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是我的文学圣经,我写作的百科全书。”
本书由白先勇台湾大学《红楼梦》导读通识课(2014-2015)课堂讲义编纂而成。《红楼梦》是一本天书,有解说不尽的玄机、探索不完的秘密,但重要的,它终究是一部伟大的小说。白先勇正本清源,把这部文学经典当作小说来导读,侧重解析《红楼梦》小说艺术的“现代性”:神话构架、人物塑造、文字风格、叙事手法、观点运用、对话技巧、象征隐喻、平行对比、千里伏笔,检视曹雪芹如何将各种构成小说的元素发挥到,并远远超越它的时代,甚至比西方现代主义文学更早、更前卫。
他以小说家的艺术敏感,擦去经典的蒙尘之处,将历来被冷落的人物、被曲解的角色一一归还原本的个性姿彩,令其登台绽放。在文字艺术的赏读玩味之间,解读中国人生哲学的绝妙真意与人情社会的文化密码,更从一本伟大的小说延展开去,漫谈文学、美学、哲学、昆曲的枝枝蔓蔓,织构一座如梦如幻的红楼琼宇。白先勇借此细读机缘,仔细比对“庚辰本”与“程乙本”的差别,掂量一字一句的千斤之重与微妙意蕴,得以重新发现失落已久的“程乙本”《红楼梦》之美。
当八十岁的白先勇,遇见三百岁的曹雪芹,听华文世界小说大家如何解“天下书”,看两个时代文学赤子跨越时空的心灵相印。
1、叶嘉莹撰序推荐,白先勇一生研读红楼心得大陆首次完整呈现。从“台北人”到“纽约客”,《红楼梦》是他永远的文化乡愁。在美国教授二十余年,他是加州大学学生心中的“Rock Star(摇滚明星)”;近耄耋之年回台湾大学重拾教席,引无数华人学子慕名听讲红楼,共襄两岸文化界盛事。从昆曲青春版《牡丹亭》到细说《红楼梦》,他用现代感的全新诠释令古老经典焕发美的,只为中国传统文化至美的传承。“当我们的文化不时,我们的灵魂会一直流浪。”
2、在中西经典中解读小说艺术的“现代性”:《红楼梦》是曹雪芹的“追忆似水年华”。以小说家的艺术功力,正本清源,把这部文学经典当作小说来解读,检视曹雪芹如何将各种构成小说的元素发挥到,甚至比西方现代主义文学更早、更前卫:神话架构、人物塑造、叙事技巧、象征隐喻、千里伏笔……更从一本伟大的小说延展开去,漫谈文学、美学、哲学、昆曲的枝枝蔓蔓,织构一座如梦如幻的红楼琼宇。
3、昆曲就像他的一个青春梦,跟着白先勇“游园惊梦”,解读中国人的“情”与“美”。情是宇宙的一种原动力,汤显祖《牡丹亭》对于情的解释与设计影响了曹雪芹,《红楼梦》更往前走了一步,对情的解释更广、更宽、更博。浪漫文学讲“情”字,对于情的解释,集大成之书是《红楼梦》。
4、文学史的新观点,推允“程乙本”为《红楼梦》读本。首次将“庚辰本”与“程乙本”对比讲解,从小说艺术、美学观点比较两个版本的得失,指出两岸大行其道的“庚辰本”诸多混杂夹缠之处;为后四十回平反,认为其文字风采、艺术价值绝不输前八十回,也不可能是另一位作者的续作,假如真是高鹗续书,续书者的才情也绝不在曹雪芹之下。
白先勇,小说家、散文家、评论家、剧作家。1937年生,广西桂林人,名将白崇禧之子。台湾大学外文系毕业,美国爱荷华大学“作家工作室”文学创作硕士。著有短篇小说集《寂寞的十七岁》、《台北人》、《纽约客》,长篇小说《孽子》,散文集《树犹如此》等,重新整理明代汤显祖戏曲《牡丹亭》、高濂《玉簪记》,并撰有父亲白崇禧传记《白崇禧将军身影集》。近年来致力于两岸昆曲复兴与古典名著《红楼梦》的重新解读与推广。
红楼梦》导读是白先勇在美国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东亚系主要授课之一,分中英文两种课程,持续二十多年。2014年,白先勇受邀回母校台湾大学开设《红楼梦》导读通识课,借三学期的细说,将毕生对《红楼梦》的钻研体会倾囊相授,深受两岸学生欢迎。希望借由这部旷世经典的赏读,让青年学子重新亲近我们的传统文化。
情是宇宙的一种原动力,汤显祖对情的设计影响了曹雪芹]
中国人讲“情”,跟“爱”又不一样,“情”好像是宇宙的一种原动力,一切的发生就靠这个“情”字,它比那个“爱”字深广幽微。曹雪芹是用一个宇宙性、神话性的东西来说这个“情”字,“情”字还不够,还有“情根”,情一生根,麻烦了!《牡丹亭》里面有句话:“情根一点是无生债。”情一生根以后这个债就还不完了。
青埂峰下这块灵石,后来就变成贾宝玉了。三万六千五百块石头用来补天,剩下的这一块使命更大,它要去补情天。情天难补,他得堕入红尘,经过许许多多情的考验,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一生历了一劫。每个人到这个世上来,同样是历劫,也是走一趟,也是经历红楼一梦。
浪漫文学讲“情”字,对于情的解释,集大成之书是《红楼梦》。《牡丹亭》上承西厢,下启红楼。《西厢记》还在社会性、历史性的层次,是写实的。到了《牡丹亭》,爱情提高了一层,是形而上的情。情是很重要的原动力,是一种形而上的、隐喻式的力量。汤显祖对于情的解释与设计影响了曹雪芹,《红楼梦》更往前走了一步,对情的解释更广、更宽、更博。
贾宝玉的一生是一部《佛陀传》]
我们念《红楼梦》,一方面是看小说的艺术,特别是文字的艺术;另一方面则是看它的哲学思想。《红楼梦》将中国人的哲学,儒、佛与道,所涉及的入世与出世的纠结,以具体、最动人的人生故事呈现出来,这就是《红楼梦》伟大的地方。此外还有一点,中国人特别重视人情世故,而《红楼梦》里面到处都是中国式的人情世故;在极端复杂的宗法社会底下,该怎么表现礼数,这本书应有尽有。
我们讲宝玉,就讲他痴、傻,常常我们所谓的圣人,也是痴、傻,中国的传统如此。很多禅宗的高僧,都是痴、傻。外国也是,圣方济各(St.Francis)会跟鸟讲话。在某方面来说,曹雪芹把贾宝玉写成一个像痴傻的圣人一样,一种圣人(Saint),唯其要到痴傻的程度,才能够包容这么大的世界。如果我们倒过来想,贾宝玉是一个很精明、很漂亮的公子哥,这个人怎么写,我不知道了,反而写不出什么来了。曹雪芹创造这么一个人,《红楼梦》可能可以发展成一部《佛陀传》似的书,前传的悉达多太子享尽荣华富贵,贾宝玉跟他也很相似,一直要经过很多很多生老病死苦,慢慢地看透了,出家得到解脱。
一个人的命运,包括我们自己的,永远是一个谜语]
“假作真时”,本书一开始不就借着甄士隐、贾雨村的两种生活态度,提出要悟道解脱,还是沉沦红尘?“无为有处”,什么是有?什么是无?什么是空?什么是色?贾宝玉这个时候还浑然不觉。浑然不觉的好!如果这时候懂了,就没有下文了。人生的真昧,人生的命运,警幻仙姑讲给贾宝玉听,他这时候还没开窍。要等到很后头,历经痛苦劫难,贾宝玉第二次再回到太虚幻境来看,那时他懂了,知道了认识的人的命运,他自己的命运,他才大彻大悟。
作者在十二金钗的册子中,把陆续将上场的十二金钗的命运,老早写出来了。但他用谜语式的诗让读者去猜、去揣测。他告诉读者,一个人的命运,包括我们自己的,永远是一个谜语。
我想命运是最神秘的东西,人这一生,到底是怎样一条路?没有人不好奇,但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命运以后会怎样。你二十岁时想不到你四十岁时是怎么样一个人,也许你有想象,可是命运要你走什么路子,老早已经定了。在我们中国有这样的思想,西方的哲学、戏剧也有很多在说,人逃不出自己的命运,是吧?
忽喇喇如大厦倾:艺术家的“第六感”]
红楼梦》是一本在顶点的书,清乾隆时代是中国文化到了最成熟、最的巅峰,而要往下走的时候。作为一个像曹雪芹那样敏感的作者,我想他虽然是在写小说《红楼梦》,写贾府的兴衰史,但是在无意中、在潜意识中,他同时感觉到整个文化将要倾颓、崩溃,一如他写到的:“忽喇喇如大厦倾,昏惨惨似灯将尽。”我想艺术家有一种独特的灵感,特别能够感受到国事、乃至于民族的文化状况。或许类似于所谓的“第六感”,我觉得曹雪芹就显示出这种感受能力。所以他写的不光是贾府的兴衰,可能在无意间,他也替中国的文化写下了“天鹅之歌”。从这个角度看这本书,它的意义更大。
我们随便举个例子,我刚刚说文学家或艺术家的感受与灵感,尤其是中国的传统,对于时代的兴衰特别敏感,因为中国的历史是延续下来的。其他像欧洲的话,它们的文化中心一下子迁到这边,一下子又迁到那边,所以欧洲的历史比较是分期的;但中国的历史是从古到今,一直延续下来的。这种各个时代的兴衰刺激了很多文学作品的产生。举个例子,像是李商隐,大家都知道他的《登乐游原》那首诗:“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一首诗讲了晚唐,讲完了唐朝的兴衰。这种感受对曹雪芹而言,可能更加深刻。虽然乾隆时代表面看起来很繁华,但我们从历史的后见之明来看,在乾隆晚年已经开始衰微,已经有很多濒临崩溃的迹象了。
张爱玲的《红楼梦魇》把后四十回痛批不顿,我不同意]
张爱玲的《红楼梦魇》,把后四十回痛批一顿,我不同意。我觉得后四十回写得非常高明,非常了不得。后四十回他的style改了,因为前面讲盛,文字当然华丽,后面讲衰,文字自然萧疏。前面是慢慢、慢慢地经营;后面是“哗”的一下就崩溃下去。这是应情节的需要,而非功力不逮。
及时百二十回宝玉出家,那几个片段的描写是中国文学中的一座峨峨高峰。宝玉光头赤足,身披大红斗篷,在雪地里向父亲贾政辞别,合十四拜,然后随着一僧一道飘然而去,一声禅唱,归彼大荒,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红楼梦》这个画龙点睛式的结尾,恰恰将整本小说撑了起来,其意境之高、其意象之美,是中国抒情文字的。我们似乎听到禅唱声充满了整个宇宙,天地为之久低昂。宝玉出家,并不好写,而后四十回中的宝玉出家,必然出自大家手笔。
叶嘉莹、刘梦溪、章诒和、林青霞、许知远、奚淞等激赏推荐
人家问我说,你的家在哪里,我一下答不上来。不是地理上的,我说,我的家乡,是中国传统文化。曹雪芹是我的‘师父’。我从小学五六年级就开始看《红楼梦》,看了一辈子,它一直是我的枕边书。我一辈子就没有离开过贾宝玉。
——白先勇
红楼梦》是一大奇书,而此书之能得白先勇先生取而说之,则是一大奇遇。天下有奇才者不多,有奇才而能有所成就者更少,有所成就,而能在后世得到真正解人之知赏者,更是千百年难得一见之奇遇。私意以为,红书与白说之结合,实可称为作者与读者之一大奇遇。
——叶嘉莹(著名古诗词研究者、作家)
先勇是天纵之才,他能够非常圆熟地把西方艺术的技巧和中国的传统文化,特别是文字的表达,特别好地融会贯通起来。态度,安安静静;说话,从从容容;办事,精精干干。弄杂志,写小说,教书,拍电影,搞昆曲,现在又研究起《红楼梦》来,让我佩服的不是他诸多的成就,而是他按内心所求去生活的那种自在状态。
——章诒和(作家、戏曲研究者)
目光如炬,心细如发,叙论平实,以书归书,容后慢赏。我觉得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著作,一般研究《红楼梦》不同之处在于,这是一个作家的研究,我惊异的是作家对人物的描写,白先生对人物心理的描写太细致了,如果曹雪芹看到,我不知道他是要搁笔呢,还是要扩大写人物的范围,再多写一些。我想他可能有点害怕。
——刘梦溪(著名红学家)
白先勇教的《红楼梦》非常受欢迎,即使到现在,还是偶尔会有学生问起,那个《红楼梦》课程怎么不开了?白先勇退休后就没有人再讲了,美国学生用两个英文字形容他们对白先勇教授的仰慕之情:“Rock Star(摇滚明星)”!
——杨祖佑(美国加州大学圣塔芭芭拉分校校长)
为什么是白先勇来谈《红楼梦》?为什么是白先勇对于中国昆曲的复兴起那么大的作用?这必须追究。一个作家后在学术上作出了贡献,一个外文系出身的人,后做出了中文系教授应该做的事情。请大家记得晚清以后这一百多年,其实是那些通过西学的人回过头来看中国的学问,再来谈中国文学,他们谈得比纯粹在中国文学里面长大的人更有见解、更有修养,也更值得我们关注。从鲁迅开始到今天白先勇的例子都告诉我们,如果要想在二十一世纪和二十二、二十三世纪里面,对学问有点贡献的话,请你记得不应该限于国学。
——陈平原(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
细说红楼梦》就像是在修复达芬奇的名画《后的晚餐》,白先勇把很多尘封之处,用他很精致的艺术敏感一点一点擦干净,把很多角色受损或模糊的地方,将心比心地重新赋予了她们应有的个性。
——奚淞(台湾作家、画家)
作为中国人的一大幸福是──我们有《红楼梦》!
——林青霞(白先勇心中的“贾宝玉”,主演《金玉良缘红楼梦》)
如果说曹雪芹有两个弟子的话,一个是张爱玲,另一个就是白先勇。
——曹可凡(著名电视主持人)
白先勇的好跟张爱玲不一样。白先勇是一个贵公子,穿着得很整齐,随着月亮出来,然后走到院子去,跟朋友聊聊天……
——董桥(作家)
今天我们看到《细说红楼梦》,在白先勇身上,我们实际上看到的是文化中国的缩影。他既古又今、又中又外的特质,在时间上横跨了整个中国文化的传统,在空间上,他各个地方的经验都融入个人的写作和实践当中。我很好奇,也很奇怪,为什么诺贝尔文学奖没有想到白先勇,我觉得这是诺贝尔文学奖一个非常重大的损失。
——黎湘萍(港台文学研究学者)
我就是属于那种不读《红楼梦》的一代人,我只读过两章,第五章的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和第二十一章贾琏和多姑娘,应该是我在整个青春期的回忆。白先生的文学对我来说充满了诱惑,我觉得是一种流亡文学的诱惑,包括一种中国文学中让我着迷的东西,风云和风月结合的东西。白先生经历过这么一个大时代的风云,每一次的王朝转换,我们都看到这样的例子。南朝也好,明清也好,新中国也好,我们看到这样的风云和风月的转变,情和巨大的历史事件的关系,我觉得这可能是我对白先生着迷的部分。
——许知远(作家、媒体人)
程乙本为《红楼梦》之读本,此事早经胡适《红楼梦考证》、林语堂《平心论高鹗》论述,而王国维著名的《红楼梦评论》,立论的依据,亦是本诸程乙本,白先勇与这些前辈,可谓“英雄所见略同”,但不以考证而以文学表现,回归作品本身,则白先勇尤其与王国维、林语堂合拍。
——柯庆明(台湾大学中文系教授)
白先勇在母亲过世依回教礼仪绕坟四十天后,远赴美国,初时不能写作。在异国次过圣诞节,他一个人到密歇根湖边,湖上烟云浩瀚,四周急景凋年,他心里突然起了一阵奇异的感动,似喜似悲。
红楼梦》后宝玉出家,向旅次中的父亲贾政告别,雪影里面一个人,光头赤脚,倒身下拜,只不言语,似喜似悲。弘一大师圆寂前“悲欣交集”的境界,二十五岁的白先勇,由深烙心底的文字“似喜似悲”感悟到了,霎时心澄如镜,自知故国已远,此后开始了《纽约客》以及稍晚的《台北人》的写作,篇就是传诵至今的《芝加哥之死》。
——项秋萍(《白先勇细说红楼梦》台湾版编辑)
白先生无私的分享了自己阅读《红楼梦》的感悟,值得每个想要阅读《红楼梦》这部经典的人的读读先生的这本书。里面凝结了先生的智慧,先生人生经历的感悟。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不同的视角,阅读的过程每个人都是在读自己的人生阅历。相信每一位读者都会从中有所收获,在阅读中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