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你成了社会的灾难
微信话题的终结者,别人眼中的啃老族
你怀念那个不懂YSL 也能追到女孩的年纪
但是zui让你放不下的是让你认识YSL的她
你以为长大了,终于不用再躲避爸妈和班主任
却发现什么都躲不开了
你觉得自己可以义无反顾地去追逐梦想
直到发现自己的父母把美式快餐当作奢侈
你在试图弄懂这个世界,却发现已经弄不懂自己了
他们说,年轻人应该找一份好工作——
一份体面、清闲、收入稳定的工作
他们说,你要找一个好的伴侣
男的要能赚钱,女的得能持家
他们说, 你要按照他们说的去做
这样你才能有车子、房子、伴侣、孩子……
但你和我都知道,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
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给不安于现状年轻的你们
倍受大学生欢迎的自媒体,70万年轻人的乌有之乡
70万粉丝的公众号,阅读超过100,000,000次
写个每一个在大学和社会中迷茫的你
WhatYouNeed是一个致力于挖掘新一代年轻人的精神文化需求的青年媒体平台。
我们将自己定义为“一个年轻人的聚集地”,并且正在聚集越来越多的创作者、策划人以及品质读者。我们相信,我们的聚集将会产生价值,并与这一独特的群体共同成长。
到了2016年10月份,WhatYouNeed已经在全国各地举办了多场“无情怀评判小组”“人生告别会”等创意活动,并拥有超过100位创作者。仅微信公众号,就聚集了70万追求精神生活和新生活方式的年轻人,累计点击率已经超过6 千万。
不管怎样,这就是20岁的我们》是WhatYouNeed出版的及时本书。这本书收集了WhatYouNeed的部分编辑在大学期间关注度较高的作品。
1 我们的大学
开学 / 2
在大学里庸庸碌碌的我意气风发地站在母校的讲台上 / 9
一年后,他发信息给我:“哥哥,你还会来吗?” / 20
现在的学生谈创业,就像进社团一样随便 / 24
赶走舍友那一刻,宿舍每个人内心是无比欣喜的 / 32
论如何保持微笑地读完四年被调剂的专业 / 38
这些烂宿舍差点毁掉我们的大学生活 / 44
我的及时根烟就像初夜一样难忘 / 49
虽然我们年轻,但是我们身体差 / 53
你说,谁他妈的不辛苦 / 56
2.故事铺
清华的状元与小卖部的老板 / 64
他拿了我一个指甲钳,然后就被开除了 / 69
2006年我们在听S.H.E / 74
阳光猛烈,万物显形 / 90
风云情侣的下场 / 95
3.避风港
我在每一个艰难的时刻,都会想起你 / 102
有时,较大的阻挠来自最亲的人 / 106
现在,父母对我们变得小心翼翼了 / 111
每个不想回家的人,都有自己的原因 / 115
他们不舍得吃哈根达斯,也不知道星巴克是卖咖啡的 / 121
其实花父母的钱时,我也会内疚 / 126
4.谈资
别再随便说你老了 / 132
厚重的生死和细碎的日常 / 137
其实你没有必要那么用力地去合群 / 142
你总会有一个人的时候 / 147
5.毕业礼
我们先走一步了,你们加油 / 158
聊聊:大学悔的事 / 164
真正回不去的是我们停留的地方 / 170
拍毕业照我叫的朋友一个都没来,你还来吗? / 174
编辑记事 | 180
全体编辑想说的话 | 202
2006年我们在听S.H.E
Ninety
咖啡快喝完了,我们已经从兴趣爱好聊到当红男明星的绯闻,又从娱乐八卦聊到了婚恋观,说了一圈冠冕堂皇的话之后,我们终于再也想不出话题了,同时看向窗外。即使这只是一个工作日的中午,街上也都是车。
“这个城市就是太堵了,有时候很怀念初中那会儿,骑着辆吉安特去上学,谁也堵不住我。”他感叹道。“哈哈哈……”我笑着,但心里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于是试探着说:“我有同事在公司附近买了套房,每天走路上下班,最逍遥了。”
“哈哈哈哈哈……那是好了。“他尴尬的笑声显然透露着他是连首付也出不起的情况。这没什么,反正本来也不是根本聊不下去,我看了看表:“午休时间快结束了,我得赶紧回去,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他站起来,拘谨地和我握一握手。我已经到了连午休都要拿来相亲的年纪了。全世界都在替我着急。
“林姐姐,有你的快递哦。”回到公司,新来的前台小姑娘笑着递给我一个纸盒。我看了她一眼,高中刚毕业的小女孩,笑起来腮帮子鼓鼓的,看得人想去捏一下。
拆开快递,是一盒喜糖和一张请帖。晓梦要结婚了。不知道晓梦是怎么知道我的通信地址的,给我寄来了这些,还夹着张她和未婚夫的合影。
未婚夫高大黝黑,揽着晓梦的肩时笑得很腼腆,仿佛不知道该不该把手放在那儿,晓梦倒是笑得格外灿烂,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一副青春模样,就像前台新来的小姑娘。
二
小时候我觉得何晓梦的名字是全村最洋气的名字,别的女孩名字里都嵌着 “美” 、“珍”、“娜”之类的字眼,俗得要命,唯独她的名字别出心裁,用个“梦”字(后来长大了发现这也没什么特别),据说那是她那个城里来的妈妈取的。然而有着妈妈取的洋气名字的何晓梦却从小就没有妈妈。
晓梦没有妈妈这件事在我们这个小村庄里无人不知。大人们神秘兮兮地告诉自家小孩的及时个成人世界的秘密就是,你班上那个何晓梦的妈妈和别的男人跑了。这件事在我们这个平静闭塞的小村庄里是惊人的秘密,永不过时的新闻。大人们聊天没有话题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时,他们就意味深长地互看一眼,压低了声音开始讨论:“你们听说了吗?晓梦他妈好像嫁了个香港老板,发了大财……”
如果说晓梦妈妈永远是大人们无聊时的谈资,那么晓梦就是男孩们百无聊赖时的恶作剧的对象。同班的男孩们路上看见晓梦就会冲她喊:“妈妈偷人,不要脸;妈妈偷人,羞羞羞!”晓梦那时还很小,大概只有六七岁,但是已经学会了用沉默减少伤害,她听到这些总是照旧低着头走路,一语不发。晓梦这样丝毫没有反应自然不够有趣,于是男孩子们又发明了一些新游戏。他们时常在发作业时截下晓梦的作业本,然后把她的作业当个篮球一样抛来抛去。晓梦随着作业本划出的弧线来回奔跑,脸涨得通红,但仍然一语不发,连一个哭腔都不曾发出,她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他们玩累了才能拿回作业本。诸如此类的恶作剧还有很多。
在那个内陆的小村庄里,没有人觉得这样的恶作剧有问题,一个有个不要脸妈妈的女孩,一个成绩平平又邋里邋遢的女孩,一个从来没有被老师重视过的女孩,自然、应当被欺负。一个班里总要有那么一两个像晓梦一样的女孩,成为安全的恶作剧对象。即使被欺负了也不会去向老师告状,即使受委屈了也没有朋友会帮她撑腰,像个没有情绪的玩具,沉默又安全。
三
晓梦当然有情绪,只是班里没有谁关心她今天又受了怎样的委屈,至少我从不关心,也从来没有同情过她的遭遇。很奇怪,那时候我明明才三四年级,甚至还不清楚什么是精英,却满脑子精英主义的想法:何晓梦她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努力?如果她成绩好了就会受老师重视,就没人敢欺负她了。就算成绩提不上去,起码别整天穿小一号的、满是毛球的衣服吧,脏兮兮的,谁想和她交朋友?
那时,我坐在教室的最前面,享受着老师的关注与表扬,而她坐在一排,每天小心翼翼地应付着渐渐走向叛逆的男生们。我每门课都是班级及时,老师对我宠爱有加。其他同学上学迟到都要罚站交检讨,我迟到了,老师却说:“一边听课一边吃早餐吧,饿坏了可不好。”大部分人批评不公正是因为自己没有成为被偏袒的那一方,所以我从来不得了便宜还卖乖,总是说:谢谢老师,老师真好。我穿镇上才买得到的漂亮衣服,留着HEBE那样的齐刘海,每一本书都包着精致的封皮。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优等生的骄傲、自负与自作聪明。我那时还不知道自己这样有多让人讨厌,反而觉得和晓梦一比,自己简直牛逼轰轰,闪着金光。
四
有一年冬天雪下得很大,学校停了下午的课,允许学生们去操场上玩雪。女生们堆雪人,男生们打雪仗。渐渐地,从男生那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响,吹口哨的欢呼声不断。我们好奇,跑到男生那里去看。一群男生互相抛接着一个丑陋的黑底红条纹手套。而晓梦,依然是那个手升的很高的追逐者。但和抛作业本不同的是,这一次还有高年级的混混们负责向晓梦扔雪球。
男孩们向来是恶作剧的高手,在他们的反复按压下,雪球变得硬邦邦的,砸到人身上发出的声音比普通雪球响亮多了。雪球砸到了晓梦的脖子,雪从衣领里灌了进去,晓梦扭动着全身想把雪抖出来,像在跳什么奇怪的舞,引得恶作剧的男孩们哈哈大笑。又一下,”啪”,雪球砸中了晓梦的头,显然把她砸疼了,她痛苦地蹲了下去。但是男孩们并没有停止,雪球仍然不停地砸向晓梦。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可是那24小时,我突然对这一切感到非常愤怒,头脑一热,我向那群混混们喊道:“你们干什么?”
“以为自己是谁啊?还不走!”跟我说话的男生轻抛着手中的雪球,手一扬,要打过来的样子。我本能地一闪,引得那群男生哈哈大笑起来。
我那时已经非常害怕了,但既然已经走到了晓梦旁边,到了人群的中心,我也没有了退路,只好在心里拼命给自己鼓劲。我大声地说:“把手套还给她。”
那男生冷笑一声:“这破手套谁要啊,还你喽。”说着他操起手上的雪球向我扔。我想也没想就立刻抓起一把雪朝他回扔过去。他显然没有想到我敢朝他扔雪,因此毫无防备地落了一身雪。他立刻恼羞成怒,径直朝我走过来,一把将我推到在地:”我告诉你,敢扔老子的人还没出生呢!“我想站起来,却被他用力按在地上。他狠狠抓住我的头发,准备打我。这时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老师来了“,那男生手一松,我挣脱了,站起来,拉起晓梦的手就跑。
我们跑回了教室,把门窗全反锁起来,还是怕得要命,两个人躲在讲台底下不敢出声。我们两个战战兢兢地在讲台下蹲了很久,外面什么动静也没有,我们摒着气感觉甚至能听到大片的雪花簌簌落下来的声音。雪下啊下,我们等啊等,明明两个人什么话也没有说,却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有一种温柔而美好的气氛。以至于到今天我仍然相信,和一个人看雪是可以生出很多柔情蜜意的。
“噫!别把流出来的鼻涕吸进去!”看到晓梦正准备鼻涕吸回去时,我尖声打破了这种柔情蜜意。被我吓了一跳,晓梦不吸鼻涕了,但是举起了手臂……“也别擦在袖套上!”我又喊,晓梦放下了手臂,拖着鼻涕可怜巴巴地看向我。我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盖住晓梦的鼻子:“来,用力擤!”擤完鼻涕,晓梦摸摸红通通的鼻子,看看我,傻笑起来。
很久以后,当我离开家乡,每一个在异乡的寒冷冬天里,我都会擤无数次鼻涕,其中总有那么一两个小纸团,让我想起了躲在讲台底下笑个不停的那两个小人。
四
这件事本来可以让我们成为好朋友的,但是我们没有,严格来说,是我没有向晓梦多跨出一步。我现在回想起来,我想问自己为什么不呢?那时候却对自己说,为什么要呢?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每一个曾经的漫不经心都有可能变成后来的后悔不已。长大之后,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因为在漫不经心的年纪里,我们还不懂得珍惜和后悔。仿佛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无穷无尽,有大把可以浪费。
2006年,80代、90代都是漫不经心的样子,Selina还没有经历后来的坎坷,是个嗲声嗲气的台湾甜姐,Ella还没有结婚,永远一副男人婆的打扮,最不受我们待见,Hebe还不像现在这样酷,我们还不知道原来她一个人也可以唱得那么好。那一年我六年级,S.H.E正火得一塌糊涂,一整个村的女孩都听她们的歌,学她们跳舞,梦想成为她们。
六年级的我仍然是我们班的及时名,常常被老师委以重任。而毕业班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准备毕业晚会的节目。
世纪初的那几年,S.H.E发的每张专辑都会有那么一首歌被小学生们唱成儿歌,2006年是《不想长大》。“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长大,长大后就没童话”我和其他两个女孩组成乡村版S.H.E,把这首口水歌听了一遍又一遍,准备代表班级参加毕业晚会。
我们每晚六点都准时守在电视机前看S.H.E的MV,把她们的舞蹈动作记得烂熟后,再到村口的小卖部旁练习,借着小卖部昏黄的灯光,我们互相指导动作,帮对方梳怪模怪样的辫子,穿土得要死的花哨衣服。灯光把我们照得油腻腻的,而我们脑海中的自己和S.H.E一样明亮、活泼。女生时常对自己有这种想象的偏差,从11岁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时候时尚的音乐设备是一个盘子大小的CD机,我在广告上看到后就一直很想要,但现实是我们只有一台笨重的卡带机和一盘8块钱买的盗版磁带。就这样我们也觉得自己威风神气。
晓梦有24小时晚上经过村口,看到我们和着“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不谢的玫瑰花;为什么遇见的王子,都不够王子啊……”的音乐傻乎乎地跳,她竟然也傻乎乎地盯着看不走了。
另外两个女孩被她盯得不好意思起来,怂恿我去赶她走,晓梦失望地低了头,转身准备走,我却不知怎么地在她身后大喊说:“啊呀,看看有什么,我们到时候还得给全校几百人看呢。”
晓梦听了转身对我笑,这时S.H.E正好唱到一句“我深爱的他深爱我的他,怎么会爱上别个她”,晓梦急忙蹲下去按暂停键,高兴地说:“要不我帮你们倒带吧?”
之后的每个晚上晓梦都先到学校去借卡带机,再把卡带机拿到村口,帮我们倒一晚上的带后,第二天早上再把机子还回学校。但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常常跟着磁带哼歌,看着我们乱七八糟的舞蹈也能露出欣赏的目光。
演出舞台是在操场上临时搭建的,表演那天很冷,但我们仍旧穿了S.H.E标志性的短裙和靴子,露出的膝盖在寒风中冻得失去知觉也仍旧卖力地在台上唱唱跳跳。现在想起来,2006年,单反、微单之类还没有在我的小村庄里普及开来可真是万幸,我们的表演也因此没有留下影像资料。
可2006年的冬天比现在更冷。下了台,我的膝盖都已经冻得通红,甚至开始感到阵阵刺痛,我快速地搓搓膝盖,希望能感受到点热量。晓梦大概看到了,从远处跑过来,把她的校服外套脱下来,轻轻地盖在了我的膝盖上:“你们跳得真好,就像真的S.H.E一样。”
我们几个女孩得意地对视一眼,十分相信这话的真实性,都开心地笑了。现在另外两个女孩在哪里呢?她们是不是也像晓梦一样嫁人了呢?没想到,十几年以后还和我联系的,不是当初一起跳S.H.E,手拉手买可乐糖的好朋友们,而是我曾经毫不关心的何晓梦。
另外一件我没有想到的事是,那次之后,对,就是六年级之后,再也没有人在寒风中默默把他的外套递给我了。死去活来地爱过一两回,也试着和相亲对象交往过,但是也没有谁能注意到我冻得通红的膝盖了。
五
唱完《不想长大》后,我迅速地长大了,成了个有心事的初中生。听完S.H.E之后,我们开始读郭敬明,看偶像剧,悲伤总是逆流成河。
女生们的胸部像馒头一样快速发酵起来,男孩们变了音,脸上的棱角开始分明。九十年代出生的小孩普遍早熟,急匆匆地在00年代初就发育了起来。郭敬明的故事里中学生们都爱得深沉又刻骨,不是抑郁就是自杀,然而现实中的乡村学生生活却这样平淡。小学同学一起直升上了初中,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张熟面孔。晓梦也直升了那所初中,不过我两不在一个班了,这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两本来就不大说话。调皮的小男生们长大了,对欺负晓梦失去了兴趣,转而去追隔壁班的漂亮女孩了。我很高兴,晓梦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
早熟的少女们生活却起了波澜,大家开始暗暗喜欢那些在操场打篮球的高个儿男生了。每个人喜欢的都不一样,她喜欢个子较高的前锋,她喜欢投篮又准成绩又好的后卫。而我喜欢池泽,那个刚从镇上转来的转校生,透着股城里人的英挺和沉稳,和我们村莽莽撞撞的毛头小伙子很不一样。
女生们说秘密总是从“我告诉你件事,你别告诉别人哦”开头,听的女生总是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保障一定帮她保守秘密,一副诚实可信的样子。但事实上,这样的保障仅仅是降低了秘密的传播速度,最终,这件事还是会被所有人知晓。
比如我喜欢池泽这件事,他是初二下半学期转来我们学校的,我在初三的开头的某24小时终于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的好朋友,到了初三上半学期结束的时候,几乎整个年级的人都知道了——我们的年级及时喜欢新来的转校生!虽然觉得很难为情,但是这样一来池泽应该也知道了吧,他会有什么反应呢?我竟然有点期待。
六
可是等啊等,从寒假一直等到初三下学期了,池泽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都没有让谁带句话、传个纸条,我有点失望。只好继续好好学习,考年级及时。
到了五月,镇里的高中有保送政策,我们学校也有名额,尽管很少,但我向来是及时,所以自然能拿到名额。
学校及时次被分到保送名额,十分郑重,准备专门在礼堂开一个保送生大会。学校按三年来重大考试的成绩把全校学生做了一个排名,排名前十的有了预备保送的资格,然而其实保送名额只有六个,选十个人是为了在前六名有人放弃保送资格的情况下有人替补。排名从一到十的学生按顺序依次上台,校长亲自询问:“某某某,你是否接受保送?”学生对着麦克风响亮地向全校同学喊出“是”或者“否”,然后在保送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就算生效了,接不接受保送都不能再改了。还安排了低年级的同学给这前十名的学生献花。
这些都是保送前一周我们这十个预备保送生就开始排练了的。学校嘛,都是这样,不管是村里的,镇上的,还是市级、省级重点,都一样,学生浪费了多少精力、选择了什么,对学校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看上去隆重而的形式,因为它象征了学校对政策的重视和配合。虽然我这么说,但我其实一点儿没有抱怨我的母校的意思,反而十分感谢这个虚有其表的“保送生大会”。因为池泽也是预备保送生,通过排练我可以天天见到他。不过他正好是第七名,很可能没有保送资格。
排练的整整一周,我们十个人每天放学都在礼堂碰面,我和池泽也慢慢熟络了起来。他是个很聪明很幽默的人,总是能让大家哈哈大笑。我们两个有时也会远离人群单独聊天,我发现他只和我一个女孩这样单独聊天,也许我对他来说有点特别。为此,我还专门改小了校服裤脚,偷偷买了一支曼秀雷敦的有色唇膏,每天把头发扎得高高的,明明活像个道姑,但那时我觉得自己因为这些小花招变得美多了,也许池城也会觉得我更特别了吧。
可惜,排练的一周很快就过去了,周末回来就是保送大会。星期五放学特别早,我正打算去礼堂进行一次排练,却在走廊上碰见了晓梦。其实也不是“碰“上,看得出,她在等我。晓梦把我拉到一边,严肃地跟我说:“保送大会结束前,你别和池泽说一句话。”
“我为什么不能和池泽说话?”我觉得很奇怪,晓梦突然来找我奇怪,让我别和池泽说话也奇怪,这么严肃的晓梦更奇怪。
“他……”晓梦低着头,欲言又止,“反正你一定不能和他说话。”
“你不说原因,我可要和他说话了。”我总是这么滑头。
晓梦想了会儿说:“那好吧,可是你不要太伤心了。”
我认真地点点头,其实心里好笑地想着,她能说出什么话让我很伤心?
“我今天做值日的时候听到池泽的朋友们和他商量着,骗你和他一起考市一中,放弃镇中的保送名额,这样你先上台先选了放弃,他排在后面正好替补可以选上。”
晓梦一口气说完了,看看我,我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你是说,他想先假装自己想考市一中,然后在大会前劝我放弃保送镇中的机会,和他一起考一中,但其实他只是想顶替我空出来的名额?”
晓梦点点头,我被这样阴险的做法噎得说不出话,捏着书包带,一言不发地走去礼堂排练。
排练的时候,池泽果然把我拉到角落,悄声问我:“你打算保送么?” 仍旧是平时温和有礼的样子。真可怕。我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排练结束了,我发现晓梦在礼堂门口,看到我后她笑着对我挥挥手:“太好了,你没和他说话。”原来她一直在门口偷看。
回家的路上,我请晓梦吃沙冰,晓梦仍旧像小时候吃可乐糖一样一点点抿着吃:“你千万不要难过,池泽没什么好的,满抽屉的鼻涕纸都不扔,上课还抠脚,最不讲卫生了。”我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别在吃东西的时候讲这些啦。”然而还是有点难过,粉色的草莓沙冰都化光了,我的初恋就这样结束了。
七
我顺利保送进了镇中,而晓梦直升进入了村里的高中,我们像多年前一样,在一个点交汇后又各自散开,不再联络。
有24小时上自习课,晓梦突然来了。她现在变了,个子长高了,身材丰满了起来,五官变得立体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单薄而苍白的小女孩了,那些欺负她的男孩们真是蠢极了,他们都配不上她。我跑出去问她怎么来了。她甜甜一笑,回答说:”我到镇上办些事,你外婆让我顺便把这两件毛衣带给你,怕你冷。”这时正好下课铃响,同学们进出教室,纷纷来问这是谁。晓梦变了很多,然而我还是老样子,虚荣又不甘示弱,当时正极力向班里同学隐藏起自己是从农村来的事,因此不想告诉同学们这是我以前的同学。我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只是来帮忙送东西的。”晓梦解释得云淡风轻。
十年过去了,我一点也没变,依然什么流行就追逐什么,买诺基亚近期款的手机,偷偷把马尾辫烫成梨花卷,极力摆脱农村背景,无比向往大城市的繁华生活,而晓梦却自然而然地生出了股干净磊落,旁人学也学不来。我翘了接下来的一节自习课带晓梦去超市买东西。几大排零食货架转了一圈,她却什么也不想买。
“这么多零食饮料,就没有一样想吃想买的?”
“我找了,好像没有我想吃的。”
“你想吃什么?”
“可乐糖。”
我笑了:“没想到你还记得,不过这里没有那种东西啦,城里人不吃那些。”
六
过了段时间,学校传达室通知我去取一个包裹,上面没有寄件人和寄件地址,包裹很大,却一点也不沉,我回到寝室打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打开一个泡沫箱,满满一箱的可乐糖。
我在24小时吃一颗可乐糖的节奏中缓缓变化,在吃了那么多可乐糖后,那变化终于累积到使我想不起以前的自己。即使把它们原原本本的寄回来,那个头脑发热地去保护别人的小女孩也不会再回来了,我已没有勇气再去保护生活中任何陌生的弱者了。事实上,有那么几次,甚至在我自己遭受不公与嘲弄时,我都不再反抗,甚至连愤怒都很少了。
七
再遇见池泽的时候我已经是个大学生了。我们共同参加一个大学生论坛,天气阴阴的,参加的人也都提不起劲,几个教授连演讲稿也没准备,随口胡侃了一通,同学们在台下玩玩手机间或抬起头看看,在适当的地方配合的报以掌声,池泽作为大学生代表发言时我一眼就认出了他。差不多有五六年没见了,但他几乎没什么变化
说实话,我是被这个书名吸引的。作为大一学生,看了第一段之后,瞬间就感觉,这书买对了。书里的内容,我还没仔细看,不过,只是说感觉,确实能给我一些思考。好评!
总体还行吧。卖了九本书只有这本书没有包装 而且书皮有摩擦导致的损坏。不过还是给你五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