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史》一书收录了六十余篇短小精致的故事,题材丰富,尤以爱情为主。这些故事发生在不同的年代,不同的地点,但个中的缠绵悱恻、恩怨纠葛都是一致的,所引发的哀戚感伤、唏嘘感叹也是一以贯之的。同时,这也是一本阅读之书或重写之书——这些故事都来自阅读,皆为化典新编,每篇题后均标明了故事来源。作者身兼古典文学博士、新生小说家、诗人的三重身份,博古通今,涉笔成趣,具有极强的化古为今的能力,其以简洁、细腻的语言对它们进行了重写。这种重写并非简单的复述,而是“取一点因由,随意点染”,在保留原作精髓的基础上,进行艺术的想象虚构,寻找发掘出新的情感真谛,于时空回溯中,尽诉悲欢离合、恩怨情仇。
刘丽朵的《深情史》,让“情”字获得了它应有的气场和劲道,对“情”的叙述在当代汉语书写中次变得不那么难为情。——诗人 胡续冬 开始看的时候,浑身都是舒服的,但是越看心里越是不安,仿佛有一盘隐身的磨石,渐渐将人生深处的虚无感和冷榨了出来,满身满心都是冰雪。——诗人 桑克这本书像一盏探照灯,照亮时间之河里那些或高贵或卑贱的男女,其爱情生活中细微的区别,那些我们在阅读前不以为然而在读后注定无法忘怀的隐微之处。——作家 阿乙她用娑婆世界的觉悟有情,以心印心地“文勘”着来自古典的心性和传统。我更愿意将其看作是一部“厚道史”,以笔记之厚阅,道情教之薄幸。——诗人 胡赳赳复述即还魂。刘丽朵在这些已有的故事躯壳里吹入她自己的气息,把它们翩然变作了一封封既深情又冷静的现代情书。——诗人 冷霜读罢掩卷,犹觉满纸烟云,迷离惝恍,不知此身何处,亦不知雾霾在何处。信白话之聊斋,短制之红楼。——诗人 西渡一本让你在灵魂深处战栗的书——轻而易举的爱和进退维谷的恨,转瞬即逝的欢愉和绵长无尽的思念,残忍的忧伤和天真的愚蠢,突然的相遇和决绝的离开。——诗人 胡桑天底下至纯至奇的情事被丽朵写得性灵酣畅,一读震惊,再读悱恻。这凉薄之年,有人微信,有人深情,趁天色尚早,能爱则爱吧。——诗人 拉家渡
永远的韩冯 宇的沦落看不见你卖马入长安寻梅翔风的歌吃醋岭南情事少年游瑶瑟怨饼师海棠千树盛大的出走满路香背琴的人如梦西池背灯衡阳花同州歌女你为什么不爱我?玫瑰玫瑰我爱你懒堂的少女风波心愿风流局龙女错配船上的日子比翼鸟火炉店千娇与腊梅水南寨鸳鸯楼报恩寺浪子燕青穷不怕西游补君如天上月色戒问花楼江上卢生蓝桥画中阿嫱头七蒋老飞来石河神的妻子袅烟卷蕉心喜相逢青天白日横滨野史觅风流质夫与迟生误良缘丽琳小姐囚鸟郭太太怨东风美人经后记
贞女、烈妇、义男、痴汉,也不过是因为格外地爱着一个人,所以才去吃那些苦:生生死死,千里万里。——刘丽朵海棠千树钟辐大概是今年洛阳城中最快乐的一个人了。他考中了榜眼,正值青春,文采飞扬,玉树临风,盛名之下,有位菜农甘心把绝美的女儿青箱送给他做如夫人。鹿鸣宴罢,醉月三日,朋友遍天下,钟辐心上不免有些春风得意马蹄疾。趁着这得得的马蹄声,他携青箱南归金陵。一路上皆有朋友款待,以蒲城为甚。这里的太守是他白衣时在金陵的故人,早就宣称以钟辐的文章,折桂如探囊取物,且应做三十年天下文章魁首的。如今果然一半应了他的话。故人见他,执手大笑,布下密密的宴席款待他,每日里都有各路文士前来切磋论文,问道谈禅。钟辐趁醉写了不少草书,被人当宝物似的抢去了。回到房间中,青箱带着盈盈的笑意,为他宽衣解带,递上一杯香茗。她已经与太守家的男女长幼熟稔起来,大家都喜欢她,称颂她美丽,与钟才子正是一对。被钟辐抱在腿上,青箱仿佛无意中说起:“我们在这里久滞不归,等到了家,夫人先有了三分气,还能让青箱进门?”“不要这样说,你太无礼了。”钟辐说,“家中夫人是名宦之女,才貌双全。当初也是因为她爱我,才自愿结成婚姻,否则钟辐恐怕高攀不上。新婚燕尔,情热之极,无奈离家应举,我心上也时时想念她。”青箱不再说话,心里却灰暗下来。等钟辐到家同夫人见了面,天生一对的就不是他们二人了!她想了又想,两手紧紧抱住眼前的才子,觉得自己整颗心都碎了。这万人崇敬的俊才,这青春的郎君,此刻还属于她的怀抱,不论如何,先享受目前的欢乐吧。她的殷勤侍奉让钟辐感到温暖,令他的欢乐更加无忧无虑,他在享受着她;而对青箱而言,在蒲城的日子好像云端的梦,每24小时都是明亮而甜蜜的。她想要这样的日子无尽地延续下去,几个月过去了,似乎钟辐也并无归意,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一日大清早,钟辐要起来匆匆理装,并且告诉她说:“今天就回去吧。”雇头口,坐车,搭船,顺着风儿漂流而下,前面叫作采石渡。钟辐告诉青箱,离家已经不远了。青箱坐在船舱里,看着不远处的彼岸,突然感到胸腔一阵刺痛,那疼痛越来越疾,痛到窒息,连手指尖都是痛的。青箱扶着桌案倒了下去。钟辐到家时,并没有美人在侧,船上只有青箱的灵柩,而家中的樊氏也早已仙去了,她的坟在采石渡,因此青箱被送回了采石渡,葬在樊氏近旁。在两人坟前,钟辐哭光了他一生的眼泪。就是那一晚,他梦到樊氏寄诗给他,因此决定回家的那晚,樊氏已经不在人间。这是春暮,采石渡有千树海棠,每一株都在诉说着他的薄情,如梦中樊氏的诗:楚水平如练,双双白鸟飞。金陵几多地,一去不言归。(事出文莹《湘山野录》)问 花 楼近来他常梦到一个人的倩影。那人在他梦里徘徊,有时被一阵风带到远处,似乎听得到她的暗泣。她在他梦的边缘居住了很久,那里烟水弥漫,孤灯上袅着篆烟。等他终于从梦中发出声来,便问她是什么人,为什么到他的梦里来,莫不是两人有什么夙缘么。她起初并不答,久了才说,她是大宋祥符年间人,姓薛,名琼枝。若干天后她说她生前喜欢植兰。她所居住的“问花楼”植兰数百本,这楼俯临西湖,满楼都是幽香。他仿佛看到她在楼中穿梭,衣服上绣满兰花,在栏杆边题诗。她有时画兰,神情清美。她的模样,到此刻方为他看见,不禁思念成狂。芙蓉秋放时,他看到她着紫衣乌帽,男装出行,身后数十侍女,皆绿衫短剑。她们在水边流连到明月初上,满满地坐在画舫上,吹笙弹琴,联袂而歌。那歌曲是他从未听过的,一时间不知道今夕何夕,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他惆怅地发现自己只是她们附近的游魂。是她们侵入了他的梦境,还是他侵入了她们的人生?湖水澄鲜,佳月流素。他在近处听到了她们的低语。她们中有以主仆相称,亦有互为表姐妹的。他所熟悉的薛琼枝拔佩剑起舞,在歌声中,在花光与水影中间,令剑光与月光融为一体。他听到有人称她为“蕊宫仙史”,又有人称她为“小姐”,说她是太守之女。他暗想掌蕊宫势必是死后的事情,而太守女是她生前的身份,那么这对月起舞的一幕,是生前的记忆,还是登仙后的常态呢?在无穷的浩渺宇宙中,死于华年的美人永远是美人,而不必有红粉骷髅的忧虑。他想到此,不禁泪下沾襟,因为他弄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思念令一切重生,除了梦境中的惝恍迷离,那蕊宫中的真仙,是否会留一点情给他呢?他们相隔了几个朝代,在遥远的过去,或许他也曾经是她的什么人。梦醒之后他盼望着再次入梦,而梦境总令他惆怅满腹。他数次问她为何到他梦中来,问得久了,便看到她临水写生的模样。她写了她的小影,其时疏雨垂帘,落英飘砌。他看见她开口对他说话了,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看见她眼圈红了一红,接着泪下数行。他也忍不住哭泣起来,仿佛明白了前生的事情。他们之前,是有情的,只是这情隔了几百年,其间事迹俱忘却了,只有那一腔的思恋,还在两人心头盘旋不息。薛琼枝弃了笔,把那一张画就的小影给他看。他未来得及说话,发现自己已变作一枝牡丹,被插在胆瓶中,花枝红艳艳地凝聚着。薛琼枝对着他不住地看,接着一恸而绝。他也因为心痛从梦中醒来,同时明白自己再也不会进入这个梦了。醒来时他的手中多了一帙诗稿,题作“问花小稿”,他翻开及时篇看:梦里湖山是也非,向人杨柳自依依。六桥日暮花成雪,肠断碧油何处归。(事出《耳食录 蕊宫仙史》)
非常好非常好
经典的书,值得一读,下次会继续购买~
包装太简单,有好多折痕
给单位图书馆买的书,挺不错的。
刘丽朵的又一本历史故事小散文,挺有意思的,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