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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的诗歌实用13篇

引论:我们为您整理了13篇李白的诗歌范文,供您借鉴以丰富您的创作。它们是您写作时的宝贵资源,期望它们能够激发您的创作灵感,让您的文章更具深度。

李白的诗歌

篇1

李白诗歌中107次描写“剑”中除开有作为地名出现了4次“剑阁”3次、“剑壁”1次外,作为武器出现了103次。属于剑的“铗”出现了1次、“霜雪”2次、“莫邪”1次、“吴鸿”1次、“秋莲”2次、“湛卢”1次、“青萍”2次、“干将”1次、“吴钩”1次、“龙泉”4次、“匕首”3次。

李白诗歌中对“剑”的描写是是各式各样的,他既骄傲又谦虚地称与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为“拙妻莫邪剑”(《窜夜郎,于乌江留别宗十六Z》),他把朋友苏明府比作“苏季子”,并称赞他“剑戟森词锋”(《魏郡别苏明府因北游》),他坦荡地褒奖亦弟亦友的李凝为“吾家青萍剑”(《送族弟单父主簿凝摄宋城主簿至郭南月桥却回…留饮赠之》)。他还写到“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裙王门不称情”“起舞拂龙泉,四座皆扬眉”“抚剑夜吟啸,雄心日千里”等,想见他应该是古代文人中的运动健将也是剑文化的推广者。据《新唐书》本传记载,李白「性倜傥,喜纵横术,击剑为任侠。他自称「十五学剑术,遍干诸侯,二十五岁「仗剑去国,辞亲远游。他还投书以舞剑著名的裴斐将军,愿向他学剑。《魏序》更说他曾「手刃数人。“秦皇扫六合,虎视何雄哉。飞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秦皇按宝剑,赫怒震威神。逐日巡海右,驱石驾沧津。”,“倚剑登高台,悠悠送春目。苍榛蔽层丘,琼草隐深谷。”,等等这些是李白在「古风中对秦王横扫天下的描述,他描写秦王挥剑如割断浮云,使得各国诸侯全都向西来朝拜秦王了。李白是用感叹的语气在赞叹秦王。他在「蜀道难中写到“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是说剑阁高峻崎岖而突兀不平,一个人守住关口,万人也打不开。李白借助这样的描述来表达蜀道的险峻。“张公两龙剑,神物合有时。”这是李白「梁甫吟中的诗句。“鼎湖流水清且闲,轩辕去时有弓剑,古人传道留其间。”出自李白的「飞龙引二首。“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赤鸡白狗赌梨栗。弹剑作歌奏苦声,曳裾王门不称情。”,这两句诗出自李白的「行路难三首。李白在「胡无人中写到“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念君长城苦寒良可哀。别时提剑救边去,遗此虎纹金@x.中有一双白羽箭,蜘蛛结网生尘埃。”,「北风行。“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出自「侠客行。“雄剑挂壁,时时龙鸣。不断犀象,绣涩苔生。国耻未雪,”,出自「独漉篇。“壮士愤,雄风生。安得倚天剑,跨海斩长鲸。”,出自「临江王节士歌。“北落明星动光彩,南征猛将如云雷。手中电击倚天剑,直斩长鲸海水开。”,“羌笛横吹阿回,向月楼中吹落梅。将军自起舞长剑,壮士呼声动九垓。”,出自「司马将军歌(以代陇上健儿陈安)。“吴鸿少年学剑术,凌轹白猿公。珠袍曳锦带,匕首插。”,出自「结客少年场行。“雄剑藏玉匣,阴符生素尘。”,出自「门有车马客行。“东海有勇妇,何惭苏子卿。学剑越处子,超然若流星。”,出自「东海有勇妇(代关中有贤女)。“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出自「白马篇。“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边月随弓影,胡霜拂剑花。玉关殊未入,莫长嗟。烽火动沙漠,连照甘泉云。汉皇按剑起,还召李将军。”,出自「塞下曲六首。“槌钟速严妆,伐鼓启重城。天子凭玉几,剑履若云行。”,出自「入朝曲(一作鼓吹入朝曲)。“虎竹救边急,戎车森已行。明主不安席,按剑心飞扬。”,出自「出自蓟北门行。“杀气毒剑戟,严风裂衣裳。奔鲸夹黄河,凿齿屯洛阳。”,出自「北上行。“扬兵猎月窟,转战略朝那。倚剑登燕然,边烽列嵯峨。”,出自「发白马。“共作游冶盘,双行洛阳陌。长剑既照曜,高冠何V赫。”,出自「君马黄。“击筑饮美酒,剑歌易水湄。经过燕太子,结托并州儿。”,出自「少年行二首。“有策不敢犯龙鳞,窜身南国避胡尘。宝书玉剑挂高阁,金鞍骏马散故人。”,出自「猛虎行(此诗萧士S云是伪作)。“烈士击玉壶,壮心惜暮年。三杯拂剑舞秋月,忽然高咏涕泗涟。”出自「玉壶吟。“扣剑悲吟空咄嗟,梁陈白骨乱如麻。天子龙沉景阳井,谁歌玉树花。”,出自「金陵歌,送别范宣。“范子何曾爱五湖,功成名遂身自退。剑是一夫用,书能知姓名。”,出自「悲歌行。“胡尘轻拂建章台,圣主西巡蜀道来。剑壁门高五千尺,石为楼阁九天开。”,“剑阁重关蜀北门,上皇归马若云屯。少帝长安开紫极,双悬日月照乾坤。”,出自「上皇西巡南京歌十首。等等,李白描写“剑”的诗歌还有很多,大多是对剑术、剑法、以及通过对剑的描写来叙述某件事或自己的观点、喜好等。李白的诗歌中多次提到了“剑”,他的“剑”是侠客的标志,是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展示着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

在古代的中国社会中“剑”既是一种非常尖锐的兵器,又富含有丰富的文化韵味。李白人从小就开始学剑,而剑术还不错。剑也是他的知音和至爱,甚至是他生命的化身。李白生活的年代正是唐王朝国家统一、社会稳定、经济空前繁荣的时期,当时的唐朝正处于国威远扬、万方臣服的大唐盛世阶段。李白“安社稷”、“济苍生”的理想在国土开拓、民族融合、边战频繁的现实刺激下,在开放型文化的熏染下,勃发为一种建功立业的奋怀。他的诗用自由的文笔把我国文学史上的“剑”描写得潇洒翩然、出神入化,为后人留下了一笔宝贵的精髓财富。(作者单位:绵阳师范学院)

四川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绵阳师范学院李白文化研究中心2014年度科研项目,项目编号为LB14-19

参考文献:

[1]侯长生:《李白咏侠诗述论》,《河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年第6期。

[2]王瑶.李白〔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54.

[3]王琦.李太白全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7.

[4]裴斐.李白十论〔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

[5]林庚.唐诗综论〔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7.

[6]戴伟华.李白待诏翰林及其影响考述〔J〕.文学遗产2003(3).

篇2

二、忧愁心

李白的忧愁之心,有时源于对权贵的愤恨,有时缘于自己的壮志未酬,更有的是对朋友的牵挂。在《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中写到:“扬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这是诗人在听到王昌龄被贬之后写下的诗作,尤其是后两句的抒情,诗人将自己的“愁心”托付给明月,让多情的月亮把自己的心愿带给远方的朋友。托明月而捎愁心,不仅说明忧愁无处可诉,也说明了明月分照两地,而朋友却不能相见。彼此都能看到的那一轮明月,该寄托了诗人多少的情肠?诗人依靠丰富的想象,把无情的月亮写成了一个了解自己,富于同情心的知心人,她能够而且愿意接受自己的要求,把自己对朋友的思念带到遥远的夜郎之西,交给那个不幸的迁谪者。“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梦游天姥吟留别》)表达的却是诗人对权贵的憎恨。

三、苦心

759年,李白在江夏逗留的时候,遇到了长安故人――时任南陵县令的韦冰。异地重逢,使流浪中的李白欣喜异常,他想到自己坎坷的命运、漂泊的身世、难酬的壮志、炎凉的世态……不禁百感交集,奋笔写下了《江下赠韦南陵冰》的诗歌。诗歌以倒叙的形式追忆“安史之乱”后诗人与韦冰的遭遇,“君为张掖近酒泉,我窜三巴九千里”。李白是遇赦的罪人,韦冰是被贬的官员,在相逢的宴会上,彼此的遭遇又怎能说得清呢?“玉箫金管喧四筵,苦心不得申长句”,这恍如梦境的惊喜,蕴涵着痛心的自白。爱国的壮志,济世的宏图,都在“不得申长句”中被痛苦地压抑了。也由于“不得申长句”,内心的痛苦也就可想而知了。

四、清心

一生寄情山水的诗人,总是把自己的诗心浸泡在明月山泉之中,细心地感受着大自然的月华雨露。天宝十二年(公元753年)李白游览池州时,写下了《清溪行》的诗歌,首句“清溪清我心,水色异诸水”。作为一生游览过千山万水的李白,在面对清溪水的时候,却一下子情有独钟。诗人首先创造了一个宁静又清寂的情调,让水清如镜的清溪,洗濯心灵的尘埃。“一切景语皆情语”,诗人着力描绘的清新优美宁静的自然环境,不正折射出诗人心灵不沾尘埃的那种空灵吗?

篇3

从课内的诗歌阅读到课外的诗词积累,李白的诗歌颇受一些学生的喜爱和关注。李白是我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他主要生活在唐朝的鼎盛时期,国家的强大激励着他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使他有“济苍生”“安社稷”的远大抱负。李白才华横溢,兼有治世报国的愿望、仗剑天涯的豪气,然而,李白一生活动主要在唐代中期的玄宗、肃宗时代,此时的唐王朝繁荣强盛却又潜伏着各种社会矛盾和危机,由于君王怠政、奸臣当道,使李白不得重用,郁郁不得志。皇帝的怠政、权贵的奸佞使自称其抱负是“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的李白受到压抑和排挤,使他的才华不能施展。李白远大的政治理想未能实现,但他又矢志不移地追求着,这种矛盾和遭遇,再加上他独特复杂的生活经历,就构成了他思想上极为矛盾的特点。一方面,他不仅接受了儒家的“兼济天下”的思想,另一方面,还接受了道家的特别是庄子的“遗世独立”的思想,追求绝对自由,蔑视世间一切。同时,他还深受游侠、刺客、隐士等思想的影响,有人生如梦及时行乐的消极思想。

李白的这种矛盾心理在他的诗中往往呈现出感情充沛、瞬息万变的特色。在他的名作《将进酒》中,开头的几句诗,给人一种慨叹人生如流水消逝、年华易过的凄凉之情,诗中他劝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似乎是借酒浇愁,排遣烦忧,又似乎安于颓废享乐的消极感叹。然而,作者笔调突然一转,写出了“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积极进取的诗句。这像黄河一样奔腾跳动的感情,如此变幻莫测,使读者的心情随着这情感变化而起伏,冲淡了前面诗句在读者头脑中留下的阴影,强烈的信心代替了消极的悲叹。由于李白的浪漫主义不是凭空臆造、虚无缥缈的,而是有其丰富的生活为基础的,因而,他的诗歌从这种跳脱变化的特点继续发展,就使他在创作上同时运用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两种方法。如《古风》第十九首,既想象夸张又非常写实,诗的前部分写作者幻想中遨游独立的情趣,“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真可谓天广任我游,地阔任我骋,一副清闲自在不问人间万事、不食人间烟火的潇洒天上仙人的风貌。然而,回到现实中,看到“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的惨酷景状,作者的浪漫幻想全部破灭,剩下的只是对劳动人民的深刻同情,对叛军大肆虐杀的无比仇恨,表现出作者无比沉痛的爱国精神。

李白作为一个极其矛盾的诗人,他蔑视权贵,蔑视荣华富贵,他不交诸侯,不为五斗米折腰,他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一诗中写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种傲然的自我表现,这种我行我素的主观意识,这种耻于事权贵的个性,表现了李白桀骜不羁的为人。然而,作者有时又以接近皇帝、权贵为荣,又对荣华富贵表示羡慕或留恋,他多次在诗中写道“长安宫阙九天上,此地曾经为近臣”“昔在长安醉花柳,五侯七贵同杯酒”,借以宣扬他曾经为官的过去,排遣今天穷困潦倒、出仕无路的忧愤。在从政和隐逸的问题上,他的思想也常常是前后矛盾,他有时又说“功成拂衣去,归入武陵源”,前后思想变化差异如此之大,足以说明他的思想极其矛盾的一面。

而最能体现诗人矛盾心理的诗作是《行路难》,该诗全篇共十二句,可分五层,诗的写作思路紧紧围绕着主观和客观、思想和现实的剧烈矛盾冲突而展开。作者开头写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极言饮宴的丰盛、奢华,然而诗人却“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丰盛的酒菜不能消解失意人心中无限的寂寥和怅惘的苦闷心情。面对着“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这样的政治道路的坎坷,诗人瞻望前程,寒而且栗,然而,作者并不因此而却步,而是连做梦都想当吕尚、伊尹这样的贤臣,辅佐圣明之君,做一番济世拯物的事业。可是作者在意欲实现理想和抱负的时候,看到现实却是荆棘满布、步履艰难的,诗人于是大声疾呼“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这是对当时朝政的呐喊,也是对前程濒临绝望的呼声。突然,作者又笔调一转,写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真可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诗人向往未来,暂时置残酷的现实于一边而不顾,坚信总有一天他会云帆高挂,乘风破浪,施展自己的才智和才华,实现“济苍生”“安社稷”的宏伟理想。

理想的翅膀,冲破现实的阴霾,世路的险阻,挡不住诗人热烈而执着的追求。至此,可以看出,李白虽是思想上极为矛盾的人,作品中流露出一些消极处世的思想,但他的积极处世、爱国爱民的进步思想是主要的,他的诗作绝大多数能摆脱矛盾思想的羁绊,反映出奋发向上的激情。因此,李白不失为我国文学史上一位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并深受我国人民乃至世界人民的喜爱。

参考文献:

[1]王国巍.敦煌及海外文献中的李白研究[M].成都:巴蜀书社,2010.

篇4

他崇尚《风》、《雅》,还十分尊敬和推崇屈原,认真学习和继承了屈原辞赋的优秀传统。他还学习汉、魏、六朝以来诗歌的优秀传统,此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十分重视学习汉魏以来乐府诗歌的优秀传统。他受六朝乐府民歌真挚动人、爽朗的影响,融合自己豪迈不羁的性格,逐渐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并且广受世人的喜爱和叹服。

二、李白诗歌风格中的两个特点

李白的诗歌根据不同的思想和感情表现出多种多样的风格。我认为他的诗歌中有两个重要的特点:一是绮丽而兼豪爽,二是雄奇而且易懂。绮丽是指用词华丽,对仗工整;雄奇是指作者用词夸张,在诗意中所表露的超然境界。在吟诵“诗仙”的佳句中,我们可以领略到他那华美、曼妙的文辞和雄健、磅礴的气势。

(一)李白诗歌中的绮丽风格

绮丽的风格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和内容相称的,虽然用词华丽、对仗工整,却写得自然,使人觉得情景相生,生动流畅;另一种是用华丽的辞藻来掩饰内心的思想感情,或者用堆砌的辞藻掩饰空虚的内容。我国古代诗歌,自南朝,特别是齐梁以来,丢掉了《诗经》、《楚辞》和汉、魏以来乐府民歌的优秀传统,形成一种“颓废”的形式主义的贵族文学。这种“贵族文学”的恶劣影响,阻碍了文学的发展。李白说:“自从建安来,绮丽不足珍,圣代复远古,垂衣贵清真。”他反对杨(杨雄)、马(司马相如)以后文学界所兴起的那股只重华丽文辞,而轻视内容的绮丽空泛文风。

但李白的诗中也不乏千古流传的丽句,《送孟浩然之广陵》中的“烟花三月下扬州”,蘅塘退士批为“千古丽句”,就是属于前一种的绮丽。这句诗不用典故辞藻,而写出最美的春光“烟花三月”,并且是在这样的时候去繁华的扬州,所以称为千古丽句。《山中问答》中的“桃花流水迥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也体现了这一特点。山花烂漫、争妍斗丽是美的,而桃花随流水也是美的,都是按照自然法则在荣盛和消逝之中显示不同的美,但有着共同特点:天然,读之令人回味无穷,满口留香。

唐诗中风格绮丽的不少,如杜甫的《绝句二首》之一:“迟日江山丽,春风花鸟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写得工整自然,绮丽多姿,好像一幅彩色工笔画,与太白相比清新秀丽有余,却少了几分豪爽的气概。李商隐《无题》诗工整绮丽,如“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与太白诗相比显得情绪忧郁,不像太白诗开朗。李白诗《送孟浩然之广陵》:“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赠汪伦》:“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两首诗都写出浓厚的别情,却无愁苦的音调,都有写得绮丽的句子,而长江天际流的境界是开阔的,踏歌送别的心情是开朗的,所以绮丽兼豪爽是李白诗歌的特点之一。

(二)李白诗歌中的雄奇风格

雄奇风格可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写得自然,容易懂的;一种是写得费力,隐晦难懂。

篇5

李白作为一代诗坛天骄,在后世享有极大的声誉,他以自己气挟风雷的创作影响了一代代的诗人。其中李贺更是深受其影响,两人在诗歌创作的艺术特色上颇具有相同特点。

首先,二人都运用了大胆肆意的想象,都是用超凡的想象构造阔大的空间。将想象、幻想、夸张并行。李白的“狂风吹我心,直挂成阳树。”(《金乡送韦八之京西》)、“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将进酒》)、“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秋浦歌》),真是匪夷所思,想落天外。“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更是以奇特的想象表达了对友人的思念。而“西上莲花山,迢迢见明星。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俯视洛阳川,茫茫走胡兵。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前两句写自己幻想中遗世独立的情趣,结尾处表现了安史叛军对中原百姓的蹂躏,表达了诗人对百姓的同情。极度的夸张、贴切的比喻和惊人的幻想,让人感到的却是高度的真实。在读到“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时,不能不被诗人绵长的忧恩和不绝的愁绪所感染。

李贺在想象方面毫不逊色。他的诗首先给人的印象是生动活泼,毫不拘束地驰骋天上人间,而且在构思和艺术想象上独具创作性,令人惊叹不已。如他的《梦天》:“老兔寒蟾泣天色,云楼半开壁斜白。玉轮轧露湿团光,弯佩相逢桂香陌。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突出体现了李贺的浪漫主义特色。但由于李贺性格孤僻,诗歌多为对心灵世界的开拓,想象奇异荒诞,是一种病态的天才的幻想。“石脉水流泉滴沙,鬼灯如漆点松花。”(《南山田中行》)、“南山何其悲,鬼雨洒空草。”(《感讽五首》)、“百年老鸦成木魅,笑声碧火巢中起。”(《神弦曲》)等等,在这些诗句中,作者用怪异的想象写荒芜的山野,惨淡的黄昏,阴森恐怖的墓地,令人读后不禁毛骨悚然。

其次,二李的诗歌都有非常强烈的主观色彩,在情感的表述上不掩饰,不节制,而是一任激情奔泻。李白的诗是一种感情流,侧重抒写豪迈的气概和激昂的情怀。“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州。”(《江上吟》),体现了洒脱不羁的气质和傲世独立的人格。他人京去做官,就“仰天大笑出门去”,他政治失意了就大呼“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喷涌而出的情感跌宕起伏,让人直接感受到心灵的震撼。

李贺虽才华过人,热爱生活,富有理想,却仕途失意,因此悲愤的情感在他的精神世界里掀起了激荡的波澜。故他的诗歌多抒发这种怀才不遇的愤慨:“我当二十不得意,一心愁谢如枯兰。衣如飞鹑马如狗,临歧击剑生铜吼。”(《开愁歌》),表达了他壮志未酬,旋即委顿,如空谷幽兰独自开谢的情怀。这是对不重视人才的现实发出的悲愤控诉。

二人都用强烈的抒情表达自己的思想,具有浓烈的主观色彩。但是李贺终究不是李白,他们的诗歌在相似之余还有许多的不同之处。

其一,二人诗歌的气概不同。

李白的诗歌气势奔放,讲究纵横驰骋,一气呵成,具有以气夺人的特点。意象多为大江大河、大鹏、高山沧海、巨鱼长鲸。如“大鹏一日同风起,传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上李邕》),以大鹏自喻,在这浩大的气势里体现的是自信与进取的志向和傲视独立的人格力量。又如:“登高壮观天地问,大江茫茫去不还。黄河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声势雄伟之极,给人以一种崇高感。即使轻飘飘的雪花,在诗人眼中都是“燕山雪花大如席”。

李贺的气魄,相较之下就略显狭隘,以哀愤孤寂之思,作晦涩之调,喜用“鬼”、“泣”、“死”等字人诗。这些诗意境清冷哀艳,阴气森森。如诗句“桂叶刷风桂坠子,青狸哭血寒兔死。”(《神弦曲》)、“思牵今夜肠应直,雨冷香魂吊书客。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秋来》),冷艳奇险自成一家,组成一幅幅冷艳的图画,表现悲哀美。

其次,二人的诗歌都注重抒情,注重自身情感的表达,但抒情方式却大不相同。

李白的抒情是火山喷发式的,情感一旦喷薄而出,就宛如天际的狂风和喷溢的火山。“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一开篇便排山倒海使人无法抗拒。相对来说,李白更喜欢乐府和歌行体,用这种较为宽松的题材体现他诗歌创作发兴无端,气势壮大的个性特征,抒情更为直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行者无畏的狂傲气势在一瞬间喷涌而出。“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开篇即以散文句法,直抒烦忧,表现了诗人奔涌无羁的思想情感。

而李贺则较擅长用一种凄寒、哀怨的格调借助某件事、某个形象来抒发自己的情思。这种用血泪铸就的诗文,使人读来字字含血,句句含情。如《金童仙人辞汉歌》:“空将汉月出宫门,忆君清泪如铅水。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汉月”、“清泪”、“衰兰”、“老”,一系列清冷意象的排列,借助金童仙人离京的历史故事,曲折的抒发了自己离开京都的悲思,表达了作者对时代变迁的感慨。凄寒的语句折射了当时文^对社会的失望。李贺多写鬼诗,被奉为“诗鬼”,如“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油壁车,久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苏小小墓》),这首著名的“鬼”诗以写景来写飘飘忽忽、若隐若现的鬼魂形象。凄冷的景象渲染了哀怨的气氛,人们从小小的悲剧性鬼魂的形象上看到了诗人的影子,感到诗人那种哀激孤愤炽热如焚的肝肠。

第三,二人的语言风格有很大的不同。李白生性豪爽,喜欢明丽的色调,当他新潮奔涌时,语言往往是清新中有雄壮,如他脍炙人口的《蜀道难》、《梦游天姥吟留别》等名篇,语言极富艺术感染力。而当他不是那么激动时,语言则显得天真率直,仿佛脱口而出的白话。比如:“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古朗月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静夜思》),语言质朴易懂,清新明丽。“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玉阶怨》)、“竹色溪下绿,荷花镜里香。”明丽、优美的意象、清新爽 朗的语言风格极大的丰富了李白诗歌的艺术蕴含,呈现出透明纯净而又绚丽夺目的光彩,体现了诗人不苟同世俗的高尚人格。

李贺在诗歌的语言创新上也有惊人的成就。具体表现在,他最善于运用精美华艳的怪诞材料和词汇,尤其是富有美学意义的神话传说,别出心裁地创造出一种异想天开、从未有人说过的语言。真是要“呕出心血乃已耳”。如用“羲和敲月玻璃声”(《秦王饮酒》)来描写太阳,用“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马诗》)来描写骏马。另外,诗人在语言上还善于化腐朽为神奇,化平易为惊险,把诗中所有的客观景物一律加以美化。如《浩歌》诗开头四句:“南风吹山做平地,帝遣天吴移海水。王母桃花千遍红,彭祖咸巫几回死。”前两旬幻想纷呈,雄起诡异,却又把沧海桑田的意思弯曲而鲜明的表现出来;后两句两两对比:一是将仙人与彭祖咸巫进行明比;二是将后者与普通人进行暗比。这样层层对比,“人生几何”的意义就更加明显。李贺在中唐诗坛,乃至整个诗歌史上,他都可以说是异军突起,独树一帜的天才诗人。

在这些诸多相异之处的背后,有更为深刻的原因。二人虽同为唐代诗人,同被后人奉为天才,但不同的出身、环境、经历等诸多因素造成了二人诗歌艺术特色的不同。

首先,二人出身不同。李白的身世虽然是一个谜团,但是从他的诗歌及生活中可以看出他应该出生于一个富有的、极富有文化教育的家庭,并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对儒墨道等各家思想兼收并蓄。不但会动笔作诗,而且能论兵击剑、游仙任侠。这样的出身,使本来就极富天赋的李白更平添了一丝狂傲,于是便有了“千金散去还复来”的大气,有了“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的气魄。

而李贺,则出身于没落的皇室后裔家庭,他极有天赋,且自视甚高,常以“皇孙”、“宗孙”、“唐诸王孙”自居,但因家族早已败落,家境贫寒,他希望通过致身通显获得较高地位的愿望,只能成为一种幻想,并由此出现沉重的失落感与屈辱感。于是,诗歌也多哀愤之思,多晦涩之调。让千年后的我们,依然可以深深的感到诗人凄凄的伤感之情。

第二,二人的经历不同。李白二十岁时开始蜀中漫游,接着又离乡远游,足迹踏遍大半个中国,秀丽奇伟的山川,给予了他无穷的启迪。虽曾做过翰林供奉,但不久便被赐金放还,再度漫游。较广的阅历与人生经历给予他老练的洞察力、坚忍不拔的品格及乐观、自信、永不言败的精神。即便是政治失意,离开长安时他仍吟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直至晚年他仍然壮心不已。李白很有天赋,他一生都在试图做出一番伟大的事业,但却天生一副做骨,一副傲岸超迈的气概,这也注定了他的一生必然是丰富多彩而又刊刻多舛的。

而李贺却因封建礼教的限制,不得参与进士考试。后虽荫举做了个从九品的奉礼朗,但却在二十七岁时英年早逝。李贺颇有天赋,成名甚早,名震京华,但却一生不得志。他只得将生命投入到诗歌创作中,骑驴吟诗,苦吟成性,呕心沥血,想象奇特,境界别样。由于他的短命生活,经历简单,阅历不足,诗歌内容单薄,过分追求奇、怪,流于晦涩荒诞,创作断断续续。

篇6

暮从碧山下, 山月随人归。

却顾所来径, 苍苍横翠微。

相携及田家, 童稚开荆扉。

绿竹入幽径, 青萝拂行衣。

欢言得所憩, 美酒聊共挥。

长歌吟松风, 曲尽河星稀。

我醉君复乐, 陶然共忘机。

李白(公元701年-公元762年),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是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与杜甫并称为“李杜”。其人爽朗大方,爱饮酒作诗,喜交友。

这里的终南山指的是在陕西省关中地区南面的山,也称秦岭。当时多有隐士居于此地。这首诗写诗人在朦胧的月色下过访一位姓斛斯的隐士,并与他一起临风吟唱、饮酒言欢,陶醉于幽美景色中的乐趣,表现了诗人在长安时期生活和思想的一个方面。

“暮从碧山下,山月随人归。 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开头四句用铺陈的笔法描写傍晚时节的月光山色,准确地表现了薄暮冥冥中深山空谷光线和色泽的那种细微幽眇、不易察觉的变化。“下”和“归”两字用得极为生动恰切。分为两层来说。一,暮色最早是沿着山边渐渐弥漫开来的,而皎洁的明月却正当此时悄悄爬上了山林的上空。这种难以捕捉的微妙变化,经过诗人的描写,从视觉上就形成了可以感触的具体形象。二,两句关联,暗中点明了诗人过访斛斯山人的实践和行踪。“却顾”两句紧承一、二句说,待我回过头来看看所走过的小山路,只见一片苍翠铺满了幽深的山谷。一个“横”字,写尽了天光渐暗,远远望去,朦胧中只能见到苍翠深碧而别无所见的感觉。这几句描写中,诗人炼字炼句意在寓情于景,表现自己对大自然的喜爱。

“相携及田家,童稚开荆扉。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者四句是对于山间生活环境的描写。描写的线索沿着路行一贯而下。荆扉、绿竹、幽径和长丝拂荡的青萝,构成了一幅诗意盎然的清幽的画面。这里既无车马的喧闹,又无鸡鸣狗犬,客观景物的描写寄寓着诗人对隐居世外的向往。可以看出,全诗从起始四句到中间四句,随着描写的展开,诗人的感情逐步得到了深化。

“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长歌吟松风,曲尽河星稀。”这几句写诗人与主人饮酒的欢乐情形。由此以前,诗人虽然没有正面描述山庄主人的志趣、形象,但是透过对主人生活环境的描写意境足以表明斛斯山人是一位隐士,而且定然与诗人世界观中那种避世隐居的理想有一拍即合之处。所以他们开怀畅饮,倾诉心曲,甚至忘情歌吟,几乎忘记了时光的流逝。

“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月明星稀的时候,主客双方都陶然沉醉在一片重返自然、与世无争的心绪之中。这么一结,全诗就贯通了。前此所有的描写,都有力地烘托了这两句所表现的情绪。换句话说,上面三层共十二句为最后两句蓄足了势,所以最后两句点明全诗之旨就显得更有力。

篇7

1 在表现诗人强烈的感情上采用雄奇壮美的意象

李白善于选择具有个性化特征的意象来表现诗人强烈的感情。他笔下的黄河、长江、昆仑、王岳、清风、明月、大鹏等意象,经常用来参与作家人格的塑造,带有诗人的个性气质,是诗人精神品质及性格的外化形式。“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黄河西来决昆仑,咆哮万里触龙门”,“西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等,把黄河特有的粗狂雄洪的气势,把它奔腾激荡、掀起狂澜的伟大力量,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这是充满着伟大的追求与抗争的河流,是不屈不挠,具有坚定意志和无穷生命力的河流。在黄河这一充分人格化意象中,可以看到诗人崇高的理想、壮伟的胸怀和无以伦比的伟大精神力量,诗人在描写黄河的同时在写自己,即使写景也是抒情。在黄河咆哮的惊涛中,听到了世人的充满激情的呼喊。李白的是在构思的过程中,就创作角度而言,受性格、感情特征的影响,其实构思基本特征是跳跃式的,具有发兴无端、思如泉涌;天马行空、想落天外;从大处落笔大起大落;虚实结合虚实相生、峰断之恋,奇幻多变的特点。

2 凸显诗人主观抒情时用强烈的自我意识

李白毕生追求独立自由及个性自我张扬,与他炽热的感情和自信豪迈相适应的,“他在感情表达上不是掩抑收敛,而是喷薄而出,一泻千里”,他的大部分诗作都是诗人的直接介入,具有相当浓厚的自我表现的主观色彩。“天生我材必有用”表现诗人高度自负、自信对自我价值的肯定,他也流露出怀才不遇和渴本文由收集整理望用世的积极的思想感情。李白重激昂豪迈而少细致描述,“以气为主”,重书写豪迈气概和激昂情怀,很少对客观事物和具体事件做细致描述。在他的诗中无处没有“我”的存在,对客观事物的全部描写,都是为了抒发“我”的情感,这就是他的诗塑造出极其鲜明的抒情主人公的形象,具有强烈的主观抒情性。

3 以独特的抒情方式显示情感特征

3.1 起兴无端、想落天外的结构特征。李白的诗篇《蜀道难》劈头就是连声惊叹,“噫吁嚱,危乎高哉”,就像是郁积已久的思想感情突然迸发而出,造成强烈的艺术效果。《将进酒》开端便是“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两组排比反问长句凭空而起,仿佛作者思从天外而来,把黄河之水写的来有气势,去的悲壮激昂,表现完全超越个人局限而上升为普遍意义的人生感叹,又迥异乎于孔子“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那种平和的境界,而让人感受到更多的伤感与无奈,读之使人喘不过起来,甚至有窒息之感。起句以其巨大的张力令人呼吸不畅,根本不给读者留有吟咏。咀嚼的时间,使其难以在此逗留,不得不迅速往下读去以求舒展,获得一石三鸟的艺术效果。这样的语言表到效果不仅完全符合李白“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张扬个性,更在深层次上暗合了李白狂放不羁的思想模式。李白在读者由习惯和常规维系的日常生活世界之外,开辟了一个完全不同得让人陌生、使人惊奇的诗意境界。

3.2 语言清丽自然、清水芙蓉、清秀明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是李白诗歌语言最生动的形容和概括。李白的诗如行云流水,非常自然,有民歌化和口语化的特征。《越女词》之三写到“耶溪采莲女,见客棹歌回。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歌词活泼自然,语言质朴率真。李白十分崇尚清丽自然的语言风格,故他可在诗中大力赞美追求,“好诗圆美流转如弹丸”的谢眺。在对“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的赞美中体现了他对清秀明快自然语言的追求。“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山中与幽人对酌》)“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长干行》),同样语言率直,浑然一体,毫无雕琢的痕迹。李白为了更真实、更直接、更迅捷地表达一时的情感与愿望,将日常生活中的语言信手拈来及入诗,有一种彷佛语言在说话而不是诗人在做诗的奇绝效果,让人感受到语言活泼的生命特征。李白诗歌语言上返璞归真,诗句的口语化、民歌化,不仅增强了其诗歌的表现力,而且无形增添了其感染力。

篇8

李白是盛唐这片文化沃土孕育出来的继屈原之后中国古代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他的诗“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他总是在强烈情感的驱使下,常常利用丰富的想象、联想、大胆积极的艺术夸张以及畅达的语言来营造出独特的意境,从而也形成了他诗歌独有的浪漫主义特质。

一、李白诗歌浪漫主义特质的形成。

在盛唐时期,由于政治开明、经济繁荣昌盛,因此在这样的环境下,就逐步形成了李白豪迈的性格、炽热的情感、敏锐的政治追求。正是这些条件奠定了李白诗歌浪漫主义的思想基础。

在唐朝的开元、天宝年间,唐帝国国力极度强盛,经济、文化等方面呈现出空前繁荣的景象,这种景象提高了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同时也激发了包括李白在内的诗人们建功树勋的种种幻想。李白一生不懈地追求报效祖国的机会,“莫怪无心恋清境,已将书剑报明时”(《别匡山》),正是李白心志的表现。唐代庶族出身的知识分子大都无视世族门阀那一套宗族礼法,思想上狂傲豁达,不拘儒学正宗,行为放浪不羁。加上李白受道家思想的影响,观念上较少受儒家传统的束缚。在时代大气候的影响下形成了李白傲岸不屈的性格。他不屑走科举进士的道路,他任侠、漫游、求仙访道、结交豪雄、干谒王侯,想凭借自己的才华、凭借知明人士的推荐,去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但是在他生活的年代里,在政治开明、经济繁荣的后面却隐藏着种种危机:唐玄宗为首的封建统治阶级生活日趋糜烂,朝廷内权奸当道、政治黑暗,苛捐杂税日益繁重,安禄山此时也心谋不轨,各种社会矛盾都处在一触即发的时刻。李白第一次“仗剑去国,辞亲远游。”(《上安州裴长史书》),追求建功立业时,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荆棘丛生的险径。他在漫游的十八年中没能通过任侠、干谒权贵等途径实现理想,心中充满了愤慨与不平。在天宝元年时被唐玄宗征入长安,当他踌躇满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南陵别儿童入京》)时,却落了个权贵嫉妒、“赐金放还”的下场。一次又一次的政治失败,使李白的内心极度痛苦,“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行路难》)。他感到从政报国道路的艰难,“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行路难》一)。“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行路难》二)。在理想与现实的矛盾中苦苦挣扎,李白把自己美好的政治理想和对统治阶级的蔑视、愤恨等,借助诗歌的浪漫主义艺术创作表现出来。所以正是社会环境的关系,使李白诗歌的创作具有特浓的浪漫主义色彩。

二、李白诗歌浪漫主义特质的突出表现。

李白的诗歌,其意象构成丰富多彩,而以气魄宏大、吞吐山河、包孕日月的壮美意象为主。展翅九天的大鹏、横溯江河的巨鱼长鲸、波澜壮阔的长江大河、横空出世的崇山峻岭等,都是李白诗中经常出现的借以表达诗人磅礴气概的意象。而这一切,又全都是建立在发想无端,奇之又奇的想象的基础上的。李白诗歌的想象往往兴发无端,奇之又奇。他常常借助于一些非现实境界的描写,把人们带入一个似与现实隔绝,又必与现实联系的神奇境界,让人们在惊心动魄的艺术世界里体味现实的真。看《蜀道难》,诗人要吐露的,是其对人生艰难的认识,但诗中却基本不言人生,而是借蜀道写之。写蜀道,又不仅仅直接写蜀道,而是把人们带入了"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的神话世界和诗人想象中的"扪参历井仰协息,以手抚膺坐长叹"的境地。

除了这天马行空、自由无羁的想象和幻想之外,李白诗歌浪漫主义特色的又一突出表现,是其运用夸张艺术的出神入化。他将夸张手法或与神话、传说巧妙结合,使得诗歌意境奇谲精警。或是大胆出奇,表现了诗人的炽热情感和远大抱负,或是扬此抑彼,流露着诗人任性率真的个性。而在他的诗歌中,往往又都是以超乎常人的想象,将事物扩大夸张,渲染到极致,甚至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效果。如《梦游天姥吟留别》中用"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来形容天台山高耸入云、气势非凡;《蜀道难》中用"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突出蜀道难行而与中原隔绝;《将进酒》中用"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形容黄河万里奔腾,势不可回,用“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来形容人生易老,青春难再;《秋浦歌》中用"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突出愁烦之大;《将进酒》中用“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来写要忘情狂饮......真是将事物夸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并带有强烈的主观感彩。而这感情又是火山喷发式的,一旦发泄,便无所节制,便会以强烈的感染力影响读者,使读者与作者一起经历惊心动魄,一起燃烧内心激情,获得最激动人心的艺术效果。杜甫夸赞李白"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与李白诗歌的这种主观色彩极浓的想象夸张艺术不无关系。

李白的诗歌,由于极高的期望和巨大的失望,心中的理想和现实的强烈反差,令其呈现出了波澜横生,狂起狂落的情感特征。如《行路难》其一,此诗写于诗人被玄宗赐金放还之后、朋友饯别的宴会上。面对满桌的珍馐清酒,向来喜欢狂饮豪歌的诗人竟然食不下咽。想想当初被召进长安时自己"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情景,那是满怀了多少热望!他满以为大展宏图的机会到了,却没有料到世事如此艰难。冰塞黄河,雪满太行,诗人之志难展。但在极度失望中的诗人又不甘心于失败,他对自己仍然充满信心,相信自己总有被赏识之时,总有出头的那一天。然而,面对现实的歧路重重,他又绝望了:前路崎岖,自己的路究竟在哪里?生活的复杂,使诗人的情感又一次回旋。但倔而自信的李白绝不输于现实,他相信,未来之路或许艰难,但自己终能乘风破浪,达至理想的彼岸。全诗六个句段,诗情却三起三落,忽张忽翕,悲乐叠交,反复渲染,将诗人对现实的强烈不满和对自我的极度自信渲染得漓淋尽致。

4 结语

李白是盛唐精神最醒目的标志,也是中国文学史上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之一。他以其纵横飘逸、凌云直上的个性气质,以无所不在的诗性灵感点染着所能见到的一切场景,点染着所能感受到的所有意绪,使一切都具有诗的灵光,都充满着浪漫的盛唐精神,他也由此成为中国古代诗歌的象征性人物。

参考文献:

[1]过常宝.《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卷,南海出版公司。

篇9

道家思想崇尚“无为”与“自然”,其思想中存在无神论倾向,主张清净无为,反对人与人之间的斗争;提倡道法自然,主张无为而治,主张与自然和谐相处。当然,这里的“自然”并非指自然界中的自然,而指自然发展境界,并不受人为因素的干预。正如李白所说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种自然、无需雕饰的美是李白孜孜追求的。

道家思想中,思想是衡量一切行为的准则。如果以道家思想衡量世间事物,那么你得到的结论也会高于世俗得到的结论。正因为人生短暂,缺憾常在,李白才经常寻访仙道,迷恋道家思想,因此李白直呼“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感叹人生短暂,这种豪言壮志正是李白的心性使然,是李白的真实写照。

需要注意的是,历史上醉心道家思想的人那么多,为何未能出现第二个李白?为何李白未失去诗性?究其原因,无外乎李白并未完全融入道家思想,并未获得道家思想的真传。李白读过许多道家的书籍,也有许多道家的朋友,但朋友不同于师徒,因此李白并未获得道家真传。但我们应当庆幸,假如李白真的获得道家真传,那我们岂不失去一位伟大的诗人。

李白并未完全被道家思想包融,是诗坛上一颗耀眼的明显,经常能突破条框的限制,正如其诗歌一样,变幻莫测,奇异变化,常能想人之所未能想,如“狂风吹我心,西挂咸阳树”,“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人们常说自己有独立的人格,有狂傲的品性,有潇洒浪漫的情怀,但词汇是那么世俗,李白的词汇已经超越了这些限制,其蕴含的意义已经超越这些词汇本身,所谓“此中有真意,欲辨已无言”。再如“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李白以大鹏进行自我比喻,这里大鹏的意义已经完全超过了庄子所说的大鹏,额外增加了磅礴的气势,由此可见李白的思想并非一般人可以想象。李白经常能超越条条框框的限制,同时教导我们学会超越、学会放弃、学会选择。

长期以来,李白的《蜀道难》一直被人们推崇,“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作者畅游蜀地,仰望高山大川,顿生人是如此渺小的感慨,更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感叹蜀地的秀丽山川。李白被彻底唤醒,他的内心也如山川一样高远,并将山川作为知音。即便世人都不理解他,李白也无怨无悔,因为“只有敬山亭”才是他的归宿。

我们通过《蜀道难》可以看见作者心中的悲愤之情,表现出悲壮之美,况且这种美拥有排山倒海之势,令人惊心动魄,这种情感是作者内心的真实写照,是作者投身道家思想的主要原因。尽管如此,作者的内心并未得到平静,在人生道路上并未寻找到自己的归属,其所作诗是内心世界的真实表露。作者表露的仅是自己的内心世界,并非自己的人生理想,尽管作者已经肯定一些人生理想,如“一遭龙颜君,啸咤从此兴”,但李白经常讲“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尽管如此,李白还是能理解韩信,能理解他遭受的胯下之辱,因为韩信具有过人的雄心壮志,羡慕韩信的平地惊雷。

从最后结果来看,李白对任何角色都是不认可的,拥有三年宫廷生活,却耐不住宫廷的寂寞,最终向唐明皇辞呈。回归民间后,李白的归途开始出现转折点,但其归宿仅能是悲剧的,人间已经没有适合李白的归宿,因此又被世人成为“谪仙”。李白的一生都是充满痛苦的,这种痛苦并非我们可以理解,是李白天才的一部分,正如“与尔同销万古愁”,非要给“愁”加一个“万古”期限,也是李白异于凡夫俗子的地方所在。李白学道,却并未被道家所束缚,依然保持着自然的天性,我们欣赏的正是他这种伟大的自然天性,这是李白的人格力量。李白的确是个天才,正因为是天才才不能被世俗束缚,导致他的一生都注定孤苦。道家思想给了李白一丝丝安慰,甚至影响了李白的诗歌创作,唤醒了李白内心深处的那座火山,因此李白的人格力量是我们不断向前发展的动力。

参考文献:

[1]李萍.道家政治智慧灵光的释放――李白诗歌中道家引退文化心理拆解[J].辽宁师范大学学报,2005,01:91-93.

篇10

李白是一位罕见的天才诗人,其一生诗作近千余首,其中,写月的诗句不下三百处。正如陶潜爱“菊”、陆游爱“梅”一样,李白爱“月”的情结到了近乎狂热的程度。月亮唤起了这位诗仙过人的智慧和创作的灵感,活跃在诗人的笔端,给读者营造出一个个气象万千、灵动逸趣的美学境界;它也熔铸着诗人的风骨与精神,成为诗人一生理想的浪漫化身和卓然不群的人生见证。

正如李白所云:“酒缺月无味,景无月不美。”诗、酒、月成为李白一生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李白诗歌的美便是缘于这样一番诗酒逍遥、月色空的美好情韵。台湾作家余光中先生的诗歌《寻李白》中:“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高度评价了李白诗歌豪放飘逸的个性特征、旷世俊逸的诗歌才华和执念于其心的永恒的月光情结。沐浴着高洁之光的李白诗无疑给后人留下太多值得欣赏与品味的价值。

一、如明月般空灵的旷世才情

李白之人千年难遇。有言道:“千古才情,李白八斗。”李白一生诗歌成就斐然,其旷世的才华令人惊叹。李白写月之美,可堪天下独步。月亮是他美好心灵的表露。

李白颂月之诗清新俊逸、飘然不群、潇洒浪漫。其笔下之月可谓性情万千。月也有春秋冷暖,春月如花,秋月如雪,有诗“秋月照白壁,皓如山阴雪”;更有月凉似水,寒似于冰,有诗“山明月露白,夜静松风歇”。“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诗歌无不透露出一股清新自然、脱俗俊逸的浪漫气息,使得李白成为继屈原之后我国古典浪漫主义诗歌的代表人。《宣州谢楼饯别校书叔云》中“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一句笔势如天马行空,诗人想要将明月一揽在手,艺术表达何其豪放,诗中洋溢着的一股涵盖天地的雄浑之气和真情实感实乃豪迈和快意!《峨眉山月歌》中:“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起句以“秋”字形容月色之美,信手拈来,自然入妙,而月只“半轮”,使人联想到青山吐月的优美意境,次句的月影映入江水,又随江水流去,不仅写出了月映清江的美景,也营造了空灵入妙的意境。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月出峨眉照苍海,与人万里长相随”;“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镜湖水如月,耶溪女如雪”等一句句来自于月光之境的低吟,或忧伤,或雄奇,或明净……给人以美的愉悦和享受,也让人不得不折服这位千古诗仙非凡的艺术才情。

二、如明月般高洁的人格精神

李白诗歌光彩四溢的魅力源自于他独立不羁的个性,纯真高洁的人格。他生性豪放,纯真脱俗,正如月色一般皎洁。如“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诗人驰骋想象,意能招呼明月作伴,表现了诗人如月般冰清玉洁、超脱凡尘的节操。

诗人常以明月来传达人间的至真性情。当诗人怀念友人、亲人的时候,常常把情感向明月倾吐,用自己的心灵与它交流,以孩子般纯洁、真挚的感情来拥抱明月、赞叹明月,寄托对友人、亲人的思念。如《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一诗诵出了“我寄愁心与明月,随君直到夜郎西”的真情。李白在这里不仅要托月寄情,而且要让明月作为自己的替身,伴随着不幸的友人一直去到那夜郎以西边远荒凉的所在,表达对老友遭遇的忧虑和恳切的思念、热诚的关怀。“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门情。”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诗句的至真性情,月光下的精神意趣是如此真实而高洁。

诗人亦常以明月来抒一腔潇洒豪迈的气概。诗人能流芳千古与他的豪迈、洒脱的性情有很大关系。如《梦游天姥吟留别》:“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又如《东鲁门泛舟》:“若教月下乘舟去,何啻风流到剡溪。”诗人将月下泛舟、遨游太空当作人生无穷乐趣。诗人爱月,甚至上天捉月,纯真又潇洒。在大济苍生的理想破灭后,他高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感叹,他兴致盎然地泛月,高歌“人游月边去,舟在空中行。”他追随着月亮的行迹,飘逸在月色的世界高唱“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作者横溢的诗情,纯真的性情、高洁的人格精神在神秘浪漫的月光世界里被尽情挥洒、尽情表露。

三、如明月般冷傲孤独的灵魂

李白一生之所以对于月亮有一种独特的爱恋,与月亮有着不解之缘,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孤独\因为冷傲。月亮是诗人表达清冷,超俗绝尘的固定意向,可以说,李白一生的孤独、抑郁都用月亮这一方净土来承载。在李白的心目中,月亮是高尚灵魂的寄托。因此,月亮成为诗人一生的挚友、知己,是诗人理想的精神栖息地。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是李白孤寂情怀寻求精神皈依的典型代表。这里,他运用浪漫夸张的手法,以极其丰富的想像力,把月亮、自己与自己的身影聚合在一起,绘成“三人”饮酒图,到达一个“天人合一”心灵自由的境界,在自我慰藉的快乐之中,让人感到一丝淡淡的哀伤和难以言状的孤独。

李白是孤独的,亦是冷傲的。他邀月酌酒,轻轻地唱出“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他惆怅感伤,高歌泪下,感叹知音难觅。“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停杯一问之。”只有月能理解他,所以无月的时候,他去赊月,咏叹“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尽情享受着无边的风月,也不“摧眉折腰事权贵”地过活。

李白一生介怀的是“济苍生”、“安社稷”的理想的破灭。现实的打击,知音的难觅,让他的孤独更深。所以他只能在《 长相思》中“卷帷望月空长叹”,在《夜泊牛渚怀古》中悲叹:“登舟望秋月,空忆谢将军。”面对明月,无限孤寂,政治抱负不能实现,感叹世间知音难觅的心情是何其沉重!

篇11

在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中,翻译作为一种跨文化、跨语际的交流,也总是在不断地进步着。当代翻译研究的流派主要有语言学派、文化学派和功能学派等,他们大多注重的只是翻译方法层面的研究。而翻译生态学却与以往的翻译研究不同,它所注重的是翻译本体与翻译环境之间的关系,从宏观的角度来考察影响翻译活动的翻译生态环境以及翻译活动对生态环境的反作用[1]。李白的诗歌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朵奇葩,吸引了一大批译者的关注。本文试以翻译生态学为指导,分析李白诗歌翻译的生态功能。

1 翻译生态学与翻译的生态功能

2003年,都柏林城市大学教授迈克尔·克罗宁(Michael Cronin)在其所著Translation and Globalization一书中,首次提到了“翻译生态学(Translation Ecology)”这个词,激发了翻译研究领域学者的浓厚兴趣。在国内,天津理工大学教授许建忠先生也开始“对翻译生态学做系统性探索”[2]。在许教授2009年出版的《翻译生态学》一书中,,是这样定义“翻译生态学”这个术语的:“将生态学的研究成果引入翻译研究,将翻译及其生态环境相联系,并以其相互关系及其作用机理为对象进行研究,力求对翻译中的多种现象进行剖析和阐释” [2]

在许建忠教授的翻译生态学中,翻译的生态功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翻译的生态功能,概括来说,就是以生态学的原理为出发点,通过揭示翻译生态的内在过程和外在的生态作用来探讨翻译的功能[2]。翻译生态的功能可以分为两个部分,即内在功能与外部功能:前者主要是指其生产翻译作品的功能,后者主要是指翻译对社会各方面的贡献。

2 李白诗歌翻译生态的内在功能

翻译生态内部的各因子之间通过相互作用能够产出翻译作品,这些因子主要可分为三大类,即生产者(译者)、消费者(目的语读者或听者)及分解者(翻译研究者)。翻译生态“生产”功能的顺利实现必须通过这三者传输和转化能量流、物质流、信息流[2]。李白诗歌的翻译就是在这样一个过程中发生、发展和完善的。

2.1生产者(译者)

从语言形式上看,李白的诗歌与英语诗歌有着很大的差异;从文化内涵上看,李白诗歌有着很多令生长在英语环境中的读者难以理解之处。因此,李白诗歌的翻译及传播任重而道远。

译者着手进行翻译之前先是要充分理解原作。理解是一个运用源语了解原作内容并含有部分转换的过程[3]。对于母语是源语的译者来说,理解这一步难度应该不会很大。而诗歌这种体裁与一般的文学体裁不同,再加上李白诗歌的语言流畅多变,诗风也是雄奇豪放,难免使译者在翻译时难于选词酌句。

如果已经彻底理解了原作的意义,译者就可以开始翻译的第二步——转换了。这里的转换过程实际上就是切实的翻译,在转换的过程中,译者要尽量确切地表达出原作的本意,同时照应目的语的特点与表达习惯。

完成上述两个过程之后,对于原作中的内容和思想,译者一般也会有一个比较深入的了解了,也应该能够在目的语中找出大致对应的表达了,这时便可以开始翻译的第三个步骤:编码和发送,就是要求译者在目的语中选取最为恰当的词汇,并按照目的语的语法规则,合理地编排这些词汇,然后再发送出去。在这个过程中,即便是对于同一原作,不同的译者也可能会产生不同的理解;假设不同的译者对同一原作的理解相同,在编码的过程中,不同的译者也可能会选取不同表达方式来传达原文中的同一意思。诗歌在音形意方面的要求很高,译者很难同时达到这三个方面的要求。例如《望庐山瀑布》的第一句“日照香炉生紫烟”,有两种译法:

(许渊冲译)The sunlit Censer Peak exhales a wreath of cloud.

(黄龙译)The purple mist ascending from the Incense Burner solar-lit.

该句中的“香炉”分别被译为“Censer Peak”和“the Incense Burner”。诚然,两种译法都译出了“香炉峰”的内涵。在第一种译法中,选词上,许渊冲先生用“exhales”(呼出、散发出)这个动词拟人化了庐山,在时态上又用一般现在时使目的语读者感觉庐山好像就近在眼前。与黄龙先生的“ascending from”相比,似乎效果要相对好一些。其次,第一种译法中的“a wreath of cloud”生动地表现出了色彩绚丽的山峰美景,成功地向目的语读者再现出了原诗的视象美,与第二种译法中的“purple mist”相比效果更好。

2.2消费者(译语读者)

单凭译者一方的评判实际上并不能真正判断一个译作成功与否,必须要接受目的语读者的检验。许渊冲先生认为,“唐诗宋词在国外,地位也是非常高的。如果我们能把诗词译成英文,供外国读者借鉴,那就可以算是对世界文化作出了贡献”[4]。这进一步表明,一个译作能不能使目的语读者认可,不失为检验译者的目的是否达到的一个重要标准。

在我国国内,李白诗歌英译本的读者主要有高校英语系的学生、英语教师和部分相关学者。汉语是他们的母语,因而他们较目的语读者更能真正感受原诗的美。再加上他们的专业因素,主要致力于英语语言的研究,因而他们看待翻译主要是以研究语言为目标。同时,他们读李白诗歌英译本也是为了感受英语语言的美。

但在国外,李白诗歌英译本的读者却主要是相关学者和一些对李白诗歌非常感兴趣的大众读者。因为西方读者大多并不懂中文,所以他们对李白诗歌的源语文本并不能产生多少类似于源语读者的感受。再加上他们大都生活在英语环境中,李白诗歌英译本的语言层面也很难引起他们太多的关注。因此,国外读者读李白诗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了解中国文化。

2.3分解者(研究者)

译者的译作不仅要接受来自大众的译语读者的评判和反馈,还要接受来自翻译研究者和其他译者的评述[3]。当然,这些评述也会得到译者和相关研究者的反馈。这样一来,译者与研究者之间就能形成互动,从而有助于共同促进翻译理论和实践的进步。

李白诗歌翻译的研究者主要包括译者、高校英语系的学生和英语教师等。到目前为止,译者主要有许渊冲、黄龙、辜正坤等。他们不仅双语功底深厚,而且翻译实践经验也非常丰富。因此对于李白诗歌的翻译,他们最有发言权。除此之外,对于李白诗歌的各个英译本,相关学者也在对其优劣进行探讨。另外,高校英语系的学生和英语教师也都在从不同的角度来研究李白诗歌的英译。

由此可以看出,在李白诗歌翻译的生态系统中,译者创造出译作,针对译作的反馈则由目的语读者给出;同时,还有翻译研究者从专业的角度和译者进行交流。他们共同来帮助译者改良译作,为翻译理论和实践的进步做出了贡献。译者、目的语读者和研究者之间的有机互动有利于实现翻译生态的内在功能,进而促进翻译生态外部功能的发挥。

3 李白诗歌翻译生态的外部功能

翻译的生态环境对翻译本身有重大的影响,反过来,翻译对其所处的生态环境也具有相应反作用。翻译能推动社会的发展,这也就是翻译的社会价值所在。李白诗歌翻译生态的外部功能,主要体现在对文化的传播上。

李白诗歌蕴涵着源远流长的中国文化,对它的翻译则是向世界传播中华文化,这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1)生态文化。李白在其诗歌中描述了大量的自然生态景观,如“白帝城”“香炉峰”“江陵”和“庐山”等。2)社会文化。李白在其诗歌中喜大量引用典故,这些典故有着丰富的文化底蕴,是中国文化的精华,。如《长干行》中“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的典故出自《庄子·盗拓》:“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而“望夫石”则出自中国古代传说:丈夫出门在外,常年不归,妻子经常站在山上望穿秋水,盼丈夫能够早日归来,时间长了妻子就变成了一座山石[5]。3)宗教文化。如《上安州裴长史书》一文云:“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其中“六甲”泛指道教术数一类的书籍,而所谓“百家”,则泛指各家各派的学说。4)语言文化。李白的诗歌想象丰富、奇思纵横,其中数字的妙用为其恢弘的气势起着重要的渲染作用,表达了诗人波澜壮阔的情感。例如:“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望天门山》);“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望庐山瀑布》);“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子夜吴歌》);“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早发白帝城》)。这些诗句有的写景有的抒情,而其中的数字则为李白诗歌表现景色的瑰丽、距离的长远、感情的深切增加了无穷的韵味[6]。

由此可见,李白的诗歌不但能让目的语读者了解到中华大地秀美壮丽的景色,还能向目的语读者宣传中国的传统文化,对中国文化的传播和发展具有极大的推动作用。同时,通过使译语读者对李白诗歌有一个进一步的了解,可以有效改善翻译生态发展传播的外部环境。这样一来,李白诗歌翻译生态内在功能的实现也能得到极大帮助。

4 结语

李白诗歌的翻译是在一定的翻译生态环境中诞生的,经过译者、译语读者及其相关研究者的相互作用,可以使李白诗歌的翻译得到进一步发展和完善。并且,李白诗歌英译本的出现又在文化领域发挥了巨大作用,这正反映了翻译生态的外部社会功能。因此,做翻译研究时,不能忽略翻译的生态环境。翻译生态的健康发展必将有利于翻译事业的发展。注重对翻译生态学的研究,不断致力于和谐翻译生态系统的建立,必定会对整个世界翻译生态系统的平衡做出贡献。

参考文献

[1] 刘爱华. 生态视角翻译研究考辩——“生态翻译学”与“翻译生态学”面对面[J]. 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10(1):75-77.

[2] 许建忠. 翻译生态学[M]. 北京:中国三峡出版社,2009.

[3] 曾清、刘明东. 诗词翻译的生态功能研究[J]. 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12(1):118-121.

篇12

一、李白与杜甫诗歌中引用人物典故的相同点

在李白与杜甫的诗歌中,经常引用的人物典故有诸葛亮、屈原、司马相如、孔子、陶渊明、严光等,这些人物都具有鲜明的个性特点。在李白的《南都行》中,“谁识卧龙客,长吟愁鬓斑。”诗人以诸葛亮自比;在杜甫的《昔游》中,“商山议得失,蜀主脱嫌猜。”诗人表现出了对刘备和诸葛亮君臣的羡慕。无论是李白还是杜甫,在其青年时期都希望能够得到朝廷重视,以自己的满腹才华报效国家。但天不遂人愿,李白与杜甫的经历也表现得极为相似。屈原,司马相如,这些诗人都是功绩卓越的文学家,但其坎坷经历与李白、杜甫的坎坷经历又不谋而合,李杜二人对于这些文人的遭遇唏嘘不已。孔子是儒家思想的代表,但也有着生不逢时的遭遇。在李白和杜甫青年时期的诗歌中,也大多引用孔子的经历来表明自己的坎坷遭遇。在经过多年的努力奋斗后,两位诗人仍旧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无法为国家出力,这时两人的思想开始倾向于“隐”,像陶渊明、严光一样过着田园日子、快活时光。通过不同时期诗歌引用人物典故的对比可知,两位诗人一生都不得志,希望寄托于山水,隐于山林,却也无法实现愿望。

二、李白与杜甫诗歌中引用人物典故的不同点

1.侠客

研究李白诗歌的学者都知道,李白在青年时期做过一段时间的侠客。在此阶段,写出了脍炙人口的《蜀道难》,将高耸巍峨的蜀山描述得淋漓尽致。作为盛唐时期最为著名的浪漫主义诗人,李白欣赏荆轲、鲁仲连等人物,因此,在自己的诗歌中如《侠客行》《古风五十九首》等,都流露出了李白希望自己成为侠客的思想。

在杜甫的诗歌中,对于侠客的描述是非常少的。杜甫出生时,唐朝开始由盛转衰,其幼年时期生活富裕。作为唐朝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杜甫大多数诗作都与忧国忧民有关,如“三吏”“三别”等不朽著作。杜甫的诗歌更加务实,与现实接近,而李白的诗歌则更多地表现了诗人对现实社会的理解及对抱负实现的渴望。

2.神仙

在李白的诗歌中,除了大量引用侠客,同时还引用了神话故事中的人物,如王母、黄帝等。如在《对酒行》中,“松子栖金华,安期入蓬海”,赤松子和安期生都是传说中的神仙,面对坎坷的仕途,李白无处发泄自己的痛苦,只能用酒来麻痹自己,希望能够一睹这些神仙的真颜,宁愿舍弃红尘,化成神仙。但现实是残酷的,李白的诗歌充分反映了统治阶级的荒和腐败,表现出了对权贵的蔑视,及对自由和理想的追求。但其始终无法摆脱世俗的阴影,初进长安时踌躇满志,最终被玄宗赐金还乡,最后颠沛流离,重病而逝。

在杜甫的诗歌中,几乎从未出现类似于神仙的人物典故,现实主义诗人更多的是考虑国计民生大事。面对盛唐繁华的衰败,战乱流离的苦楚,杜甫更多的是用诗歌向世人表达自己的爱国情怀,以从中获取安慰。杜甫晚年生活凄凉,但始终以忧国忧民为己任,希望通过自己的力量来改变国家动荡、百姓贫苦的局面,但直到最后,唐朝逐渐没落,世人的理想也未能实现。

3.名人志士

李白和杜甫都喜欢引用陶渊明、谢灵运等著名诗人,其中,李白更倾向于引用谢灵运、王徽之的典故。这些诗人不仅才华横溢,而且风流倜傥,与李白自身的浪漫主义思想不谋而合,如《劳劳亭歌》中,“我乘素舸同康乐,朗咏清川飞夜霜。”而杜甫则倾向于引用阮籍、嵇康的人物典故,在这些诗人的诗歌中,主要是表达自身仕途坎坷、际遇不佳的情况,抒发了诗人陷入困境时的痛苦。杜甫在《早发射洪县南途中作》中提到:“茫然阮籍途,更洒杨朱泣。”在年老困穷之际,想起阮籍逢绝路而哭泣的情境,心中不免更加戚戚。嵇康在面临困境时,选择了疏懒的作风,并力求避世,这种生活态度与杜甫贫困流离的心境非常符合。李白在诗中主要表现自己潇洒的一面,对于仕途失意则较少表现,而杜甫对于人物典故的运用,主要是为了表达自身的失意,两者的差别较大。

三、李白与杜甫诗歌中引用人物典故的评析

引用人物典故进行诗歌创作,能够使人们更清楚地感受到诗人的理想抱负,从而更加深刻地理解诗人所要表达的思想感情。李白与杜甫的诗歌中,对于人物典故的引用有一定的相似性,同时也有一定的不同性,但两位诗人的思想情感都给后世诗歌发展带来了巨大、深厚的影响,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对于李白和杜甫的诗歌学习,应当客观遵守诗人的情怀,并根据人物典故的引用来判断诗人要表达的思想感情,以更深刻地掌握诗人诗歌中的文化内涵。

对于李白和杜甫诗歌的学习,不仅要把握诗人的生平及理想抱负,同时还要掌握诗歌中的人物典故引用,认真分析人物典故,就其中的人物形象进行深刻研究,能够更准确地判断诗人在诗歌中表达的思想情感,从而更好地促进我国诗歌文化事业的繁荣发展。

参考文献:

[1]朱炳宇.从李白的干谒之途看其仕途失意的原因[J].社科纵横,2007(12).

[2]陈昌渠.“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杜甫儒家政治理念解读[J].杜甫研究学刊,2012(3).

篇13

作为中国文学史上极具代表性的诗人,李白的作品以及他的人格魅力一直是国内学者研究的热点,但同时作为世界文学的一个组成部分,也受到世界各国学者的重视。早在十八世纪末,法国阿米奥就将李白介绍到西方。此后,经由埃兹拉・庞德、亚瑟・威利、维特・宾纳、斯蒂芬・欧文的努力,李白的作品以及他的形象逐渐进入到了西方的视野。这个过程被吕福克总结为“起初是艰难的开始,尔后是盲目的崇拜,或是一丝不苟的逐字翻译,以至于现今兼讲内容正确、形式优美的翻译尝试。”[1]李白作为中国古典文学的代表作家之一,其作品凝聚了中国古代诗人的一种不羁的精神。在李白形象、作品向西方传递的过程中,李白也被赋予了更为丰富的内涵。

一、宇文所安对李白诗词的解读

斯蒂芬・欧文,美国当代著名汉学家,中文名宇文所安。1946年出生于美国密苏里州的圣路易斯。1972年获得美国耶鲁大学东亚语言和文学的博士学位。留校任教。至1982年进入哈佛大学东亚语言与文明系担任教授,教授中国文学。两年后担任哈佛大学东亚语言与文明系中国文学教授和哈佛大学比较文学系教授。他擅长的领域在于近代文学,以及比较诗学。他的许多作品集中关注三世纪到十三世纪的中国文学史中段。同时,他的专著《初唐诗》《盛唐诗》《中国“中世纪”的终结――中唐文学文化论集》《晚唐:九世纪中叶的中国诗歌(827-860)》都反映出他对唐诗的热爱和专注。宇文所安和保罗・克罗尔作为顾问编委,联手另外五位编辑一起共同编撰了中国人文藏书系列。此系列中国人文藏书计划将出版二十卷。欧文已经译完杜甫诗歌全集,将于2015年初,作为中国人文藏书系列的开篇第一本呈现在读者面前。

作为美国第三代汉学家,宇文所安不同于很多的中国学者,他采用的是截然不同的研治中国诗歌的方法。“中国学者可能起初是先听课,读一些别人的文章,然后再读诗;我则是先读诗,然后再读别人的文章。”[2]宇文所安注重细读,始于英国的“细读法”,这种分析性的细读,有助于克服由于过于熟悉所带来的思维定势或者障碍,避免过于受先验印象的影响。宇文所安对欧洲文学甚至中亚文学涉猎甚多,在他广泛的世界文化的阅读基础上,他对诗歌建立了一种客观而理智的评判,他摈弃宋代以来形成的所谓文学正统观。不应单纯以选本或前人的评价来证明某些诗歌的价值,某些诗歌没有价值。宇文所安将阅读本身视为一种愉悦,同时他也将此作为对中国和西方古代文学进行比较研究的唯一方法。

在涉及到中国古代文学理论的研究方面时,宇文所安认为远比西方古代文学理论复杂。他眼中的中国文学批评强调多样性和个别性,用不同的方式处理不同的问题。它不像西方那样,形成完整的传统意义上的概念系统。宇文所安特别关注唐代以来逐渐兴盛的诗法、文法类的通俗理论,他认为“这些启蒙性的东西已经深深沉淀在各个层面的文化之中。”宇文所安对李白的解读建立在一个比较客观和全面的背景下,他并没有将后世盛赞的李白和杜甫等同于盛唐,而是采取一种较为谨慎的做法:将天才安置在其基本背景下。在宇文所安的《盛唐诗》中,就独辟了第八章《李白:天才的新观念》来解读李白的诗歌作品和个性特征。

西方曾经有学者表示,写李白的难度超过写任何其他中国诗人,因为他具有最多面的特点,将李白与法国象征派诗人保尔・魏尔伦相比。宇文所安在理解李白的过程中,认为其“全力描绘和突出自己的个性,向读者展示自己在作为诗人和作为个体两方面的独一无二”。[3]宇文所安曾经抱持一种观点,“历史研究必须用历史叙述的方法。”但在写作《初唐诗》《盛唐诗》过程中,历史方法的局限性暴露了出来。于是他采用了一种更为灵活的方式来完成《传统中国诗和诗学》,这本书中,不再像一般的论著,存在一个连贯且权威的主导的声音,而是引入了一个对话模式中的叙述者,通过建立一个对话系统,展开一个基于历史而又跨越历史的批评空间,将中国文学史上一些现象,跨时空地放在一起讨论。如在《李白:天才的新观念》中,宇文所安就李白和王维的形象进行了比较,这两者是同时代最著名的诗人。但宇文所安认为李白创作生涯的开端就大不同于其他诗人。在他看来,李白接受的诗歌教育和王维的大相径庭,这导致他的诗歌呈现出不同于当时其他诗人的特点。

宇文所安以李白的《访戴天山道士不遇》为例,展示了李白在开篇中没有使用一般的场景,而使用了破坏全诗平衡的“犬吠”,这与当时任何经过京城训练的诗人的手法大相径庭,宇文所安认为李白大胆跨越传统文学经验,他这种刻意获得的“奇”效,也为他赢得了读者,这也进一步成为了他的诗歌标志。“在753年,殷[评价李白的《蜀道难》为‘奇之又奇’”。[4]同时,李白不同于京城诗人,他是个真正的“外来者”,宇文所安在对李白背景的描述中使用了非常谨慎的措辞,他认为李白的家庭背景含糊不清,真实的情况“可能在现实中黯淡无光”,李白在京城孤立无援。正因为如此,宇文所安对李白的理解有了一层更为深刻而现实的解读。[5]通常批评家和传记家持有一种观点,即李白倾心于创作超现实的作品,他对神仙体裁的诗歌创作颇多,并在其诗词作品中显示出对这一现象的深刻理解,这于大多数诗人而言是罕见的。但宇文所安敏锐地认识到,当时社会背景中对于这一题材的扶持,使它成为“宫廷宠臣的迷人捷径”,而这也成为从未参加过科举考试的李白所选择的道路,因此,超现实的体裁都被李白作为驰骋想象力的对象,运用于诗词创作之中。宇文所安对中国古代文学作品的阅读量极大,在对中国古代文学作品研读之后,对回忆往事的心理状态和写作手法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于是他又完成了《追忆――中国古典文学中的往事再现》,论述“在中国古代文学中,人们面对过去的东西,所产生的一种特定的创作心理和欣赏心理。”[6]

二、宇文所安对李白诗词解读中有待完善之处

宇文所安对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以及作家个性化的解读,给中国古代文学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提供了更为宽广的思路和视角。但不可否认,在西方视角下的美国汉学家,解读中国古典文学作品时,也更易于产生一种基于西方人文观念而产生的异读。宇文所安在解读王守仁的《旅文》时,认为王守仁同死者说话是“为了发泄他的怒气,同时也是为了赎清他的罪责,他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他借此自夸,要死者对他感恩戴德,然而,就是这种隐而不宣的自我夸耀,削弱了他的诉讼的力量。”

宇文所安在对李白的解读中,曾经留意到“在开元时期,率真狂诞的天才正在成为流行角色”。宇文所安并没有认为这两种类型的结合与蜀地有必然的内在关联,不过他表示“蜀人经常以某种变化与这些价值标准联系在一起。”进而他推测“蜀地可能事实上曾经是一个比中原较不稳定的地区,故暴力行为或暴力的夸言及变幻莫测行为在那里是受到推崇的”。再者,在宇文所安对李白和王维的比较中,以《盛唐诗》为例,他视王维为都城诗人的代表,将李白作为都城诗坛格格不入的外来者。[7]这种定位确实有一定道理,但宇文在论述李白与王维的差异时,单从两人的作品中归纳出两人不同的特点,未免稍显草率。宇文所安认为李白《访戴天山道士不遇》的首联“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里,由于“犬吠”太过破坏全诗的平衡,由此他得出两位作者之间的不同差异,然而类似的现象在王维的作品中也不难发现:《赠刘蓝田》首联“篱间犬迎吠,出屋候荆扉。”由此可见,单从少量作品出发分析得出的结论也许不够严密。不过这些微瑕不能掩盖宇文所安在西方文化背景下对唐诗文化传播所作出的创造性的贡献。

结语

作为西方唐诗研究中首屈一指的美国汉学家代表的宇文所安,在对李白的解读过程中,不仅言论新颖,且在研究视角、理论框架乃至具体结论等方面均使人耳目一新。他使用了与传统诗歌诠释不同的方法,不仅仅以知人论世的角度入手,还从句读、音韵、修饰分析并最终完成体验和思辨的结合。他常常因为一片现象激发灵感,捕捉一瞬间的独到感触,以文字为媒介,传递情感,抓住与读者的共鸣。他凭借自己的历史文化修养,深化了这一情感,将读者带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开拓了读者的精神视野。更为不易的是,宇文所安跨越了不同语言的障碍,将李白的文学作品作为一种独立的客观事物来欣赏,而非作为社会或者历史的附庸物来分析。这种既不按照中国历来文学家所限定的框架,也不一定遵循现代文学批评家惯用的手法,却反而向中国学者和读者展示了一片新的天地,赋予了李白研究新的活力。

参考文献

[1]吕福克.西方人眼中的李白:中国李白研究.1998――1999年集[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02.

[2]郭娟.目的论视角下庞德《华夏集》语言意象评析[J].语文建设,2015(14).

[3]宇文所安.盛唐诗[M].北京:三联书店,1998.

[4]唐旭.李白《蜀道难》的艺术表现特点探析[J].语文建设,2013(17).

[5]宇文所安.追忆[M].北京:三联书店,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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