具熊制造商,直到现在,连美国总统也要写信给他。好吧,说实在话,其实只有一位总统写过信而已,是西奥多 罗斯福。
可是,这里面有爸爸多少功劳,也就有妈妈多少功劳。虽然妈妈不太擅长厨艺,也不太擅长做家务,可妈妈却时常能猜到别人想要什么。伙伴们都说我很幸福,可他们却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幸福。我的妈妈不仅能猜透别人需要什么,而且还知道怎么满足他们。
有时候,妈妈也只是碰巧猜到的,而我们家的玩具熊大生意一开始就是误打误撞弄出来的。有谁能猜得到呢?去年冬天,妈妈和爸爸坐在餐桌旁看报纸,看到了那幅漫画。漫画上画的是身在密西西比州的罗斯福总统拒绝射杀幼熊的故事,可谁猜得到那幅漫画将会改变我们的人生呢?要是我猜得到,那天我可能就会藏起那份报纸,好让他们永远看不到。可我没那么做,因为我没猜到啊。
五个月前,我们还只是布鲁克林区的一个平常家庭。爸爸在店里卖些雪茄、糖果和信纸,偶尔搭售一两只妈妈做的毛绒玩具。我们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能维持生计。后来,他们就看到了报纸上的那幅漫画。
那天晚上,妈妈把几米中等长度的棕色马海毛布铺在餐桌上。爸爸先在上面大致勾勒出他心里设想的模样,再由妈妈画出具体图案:宽脑袋,底下一个尖鼻子,一对圆耳朵,还有一双锥形的脚。然后,爸爸和我负责剪裁,妈妈负责缝纫,艾米丽负责往里面填料,而本杰明则负责流口水。那天晚上,我们做好两只毛绒玩具熊,给它们接上了胳膊和腿儿。妈妈还用线给它们缝上了爪子,让小熊看起来更逼真。玩具熊有着大大的棕色眼睛,那是妈妈照着本杰明的眼睛来设计的。看着那两只毛绒玩具熊的眼睛和耳朵这么组合在一起,看着它们的模样,你会觉得它们看起来……若有所思。谁能想到,一只“若有所思”的毛绒玩具熊竟会如此讨人喜欢呢!
其实,我们早该料到这只熊会火。因为在妈妈给及时只熊缝上一针的时候,本杰明就已经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动着十根手指头,示意“我要,我要”。妈妈把线剪断,把玩具熊递给本杰明。然后,她就不得不再做一只,因为及时只玩具熊被本杰明抱着就不放,死活不肯撒手。
当时是二月,也就是五个月前。月光透过玻璃照进店铺橱窗,我还记得,那晚我清理橱窗里的旧陈列品时,月光有多么的明亮。
第二天,也就是礼拜五早上,爸爸比往常起得要早。他来到本杰明的婴儿床前,小心翼翼地从本杰明的臂弯内把玩具熊取出来。小本杰明在睡梦中抽泣了几声,但没醒。爸爸两条胳膊一边夹着一只熊,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悄悄地溜出去,走上两级台阶进入店铺,然后把门打开。
那时正是布鲁克林的冬天,天还没亮,四下里冷得令人发抖,这是爸爸后来说的。他说,当时他想起了俄国,一想到俄国自然就会想到俄罗斯熊,它是这个仇视犹太人的国家的象征。俄罗斯熊和爸爸胳膊底下夹着的这两只天真可爱的毛绒玩具熊,可是两码事。他说他想到了他的姐姐歌尔达—也就是被我和艾米丽称为“女王”的那一位,他想起歌尔达姑妈是怎么把他带到美国,让他能活下去的。
爸爸把玩具熊立起来,靠在玻璃上,好让它们看着他整理橱窗。爸爸一边用糖果堆起一座小山,一边说“俩小熊是好伙伴”。糖果小山堆好了,爸爸先把一只熊搁在小山上,放稳了,然后又摆上另一只。
后来的事,我们当时根本没料到。
即使本杰明一醒来见不到小熊就号啕大哭,哭得满身大汗,把婴儿床里的毯子都打湿了,身上的法兰绒睡衣也被他弄得歪歪扭扭的;即使从来不哭的本杰明都闹成这样了,后来的事我们当时还是没有料到。
然后,在克劳梅尔先生出来吹单簧管之前,在伙伴们来我家喊我一起上学、顺便看能不能白拿几颗糖之前,在迪利推着酱瓜车经过我家门口之前,我们坐在一起吃了一顿早饭,吃的是妈妈熬的、总是结成一块一块的麦片粥。
那天早上,梅耶舅舅也来了,他那双大香蕉腿下的大香蕉脚两步并作一步,“咚咚咚”地踏着楼梯上我们家来了。
“莫里斯,难道你嫌我们被俄国狗熊找的麻烦还不够多吗?”他穿着皮大衣,刚进厨房就发问,“非得在橱窗里摆狗熊卖吗?”
本杰明对着梅耶舅舅嚷嚷,梅耶舅舅从妈妈手里抱过本杰明,把他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本杰明用小手拍打着梅耶舅舅冰冷的脸。
“他肯定是在出牙。”爸爸说。
“可能是出牙闹的吧。”妈妈说。
“谁惹你啦,小子?”梅耶舅舅问。
本杰明握着梅耶舅舅修长的手指,哭个不停,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沿着胖乎乎的脸蛋滑落下来。
“他今天早上像变了个人似的。”爸爸说。
“你干吗要制作狗熊啊,莫里斯?你从俄国的魔爪下逃出来才没几年啊。”
“那两个不是俄罗斯熊,梅耶。”爸爸说。
“不是吗?”
“不是。你下去看看吧。”爸爸说,“看清楚啦。它们是好熊,是乖熊。它们是西奥多 罗斯福的熊,是纯正的美国熊,是百分百文明的熊。”
还穿着睡袍的妈妈把印着那幅漫画的报纸递到她弟弟眼前,证明橱窗里那两只毛绒玩具熊正是从那幅漫画得来的灵感。
“你看,”爸爸说,“橱窗里的熊……是泰迪的熊。”
“泰迪的熊,莫里斯?”妈妈欣喜地看着爸爸,“这真个好点子!约瑟夫,把你爸爸说的印在一张好一点儿的卡纸上,把它跟玩具熊一起放在橱窗里。”
本杰明突然向梅耶舅舅身前摊开的报纸扑过去,差点儿没从梅耶舅舅的大腿上翻下来。
妈妈把本杰明抱在怀里,端详着他的脸。窗外一辆电车“咔嚓咔嚓”地驶过。
“约瑟夫,别让本杰明把漫画撕烂了,把它也放在橱窗里吧,”妈妈说,“摆整齐点,让别人好好儿看看。”
妈妈把一条毛巾打湿,擦了擦本杰明的脸。本杰明抓过一块布头,塞到自己的嘴里。
“他想要回他的小熊。”妈妈说。艾米丽听罢,把头从她刚从图书馆借来的《彼得金一家》上抬起来,点了点。
“他怎么会想要回那只小熊呢?”爸爸说,“他怎么可能还记得那只小熊?”
“他就是想要回他的小熊,莫里斯。”
“好吧,但是不行,”爸爸说,“再把熊取下来的话会把橱窗弄乱的。”
“他想要他的小熊。”妈妈说。
“让他玩勺子嘛。”爸爸回复道。
“莫里斯,我想跟你单独聊会儿,可以吗?”妈妈问。
艾米丽合上书,拇指夹在刚看到的那一页上,带头走到客厅里去。梅耶舅舅捧着一杯滚烫的茶,我则抱着本杰明,我们跟在艾米丽后面走出厨房。艾米丽、本杰明和我都坐在地板上,把耳朵贴在关着的门上偷听。
妈妈轻柔的声音在门内响起,传到了门外来,小本杰明含着布头呜呜地抽泣。
“别伤心了,本,”艾米丽说,“妈妈会搞定这件事,帮你拿回小熊的。”
梅耶舅舅坐在沙发边上,一口把茶喝掉。艾米丽用手轻轻拍着本杰明的后背。
随后门内传来了笑声。艾米丽点点头,说:“瞧。”
“孩子们,梅耶,你们都进来。”妈妈喊道。
可等我们回到厨房里的时候,妈妈并没有坐在爸爸的上,爸爸正在下楼。于是,我们组成一列“密德姆牌小火车”跟在他后面,火车尾是梅耶舅舅。外面的克劳梅尔先生稍微热了热身,就奏起了欢乐的歌,向布鲁克林区冬天的街道问早。
店铺还有十分钟才开门,不过,早十分钟晚十分钟也没什么差别,因为一群裹着棉衣的小孩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橱窗玻璃前。他们指着糖果小山,指着糖果小山上面摆着的那两只泰迪熊。
我们全家人都走进店铺里。爸爸把其中一只小熊从糖果小山上取下来。外面几十个或戴着鸭舌帽或戴着兜帽的孩子都直勾勾地盯着那只熊的动向,几十双失望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泰迪熊被送到本杰明迫不及待的双手里。
本杰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嘴一张,被口水沾湿的布头就掉了下来。他伸出手,动着小指头,示意“我要,我要”。
那已经是五个月以前的事了。
现在是布鲁克林的夏天。
糖果生意已经减少,由泰迪熊生意取而代之。每天,房子里面,满屋子的女工们忙着生产泰迪熊,一个接一个地赶;每天,房子外面,兼职的女工们忙着往我们家里送做好的泰迪熊,成箱成箱地送。爸爸发工资很大方,女工们进进出出,笑意盈盈。
本杰明和他的熊从没分开过。
迪利用酱瓜交换泰迪熊,送给他的孩子们。
至于克劳梅尔先生,他的单簧管依旧在七月铜黄色的太阳底下呼啸。一辆接一辆的电车叮叮地驶过,一只泰迪熊却一直坐在敞开的单簧管盒里。通常,还没到下午,这只毛绒玩具熊的屁股下面就已经堆起如小山一般的硬币。
纽伯瑞儿童文学奖得主海瑟以她的天赋为我们讲述了这个令人难忘的故事……这部小说以怪诞的、层层推进的情节为我们上演了一部黑暗惊悚片。 ——《出版者周刊》星级评论
这个娓娓道来的故事——关于一个犹太移民家庭在二十世纪初期的纽约的故事——引人入胜,充满悬念。
——《华盛顿邮报》
与这个中心故事交替叙述的是一群被遗弃的孩子在布鲁克林大桥下寻求庇护,顽强生存的故事。读完这个令人难忘的故事,读者会久久难以释怀。 ——《学校图书馆杂志》
这个故事关注于犹太移民在二十世纪初期在纽约市的经历,将一个男孩的个人体验与一个群体历史性的抗争交织在一起,情节错综复杂,直到一章,那些隐藏的关联才显露出来,读者也会返回去再读这个扣人心弦的故事的起始部分,并会以一种全新的方式看待每一件事。 ——《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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