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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 王昭君(文学文库078)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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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 王昭君(文学文库078)

序 曹禺创作《雷雨》,从最初酝酿、构思到完稿,历时五载。他把这部戏命名为《雷雨》,一如他写戏时那种郁热焦灼激愤的情感。 雷雨》是一部杰出的现实主义的家庭悲剧,通过血缘伦常纠葛与冲突,探索人性复杂性...
  • 所属分类:图书 >文学>戏剧  
  • 作者:[曹禺]
  • 产品参数:
  • 丛书名:--
  • 国际刊号:9787540232276
  • 出版社:北京燕山出版社
  • 出版时间:2013-07
  • 印刷时间:2013-07-01
  • 版次:1
  • 开本:12开
  • 页数:--
  • 纸张:胶版纸
  • 包装:平装
  • 套装:

内容简介

一个雷雨前的闷热夏日。煤矿企业主周朴园的家中。周朴园的专横令封闭在周公馆内的繁漪近乎窒息,她与年纪相仿的继子、大少爷周萍发生了不伦之情。当周萍爱上了年轻单纯的侍女四凤之后,想结束这种尴尬局面一走了事。而年轻的二少爷周冲也真诚地爱恋着四凤。四凤的母亲鲁妈来到周家看女儿,惊异地发现四凤的东家竟是30年前抛弃了自己的大少爷周朴园,而心爱的女儿与大少爷的爱情更使她痛苦万状。鲁妈迫于无奈,答应四凤跟随周萍私奔出走。而繁漪突然出面阻拦,并呼出周朴园,当众揭穿了周萍、四凤的关系。周朴园承认了鲁妈即是周萍的生身母亲,此时,四凤和周萍才恍然大悟,发现他们原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痛不欲生的四凤冲进雷雨中,触电身亡,同时连带了前去救她的周冲;周萍无颜苟活,饮弹自尽……

编辑推荐

中国现代话剧成熟的标志,中国现代出真正意义上的悲剧。

杰出剧作家和“当代语言艺术大师”曹禺的处女作兼成名作,情节扣人心弦,语言简练含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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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曹禺(1910.9.24 - 1996.12.13),原名万家宝,字小石,祖籍湖北潜江,生于天津一个没落的封建官僚家庭,中国现代杰出的戏剧家,著有《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等著名作品,他一生共写过8部剧本。

目录

雷雨

序幕

及时幕

第二幕

第三幕

第四幕

尾声

王昭君

及时幕

第二幕

第三幕

第四幕

第五幕

在线预览

雷雨

人物

姑奶奶甲(教堂尼姑)

姑奶奶乙

姊姊——十五岁。

弟弟——十二岁。

周朴园——某煤矿公司董事长,五十五岁。

周蘩漪——其妻,三十五岁。

周萍——其前妻生子,年二十八。

周冲——蘩漪生子,年十七。

鲁贵——周宅仆人,年四十八。

鲁侍萍——其妻,某校女佣,年四十七。

鲁大海——侍萍前夫之子,煤矿工人,年二十七。

鲁四凤——鲁贵与侍萍之女,年十八,周宅使女。

周宅仆人等——仆人甲,仆人乙……老仆。

序幕在教堂附属医院的一间特别客厅内。——冬天的一个下午。

及时幕十年前,一个夏天,郁热的早晨。——周公馆的客厅内(即序幕的客厅,景与前大致相同)。

第二幕景同前。——当天的下午。

第三幕在鲁家,一个小套间。——当天夜晚十时许。

第四幕周家的客厅(与及时幕同)。——当天半夜两点钟。

尾声又回到十年后,一个冬天的下午。——景同序幕。

(由及时幕至第四幕为时仅24小时)

序幕

景——一间宽大的客厅。冬天,下午三点钟,在某教堂附设医院内。

屋中间是两扇棕色的门,通外面;门身很笨重,上面雕着半西洋化的旧花纹,门前垂着满是斑点,退色的厚帷幔,深紫色的;织成的图案已经脱了线,中间有一块已经破了一个洞。右边——左右以台上演员为准——有一扇门,通着现在的病房。门面的漆已蚀了去。金黄的铜门钮放着暗涩的光,配起那高而宽,有黄花纹的灰门框,和门上凹凸不平,古式的西洋木饰,令人猜想这屋子的前主多半是中国的老留学生,回国后又富贵过一时的。这门前也挂着一条半旧,深紫的绒幔,半拉开,破成碎条的幔角拖在地上。左边也开一道门,两扇的,通着外间饭厅,由那里可以直通楼上,或者从饭厅走出外面,这两扇门较中间的还华丽,颜色更深老;偶尔有人穿过,它好沉重地在门轨上转动,会发着一种久经磨擦的滑声,像一个经过多少事故,很沉默,很温和的老人。这前面,没有帷幔,门上脱落,残蚀的轮廓同漆饰都很明显。靠中间门的右面,墙凹进去如一个神像的壁龛,凹进去的空隙是棱角形的,划着半圆。壁龛的上大半满嵌着细狭而高长的法国窗户,每棱角一扇长窗,很玲珑的;下面只是一块较地板略起的半圆平面,可以放着东西,可以坐;这前面整个地遮上一面有折纹的厚绒垂幔,拉拢了,壁龛可以掩盖上,看不见窗户同阳光,屋子里阴沉沉的,有些气闷。开幕时,这帷幕是关上的。

墙的颜色是深褐,年久失修,暗得退了色。屋内所有的陈设都很富丽,但现在都呈现着衰败的景色。——右墙近前是一个壁炉,沿炉嵌着长方的大理石,正前面镶着星形彩色的石块;壁炉上面没有一件陈设,空空地,只悬着一个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现在壁炉里燃着煤火,火焰熊熊地,照着炉前的一张旧圈椅,映出一片红光,这样,一丝丝的温暖,使这古老的房屋还有一些生气。壁炉旁边搁放一个粗制的煤斗同木柴。右边门左侧,挂一张画轴;再左,近后方,墙角抹成三四尺的平面,倚的那里,斜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旧式紫檀小衣柜,柜门的角上都包着铜片。柜上放着一个暖水壶,两只白饭碗,都搁在旧黄铜盘上。柜前铺一张长方的小地毯;在上面,和柜平行的,放一条很矮的紫檀长几,以前大概是用来摆设瓷器、古董一类的精巧的小东西,现在堆着一叠叠的雪白桌布,白床单等物,刚洗好,还没有放进衣柜去。在正面,柜与壁龛中间立一只圆凳。壁龛之左(中门的右面),是一只长方的红木菜桌。上面放着两个旧烛台,墙上是张大而旧的古油画,中门左面立一只有玻璃的精巧的紫檀柜。里面原为放古董,但现在是空空的,这柜前有一条狭长的矮凳。离左墙角不远,与角成九十度,斜放着一个宽大深色的沙发,沙发后是只长桌,前面是一条短几,都没有放着东西。沙发左面立一个黄色的站灯,左墙靠墙略凹进,与左后墙成一直角。凹进处有一只茶几,墙上低悬一张小油画。茶几旁,再略向前才是左边通饭厅的门。屋子中间有一张地毯。上面对放着,但是略斜地,两张大沙发;中间是个圆桌,铺着白桌布。

开幕时,外面远处有钟声。教堂内合唱颂主歌同大风琴声,好是Bach:High Mass in B Minor Benedictus quivenait Domini Nomini——屋内寂静无人。

移时,中间门沉重地缓缓推开,姑奶奶甲(寺院尼姑)进来,她的服饰如在天主教堂里常见的尼姑一样,头束着雪白布巾,蓬起来像荷兰乡姑,穿一套深蓝的粗布制袍,衣袍几乎拖在地面。她胸前悬着一个十字架,腰间悬一串钥匙,走起路来铿铿地响着。她安静地走进来,脸上很平和的。她转过身子向着门外。

姑甲(和蔼地)请进来吧。

一位苍白的老年人走进来,穿着很考究的旧皮大衣。进门脱下帽子,头发斑白,眼睛沉静而忧郁,他的下颏有苍白的短须,脸上满是皱纹。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进门后,也取下来,放在眼镜盒内,手有些颤。他搓弄一下子,衰弱地咳嗽两声。外面乐声止。

姑甲(微笑)外面冷得很!

老人(点头)嗯——(关心地)她现在还好么?

姑甲(同情地)好。

老人(沉默一时,指着头)她这儿呢?

姑甲(怜悯地)那——还是那样。(低低地叹一口气)

老人(沉静地)我想也是不容易治的。

姑甲(矜怜地)您先坐一坐,暖和一下,再看她吧。

老人(摇头)不。(走向右边病房)

姑甲(走向前)您走错了,这屋子是鲁奶奶的病房。您的太太在楼上呢。

老人(停住,失神地)我——我知道,(指着右边病房)我现在可以看看她么?

姑甲(和气地)我不知道。鲁奶奶的病房是另一位姑奶奶管,我看您先到楼上看看,回头再来看这位老太太好不好?

老人(迷惘地)嗯,也好。

姑甲您跟我上楼吧。

姑甲领着老人进左面的饭厅下。

屋内静一时。外面有脚步声。姑乙领两个小孩进。姑乙除了年轻些,比较活泼些,一切都与姑甲相同。进来的小孩是姊弟,都穿着冬天的新衣服,脸色都红得像个苹果,整个是胖圆圆的。姊姊有十五岁,梳两个小辫,在背后摆着;弟弟戴上一顶红绒帽。两个都高兴地走进来,二人在一起,姊姊是较沉着些。走进来的时节姊姊在前面。

姑乙(和悦地)进来,弟弟。(弟弟进来望着姊姊,两个人只呵手)外头冷,是吧。姐姐,你跟弟弟在这儿坐一坐好不好?

姊姊(微笑)嗯。

弟弟(拉着姊姊的手,窃语)姐姐,妈呢?

姑乙你妈看完病就来,弟弟坐在这儿暖和一下,好吧?

弟弟的眼望姊姊。

姊姊(很懂事地)弟弟,这儿我来过,就坐这儿吧,我给你讲笑话。

弟弟好奇地四面看。

姑乙(有兴趣地望着他们)对了,叫姐姐给你讲笑话,(指着火)坐在火旁边讲,两个人一块儿。

弟弟不,我要坐这个小凳子!(指中门左柜前的小矮凳)

姑乙(和气地)也好,你们就坐这儿。可是(小声地)弟弟,你得乖乖地坐着,不要闹!楼上有病人——(指右边病房)这旁边也有病人。

姊姊

弟弟(很乖地点头)嗯。

弟弟(忽然,向姑乙)我妈就回来吧?

姑乙对了,就来。你们坐下,(姊弟二人共坐矮凳上,望着姑乙)不要动!(望着他们)我先进去,就来。

姊弟点头,姑乙进右边病房,下。

弟弟忽然站起来。

弟弟(向姊)她是谁?为什么穿这样衣服?

姊姊(很世故地)尼姑,在医院看护病人的。弟弟,你坐下。

弟弟(不理她)姐姐,你看,你看!(自傲地)你看妈给我买的新手套。

姊姊(瞧不起地)看见了,你坐坐吧。(拉弟弟坐下,二人又很规矩地坐着)

姑甲由左边厅进。直向右角衣柜走去,没看见屋内的人。

弟弟(又站起,低声,向姊)又一个,姐姐!

姊姊(低声)嘘!别说话。(又拉弟弟坐下)

姑甲打开右面的衣柜,将长几上的白床单、白桌布等物一叠叠放在衣柜里。

姑乙由右边病房进。见姑甲,二人沉静地点一点头,姑乙助姑甲放置洗物。

姑乙(向姑甲,简截地)完了?

姑甲(不明白)谁?

姑乙(明快地,指楼上)楼上的。

姑甲(怜悯地)完了,她现在又睡着了。

姑乙(好奇地询问)没有打人么?

姑甲没有,就是大笑了一场,把玻璃又打破了。

姑乙(呼出一口气)那还好。

姑甲(向姑乙)她呢?

姑乙你说楼下的?(指右面病房)她总是那样,哭的时候多,不说话,我来了一年,没听见过她说一句话。

弟弟(低声,急促地)姐姐,你给我讲笑话。

姊姊(低声)不,弟弟,听她们说话。

姑甲(怜悯地)可怜,她在这儿九年了,比楼上的只晚了一年,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好。——(欣喜地)对了,刚才楼上的周先生来了。

姑乙(奇怪地)怎么?

姑甲今天是旧年腊月三十。

姑乙(惊讶地)哦,今天三十?——那么今天楼下的也会出来,到这房子里来。

姑甲怎么,她也出来?

姑乙嗯,(多话地)每到腊月三十,楼下的就会出来,到这屋子里;在这窗户前面站着。

姑甲干什么?

姑乙大概是望她儿子回来吧,她的儿子十年前24小时晚上跑了,就没有回来。可怜,她的丈夫也不在了——(低声地)听说就在周先生家里当差,——24小时晚上喝酒喝得太多,死了的。

姑甲(自己以为明白地)所以周先生每次来看他太太来,总要问一问楼下的。——我想,过一会儿周先生会下楼来见她来的。

姑乙(虔诚地)圣母保佑他。(又放洗物)

弟弟(低声,请求)姐姐,你给我就讲半个笑话好不好?

姊姊(听着有兴趣,忙摇头,压迫地,低声)弟弟!

姑乙(又想起一段)奇怪,周家有这么好的房子,为什么卖给医院呢?

姑甲(沉静地)不大清楚。——听说这屋子有24小时夜里连男带女死过三个人。

姑乙(惊讶)真的?

姑甲嗯。

姑乙(自然想到)那么周先生为什么偏把有病的太太放在楼上,不把她搬出去呢?

姑甲说是呢,不过他太太就在这楼上发的神经病,她自己说什么也不肯搬出去。

姑乙哦。

弟弟忽然站起。

弟弟(抗议地,高声)姐姐,我不爱听这个。

姊姊(劝止他,低声)好弟弟。

弟弟(命令地,更高声)不,姐姐,我要你给我讲笑话!

姑甲、姑乙回头望他们。

姑甲(惊奇地)这是谁的孩子?我进来,没有看见他们。

姑乙一位看病的太太的,我领他们进来坐一坐。

姑甲(小心地)别把他们放在这儿。——万一把他们吓着。

姑乙没有地方;外头冷,医院都满了。

姑甲我看你还是找他们的妈来吧。万一楼上的跑下来,说不定吓坏了他们!

姑乙(顺从地)也好。(向姊弟,他们两个都瞪着眼望着她们)姐姐,你们在这儿好好地再等一下,我就找你们的妈来。

姊姊(有礼地)好,谢谢你!

姑乙由中门出。

弟弟(怀着希望)姐姐,妈就来么?

姊姊(还在怪他)嗯。

弟弟(高兴地)妈来了!我们就回家。(拍掌)回家吃年饭。

姊姊弟弟,不要闹,坐下。(推弟弟坐)

姑甲(关上柜门向姊弟)弟弟,你同姐姐安安静静地坐一会儿,我上楼去了。

姑甲由左面饭厅下。

弟弟(忽然发生兴趣,立起)姐姐,她干什么去了?

姊姊(觉得这是不值一问的问题)自然是找楼上的去了。

弟弟(急切地)谁是楼上的?

姊姊(低声)一个疯子。

弟弟(直觉地臆断)男的吧?

姊姊(肯定地)不,女的——一个有钱的太太。

弟弟(忽然)楼下的呢?

姊姊(也肯定地)也是一个疯子。——(知道弟弟会愈问愈多)你不要再问了。

弟弟(好奇地)姐姐,刚才他们说这屋子死过三个人。

姊姊(心虚地)嗯——弟弟,我给你讲笑话吧!有一年,一个国王——

弟弟(已引上兴趣)不,你给我讲讲这三个人怎么会死的?这三个人是谁?

姊姊(胆怯)我不知道。

弟弟(不信,伶俐地)嗯!——你知道,你不愿意告诉我。

姊姊(不得已地)你别在这屋子里问,这屋子闹鬼。

楼上忽然有乱摔东西的声音,铁链声,足步声,女人狂笑,怪叫声。

弟弟(略惧)你听!

姊姊(拉着弟弟手紧紧地)弟弟!(姊弟抬头,紧张地望着天花板)

声止。

弟弟(安定下来,很明白地)姐姐,这一定是楼上的!

姊姊(害怕)我们走吧。

弟弟(倔强)不,你不告诉我这屋子怎么死了三个人,我不走。

姊姊你不要闹,回头妈知道打你!

弟弟(不在乎地)嗯!

右边门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走进来,在屋中停一停,眼睛像是瞎了。慢吞吞地踱到窗前,由帷幔隙中望一望,又踱至台上,像是谛听什么似的。姊弟都紧张地望着她。

弟弟(平常的声音)这是谁?

姊姊(低声)嘘!别说话。她是疯子。

弟弟(低声,秘密地)这大概是楼下的。

姊姊(声颤)我,我不知道。(老妇人躯干无力,渐向下倒)弟弟,你看,她向下倒。

弟弟(胆大地)我们拉她一把。

姊姊不,你别去!

老妇人突然歪下去,侧面跪倒在舞台中。台渐暗,外面远处合唱声又起。

弟弟(拉姊向前,看老太婆)姐姐,你告诉我,这屋子是怎么回事?这些疯子干什么?

姊姊(惧怕地)不,你问她,(指老妇人)她知道。

弟弟(催促地)不,姐姐,你告诉我,这屋子怎么死了三个人,这三个人是谁?

姊姊(急迫地)我告诉你问她呢,她一定都知道!

老妇人渐渐倒在地下,舞台全暗,听见远处合唱弥撒和大风琴声。

弟弟声:(很清楚地)姐姐,你去问她。

姊姊声:(低声)不,你问她,(幕落)你问她!

大弥撒声。

及时幕

开幕时舞台全黑,隔十秒钟,渐明。

景——大致和序幕相同,但是全屋的气象是比较华丽的。这是十年前一个夏天的上午,在周宅的客厅里。

壁龛的帷幔还是深掩着,里面放着艳丽的盆花。中间的门开着,隔一层铁纱门,从纱门望出去,花园的树木绿荫荫的,并且听见蝉在叫。右边的衣服柜,铺上一张黄桌布,上面放着许多小巧的摆饰,最显明的是一张旧相片,很不调和地和这些精致东西放在一起。柜前面狭长的矮几,放着华贵的烟具同一些零碎物件。右边炉上有一个钟同鲜花盆,墙上,挂一幅油画。炉前有两把圈椅,背朝着墙。中间靠左的玻璃柜放满了古玩,前面的小矮凳有绿花的椅垫,左角的长沙发还不旧,上面放着三四个缎制的厚垫子。沙发前的矮几排置烟具等物,台中两个小沙发同圆桌都很华丽,圆桌上放着吕宋烟盒和扇子。

所有的帷幕都是崭新的,一切都是兴旺的气象,屋里家具非常洁净,有金属的地方都放着光彩。屋中很气闷,郁热逼人,空气低压着。外面没有阳光,天空灰暗,是将要落暴雨的神气。

开幕时,四凤在靠中墙的长方桌旁,背着观众滤药,她不时地摇着一把蒲扇,一面在揩汗。鲁贵(她的父亲)在沙发旁擦着矮几上零碎的银家具,很吃力地;额上冒着汗珠。

四凤约有十七八岁,脸上红润,是个健康的少女。她整个的身体都很发育,手很白很大,走起路来,过于发育的乳房很显明地在衣服底下颤动着。她穿一件旧的白纺绸上衣,粗山东绸的裤子,一双略旧的布鞋。她全身都非常整洁,举动虽然很活泼,因为经过两年在周家的训练,她说话很大方,很爽快,却很有分寸。她的一双大而有长睫毛的水灵灵的眼睛能够很灵敏地转动,也能敛一敛眉头,很庄严地注视着。她有大的嘴,嘴唇自然红艳艳的,很宽,很厚,当着她笑的时候,牙齿整齐地露出来,嘴旁也显着一对笑涡。然而她面部整个轮廓是很庄重地显露着诚恳。她的面色不十分白,天气热,鼻尖微微有点汗,她时时用手绢揩着。她很爱笑,她知道自己是好看的,但是她现在皱着眉头。

她的父亲——鲁贵——约莫有四十多岁的样子,神气萎缩,最令人注目的是粗而乱的眉毛同肿眼皮。他的嘴唇,松弛地垂下来,和他眼下凹进去的黑圈,都表示着极端的肉欲放纵。他的身体较胖,面上的肌肉宽弛地不肯动,但是总能很卑贱地谄笑着,和许多大家的仆人一样。他很懂事,尤其是很懂礼节。他的背略有点伛偻,似乎永远欠着身子向他的主人答应着“是”。他的眼睛锐利,常常贪婪地窥视着,如一只狼;他很能计算的。虽然这样,他的胆量不算大;全部看去,他还是萎缩的。他穿得虽然华丽,但是不整齐的。现在他用一条抹布擦着东西,脚下是他刚刷好的黄皮鞋。时而,他用自己的衣襟揩脸上的油汗。

鲁贵(喘着气)四凤!

鲁四凤(只做不听见,依然滤她的汤药)

鲁贵四凤!

鲁四凤(看了她的父亲一眼)嗬,真热。(走向右边的衣柜旁,寻一把芭蕉扇,又走回中间的茶几旁扇着)

鲁贵(望着她,停下工作)四凤,你听见了没有?

鲁四凤(烦厌地,冷冷地看着她的父亲)是!爸!干什么?

鲁贵我问你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了么?

鲁四凤都知道了。

鲁贵(一向是这样被女儿看待的,只好是抗议似的)妈的,这孩子!

鲁四凤(回过头来,脸正向观众)您少说闲话吧!(挥扇,嘘出一口气)呵!天气这样闷热,回头多半下雨。(忽然)老爷出门穿的皮鞋,您擦好了没有?(到鲁贵面前,拿起一只皮鞋不经意地笑着)这是您擦的!这么随随便便抹了两下,——老爷的脾气您可知道。

鲁贵(一把抢过鞋来)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将鞋扔在地上)四凤,你听着,我再跟你说一遍,回头见着你妈,别忘了把新衣服都拿出来给她瞧瞧。

鲁四凤(不耐烦地)听见了。

鲁贵(自傲地)叫她想想,还是你爸爸混事有眼力,还是她有眼力。

鲁四凤(轻蔑地笑)自然您有眼力啊!

鲁贵你还别忘了告诉你妈,你在这儿周公馆吃得好,喝得好,就是白天侍候太太少爷,晚上还是听她的话,回家睡觉。

鲁四凤那倒不用告诉,妈自然会问的。

鲁贵(得意)还有啦,钱,(贪婪地笑着)你手下也有许多钱啦!

鲁四凤钱!?

鲁贵这两年的工钱,赏钱,还有(慢慢地)那零零碎碎的,他们……

鲁四凤(赶紧接下去,不愿听他要说的话)那您不是一块两块都要走了么?喝了!赌了!

鲁贵(笑,掩饰自己)你看,你看,你又那样。急,急,急什么?我不跟你要钱。喂,我说,我说的是——(低声)他——不是也不断地塞给你钱花么?

鲁四凤(惊讶地)他?谁呀?

鲁贵(索性说出来)大少爷。

鲁四凤(红脸,声略高,走到鲁贵面前)谁说大少爷给我钱?爸爸,您别又穷疯了,胡说乱道的。

鲁贵(鄙笑着)好,好,好,没有,没有。反正这两年你不是存点钱么?(鄙吝地)我不是跟你要钱,你放心。我说啊,你等你妈来,把这些钱也给她瞧瞧,叫她也开开眼。

鲁四凤哼,妈不像您,见钱就忘了命。(回到中间茶桌滤药)

鲁贵(坐在长沙发上)钱不钱,你没有你爸爸成么?你要不到这儿周家大公馆帮主儿,这两年尽听你妈妈的话,你能每天吃着喝着,这大热天还穿得上小纺绸么?

鲁四凤(回过头)哼,妈是个本分人,念过书的,讲脸,舍不得把自己的女儿叫人家使唤。

鲁贵什么脸不脸?又是你妈的那一套!你是谁家的小姐?——妈的,底下人的女儿,帮了人就失了身份啦?

鲁四凤(气得只看父亲,忽然厌恶地)爸,您看您那一脸的油,——您把老爷的鞋再擦擦吧。

鲁贵(汹汹地)讲脸呢,又学你妈的那点穷骨头,你看她,她要脸!跑他妈的八百里外,女学堂里当老妈,为着一月八块钱,两年才回一趟家。这叫本分,还念过书呢;简直是没出息。

鲁四凤(忍气)爸爸,您留几句回家说吧,这是人家周公馆!

鲁贵咦,周公馆也挡不住我跟我的女儿谈家务啊!我跟你说,你的妈……

鲁四凤(突然)我可忍了好半天了。我跟您先说下,妈可是好容易才回一趟家。这次,也是看哥哥跟我来的。您要是再给她一个不痛快,我就把您这两年做的事都告诉哥哥。

鲁贵我,我,我做了什么事啦?(觉得在女儿面前失了身份)喝点,赌点,玩点,这三样,我快五十的人啦,还怕他么?

鲁四凤他才懒得管您这些事呢!——可是他每月从矿上寄给妈用的钱,您偷偷地花了,他知道了,就不会答应您!

鲁贵那他敢怎么样,(高声地)他妈嫁给我,我就是他爸爸。

鲁四凤(羞愧)小声点!这有什么喊头。——太太在楼上养病呢。

鲁贵哼!(滔滔地)我跟你说,我娶你妈,我还抱老大的委屈呢。你看我这么个机灵人,这周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子,哪一个不说我鲁贵呱呱叫。来这里不到两个月,我的女儿就在这公馆找上事,就说你哥哥,没有我,能在周家的矿上当工人么?叫你妈说,她成么?——这样,你哥同你妈还是一个劲儿地不赞成我。这次回来,你妈要还是那副寡妇脸子,我就当你哥哥的面上不认她,说不定就离了她,别看她替我养个女儿,外带来你这个倒霉蛋的哥哥。

鲁四凤(不愿听)哦,爸爸。

鲁贵哼,(骂得高兴了)谁知道哪个王八蛋养的儿子。

鲁四凤哥哥哪点对不起您,您这样骂他干什么?

鲁贵他哪一点对得起我?当大兵,拉包月车,干机器匠,念书上学,哪一行他是好好地干过?好容易我荐他到了周家的矿上去,他又跟工头闹起来,把人家打啦。

鲁四凤(小心地)我听说,不是我们老爷先叫矿上的警察开了枪,他才领着工人动的手么?

鲁贵反正这孩子混蛋,吃人家的钱粮,就得听人家的话。好好地,要罢工,现在又得靠我这老面子跟老爷求情啦!

鲁四凤您听错了吧,哥哥说他今天自己要见老爷,不是找您求情来的。

鲁贵

媒体评论

雷雨》是一部不但可以演,也可以读的作品。

——巴金

一出动人的戏,一部具有伟大性质的长剧。

——刘西渭(李健吾)

说到《雷雨》,我应当告白,亏了它,我才相信中国确乎有了近代剧。

——黎烈文

雷雨》几十年的演出史,同时也是一部中国话剧导演艺术史和社会接受史。

——田本相

网友评论(不代表本站观点)

来自钻***p(**的评论:

雷雨让我感动万分,既是伦理,又是艺术高超

2017-02-15 14:41:00
来自匿名用**的评论:

语文暑假作业。以前就读过雷雨,觉得思想价值很高,那样一个故事,诉尽心中无限事湖北闹洪水,一天半就到,力顶。

2017-03-31 08:47:48
来自匿名用**的评论:

质量挺好,整体感觉还不错。

2017-06-30 14:55:37
来自匿名用**的评论:

这一次买的书很快就全部运来了,质量也很好。

2017-08-16 15:02:29
来自无昵称**的评论:

感觉上还不错⊙▽⊙

2017-11-05 19:37:28
来自无昵称**的评论:

书脊有破损

2017-11-11 15:51:35
来自无昵称**的评论:

情更使她痛苦万状。鲁妈迫于无奈,答应四凤跟随周萍私奔出走。而繁V

2016-01-04 14:26:16
来自无昵称**的评论:

这个系列买了两本都挺好的,可以买一买看看嘛。

2014-05-10 22:05:23
来自小蛋挞0**的评论:

包装的很好,书本封面也不错。雷雨很好看。我也很喜欢

2014-09-08 18:02:49
来自无昵称**的评论:

中国现代第一出真正意义上的悲剧,情节扣人心弦,语言简练含蓄“《雷雨》是一部不但可以演,也可以读的经典著作

2014-07-08 16:15:31
来自哭鹰**的评论:

其实书还不错的,纸质啥的都给过关,书翻着也舒服,很不错了

2014-07-18 14:33:58
来自大好江**的评论:

主要是为了了解一下当年的话剧台本是什么样子的。

2014-08-21 08:45:55
来自无昵称**的评论:

因为上课时老师提到~就去买了~~书页的质量比我想象中的要差一点~~不过一分价钱一分货哪~~也不碍事

2015-04-14 07:21:15
来自无昵称**的评论:

经典中的经典啊,总是时不时的想再看一次,每次看都有不同的收货

2014-09-12 19:05:41
来自zhangbe**的评论:

经典剧本,绝对值得一读。当然,人艺的话剧也必看的。

2015-04-10 13:38:14
来自珠峰雪**的评论:

雷雨-王昭君,中国现代第一出真正意义上的悲剧,情节扣人心弦,语言简练含蓄。

2014-11-02 00:55:10
来自顾槐**的评论:

永远都记得的故事,永远的经典,尤其是繁漪的反抗个性

2014-10-11 21:52:31
来自无昵称**的评论:

高中时一篇文章节选的《雷雨》,那句"对喽,傻小子,没有经验光靠胡喊是不行的"至今记忆犹新。。。

2014-12-16 00:38:25
来自无邪找**的评论:

这是挑的性价比最高的一本,多了一部王昭君,雷雨以前就看过,现在重新温习!

2015-03-18 18:01:32
来自文艺女**的评论:

因为课本上有一点小的片段。突然就买了,感觉很深刻。应该是更深层次的理解了人生吧

2015-05-24 23:08:24
来自无昵称**的评论:

雷雨还没读过 上学也没有什么时间 但是是心仪已久的 书到手很好 包装的不错 送人收藏的可以的

2015-03-06 23:01:01
来自无昵称**的评论:

情节曲折复杂 却也令人回想叹息其中的曲曲折折

2015-12-12 14:54:34
来自无昵称**的评论:

雷雨的内容很精彩,读起来能引发思考,我很喜欢

2015-08-05 15:11:24
来自昔邪海**的评论:

挺厚的一本书,性价比很高,包装也还不错,保存的也很好。

2016-06-20 19:35:54
来自无昵称**的评论:

给孩子买的,很喜欢,书包装精美,价格适中,很愉快的一次购物

2016-07-20 14:01:42
来自无昵称**的评论:

店家包装得很仔细,挺好的,同时也推荐大家看王昭君的作品!

2016-07-25 10:07:00
来自幽篁翩**的评论:

语文暑假作业。以前就读过雷雨,觉得思想价值很高,那样一个故事,诉尽心中无限事湖北闹洪水,一天半就到,力顶。

2016-07-07 14:54:03
来自无昵称**的评论:

以前看过<雷雨>的话剧,就觉得很精彩,现在买书看是想再重温一下当时的心境和细品细枝末节之处。可<王昭君>真是不敢恭维,叫<胡汉和亲传>更贴切些。曹老先生的书要慎买呀。(≧?≦)

2013-07-28 07:5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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