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惊天大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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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陪审团宣布裁决为“有罪”时，法庭里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霍夫曼本人，没有不拍手称快的。当法官蒂尔南宣判被告被判处20年徒刑时，观众们甚至觉得量刑过轻，怀疑霍夫曼对法官有贿赂行为。霍夫曼被带走时，他转头向地方检察官费舍尔高叫道：“我同你一样清白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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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哈里•霍夫曼出庭了。在他的辩护律师机敏的询问下，他吐词清晰地讲述了在发现莫迪•波尔的尸体以后，自己如何被恐惧心理折磨，如何紧张;他也不带感情色彩地叙述说，那会儿全社区的人如何陷入一种大规模的歇斯底里的状态中;他还讲述他当初如何疯狂寻找在曼哈顿及渡船上见过自己的人，而当他发现没人记得自己时又是如何绝望。事发那天他就像个隐形人一样，没有任何人见过他。

等到霍夫曼将整个事件温习了一遍之后，雷波维兹又倒过来，让他再以自己的方式向陪审团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中间没有问题打断。

霍夫曼谈到，自己有一个叫奥斯卡•亚格的朋友，他在雷蒙德开了一家糖果店，也有一部福特轿车，总的看来他也符合罪犯的一系列特征。警察传讯了他，找他问过问题。亚格在被问完问题释放之后，身上带有许多恐怖的挫伤瘀痕。霍夫曼十分害怕自己也会受到同样的待遇。当他走在街上时，常常遇到有人跟他开玩笑说：“喂，哈里，你看起来很像他们要找的杀人犯哩，你干吗还不去自首啊?”

所以，绝望之中，他编造了自己不在作案现场的伪证。他一次接一次地撒谎，结果每个谎话反过来又成为加重他嫌疑的负担。啊!是的，他是撒了谎——但他已经承认了呀——可他还是受到了惩罚。到现在整整5年了，他像只野兽一样被关在监狱的笼子里。如果这是对于撒谎的惩罚，未免也太过严厉了，况且那些谎言于他人无害，却害惨了他自己。

现在雷波维兹接过话来开始提问。他把那只0.25口径的手枪递给了霍夫曼。

雷波维兹：你用这支枪开过火吗?

霍夫曼：从来没有。上帝啊，我根本就用不了它。

雷波维兹：为什么呢?

霍夫曼：它的保险扣是专为右手设计的。我是个左撇子，这让我用起来既笨拙又不方便。我一买下它就放在抽屉里，早忘在一边儿了。

在座的每个人——除了雷波维兹——都大吃一惊。费舍尔更是如此，他几乎是被震住了。大家还是头一次听说霍夫曼是个左撇子。霍夫曼退庭后，雷波维兹又请了几个证人继续证明霍夫曼是个左撇子。这还不够，他又证明波尔是被一个右撇子杀死的。他准备了一些子弹发射路线的示意图。子弹从人体左胸进入，钻进2.5英寸后并未停住，转向继续深入了2英寸，固定在脊椎骨里。对于一个习惯于左手工作的人来说，他射出的子弹从左到右深达4.5英寸，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雷波维兹结束了询问并作了总结。他开始滔滔不绝并一气呵成地陈述了州立法院关于此案判决中出现的种种纰漏。他谈到，各种对于霍夫曼不利的环境证据，都是霍夫曼自己一手制造的，这是霍夫曼极度的恐慌所致。他提醒陪审团成员，特别是那4个技术型的陪审员，重视那些火器专家们的证词。

当总结霍夫曼的证词时，雷波维兹的风格发生了转变。几分钟前，他还是个实打实的律师，现在倒像个表演艺术家。他看起来充满着一种真诚的感情，仅仅5分钟内，在座的记者们就发现霍夫曼已感动得泪流满面了。而当他面对陪审团慷慨陈词时，陪审员们看他的表情特别专注。

“我不相信有哪一个陪审团会仅仅因为这样的证据，就对一个可怜的人量刑。”终局辩论结束时，雷波维兹大声说道。

在陪审团商议裁定结果之前，汉弗雷大法官按习惯给予指示：“由于大多数证据都属于情景证据，在作出裁决时，不能单纯地看它们是不是符合罪状，同时更要排除那种自认为有把握就想当然地假设被告无罪的倾向。”

陪审员们鱼贯而出。纽约各报社的记者已开始作新闻记录了，过道走廊上挤满了人，与其说他们是来听庭审的，不如说他们把这场谋杀案的审判看作是一场体育比赛。刚开庭时，认为霍夫曼有坐电椅可能性的与认为没有的，两者比例为6∶1，等到雷波维兹展示他的法律魔力并作了精彩的总结之后，这场比赛变成了一场赌博。那些认为霍夫曼会被宣告无罪的人把宝押在了雷波维兹身上，而不是费舍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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