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甜宠派古言大神看泉听风继《九重韶华》之后古言《玉堂金阙》,看泉听风的小说不但对历史的考据比较严谨,写法上也很有中国古代刻画人物的特点,就是通过细节语言刻画人物。晋江点击上千万、积分上亿的力作!
看泉听风,晋江文学城超级积分榜作家,温柔甜宠派古风代表作者,擅长写温暖甜宠文,文笔细腻、轻快,善于从细节描绘人物个性、驾驭故事场景。
上
楔子
及时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下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后 记
上册
楔子
建始五年冬,天色阴沉沉的。
"呸!这鬼天气!冻死人了!"建康城郊一处简陋的农庄里,一名穿着薄皮袄、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从外面冲了进来,身上、头上还带着积雪。
屋内一名老妪正蹲在炭盆旁烤火,一见大汉回来了,忙起身给大汉拍着身上的雪:"回来了,快进来暖暖。"
"阿娘有东西吃吗?饿死了。"大汉从怀里解下一个钱袋递给老妪。
"有麦饭,你在炭盆上热热就能吃了。"老妪解开钱袋数着里面的铜板,"这次比前几次多了些?"
"天气冷,也没人能打到野味,野味的价钱涨了不少。"大汉回头见里屋黑乎乎的没点灯,"二少君又出门了?"
"又出去抓野兔子了吧。"老妪叹气,"八九岁的孩子哪里能不馋肉?"
"阿娘你没给二少君吃肉吧?"大汉警觉地问。
"没有,你都说了那么多次了,我哪敢给。"老妪说。
大汉松了一口气:"将军是再三说了不能给二少君吃肉的,说少君火气大,要吃点素压性子。"不过他也不忍心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天天吃素,所以对二少君自己出去打猎找肉吃睁只眼闭只眼,横竖不是他们给的就好了。
"哪有一压就是三年的。"老妪嘟哝,"真是同人不同命,都是一个娘生的,大少君听说上个月立了功,还得了皇帝的夸奖。我还听人说,将军在大少君五岁时就给他请先生教他读书认字习武了,可二少君这都八岁了,大字还不认识几个。难得来看二少君一次,还把二少君丢河里去了,大冬天的将军怎么狠得下这个心!"一样都是嫡子,将军的心真是偏得没边了,就算是夫人为了生二少君难产死了,也不能这么对自己的孩子啊,要是夫人在天有灵,还不知道有多伤心。
"阿娘,你少说几句,将军的决定我们不可以讨论的,"大汉劝着自己阿娘,"我们做下人的只要照顾好二少君就够了。"大汉不好说她照顾的这个孩子五岁就把自己继母的兄弟给杀了,这件事是高家的秘密,知道的人不多。
这家农庄的主人是当今中护军高威,高威有嫡出子女三人,长女高丽华为当今太子妃,长子高囧、次子高严,这两个孩子待遇可谓天差地别,高囧是备受高威喜爱的嫡长子,而高严因其出生导致母亲难产而亡备受高威冷落。
老妪叹气:"我不也就跟你说几句嘛,说起来也多亏了二少君,不然我们家日子就难过了,我也没儿媳孙子了。"
"可不是。"大汉咧嘴一笑,他不是军户但在大宋跟魏国开战之时他应召入伍,打了五年仗,好歹保住了一条命下来,但是腿瘸了,还是将军心善收留了他,后来又把二少君交给他照顾,家里托着二少君的福才渐渐宽裕了起来。
"呼——"紧闭的大门再次被推开,西北风呼啸而入,好不容易才暖和起来的两人不由都打了一个寒噤:"二少君你回来了。"老妪起身絮絮叨叨地说,"这几天天冷,你别天天往外跑了。"
进来的男孩子看起来不过七八岁,一张脸仿佛美玉琢成,若不是他一身劲皮装,神色冷漠地一手握着一张弓,一手提着一只血淋淋的剥皮兔子,真会让人觉得是个小女娃。对于老妪的唠叨,男孩恍若未闻。
"笃、笃、笃……"细细的敲门声响起。
老妪和大汉困惑地对视,这时辰怎么还有人来?
冷——陆希现在只有这么一个感觉,她的四肢已经僵硬了,意识也开始迷糊了,她举起手送到嘴里狠狠地一咬,刺痛让她清醒了下,她再次奋力在雪地里爬走着,不能停下,停下就死了……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她上辈子死得迷迷糊糊的,连自己为什么会穿越都不知道,这辈子她不能再这样了……
她不认为自己再有一次好运。但是三岁幼儿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尤其是她已经连续在雪地里走了小半天了,陆希感觉自己身体已经接近极限了,"啊!"她低低地叫了一声,脚一软,整个人就跌坐在雪地上,冻得坚硬的泥土没有划伤她,但是把她摔得半天都爬不起来。
寒风一下下地刮在她身上,陆希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步地继续往前走,她不能死!她不要冻死!她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陆希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突然她看到了一户人家,她精神一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快步冲到了那户人家家门口,抬起手拍着,但是那声音连她自己几乎都听不见。陆希四处望了望,捡起了一块小石头,举着石头一下下地敲着那扇大门。
高严听到敲门声,心中微动,难道是阿姊来了?他转身去开门,但大门口空无一人,高严垂目,也是,阿姊都成太子妃了,怎么能随便出宫。咦?这是什么东西?高严低头看到一团黑黑白白的东西,他再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小娃娃,白的是衣服、黑的是头发,手里还拿着一块石头。
"救我——"陆希丢开了砖头,吃力地伸手搭在了高严的脚上,人再也撑不住地失去了意识。
高严黑黝黝的凤眸盯着小娃娃冻得已经发白的小脸一会,弯腰抱起了她。
"二少君,是谁?"老妪在里面等了半天没听见什么动静,不放心地跟儿子一起出来看二少君。
大汉错愕地看着高严手中的一团:"这是什么?"
"哎呀,是个孩子呢!"老妪倒是一眼就认出高严手里抱了一个孩子,看着这孩子穿得单薄,不由心疼地说:"谁家这么狠心,居然让孩子穿这么少。"说着她连忙将孩子抱了过来,捞起一旁的棉被紧紧地裹住,连忙喊媳妇烧水。
"二少君,这孩子你从哪里弄来的?"大汉困惑地问。
"门口捡来的。"高严道,阴沉沉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个孩子。
大汉无语地望着高严,他还挺能体谅将军的,二少君这脾气一般大人都不会太喜欢,阴沉得实在不像孩子。
老妪忙喊来了媳妇给孩子泡了热水,洗干净了孩子后,两人惊呼道:"好漂亮的孩子啊!"两人还是次见比高严更漂亮的孩子呢。
老妪注意到怀里的小女娃浑身雪白粉嫩,除了脚上、胳膊上有几处瘀青外身上连个小红疙瘩都没有,不由奇怪道:"这孩子瞧着也不像是附近农户的孩子,难道是哪家富户走失的小娘子?"
"富户会走失小娘子?"媳妇问,"莫不是被拐子拐出来的吧?"
"那些该死的杀千刀的!"老妪恨恨道,"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家里也不知道有多喜欢呢,要是走丢了人家该有多伤心?"
媳妇暗忖,孩子漂亮就能受宠?那二少君怎么说?莫说大少君了,就是大娘子都没二少君漂亮,也不见将军有多喜欢二少君。
高严自把孩子交给老妪后,也没多上心,他平时基本一年到头都泡在山上,老鲁一家只负责他每天三顿吃喝,他既没有功课也没有人陪他,救那个小孩子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他压根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会给他的生活带来多少惊天动地的变化……
"走开!"高严警戒地瞪着又朝自己靠过来的小玉娃娃。
小玉娃娃果然听话地停住脚步,但是乌黑的大眼立刻浮起一层水光,嫩嫩的小嘴瘪着,要哭不哭地望着他。
一瞬间高严几乎以为自己做了何等十恶不赦之事,他脚步顿了顿,懊恼地看着这丫头,"过来我就杀了你!"说着晃了晃手中的木匕首,恶狠狠地瞪着小娃娃。
陆希眨了眨眼睛,伸出小手字正腔圆地吐出了一个字,"抱——"
"……"高严瞪着小娃娃抬起的两条手臂。
陆希仰着小脑袋,小手坚持不懈地张着:"抱——"
高严不动。
陆希吸了吸鼻子,语气里带上了哭音:"阿兄,抱——"
高严下意识地伸手,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小丫头已经被他抱在怀里了,高严脸黑了。
"阿兄吃肉肉——"陆希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得严密的油纸包,她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只鸡腿,她把鸡腿送到了高严的嘴边。
高严看着这只鸡腿,再看小玉娃娃,小娃娃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克死我阿娘。"高严说。
"我还杀过人。"高严继续说,双目专注地看着怀里的小娃娃。小丫头对他笑得一脸灿烂,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小米牙。
"你不怕我?"高严问。
陆希握着鸡腿的手坚定不移地放在高严嘴边:"阿兄吃!"
高严看着那鸡腿,张嘴咬了一口,鸡腿已经凉了,味道并不好,但却是高严三年来吃过的吃的肉了,平时他抓了猎物后不过只是放在火上烤得半生不熟罢了,高严咬了一口后,要再喂给小丫头。
陆希脸埋在了他怀里:"阿兄,皎皎困困。"
"好。"高严抱起小丫头往房里走去,很慷慨地奉献了自己的床。高严是主,鲁家人是仆,高威再不喜欢次子,高严能享受的待遇也比下人好多了,陆希满足地蹭了蹭温软的被褥合眼就睡了,这些天她睡眠严重不足。
高严梳洗后,将小丫头往里移了移躺下,他轻轻地摸了摸她嫩嫩的双颊,低声道:"要是你真回不去了,就留下陪我吧。"长这么大除了老鲁一家子外,次有人能陪自己这么久。
原本高严还以为这小丫头是附近的某户农家生的女儿,养不起丢在雪地里,可阿巩说这丫头外面是穿着粗布衣物,但身上尽是被这些粗衣磨出来的新伤痕,皮肤嫩得就跟豆腐似的,贴身穿的小衣,阿巩琢磨了半天,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料子,这样的娇娃娃别说是附近的农家了,就是寻常的富户都养不出。也正是如此,高严不敢让人大张旗鼓去打听,这样的孩子只身出现在荒郊野外,绝非家人粗心地走失。他让老鲁出去打听了好几天都没收获,或许她的父母不要她了?那她就留下陪自己吧。
"高—严—"高严坐在床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陆希坐在高严对面,身上穿着高严改小的衣服,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高—严—"一字一顿地重复,这个游戏她常陪耶耶、祖母玩,不过耶耶、祖母经常教着教着就对着她发呆,让陆希很无奈,想学说话都没人教。
高严凤眸漾出了浅浅的笑纹:"皎—皎—"
"皎—皎—"陆希指了指自己。
高严满意地端起一碗奶粥:"粥—"高严次发现,他居然还能为人师表。
小丫头舒服地靠在高严腿上,嘴张着理所当然地享受着高严的伺候,等喂完饭她晃着脚要下床。
"怎么了?"高严问。
"散步消食。"陆希说。
高严见粉嘟嘟的小娃娃一脸正经地告诉自己饭后散步消食,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弯腰给她穿上厚厚的小皮袄后,牵着她的手在农庄里走:"皎皎,想不想抓雀儿玩?"
"雀儿?"陆希重复一遍发音。
"雀儿。"高严用树枝在雪地上画了一个简洁的小鸟图案:"雀儿。"
陆希恍然,再次重复了一遍。
高严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皎皎不是不会说话而是没人教,有人教她就学得很快,高严纳闷,皎皎看起来就是富户家养出来的小孩子,怎么没人教说话呢?"等天气暖和些,我们就能上山了,山上有很多好玩的小动物,你喜欢我们都可以抓。"高严一边拿出一把米撒在地上,一面给陆希说着怎么抓雀儿。
陆希兴致勃勃地看着高严设置各种机关,还不时地发出几个单音节字附和着,她从小就听人说过冬天抓鸟,但从来没见识过怎样抓鸟。
老鲁一家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高严牵着陆希的手在农庄里遛弯,无论遇到什么东西,高严都会指着那东西说出它的名字,再让陆希重复。
"真是见鬼了。"大鲁喃喃道,照顾了二少君三年次见他居然连续五天都待在家里,还有耐心陪一个小娃娃玩,他长这么大说过的话都没有今天24小时多吧?大鲁的儿子跟高严差不多年纪,鲁家也比较同情二少君,但还是从小教导孩子离高严远一点,二少君脾气真不好。
"那小丫头的家人你找到没有?"老鲁吸着旱烟问儿子。
"二少君就让我出去打听了一次就不让我再打听了。"大鲁说。
老鲁敲了敲烟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小小的身影,他总觉得那丫头来历太古怪了些,收留下这孩子的当天,他就跟儿子一起出门查看了一番,顺着那孩子留下的痕迹两人走了快大半个时辰,才看到一行车印,因天色已经晚了,两人也不便再追过去,但是他们两个成人要走大半个时辰的路,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要走多久?而且还是在这大雪天,难道是有人特地把孩子放在他们门前,但是路上只有孩子移动的痕迹,真让人想不通。
"笃笃——"敲门声再次响起,大鲁起身去开门,一开门就见大队人马站在农庄门口,他忙上前行礼:"太子妃。"
"阿严呢?"高严的长姐太子妃高丽华从马车里探出身体问,"又去山上了?"
"回太子妃,二少君在院子里。"大鲁说。
"这些天天气冷了,阿严还是不要天天往山上跑了。"高丽华浅浅地一笑。
大鲁让自己媳妇陪在高丽华身边,自己则进去通报高严,与此同时随从的宫侍们也在这陋室里铺上华贵的地毯,有人去整理高严的卧室,以便太子妃入内稍稍歇息,高严房间是这个农庄的地方。
"阿弟在做什么?"高丽华问。
"回太子妃,二少君跟小娘子在抓小雀。"大鲁的媳妇说。
"小娘子?什么小娘子?"高丽华问。
"是二少君近救的一位小娘子。"
这时高严听了通报,抱着陆希去见高丽华:"阿姊。"
"这是你救下的孩子?"高丽华看着站在高严身边的小女娃惊讶地问。
"是的,她叫皎皎。"高严说,"皎皎,这是阿姊。"
皎皎?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高丽华的念头一闪而过,就被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子给迷住了,"真是漂亮的孩子,阿严她长得比你还漂亮。"高丽华刚成亲,少女心性未脱,见这小丫头生得漂亮,不由爱怜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胖手、小胖脚丫,果然软软嫩嫩的,高丽华一脸满足,她有两个弟弟,可她已经记不起两个弟弟有过这么可爱的时候。
高严没说话,也懒得辩驳他是男人,男人是不能说漂亮的。
"太子妃,房里已经收拾好了,您跟二少君先进屋吧,外头太凉。"一名宫侍恭敬地说。
"太子妃?"陆希困惑地仰头看着高丽华,再看看高严,阿兄是太子妃的弟弟?怎么可能!她一直以为高严的父亲只不过是一个稍稍有点小钱的人而已。不然怎么会把儿子关在这么贫瘠的农庄?
太子原配早逝,今年五月的时候续娶太子妃,陆希不知道新任太子妃的家世,想也不是普通人家,那么阿兄作为太子妃的弟弟怎么可能会住在这么破烂的屋子里?
小丫头一脸困惑的小模样,惹笑了高丽华,等到了内房,高丽华先让内侍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都放下,又关切地问了弟弟几句近况后,接过内侍带来的精致的拨浪鼓,晃动着逗着这个玉琢似的胖娃娃,这是高丽华原本给大鲁的女儿准备的,现在看着这粉嘟嘟的小胖丫头,高丽华让人先拿出来了,反正给大鲁女儿的礼物还有很多。
陆希见她笑得一脸灿烂,伸出粉嘟嘟的小手,要抓她手中的拨浪鼓,陪她玩好了,陆希无奈,反正耶耶也常对自己做这种事。
"皎皎乖,叫阿姊——"高丽华趁着娃娃抓住拨浪鼓的瞬间,樱唇微嘟,要亲那看起来非常可爱的小嘴。
"她不喜欢这种东西。"一双手伸来,高丽华快入口的嫩豆腐一下子被抱走了。
高丽华瞪大了凤眸:"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
"皎皎,要吃吗?"高严没回答高丽华的话,反而拈起一根樱珠梗,将一颗紫红晶莹的樱珠凑到娃娃的嘴边,娃娃嘴一张,就将樱珠咬住,小脑袋往后一仰,高严手中就只剩一根樱珠梗了。这是高丽华给阿弟带来的,高威只是不许儿子吃肉,对旁人送蔬果倒是不反对,可惜高严讨厌的就是吃蔬果。
高丽华呆呆地望着这一幕,半晌惊道:"你怎么连核都不去掉就给她吃了?万一她咽下去怎么——"高丽华的话还没说话,就见高严拿着一只小碟子放到娃娃面前,娃娃嘴一张,一颗樱珠核就吐了出来。
高严嘴角微挑:"她只是不怎么说话,又不是笨蛋,怎么不知道吐核呢?"说着他又喂了娃娃两颗樱珠,等喂到第四颗的时候,陆希小脸一撇,表示不要吃了,又扯了扯高严的衣角。
"她要什么?"高丽华困惑地问。
"漱口。"高严让内侍端来一盏温陈茶来给她漱口,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胖娃娃扭过身体拉着厚被子,显然是准备睡觉了。高严拿出一个铜香炉:"阿巩,给皎皎换块新炭来,她要睡了。"
"二郎,被褥里还暖和呢!房里还烧了三个炭盆,一会你也睡上去了,就更热了。孩子挨冻不好,太暖和了也不好,会上火的。"阿巩就是老妪,她先伸手摸了摸被褥,再摸摸娃娃的小脸、小手,确定她并没有着凉,就没让高严再添炭盆,太暖和对身体也不好。
"你和她一起睡?"高丽华见阿弟这么熟练地照顾这孩子有些发怔,现在一听他和仆妇的对话就更吃惊了。
"不然呢?"高严反问。这个偏院原本就只是他和老鲁一家子,平时大宅送来的分例不会克扣,也不会多上一厘,炭火也恰好够他们用,能住人的房间也就这么几间,皎皎不睡在下人房,当然只能和他睡了。
高丽华讪讪一笑:"也是,反正你们都还小。"她想自己每次过来找弟弟,都是前呼后拥地带上一堆仆役,连睡觉的被褥都带来了。只是阿父又不许任何人提及阿弟,她劝过父亲很多次,但是父亲始终不肯松口,高丽华也曾偷偷给阿弟送过肉食,但是被父亲发现后,他不仅把那些肉食没收,还狠狠打了阿弟一顿,高丽华再也不敢给阿弟偷偷送东西了,更别说她现在已经嫁入皇家身不由己。
"阿巩,你说皎皎三岁了,三岁的孩子不是说话都挺顺溜了吗?为什么皎皎会说的话不多?我看她挺聪明的。"高丽华转移了话题。
"太子妃,您看小娘子,一身皮儿多白多嫩,身上半个疙瘩都不见,还有这贴身的小衣服多软,老奴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柔嫩的料子呢!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下人伺候得好,要什么不用她说,就送到手了,不怎么会说话也是常事。"阿巩见皎皎小手扯着自己的衣服,笑着抱起了娃娃疼爱地说:"小娘子,阿巩给你脱衣服。"
"阿巩,吃。"娃娃仰头对阿巩甜甜地笑,小手里握着一颗大大的樱珠,往阿巩嘴里塞。
"哎哎!皎皎小娘子真好!"阿巩受宠若惊地收下娃娃手里的樱珠,樱珠便是在时季也是珍贵稀罕的果子,更别说在这种数九寒冬了,要不是大娘来看二郎,二郎也不可能吃到这种果子,阿巩哪里敢吃。
"皎皎给你的,你就吃吧。"高严说,除了肉他对任何蔬果都不感兴趣。
"老奴谢二少君赏。"阿巩连声谢赏。
"这料子——"高丽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
"怎么了?"高严问。
"这不是从崖州进贡的吉贝布吗?太后前段时间赏了我一匹,说这料子轻软,又比软绸还透气,冬天做寝衣。"高丽华正色问:"阿严你老实告诉我,这孩子你从哪儿找来的?"
这孩子身上穿的料子分明和太后赏她的那匹吉贝布一模一样,吉贝布在上贡之物中也属于罕见,这种的布匹一年也就进贡那么二十来匹,宫里的贵人都不够分,高家也算是生活豪奢的豪门显贵了,也不会拿这种布给小娃娃做小衣,小娃娃24小时一个样,新做好的衣服别说来年了,就是几个月后就不能穿了。这个孩子的身世绝不简单,可高丽华又不曾听说这几日有哪家丢了孩子。
"门口捡来的。"高严说。
"你当我傻子吗?"高丽华没好气道,要是在门口都能随便捡个奶娃娃,他这里早人满为患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她真是我在门口捡到的,她就趴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块小石头,在不停地敲门。"
"打听到是哪家的孩子了吗?"高丽华问。
"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叫皎皎,家里有父亲、姑姑还有祖母。"高严说,"我这几天让老鲁去外面暗地里打听了,问问有没有大户人家走失了孩子。"高严没说这个举动他只让人做了一次就没再做了,他打定主意了要养皎皎一辈子。
高严让娃娃躺平睡好后,唤阿巩给自己打水:"时辰不早了,阿姊你不回宫吗?"
"我今天回行宫。太后老寒腿又犯病了,半个月前就去汤泉行宫养病了,今天是她让我先来看你的,我马上要走了。"高丽华也在行宫陪了太后半个月,太后不知道接到了什么消息急着回去,高丽华作为新妇也不敢随意打探宫廷消息,只隐约知道此事跟她小姑子有关,据说连皇帝和太子都惊动了。
"嗯。"高严应了一声。
"你这里不方便,让我把皎皎带走吧。"高丽华说,"你一个男孩子,怎么会照顾人呢?"她是私心想玩玩这娃娃,她长这么大次看到这么漂亮乖巧的小娃娃。
"她这几天都是我照顾的,怎么不能照顾她呢?她晚上还要起来喝水,你会喂她吗?天这么冷,还要小心不能让她着凉,你要是说交给下人照顾就算了,皎皎晚上看到陌生人会哭的。"皎皎晚上睡着后都是一觉睡到天亮的,根本没有那么多事,高严为了让姐姐打消主意,故意说得麻烦。
"好吧。"高丽华看出了弟弟压根不想让自己带走娃娃,"她要是找不到亲人,你想领养她的话,等过了元旦带她回建康,我让人给她办户籍。"高丽华也心疼弟弟一个人在农庄没人陪,要是这孩子真找不到亲人让她陪阿严也好。
"好。"
"等过段时间,我和耶耶说说,让他把你接回家里去,你也八岁了,该进学堂了。"高丽华低声对阿弟道,一面是自己亲爹,一面是自己弟弟,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尽量让两人矛盾缓和。宫侍们又催促着自己要出发了,她安慰了弟弟几句后,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她入宫后要不是还有太后照顾,根本不可能出宫看阿弟。
高严沉默地看着阿姊离开,目光落在已经睡着的陆希身上,没关系他也有皎皎陪了,但是此时的高严没有想到,在阿姊走后不久,皎皎的家人就找来了。
当晚一更刚过四点,建康城宵禁的暮鼓已敲响,各坊市的大门紧闭,街上空荡荡的,间或有更夫瑟缩着提着灯笼、敲着梆子报更的身影,更夫有气无力的报更声,显得建康城越发的寂静。巡街的兵丁们顶着寒风在建康城巡逻。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大惊,连忙侧身回避。
"这么晚还能出门,他们是哪家的?连着好几天了,怎么都没人管?"一名巡街的兵丁惊讶地问。
"谁敢管?"小头目斜了下属们一眼,"这么晚还能得了圣上的手谕骑马出城,我们大宋朝能有几家?"他下巴微微一抬,指着不远处一户大门正对大街,其偏门、侧门已经打开,不断有人进出的豪宅道:"看到门口的双戟没?"
"难怪!原来是陆家!"众人看到门口插着双戟顿时恍然,原来是陆家弄出来的动静,那就不奇怪了。吴郡陆氏是本朝的世家,自先汉起就是累世官宦的江南大族,承传千年、历经数朝不倒,历代高官名士辈出,素以"经史之学与诗文风流兼美"著称,陆家历任当家人无一例外地都是文坛领袖。如今的陆氏家主陆琉为高邑公主的驸马,高邑公主是太子郑启同母的胞妹,下降陆家时皇帝要求女儿"妇事舅姑如父母",有了公主府就不能天天晨昏定省了,故只在陆府门前列了双戟,也示陆家尚主。
"这陆家是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晚还出动这么多人?"另一名兵丁问,"这几天白天也是,整天有人在各坊间找人,连禁军都出动了。"在建康城里找人哪有这么容易,禁卫军都出动了两万了,还是一无所获,若不是这些天陛下跟太子好好的,大家都要怀疑宫里出了什么大事。
"管这么多干什么?这大户人家的事多着呢!"小头目打了一个喷嚏,还是早点巡视完,回去喝壶热酒。
"也是。"这些兵丁几乎都是目不识丁之人,可在京城巡街的,哪个不是人精。看这架势也知道是出大事了。
而城门口守城的军士,一早接到了宫中急令,一骨碌地从城墙旁的小屋滚出来冒着寒风,将城门飞快地放下,重重的城门才落地,一队骑士就疾驰而过,军士等骑士离开后再次关上城门。
"你说闹了这么多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等回到生着火盆的小屋后,两个关城门的小兵一边热着酒,一边闲聊道。
"是陆家丢了孩子吧。"一人拣了几颗花生吃。
"哪个孩子?"另一人下意识地问。
"还能是哪个孩子?如果是小的那位,现在建康城早翻天了!"那人丢了一颗花生入嘴。
"是萧家那位生的?"另一个人轻声地问。
那人点头。
另一人叹气,"可怜那——"萧家的子孙去年都死绝了,今年轮到外孙女了。
这事说来还有一段公案,陆家的家主陆琉先后两位妻子,原配嫡妻为前梁汝南长公主萧令仪,后娶的继妻为本朝高邑公主郑宝明,两位妻子各给他生了一女,长女陆希为前朝皇室后裔,次女陆言则是当今皇帝的亲外孙女。萧家的皇位是灭在郑家手里的,萧家的子孙基本都被当今圣上杀光了,现在轮到这个外孙女出事也不稀奇。
"算了吧。"那人嗤笑一声,"这种世家小娘子一出生就是金尊玉贵,人家身上一件衣服说不定就抵得上我们几年的用度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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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金阙玉堂金阙B猝死,皇家的逼迫,让4陆希在一夜之间被迫成熟坚强,她抓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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