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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的历史实用1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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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的历史

篇1

中国对西方经济学的学习已经进行了许多年,如今也有经济学者提出要创建中国的经济学口号,并且许多经济学人为之不懈奋斗。但是,中国学派的经济学到底是什么,论者对此意见不一。与此同时,中国似乎还有另一种潮流,那就是将西方经济学(或者说英美经济学)奉为至高的科学原理。而当前中国经济学界对方法论的研究似乎不多,大多经济学者干脆忽略掉经济学方法论,将方法论的研究认为是做无用功,这些都妨碍了经济学的发展,禁锢了研究者的思想,从而很难做出突破性的成果。

著名演化经济学家杰弗里•M•霍奇逊教授2001年的著作《经济学是如何忘记历史的:社会科学中的历史特性问题》或许可以帮助我们对这些根本问题有更好的理解。本书主要通过作者对历史学派的回顾而致力于“将历史特性问题的研究恢复到它的正确位置上去,从历史的成就和错误中学习,并且对于重建社会科学的研究日程提出一些建议”。贯穿此书讨论的中心是经济学乃至社会科学理论中的一般化倾向和历史敏感性倾向的争论。在德国历史学派到美国的制度学派那里,历史特性问题受到了重视,并且一直在与奥地利学派和新古典学派等一般性理论家的争论中取得进步,然而历史中断了这一进程,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随着凯恩斯经济学和新古典经济学的大行其道,历史学派的创见逐渐被抹煞了。

一、经济学的定义及目的

经济学究竟在人类社会科学中扮演什么角色,是大摇大摆地侵入其他学科的领地,将经济学帝国主义行为进行到底,还是循规蹈矩的坚守经济学的传统领域进行发展,其实可以从各位经济学家对经济学的定义中反映出来。萨缪尔森继承了这个定义,他的经济学教科书是这样定义的:“经济学研究的是社会如何利用稀缺的资源以生产有价值的商品,并将它们分配给不同的个人。”并将“稀缺”和“效率”作为经济学的主题。这种定义将“稀缺性”当作是永恒、普遍的,而在作者看来,它是有局限性的。作者区分了“绝对稀缺”和“相对稀缺”两个概念。更具有启发意义的是,作者认识到,关键问题是进行选择的行为者,在获取手段来满足给定目标时,所面临的问题并不是经济学必须面对的惟一问题。如果我们要理解任何社会――经济系统的功能,那么,经济学也就必须考虑资源在整体上是如何从系统中产生的,也就必须考虑人类的目标和需求如何改变。显然,稀缺性在不同的社会经济系统中具有不同的意义,不对这些区别进行考察,经济学对每个特殊的社会经济系统的意义是极其有限的。

二、一般性理论与历史特性

所谓“一般性理论”是指关于人类经济的或社会的基本特征和行为的实质性解释或模型,这些基本特征和行为被假定对于绝大多数可能的社会或经济体系都是共有的。作者并不反对一般性理论,但是也看到了它的局限性,因此把它放在应有的并且可以恰当发挥作用的位置上,“对统一性解释的追求不能被推进到这样一点上,即对特定解释的本质和价值不加重视”,并引用一位物理学家的非常形象地评论说,“一个包罗万象的理论将整个宇宙都包括进去,也正是这一点使它毫无用处”。统一性的解释的局限性大致有两种来源:一种是前提假设的衍生性统一,它缺乏本体论的基础;另一种存在于本体高度统一理论中,任何反复发生的元素或者相似性的缺失都会对本体的统一施加限制。许多经济学中宣称的解释性统一都属于衍生类型,因此这些理论的局限与统一的边界无关,与可以被统一的项目数量也无关,而与解释的充足性有关。我们可以得到衍生性的统一,但是它自身是不可能形成对于真实现象的因果解释的。一个例子是效用理论,经济学假设每个人追求自身的效用最大化,然而正如作者所指出的,这一理论是不可证伪的,任何被观察到的行为都可以在经过调整以后与这个理论相符,那么这就将真实的经济和社会制度排除在外。

三、德国历史学派和美国的制度主义

(一)德国历史学派

德国历史学派的创立一般以1843年罗雪尔的《历史方法的国民经济学讲义大纲》为标志,但更确切的说法或许是以1841年李斯特的《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为标志。虽然,当时人们并不认为李斯特是历史学派的成员,但作者认为,他应该属于这一派别,因为他把注意力也放在了国民经济发展的历史和特定的特征之上。历史学派的价值就是抓住了一个永恒的主题――历史特性问题。但是旧历史学派对于单纯描述的可行性普遍抱有经验主义的信任,仿佛事实能够自我解释一般,他们并没有意识到经济理论的重要性,因为对事实的描述,一定是在已经存在的概念基础上的。这场关于方法论的大争论改变了经济理论发展的路径,“对于门格尔来说,经济学不再是对经济系统和过程的研究,而是一个研究人类行为中经济方面的科学,它开始了一个进程,在这个进程中,经济学最终由经济的科学转变成了选择的科学”。但是作者认为,门格尔只是取得了表面上的胜利,事实上,当时的著名经济学家都采取了折衷的态度,例如马歇尔。对于历史学派的发展来说,虽然韦伯和桑巴特在进行社会分析时注重个人动机的影响,但是同时也注意到了社会以及文化(或精神)因素对个人的影响。同时,在韦伯的“理想型”概念和桑巴特对经济概念的“三分法”里都包含有创造理论和元理论框架的愿望。在经过了萨林和斯皮索夫的最后一搏后,终于,历史学派随着纳粹的兴起和二战的爆发而销声匿迹了,用1941年桑巴特的去世来标志德国历史学派的终结是恰当的。

(二)美国制度主义与历史研究的终结

凡勃伦作为美国制度主义的先驱,对作者的影响是巨大的,这可以从第四部分中,作者试图建立自己的一个分析框架的努力中看出来。在这样一个框架中,作者以与维持性制度相关的法律基础和文化因素对社会形式进行了区分。在对每一种社会形式进行分析时,作者使用了优势原则和突现概念来对社会结构进行近似于生物演化论的解读,在其中的关于制度和行为的因果关系的论点中,作者明显受到了凡勃伦关于经济演化观点的影响。凡勃伦认为无论是社会还是个人都必须从演化的视角来进行理解,他既反对个人主义的方法论,也反对集体主义的方法论,而是主张要探求社会与个人之间相互影响的因果关系。

篇2

二、加强经济学理论

在经济史研究中的应用不难看出,虽然经济史与经济学当前是两门独立的学科,但从经济史学的性质和历史来看,它与经济学紧密相联,密不可分。因此,加强经济学理论在经济史研究中的应用不仅是经济史学科性质的要求,更是遵循经济学发展历史规律的要求。为探讨这一问题,需先简要阐述经济史学的研究方法。科学的研究方法对于学术研究至关重要。对经济史研究方法的论述,实际上也就是探讨怎样研究经济史学的问题。怎样研究经济史学,主要取决于该学科的研究对象及其性质。对此,不少学者已发表过相关论述。多数学者认为历史学和经济学的方法是两个缺一不可的基本方法。如吴承明在主张“史无定法”的同时,强调经济史研究者既要有历史学修养,又要有经济学根柢。他认为,“经济学是研究经济史的方法,历史学又是研究经济学的最好的方法。”“实证主义,包括考证是经济史研究中不可须臾或离的研究方法。”显而易见,吴承明虽然主张“史无定法”,但更强调经济史研究中历史实证主义方法的运用。这与他关于经济史学科性质的认识是一脉相承的。熊彼特(1996)认为:“历史的研究在经济分析史方面不仅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方法。”31历史学方法被一些学者首当其冲作为经济史研究的基本方法。赵德馨提出:“史有定法。当我们说‘史无定法’时,绝不是说经济史学没有自身的一定的研究方法。

方法问题对经济史的研究太重要了。”他认为,“经济史在本质上是一门经济学科,它的研究方法必须是经济学的方法。”不难看出,他虽亦反复论述经济史料的重要性,“只有在弄清事实的基础上,才能谈得上正确地总结经验,揭示规律,抽象出经济理论。”但更强调经济学方法的运用以及经济学与历史学方法的融合。也许这是赵德馨一向被学界认为是属于“经济学的经济史”阵营的原因所在。很显然,虽然学者均强调经济史研究中历史学和经济学方法的重要性,然而各有侧重。由于对经济史学科性质的不同认识,导致了关于研究方法认识的差异。当然,反过来讲,也许正是由于对经济史学研究方法的认识不同,才使人们对经济史学科性质的认识出现差异。再来看经济史研究前途乐观之美国。经济史在美国的境遇能够改观的关键在于,学者把计量经济学、统计学、数学模型等引进了经济史研究,使经济史研究摆脱了传统的以文史取向为特征的研究范式。而中国的经济史研究者要么是经济学出身,要么是历史学出身。故而经济史常常围绕两种方法打转,即以美国为主导的计量经济史和以英国为中心的强调历史学与社会学方法的经济史。中国的传统史学研究者不喜欢做计量分析。而经济学出身的经济史研究者虽然是学经济的人,但在经济史研究中也没有运用太多的经济学方法。经济史学家赵德馨曾说,他毕业于财经学院,并长期在财经学院教学,也没有学到多少经济学方法。从整体而言,中国的经济史工作者,对历史学方法比对经济学方法知道得多一些,运用得好一些。

三、培养经济史学思维方式

在强调经济学理论在经济史研究中的运用的同时,多学科思维方式的融合对于经济史学研究至关重要。吴承明指出,除经济学与历史学的基本方法外,经济史研究要广泛吸收其他学科的研究方法。比如,他提倡把民族学、民俗学、社会心理学引入经济史研究。然而,现行教育体制与科学研究体制不利于这种融合,也不利于学生经济史思维方式的养成。为了培养学生的经济史思维方式,这需要老师在教学方面下功夫。比如,赵德馨在带经济史专业研究生时,一方面努力创造多种学科思维方式融合的环境与氛围;另一方面则明确地提出转变思维方式的任务,引导学生按照以下目标补缺门:从经济学科来的,补上历史学知识与思维方式;从历史学科来的,补上经济学知识与思维方式。504在经济史领域取得卓越成就的中国经济史学的开拓者与前辈都是实现经济学与历史学思维方式融合、具有经济史学思维方式的典范。如梁方仲、汤象龙、方显廷、傅筑夫、严中平、陈振汉、汪敬虞、吴承明、彭泽益、张仲礼、谷霁光、傅衣凌、何兹全、张荫麟、李埏等。学科研究对象及研究方法决定思维方式,而学识素养则是养成思维方式的基础。故而经济史研究者不但要加强经济学理论修养,而且决不能忽视历史知识的积累。如华中师范大学中国近代史所彭南生在养成经济史学思维方式这一点上,就做的比较成功。他在华中师范大学获得历史学本、硕学位后,又跟随赵德馨先生学习经济学和经济史学的相关知识。赵德馨希望他留心经济史学的研究方法及与之相适应的思维方式,在已有的历史学知识与思维方式的基础上加上经济学知识与思维,并使二者融合为一,从而实现思维方式的转变,养成经济史学思维方式。彭南生的博士论文获2000年全国百篇优秀博士学位论文。这与其思维方式的转变是分不开的。

篇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2826(2013)01-0087-09

知识的契合要求表明,理论发展的途径不应该通过知识的高度专业化及单一思维的绝对深化,而是更主要依靠人类所积累的知识之间的互通和整合。对社会科学更是如此,因为每个社会科学往往是基于特定的视角或层面来审视共同研究的课题。当然,理论的发展除了要对共时性知识作跨学科的横向契合外,更重要的是要对历时性知识作学科内的契合。究其原因,学科内的历时性知识提供了更为集中的研究视角、历史背景以及分析工具,提供了理论深化的基本轨迹。因此,要提升对社会经济现象的认知,就要获得足够的相关知识,而其中的重要途径就是潜下心来对前人的思想和文献做细致的梳理。波兰尼就曾指出:“科学家……只要他同自己的智识良心进行搏战,他总会考虑到与整个科学的传统进行接触――事实上便是与他引为典范的所有过去的科学家,与所有承认他在进行探索的在世的科学家,与所有他打算为之而建立新学说的未来的科学家――进行接触”。

事实上,整个科学理论的发展都是建立在学术传承的基础之上,即使在自然科学中那些看似完全对立的理论,新理论的确立也是建基于对旧理论的深入解剖而不是凭空构造之上。否则,如果学术“不再寻求对话,彼此肯定完全脱节,双方当然就没有共同语言”,又何以有理论的发展?相应地,就作为社会科学的经济学而言,其理论发展更需要契合经济史及经济学说史的知识。一者,如熊彼特所说,“因为每个社会学家或经济学家,不管他对纯理论多么嗜好,总离不开事实,而大多数事实,照我们看来,必然是历史性的。”二者,如贝拉等所说,“与社会整体挂钩的社会科学,必须是历史的和哲学的社会科学。狭义的专业社会科学已经提供了关于当代社会的多方面的有价值的信息,但是它同时又缺乏或没有历史感。社会科学家在提供关于过去的信息方面是足智多谋的,所提供的信息和他们关于现在的发现相差无几。”

然而,现代经济学教材却将历时性演化的各个理论放在同一个共时性的平面框架中,从而抽去了理论的时代性、主观性和规范性,而留下一堆没有人文思维的技术性骨架;正因如此,教材上的经济学原理往往蜕变成为脱离现实的说教,并遮蔽了我们对真实世界的认知。显然,要缓和这一弊病,就需要加强经济思想史的教育和研究,“为往圣继绝学”本身就是学者的本色。事实上,有机契合本身就包括了借鉴和反思这双重含义,从而需要注重知识的继承性和积累性;特别是,如果说基于常规科学范式的研究比较适合自然科学的话,那么,对前人思想的讨论、争鸣和反驳的批判式研究更是社会科学的基本发展途径。是以本文基于思想史的梳理来对现代主流经济学进行反思。

一、经济学界对思想史的认知

经济学是研究经济现象的发生、发展规律,这种规律来自于经验事实又超越经验事实;因此,要透过当前的经济现象而揭示内在规律,就需要梳理经济事实的发展历程,而历史则是经济学家探究经济规律的一个重要材料来源。同时,对特定历史事实的研究构成了特定时期的经济学说,它是对历史事实的提炼和概括,从而有助于后人了解当时的社会经济现状,因而经济学的研究也要充分关注这些学说史上的思想。从某种意义上说,经济学家本人也是他自己世道和所有以前时代的产物,经济分析及其成果必然受到历史相对性的影响。这意味着,经济学说史的学习必须结合对经济史的了解,两者的结合才会真正有助于经济学家对经济规律的探究和深化。正因如此,熊彼特说:“如果我重新开始研究经济学,而在这三门学科中只许任选一种,那么我就选择经济史。我有三条理由:首先,经济学的内容实质上是历史长河中一个独特的过程。如果一个人不掌握历史事实,不具备适当的历史感或所谓的经济经验,他就不可能指望理解任何时代(包括当前的经济现象)。其次,历史的叙述不可能是纯经济的,它必然要反映那些不属于纯经济的‘制度方面的’事实:因此历史提供了最好的方法让我们了解经济与非经济的事实是怎样联系在一起的,以及各种社会科学应该怎样联系在一起。第三,我相信目前经济分析中所犯的根本性错误,大部分是由于缺乏历史的经验,而经济学家在其他条件方面的欠缺倒是次要的。”

不仅是熊彼特,包括像帕雷托、阿罗、阿莱这样的数理经济学家,也都强调历史的重要性。例如,阿莱说:“如果为了理解经济学,人们必须在掌握经济史或掌握数学和统计学之间作出选择,那么毫无疑问他们应该选择前者”;因为“历史事实、学说和经济思想是最具指导性的,别的什么都不能与之相比。无论是经济制度、实际收入的变化、货币现象、人口统计、国际关系、意识形态,还是这些因素之间的互动关系以及它们的因果链接,没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了。”在很大程度上,思想本身就是历史的产物,因而思想史和历史往往也是同步发展的。经济思想史家斯皮格尔就指出,“思想史其实只是……经由人类头脑过滤之后才反映为一般的历史”。为此,熊彼特、阿莱等人都认为,经济学研究至少需要四个方面的知识:理论、历史、统计和经济社会学;并且,他们都更为强调历史的重要性。当然,一般学者似乎都倾向于把这四个方面看成是独立和平等的,但实际上,这四个方面却是浑然一体的,并且又是存在层次之分的。

一般地,社会科学的理论研究包含了四个层次,它们都涉及历史和思想史的知识。首先是方法思维层次,这是研究者观察和思考社会现象的哲学理念和基本视角,是演绎主义还是归纳主义,是因果探究还是功能分析,是演化的思路还是均衡的分析,是整体主义的还是原子主义;显然,通过对学术史的梳理,可以更清晰地认知到各种方法的优劣和适用性,以及目前方法形成的社会历史背景。其次是理论素养层次,这要求研究者通晓各个不同甚至对立的理论,了解它们所站立的背景、哲学理念以及观察的侧面,并能提出自己的观点、思维;显然,通过学术史的学习,更便于对理论来龙去脉的梳理,并便于结合其他社会科学的理论,从而更有利于理论的全面性。再次是工具表达层次,有了思想和观点就需要表达出来便于与他人交流和传播;显然,通过学术史的学习,就可以发现多种多样的分析工具:文字逻辑的、图表矩阵的、数学模型的,并且,可以更清楚地了解不同工具使用的适用性,便于在阐述自己的理论时更好地进行表达。最后是实证检验层次,这一层次是对理论的检验,可以运用案例调查或者统计分析的方式;通过学术史的研究,我们可以更清楚地了解由统计实证得出的社会规律的适用性及其缺陷。事实上,拉弗曲线、奥肯定律、恩格尔定律、工资铁律以及格莱欣法则等都具有严格的适用条件。宏观经济学基本理论则认为,增发货币可以促进就业,但显然在不同环境下结果可能完全不同,因而就不能简单地运用某些局部的数据来实证分析得出一般性的理论。

而且,任何理论都是一定时代背景下的产物,都体现了特定背景下的主体对社会现象的认知,如果离开了时代背景、离开了特定的主体,那么理论就成为毫无生气的一堆骷髅:没有思想、没有内容,更缺乏理念和目标,而只留下形式。米尔斯就指出,经济学中那些影响延续若干世纪的观念都具有一个关键特征:“它们――至少就它们在人们心目中的现象来说――几乎都是一些清晰、简单并且对每一个智力尚可的相关人士来说都可以理解的观点”;但“事实上,几乎所有曾对经济思想的发展有所贡献的人,其工作和著述都经历了很长的时期,经常是经历了几十年,其问它们的思想观点逐渐成熟和变化。在他们就这些思想著述的时候,他们不仅清楚地知道这些思想的长处,而且清楚地知道它们的短处和需要与它们相配套的先决条件以及它们的限定范围。然而,一旦这些思想渗透到公共领域,往往就会被简单化。经过多年研究才能认识到的那些先决条件、限定范围和微妙差别,往往会遁为乌有。”同样,熊彼特也写道:“既然历史是经济学家材料的一个主要来源,同时由于经济学家本人是他自己时代和所有以前时代的产物,经济分析及其成果必然会受到历史相对性的影响,问题只在于影响程度的大小而已。……因此即使经济学家自己不是经济史学家,仅能阅读别人写的历史报告,他们也必须了解这些报告是怎样产生的,否则就不能评价其真正意义。”此外,埃克伦德和赫伯特则认为,“人类只能按照他们曾处的位置来判断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而且,由于历史是人的研究,我们忽略历史便是以冒着不理解我们自己的风险为代价的。”这就是说,我们探讨任何理论都必须弄清楚它背后的东西,这主要包括主体的基本思维及其提出该理论或分析框架的目的,离开这一点,我们根本无从真正理解理论。

不幸的是,自从边际革命始,西方主流经济学就逐渐抛弃了对社会制度和社会结构进行剖析的思路,而将研究对象逐步限定在稀缺资源如何配置这一问题上;接着,经过几代人为建立“纯”经济学的不断努力,经济学最终成为只专注于“个人致富发财”的微观技术。正是由于新古典经济学的兴起以普遍化假设为基础,而专注于理性模型的构建或者通过对现时、现世问题的计量分析来论证新古典经济学理论的合理性,因而它就逐渐抛弃了研究方法和知识素养这两个主要层次。斯特拉斯曼就写道:“目前的经济学知识来自越来越准确的分析进化过程,在一定程度上是计量经济学与数据收集的技术进步以及数学发展的结果。”相应地,新古典经济学也就抛弃了自身的发展史,把建立普适性的数理模型视为理论的,而把那种反对将个人物质利益内容抽象化、永恒化而主张历史地分析具体经济活动中人的行为及其动机的经济学视为缺乏理论的。而且,在功利主义和科学至上主义的主导下,承袭新古典主义思维的经济学就日益鼎盛,从而成为主流经济学;相反,那些对现实制度以及新古典经济学持批判态度的则被称为非主流经济学,或是“异端”经济学。尤其是,受主流化效应的引导,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子热衷于遵从新古典经济学的常规范式,并逐渐舍弃其他社会科学和经济思想史的知识素养,以致现代经济学的思想越来越空洞化,形式越来越僵化。其实,尽管现代主流经济学大量运用数学以求经济学达到所谓硬科学的要求,从而导向了经济学的抽象化分析取向;但是,正如沙克尔指出的,“经济学不可能成为一门计算结果的精确科学。它本性是成为批判性的想像的题材,本质上适合文字从书面表达的题材,如同它自己的历史一样。”

二、基于思想史对经济学科的审视

基于思想史的契合,不仅有利于经济学的学术研究,而且有助于对经济学科进行全面审视。事实上,通过对经济思想史的梳理,我们可以深深地认识到,不仅经济学本身具有非常广泛的研究内容,甚至往往与其他社会科学密不可分地结合在一起;而且,经济学的研究方法也决不仅限于现代主流经济学所推崇的成本一收益分析,分析工具更不主要是基于数学符号的均衡分析,或强调实证的功能性分析。一者,就经济学研究内容而言,经济学的发展历程表明,目前纷繁芜杂乃至相互排斥的经济学各分支和各流派原本是统一的,它们有一个共同源头。经济学的内容根本上包括了两个方面:一是人与自然的关系方面,主要研究稀缺性资源的配置问题;二是人与人的关系方面,主要关注具体社会关系中人的行为。不幸的是,自新古典经济学以后,这两方面内容却越来越分裂了,并形成了两个越来越对立的学科。二者就经济学的研究方法而言,早期经济学大多走跨学科的交叉道路。凡勃伦指出,“对于任何对经济现象感兴趣的现代科学家来说,人类文化的任何特定阶段所包含的因果链条、在人类行为结构中由于习惯性行动积累起来的种种变迁,比起那种把人类行动看作是在给定的正常、不变的条件下不断地平衡快乐与痛苦的方法来,显然更能引起人们强烈而持久的兴趣。前者是种族或社群的‘生命史’的问题,是关乎文化传承发展和世代命运的问题;而后者则是这种文化发展历程中的某些给定情境下的个人决策问题。前者是人类处理其生活的物质资料的行为体系及制度的连续性和可变性的问题;后者,如果按照快乐主义的看法,关注的是社会个体成员的一段段的感官经验。”

然而,现代主流经济学却割断了思想史的传承,而热衷于一个普适性的常规范式。事实上,现代主流经济学界普遍信奉这样的观念:“如果足够多的人足够强烈地相信一个陈述,那么,这个陈述就构成了知识。”相应地,既然新古典经济学的理论为当前大多数人所信奉,并且为主流学者提供了经济行为分析的基本路径和分析工具,那么,大多数经济学人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新古典经济学范式是值得仿效的,那只形成了新古典范式的拜物教。那么,这种一元化的研究范式果真可取吗?拉卡托斯指出,“思想史告诉我们,许多人完全虔诚荒唐的信仰。如果信仰的强度是知识的标志,我们就不得不把关于神灵、天使、魔鬼和天堂、地狱的某些故事看作知识”;“因此,即使一个陈述似乎非常‘有理’,每一个人都相信它,它也可能是伪科学;而一个陈述即使是不可信的,没有人相信它,它在科学上也可能是有价值的。一个理论即使没有人理解它,更不用说相信它了,它也可能具有至高的科学价值。”在很大程度上,正是由于当前经济学界普遍信仰和盲目仿效新古典经济学范式,乃至形成了方法论导向的研究,结果,就严重窒息了思想的生成,导致了经济理论的萎缩。

尼采曾指出,流行的一般都不是真理,而只有经过长期思考的才是真理。利奥塔尔则强调,怀疑是科学进步的结果,而这种进步也是以怀疑为前提的。事实上,一些具有巨大贡献的科学家们甚至对自己最偏爱的理论也常常表示出高度的怀疑;为此,拉卡托斯说,“科学行为的标志是甚至对自己最珍爱的理论也持某种怀疑态度。盲目虔信一个理论不是理智的美德,而是理智的罪过。”经济学的发展也是如此,经济学正是在反思和批判中才得以不断前行的。而且,流行的新古典范式自诞生起就遭受各种批判,经济学帝国主义运动的兴起更是遭到诸多科学哲学家和方法论专家的批判。M.鲍曼就写道:“正是在经济学(经济人)分析思路乐观自信的扩大过程中,人们也听到了对其行为模型普遍适用性越来越多的怀疑声。人们质疑经济人模型作为一般社会科学研究计划的惟一基础是否还能满足也必须针对经验理论‘硬核心’提出的经验合适性最低条件。在试图将经济行为模型使用到人的任何行为的过程中,人们无法再对相反的事实视而不见。这一模型中的理性效用最大化行为往往是例外而不是惯例。”

那么,如何对主流的学术取向进行反思呢?其中一个根本途径就是,分析社会经济的演化史并从中剖析相应的思想根源。黑格尔就指出,“思想的活动,最初表现为历史的事实,过去的东西,并且好像是在我们的现实之外。但事实上,我们之所以是我们,乃是由于我们有历史,或者说得更确切些,正如在思想史的领域里,过去的东西只是一方面,所以构成我们现成的,那个有共同性永久性的成分,与我们的历史性也是不可分离地结合着的。”而且,基于思想史的学科反思对作为社会科学的经济学来说尤其重要,因为正如前面指出的,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和理论体系都是与特定的时代相适应的,从社会环境的历史变动中就可以探析经济学的主要研究领域以及相应的研究方法。但是,现代主流经济学却试图撇开社会环境而研究抽象的个体理,同时又热衷于寻找一种普世性的技术分析工具;结果,就将经济学分析与历史和思想史割裂开来。在很大程度上,正是由于忽视了对历史和思想史的梳理,现代主流经济学就背离了经济学科的根本特性。因此,尽管现代主流经济学貌似强大,但在众口为经济学抽象化分析鼓噪的声浪中,我们还是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学者一贯的治学态度,以批判和反思的态度来真正审视流行的理论。

事实上,作为社会科学的经济学,无论是在研究对象还是相应的研究方法上,都与自然科学存在根本性差异。一般来说,自然科学知识的积累具有明显的进步性质,因而自然科学家的兴趣主要集中在各门学科的最新发展上,并且大都相信,在他先辈们从事的工作中几乎没有湮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相反,社会科学的历史不是按在时间中进步的序列发展的,无法用自然科学的进步标准进行相应的处理,而且,社会科学的每一种现代方法几乎都有其古远的历史起源,因而研究经济史的经济学家却常常会碰到很有启发性的见解以及有用的教益。这意味着,诸如亚里士多德、柏拉图以及斯密等人的思想和理论都值得后人认真地进行梳理。实际上,正如斯坦利・L・布鲁指出的,“经济思想的演变好像是螺旋式前进。确实经常有一些经济理论和经济政策与以前的理论和政策有相似性,但它们却是在不同的环境和不同的层面上被提出来的。”例如,斯密实际上已经发现并指出了目前流行的委托一机制的特点及其问题,不过,由于历史的原因只是到了选择自由得到承认的今天,新制度经济学和信息经济学才再次将之提升和发展。再如,欧文、穆勒、李斯特很早就阐述了人力资本观点,但也一直默默无闻,直到20世纪60年代以后由于知识成为关键生产要素以及劳动力的异质化加剧,这个理论才被舒尔茨和贝克尔等人所重新阐释,从而促进了经济学理论的发展。

同时,由于社会现象比自然现象要复杂得多,影响因素也多得多;因此,两者的理论研究取向也存在差异:研究社会现象要防止复杂事情简单化,研究自然现象则要防止简单事情复杂化。也就是说,社会科学的抽象化研究时要更为慎重,社会科学的理论抽象不能完全脱离具体经验事实;特别是,社会环境往往处于一个否定之否定的变化过程中,理论抽象也应该与此保持历史的一致性。譬如,中国目前的工业化形势与斯密、穆勒、马克思等所处的古典时代就具有很多的类似之处,因此,尽管斯密、穆勒、马克思的分析可能与西方社会的现实越来越相脱节,对当前中国问题的刻画和分析却极具启发意义。再如,美国当前在世界的霸权行为和国际法的制定也与中国的春秋战国时期具有极大的相似性,了解当时的诸子谋略也便于对当前国际走向的分析。其实,理论的抽象是科学的抽象,而不是“为抽象而抽象”;抽象应该是基于具体的抽象,因为社会科学首先是要处理具体的社会现象。这意味着,研究要强调科学化但不是惟科学主义、研究要有一定的形式但不是形式主义。也即,理论研究要谨防落入教条主义和形式主义的陷阱,任何东西一旦上升到“主义”的层次,就开始了异化的发展。事实上,现代主流经济学的根本危机也正在于它越来越形式化,并已经形成了越来越强烈的帝国主义倾向;结果,其发展也就成为越来越脱离现实的极端抽象化思维方式,成为纯粹的数字游戏,从而窒息思维的自由交流。

三、主流和非主流经济学的思想史辨析

基于经济史和经济学说史的契合,有助于更好地理解对经济学科的演化和现状,更好地认识现代经济学的结构体系,更好地认识现代主流经济学的优点和不足,从而避免盲从主流而窒息思想的火花。库恩等就指出,“我们每获得一点知识,都伴随着相应的损失,这样一来就不可能断定什么时候我们进步了,甚至不可能断定我们是否在进步。”而基于经济思想史我们可以更深刻地理解这一点。事实上,当前经济学中往往存在截然的主流和非主流、正宗和异端之分,而且,主流经济学往往标榜自己是前沿的,代表可进步和未来的发展方向。但显然,这也正是经济学本身不成熟的表征,有人甚至宣称,经济学家们只是因为信仰才墨守正统经济学的。

一者,既然存在其他非主流的思想,也意味着存在能够证伪这种主流理论的材料,那么,主流经济学又何来科学性而言?事实上,我们又有谁发现数学、物理学有主流和非主流之分?而且,尽管法学、社会学、政治学、历史学等社会科学也会形成多数研究的氛围,但它们从来没有宣称它们拥有一种关于世界的通论,如社会学就有家庭社会学、工作社会学等等。相反,大多数学科中一直都存在强烈的反正统力量,如生物学等学科中就存在还原论以及进化选择的适当单位等争鸣,这些都有力地维护了这些学科的活力。然而,现代主流经济学却相信不可分的个体是行为的基本粒子,而始终把个人意图和偏好的心理或社会基础等等排除在学科的讨论之外。试问:如果抽掉那些毫无实质内容的模型框架,现代主流经济学的模型分析又能留下什么呢?

二者,正统和异端的区分意味着现代主流经济学也把自己当成了凭信仰而非逻辑的基础,以致一些经济学“泰斗”的著作、观点只能被解释而不能被怀疑,反对它的都成了异端。事实上,1973―1978年间在美国主流或正统经济学刊物上发表的文章中,只有三篇试图否证已有的假说,只有极少数经济学家真正敢于对正统观念提出挑战。当然,由于学术学院化之后,真正为求知而探索的学者越来越少了,大多数经济学家的主要兴趣在于职业和地位与学术声望等其他个人目标。显然,由于这些东西往往要通过依附一定的学术团体才能获得,因而年青经济学人就被迫在正统和主流的框架中进行研究,而不敢越雷池半步,从而限制了他们对经济科学的贡献,也限制了经济学的实质发展。而所有这些问题,借助于经济思想史,我们就容易看清楚。布劳格写道:“经济学史揭示,经济学家也像任何人一样容易错把糟糠作小麦,当它们拥有的一切是一系列复杂的定义或伪装成科学原则的价值判断时,就宣称拥有了真理。除非研究经济学史,否则就无法完全了解这种倾向。可以肯定,现代经济学提供了大量空洞的理论、标榜为科学的遇见或具有隐蔽的价值前提的政策建议。”

其实,从经济学说的发展史上看,所谓的主流也是在不断变更的,现在成为主流的那些理论往往就是以前的非主流,甚至是受排斥的异端。这意味着,主流的东西并不一直就是对的,今后也一定不会一直是主流。譬如,现代的主流就是20世纪20年代到60年代期间世界范围内掀起的国民经济计划化的产物,国民经济的计划要求日益精确的资源统筹、线性规划乃至日益细化的投入一产出表格设计,这导致了数量经济学的偏盛;但是,20世纪70年代以后,由于世界各国的实践已经开始证明了这种设计是“致命的自负”,它源于建构理性主义的思维,因而也日益为社会实践所抛弃。然而,尽管实践已经改弦易辙,但主流经济学的理论却依然一成不变地因循守旧,甚至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只不过,经济学的研究目的开始有了转变:不是为了政策应用,而是变成了象牙塔内的游戏。所以,加尔布雷斯指出,思想从本质上说都是保守的,它们不会屈服于其他思想的攻击,却会屈从于它们难以应付的环境的巨大冲击;正是每次大的社会环境的变动,才最终能够促成经济学的真正发展。事实上,正是由于思想的僵化性和保守性,每当一个新环境的来临都必须产生一种大规模的争论,从而才促进经济思想和理论发生阵痛性变革;显然,这也是经济学说史上之所以形成四次革命、四次综合发展轨迹的缘由。有鉴于此,笔者认为,经济学的学习和研究不应该为当前的所谓“主流”所牵引,而更应以反思的态度相对待;只有当知识分子坚守这种学术态度,经济理论才可以不断取得进步,或者说,学术研究才可以形成持续的扩展秩序。

同时,由于主流学说已经越来越定型和僵化,我们往往就只有从非主流中才更容易获得新的思想洞见。纵观经济学说发展史,那些被称为“天才”的人物往往都处于非主流的边缘地位,从戈森、古诺、杰文斯、凡勃伦到凯恩斯都是如此;而且,绝大多数思想大师都是通过与这些处于边缘地位的学者进行交流,或者梳理以前那些非主流文献的基础上而形成自己的系统洞见。譬如,诺思在伯克利读书期间就是一个激进的者,所以他后来说,“对我影响最大的教授全来自非主流的正统经济学之外。”赫胥黎曾指出,一般真理的命运是,以异端邪说开始,以迷信告终;经济学的发展历程正表明了这一点,经济学的任何发展都是建立在对以前理论的反思基础之上的。当然,要进行卓有成效的批判,首先要对理论出现的前因后果进行梳理,劳丹强调,“在对任何一个学说的历史发展(以及该学说的竞争对手的发展历史)没有充分了解之前,不能作出任何切合实际的合理评价。”因此,通过对经济思想史的梳理,特别关注已经逐渐被淡忘的那些非主流的思想,将对理论的发展和思想的萌发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事实上,如果真正通晓了经济思想史的发展过程,特别是如果抛开现代主流经济学的研究思路;那么,我们就可以发现,“实际上,我们必须首先假定,经济学不过就像经济学家和同时代的人们所认为的那样:其现代定义毫无‘科学性’可言,而且就像它的历届前人一样,它很可能再次改变。”

因此,经济学说发展史告诉我们,不能以静态的、单向的思维来看待现代主流经济学,经济学的学习和研究更不能为所谓“主流”范式所牵引。事实上,经济学无论是研究对象还是研究方法都处于不断的变动之中,经济学本身就是针对具体社会状况而产生的一门学问,它的根本特点就是现实性、致用性和批判性。例如,目前占主流地位的新古典经济学本身就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一方面,是经过了古典经济学时期国民财富的生产已经取得了极大成功,从而经济学开始把注意力从财富创造转移到资源配置方面来;另一方面,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物质资本的匮乏,导致了如何最佳使用这些资源成为经济学关注的焦点,从而极端地发展了数理化的倾向。不幸的是,尽管任何真正的认知都来源于基于新的实践对过去理论的反思,并且作为一个致用的经济学根本上也就是对现存社会制度中内含缺陷的洞悉;但是,新古典经济学却撇开了这种对制度变迁以及人性发展的关注,而在一个冷冰冰的世界中分析原子人的行为。其实,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凯恩斯经济学之所以能够取代老制度经济学,除了当时的制度主义者并没有提供有效解决萧条的可操作的方案外,更重要的是凯恩斯经济学没有涉及制度变革问题,从而减少了人们对资本主义生命力的怀疑;特别是,麦卡锡主义和冷战的兴起造成了一种对任何改造资本主义制度的思想都富有敌意的政治气氛。显然,经济思想史提醒我们,应以反思的态度审视现代主流经济学,只有这样,经济理论才能不断进步,经济学科才能不断发展。

四、结语

篇4

Key words: German historical school;trade protectionism;the nation and particularity of economic theory

中图分类号:F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4311(2016)08-0004-03

1 德国历史学派简介

德国历史学派是19世纪40年代至20世纪初期出现在德国的庸俗经济学流派。它强调强调经济生活中的国民性和历史发展的阶段特征,反对自由主义,代表德国产业资本阶级的利益,把过渡性和特殊性上升到最高的高度,并对抗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其先驱为弗里德里希・李斯特。此后威廉・罗雪尔将历史方法应用到经济学方面,奠定了这一学派的基础。

1.1 德国历史学派的产生背景

19世纪前半叶,英国完成了产业革命,获得了世界工厂的地位,亚当・斯密的自由主义经济学说代表了英国产业资本的利益。而19世纪初的德国还是一个封建农奴制度占统治地位的国家,其国内市场竞争机制不发达,民族工业脆弱,资本主义发展相对落后。19世纪30年代,德国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迅速发展起来,但同英、法相比,仍有很大差距。为发展本国的工业,对抗来自英国的工业品,19世纪40年代,德国产生了自己的政治经济学,即历史学派。他们指出,当本民族处于落后的情况下,想不甘落后,必须通过国家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的工业,与强势力进行抗争,因而要采取贸易保护政策。

综上,德国历史学派是在对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抽象演绎法和自由主义意识形态的批评中兴起的,反映了贫困落后的德国要求追赶先进邻国的历史使命感。

1.2 德国历史学派的哲学基础

德国历史学派受德国哲学传统中广泛注重历史方法的深远影响。这种哲学传统反对启蒙运动的唯理主义,反对自然秩序,反对将丰富和独特的社会现象付诸于概括性的理论。历史主义是德国历史学派的最重要哲学基础。

李斯特在《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一书中,指责英国古典经济学不强调经济生活中国民有机体的重要性,是“世界主义”和“个人主义”的经济学。他的国民经济学则强调经济生活中的国民性和历史发展阶段的特征。他反对古典学派的抽象、演绎的自然主义的方法,而主张运用从历史实际情况出发的具体的实证的历史主义的方法。李斯特的这种历史主义的经济发展阶段论,形成了德国历史学派的传统和基本特征。

历史主义认为看待事物时应以动态的眼光,其认为人类社会具有不可逆性,每时每刻都处于发展演变之中。任何国家和民族都有其民族精神,它客观上决定了这个国家和民族的发展演变过程,也决定了这个国家和民族的特点和气质,因此很难有一个经济规律是适用于所有国家和民族,并不存在以演绎推理为基础和特征的普遍规律,只存在以个别国家的经济发展史为研究对象的“国民经济学”,它是归纳总结出的某些可能存在的经济规律。

2 德国历史学派的国度性与特殊性分析

由于李斯特之后的德国历史学派代表人物的理论创新水平再没有高过李斯特,本文笔者在此主要介绍李斯特的思想,并通过李斯特的思想来解读德国历史学派的经济主张。

李斯特的经济理论由他提出的“生产力理论”、“经济发展阶段论”和“保护幼稚工业理论”三部分组成。我们分别通过这三个理论,来阐述分析德国历史学派经济学说的国度性和特殊性。

2.1 生产力理论

生产力理论是李斯特保护幼稚工业论的理论基础,也是他论证保护贸易政策必要性的最有力的根据。

李斯特认为,贸易政策制定时必须充分考虑到国家的利益,考虑发展生产力和发展工农业的需要。他认为自由贸易原则不能是”唯利是图”,更不能把”唯利是图”当做是社会的普遍经济规律。每个国家都有其自身与众不同的特点,且每个国家的发展也不尽相同,因此并不存在适用于一切国家的经济理论。亚当・斯密建立的世界主义政治经济学,将自由贸易作为理想,其实本质上是从英国利益角度出发的。同理,德国实行保护贸易,也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亚当・斯密的政治经济学以财富为研究对象,认为生产力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财富,它认为若具有生产力,穷可以变富,但若不具有生产力,富也不会长久。物质生产力的基础是农工商业,其中工业是重中之重。对于生产力落后的国家要想促进其长远发展,实行保护贸易是有效手段。

李斯特认为要想真正的促进生产力发展,具体应做到以下方面:一是意识到教育/科技对于提升生产力的重要性;二是意识到生产力进步离不开政治/经济/和法律制度的支持;三是强调产业部门间的协同合作;四是发展生产力的基础是民族精神的进化。此外它还认为工业是促进生产力进步的重要环节,必须对其将其重视和利用,只有真正意识到工业对于促进生产力进步的重要性,才能不断完善相关的政策和法规,进而提高国家的生产力。

2.2 经济发展阶段论

李斯特的“经济发展阶段说”是保护贸易政策的一个主要根据。通过分析各国经济发展的历史,他认为每个国家都需要经历五个阶段,分别是原始未开化时期、畜牧时期、农业时期、农工业时期和农工商业时期,要想获取最大的贸易利益,在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就应该实行不同的贸易政策。比如在农业时期,自由贸易是适用的贸易政策,不仅能够促进农业发展,还能够培育工业基础;在农工业时期,保护贸易是最适用的贸易政策,不仅减少了竞争压力,也有效促进了工业发展;在农工商业时期,自由贸易是最适用的贸易政策,以便于我国现今企业进入国际市场,获取最大贸易额。

经济发展阶段论在很多国家的经济发展历史中都得到过验证,比如英国在农工业时期就采用的是重商主义保护政策;美国、德国处于农工业时期时,采取的是保护贸易政策,他们都取得了不错的贸易利益,符合当时的国家利益。

2.3 保护幼稚工业理论

李斯特理论的落脚点在于国家干预,因此,生产力理论和经济发展阶段论都是保护幼稚工业理论的基础。

他提出,当一个国家正处于农工业发展阶段时,需要通过保护国内市场以促进国内生产力的发展。他认为后进的德国只有在强有力的国家力量的扶持下,才能实现强国之梦。因此,他提出,保护关税政策是当时德国可采取的提高生产力的最有效手段。关税保护政策是李斯特为后进德国开出的强国良方。

保护幼稚工业不是盲目保护一切产业,而是理性保护那些能增加国家物质财富,创造国民精神的产业。这里需要注意:①一国工业虽然幼稚,但没有强有力竞争者时,不需要保护;②只有刚开始发展且有强有力的外国竞争者的幼稚工业需要保护,且最高期限为30年,保护期限过后要有能力同外国竞争者进行竞争。因此,这种国家干预是讲科学,重过程,有节制的,保护也不是保护落后和低效率。[1]

3 历史学派经济学说的作用例证

德国历史学派不仅对现代经济理论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它更是直接和德国的兴衰荣辱休戚相关,它见证了德国的成长和壮大。

19世纪初,德国仍处于分裂和割据状态。1815年的德意志邦联内部,存在着各自为政的38个邦国,德国境内关卡林立,存在着多种商业法规、度量衡制度和几百种地方性货币,严重地影响了国内市场的形成,阻碍了工商业的发展。1834年,38个德意志联邦成立德意志关税同盟。它是在德国统一前,以普鲁士为首的各邦国为扫除相互之间的贸易障碍而结成的同盟。德意志关税同盟把德国境内大部分邦国结成了一个紧密的贸易和经济区域,是德国走向经济和政治统一的重要步骤。

德意志关税同盟建立后,德国有了统一对外的关税政策,开始了工业革命。一开始该政策的实施是比较温和的,税率只是小幅度的提升了,虽然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德国的工业力量,但还是无法抵御英国压倒式的工业力量,面对这种形势,德国在李斯特的影响下当机立断,大幅度地提高了金属皮革/毛纺织品等税率,极大地促进了该时期的保护关税运动,一段时间后,该政策的效力真正地发挥出来了,不仅极大地促进了德国资产注意生产,还有效地抵制了英国竞争。

随着工业的不断进步,德国社会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正如马克思指出,“保护关税成了资产阶级反对封建主义和的武器,是他聚集自己的力量和实现国内自由贸易的手段。”[2]在这个意义上,李斯特贸易保护主义不自觉地充当了推动德国社会转型的动力。以李斯特贸易保护理论为显著特征的这一时期在德国历史上被称为“李斯特时代”。

可以说,以李斯特为代表的历史学派就是针对德国经济发展不完全,经济较落后的情况,提出保护幼稚工业,针对德国各邦国经济上的独立成立的德意志关税同盟。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他们的经济主张可以很好的发展德国经济。由此可以看出,针对不同时期、不同条件的国情,经济学说也要具备一定的阶段性和特殊性。

那么在当今经济全球化、贸易自由化的情况下,我们又应该以什么样的理念来发展经济呢?

4 德国历史学派思想对当代中国的启示

从上文中对德国历史学派思想的阐述中,我们可以看出,一个适合于本国国情的经济理论可以很大程度上促进国民经济的发展。因此,我们亟需寻找一个理论,为现阶段中国经济发展提供理论基础。

回顾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理论的发展历程,可以发现,西方经济学对我国的影响力不断扩大,对我国经济建设的影响至关重要。然而,当前社会经济学研究领域中存在对西方研究和教育盲目崇拜的现象,甚至认为世界上只有西方主流经济学,其它的学说越来越被边缘化。

当前我国社会中存在一种“依附型经济学”之风,不仅忽视了西方主流经济学的科学基础,也将发展中国家的适用性抛在脑后,导致了诸多不利于社会生产力发展的现象出现,比如技术落后、收入分配差距过大、环境污染等。针对中国与西方发达国家不同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国情,中国经济学的发展应该走出与西方国家有所不同的道路。

要想促进我国经济学的发展,我国应在认真学习和吸收西方主流经济学的基础上,充分考虑我国的国情,制定适用于我国经济的发展道路,只有这样才能事半功倍,具体应做到以下方面:一是建设中国崛起的国民经济学;二是推动经济学的创造性发展;三是开创以中国哲学和中国经验为基础的中国经济学研究传统。在这方面,德国历史学派的发展经验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的借鉴价值。

德国历史学派被称为是”国民经济学”,它不仅对现代经济理论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它更是直接和德国的兴衰荣辱休戚相关,它见证了德国的成长和壮大,使德国成为当时的世界级强国,在这个过程中李斯特功不可没.面对这一现象,很多国家都纷纷开始效仿,希望发展本国的生产力,壮大自身的实力,因此,对于今天的中国经济学家来说,重读李斯特就具有了特殊的历史意义。中国经济学界应该以德国历史学派为榜样,为建设中国崛起的国民经济学而奋斗。

深入研究德国历史学派,对经济学的创造性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马克思经济学在很大程度上借鉴了德国历史学派的思想,但是由于国内对德国历史学派了解不多,以及传统政治经济学认为马克思不可能借鉴庸俗经济学的思想,所以,马克思与德国历史学派的联系也就被割裂了。实际上,马克思的理论根植于德国经济学的传统之中,与德国历史学派有着许多共通之处。而且,正如霍奇逊指出的,“卡尔・马克思、弗里德里希・恩格斯与德国历史学派都是同一哲学文化的产物”。[3]追溯马克思经济学形成的历史,我们会发现,德国历史学派与马克思经济学都深受当时德国哲学思潮和政治经济发展的影响。德国古典哲学与历史法学、生物进化论、法国大革命、经济与技术的巨大变迁等学术思想与历史事件,都影响了马克思经济学与德国历史学派的创立者。因此,重新发现并深入研究马克思与德国历史学派的深刻渊源对经济学的创造性发展具有重大的理论价值。

不可否认,德国历史学派对于我国的经济学研究具有非常重要的借鉴价值,我国也应该对此加强重视,但同时我国自己的哲学传统和改革经验也不容忽视,只有这样才能促进我国经济学自主创新.正如著名科学史学家李约瑟所指出的,“在古希腊人和印度人发展机械原子论的时候,中国人发展了有机宇宙的哲学。”[4]中国哲学传统包含着有机的、系统的和整体的世界观,这与德国历史学派的经济学传统有内在的统一关系。[5]此外,中国改革经验也与德国历史学派所遵奉的文艺复兴经济学的回溯法具有惊人的相似性。因此,中国经济学在自主创新的过程中,必须要重视对传统文化重新阐释,并创造新的文化,这是开创中国经济学研究传统的基础性工作。而哲学基础与中国哲学传统具有相似之处的德国历史学派可以为我们提供许多宝贵的借鉴经验。

我们不能否认,经济学说具有一般性,但更应该认识到其国度性和特殊性。因此,从我国现阶段经济矛盾出发,建立以中国存在的广大劳动者为主体的“中国劳动经济学”是我国经济学发展的必要途径,更是实现全面现代化的必由之路。[6]

参考文献:

[1]弗里德里希・李斯特.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 [M].蔡受百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GeofferyHodgson. How Economics Forgot History: the Problem of Historical Specificity in Social Science. London: Rout-edge, 2001.

[4]李约瑟.中国的科学与文明 [M].山东:山东大学出版社,2010.

[5]埃里克・S・赖纳特.技术在富国和穷国形成过程中的作用:熊彼特体系中的欠发达问题[A].赖纳特,贾根良(主编).穷国的国富论:演化发展经济学论文选[C].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

[6]刘永佶.中国政治经济学主体、主义、主题、主张[M].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10.

[7]桂莉.简论德意志第二帝国社会保障制度[J].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05(05).

篇5

以普特南、林南等为代表的社会资本理论,强调将关系视为一种结构性社会资源,当作一种能为行动者带来价值增值的新型资本形态。这种资本嵌入在社会关系、社群组织、社会群体、权威关系之中。与新古典经济学中的人力资本相比,社会资本突出个体行动与社会关系的链接,强调社会关系对个体行动的意义。与格兰诺维特等为代表的嵌入性关系相比,社会资本理论更明确地将人情关系作为一种能够带来价值增值的社会资源凸现出来,彰显了行动者的主体性与目的性。社会资本理论从个人及其行动出发,探讨行动者如何利用各种社会资源来实现自身利益。这些学者认定,在社会行动中,行动者是理性人,其行动的目的是在确保“资源损失最小化”的基础上,谋求“收益最大化”。林南是社会资本理论的主要代表人物。他以个人及其理性选择为出发点,在个人行动和社会结构互动的基础上,试图回答:行动者为了在工具性行动中获得回报,如何在社会关系中投资,如何获取和使用嵌入在社会网络中的资源。林南指出,社会资本是“行动者在行动中获取和使用的嵌入在社会网络中的资源。”它是在关系中获得并能带来更好回报的资本形态,包含两个重要组成部分即嵌入在社会关系而不是个人中的资源、这些资源的获取和使用取决于行动者。同人力资本一样,社会资本是行动者提高目的性行动成功的可能性的投资。不同之处是,人力资本是通过教育培训等方式对个人能力的投资,而社会资本则是在社会关系中的投资,通过社会关系可以使用和借取其他行动者的资源。林南的社会资本概念包含了三个基本含义:社会资本植根于社会关系之中,不能离开社会关系谈论社会资本;社会资本是可以增值的资源;社会资本不仅是嵌入在社会关系中的资源,而且是人们为了获取各种效益的投资行动。[2]行动、社会关系和资源构成了社会资本的基本结构要素。首先,资源及其利用是社会资本理论的核心。一般而言,行动者即个体或由个体组成的集体都会采取行动维持和获得有价值资源,促进自我利益。维持和获得有价值资源是行动的两个主要动机,而且维持资源比获得资源更重要。其次,这些有价值的资源是嵌入在等级制结构和网络结构之中的。资源的嵌入性与社会位置、权威关系、互动规则和位置占据者等结构要素相关,它们形成了一个密切相连的连续体,共同对行动者动用社会网络资源产生影响。第三,行动是社会资本得以运转的动因。行动者建立和维持社会资本、加强社会互动的目的在于从行动中获得益处并增进其福利。行动者通过行动直接或间接地从社会关系网络中获得社会资源。林南更关注目的性行动对行动者的意义,因为这种行动指导着社会互动。为评价互动在社会行动中的意义,林南将行动者之间的互动关系分为“同质互动”与“异质互动”[3]45-46。前者以拥有相似资源的两个行动者之间的关系为特征,揭示了情感、互动与共享资源的三角关系,这些资源包括财富、声望、权力和生活方式等。行动者之间的共鸣与共同关心促进了同质互动。异质互动表述的是拥有不同资源的两个行动者之间的关系。与同质互动相比,异质互动要求付出更多努力。行动者参与异质互动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回报,这意味着要超越自己的社会圈子,需要高代价的互惠承诺并向搭桥人提供资源。最终,林南的社会资本理论关注的是:“嵌入在个体的社会网络中的资源,以及如何获取和使用这些资源使个体获益。”[3]54资源是投资活动的对象,关系网络是投资活动的场所,而个体及其行动则是投资者及其活动。林楠认为,社会资本包含了三个过程:社会资本中的投资、对社会资本的获取和动员、社会资本的回报。社会关系包含了宏观的结构位置和中观的网络位置。行动者依靠行动和社会互动同嵌入在关系网络中的资源连接在一起,通过动员社会资本,使其实现资本化的转化,最终为其带来资源的增益与回报。林南沿着微观———中观———宏观自下而上的分析路径,从微观的个体有目的的社会行动开始,逐渐上升至社会网络和社会结构层面。微观层面上,社会资本是行动者在工具性行动中用来获取嵌入性资源的实际联系。中观网络层次上,强调的是个体如何获取嵌入在集体中的资源。宏观层次上,强调的是工具性或表达所具有的结构意义,并受到结构性位置的限制。

三、新经济社会学的范式反思

新经济社会学始终将关系或社会网络视为个体经济行动的重要资源看待,从个体行动的关系论立场出发,力图超越政治经济学对人类经济行为的认知局限,拓展人类经济社会行动研究的新视野。新经济社会学试图将行动者的微观行动与宏观的社会结构链接起来,以弥合方法论个人主义和方法论整体主义之间的鸿沟。它究竟在多大程度上超越了古典政治经济学和新古典经济学对于人类经济行为的认知?要回答这个问题,有必要从理论硬核、知识论、价值论和方法论等层面对新经济社会学进行范式反思,并在这种范式反思的基础上,培养我们的“范式自觉”意识,进而推进中国经济社会学的发展。我们将再次以新经济社会学的主要开拓者格兰诺维特的理论观点为典型范例,来说明这门分支学科在认知人类经济社会关系时所陷入的范式困境。之所以选择格兰诺维特作为典范,是因为其经济社会思想在新经济社会学范式中最具代表性。甚至可以说,认清了格兰诺维特思想的误区,也就在一定程度上认清了新经济社会学面临的范式困境。格兰诺维特试图从关系主义方法论视角,展开对个体经济行为的研究,其理论抱负是超越“低度社会化”与“过度社会化”视角,建立经济行为分析的“第三种”研究思路。然而,格氏对上述两种视角的处理存在简单化倾向,甚至为了论述其关系主义的合理性,故意歪曲经济学与社会学的一些基本理论观点。如他将斯密视为低度社会化的主要代表。但斯密在谈到个体的经济行为时,强调了经济行为的道德与社会基础。同样,格氏在认识帕森斯的观点时,同样也存在着简单化和片面化倾向。在帕森斯思想中既包含着个人自主的社会基础,又包含着社会秩序的多元基础,行动既是个体的,又是社会的。帕森斯的理论是在与各种理论传统,特别是在同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传统进行激烈对话的基础上形成的,他一直未放弃整合两者的努力。帕氏一方面强调集体规范对个体的渗透,一方面又突出个体自发意志的意义,认为规范的相互渗透作用是由两个个体分享共同符号并使之内化的过程造成的。帕森斯认为,就像离散的个体是一种不可能发生的社会事实一样,无序的社会行动也是不可能发生的。符号的相互渗透意味着,个体之间必然会存在着某种确定的秩序要素。个人行动受内化于其中的规范制约,服从于个人意愿的调整。

格氏在对帕森斯的思想进行批判时,并未认真对待帕森斯的理论精神,他对过度社会化问题的解释十分草率。格氏所说的关系嵌入本质上是一种形式嵌入,从未否定方法论个体主义中关于理性个体、经济理性与市场自主性的假定。他关于经济行为的嵌入性分析强调的是行动者如何利用各种关系来实现自身的行动目的,关系是为个体理性行动服务的。在他笔下,求职者是自由人,是能够为了达致经济目的而建立、维系和利用关系的经济理性人。不论是强关系还是弱关系,均为个人的经济需要与目的而存在。因此,如果说新古典经济学说中的理性人、经济理性、市场自主性等要素,构成了市场经济的“硬核”。格氏所修正的,其实仅是市场“硬核”之外的保护带,没有从根本上动摇政治经济学的理论根基。格氏在个体行动的基础上,引入了社会网络变量,并探讨了社会网络如何影响经济行动、社会结构如何产生经济绩效等问题,这在一定程度上补充和修正了形式经济学的一些假定。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贝尔特认为,格氏的嵌入性思想与其说是对经济学的批判,不如说是对经济学的补充,他似乎在提醒经济家,在考虑经济行动时,应当关注社会网络。他的理论并未没有提出一种目的性与策略性行动的理论,仅仅补充了经济行为分析的某些变量。[5]斯威德伯格也指出,“网络分析方法并没有形成一个关于到底何谓市场的完整理论,而是构建了一个探索社会关系的一般性方法。人们为什么从事交换活动,市场在何种情况下被建立等,都没有被包含在这一理论当中。”[6]Krippner指出,格氏试图超越原子化个人的假设,但却陷入了经济学设定的模型中,将经济从社会中分离出来了。嵌入性观念假定,市场世界可以脱离社会而存在。但即便从理想类型看,市场也不可能不受时空限制,它本身就是一种典型的社会制度,反映了一种复杂的政治、文化和思想的炼金术。因此,以格氏为首的网路理论家尽管清晰地验证了市场,但社会内容却从社会结构中蒸馏了。他指出,格氏试图在低度社会化与过渡社会化之间寻求一条认识经济行为的中间道路,但却坚持将经济与社会的本质分割开。这个问题在经济社会学领域产生了一种悖论现象:研究者既可以放弃市场领域而研究社会领域中的经济过程;也可以将市场视为一个自治的理论实体来研究,而清除所有社会因素。因此,嵌入性概念对提升市场社会学的理论化水平贡献甚微。[7]倪志伟等指出,虽然格氏为经济生活的研究奠定了基础,但他对人际关系和网络结构本质的片面认知限制了经济社会学的分析视角,无法解释与经济相关的国家、法律、规则、契约、产权等制度,也无从解释维系交易的各种组织制度和与社会规范相关的各种非正式制度。如果缺乏制度性因素的考虑,这种网络嵌入的观点在解释力度上就会受到限制。格氏试图为个人行动建构一种社会基础,但他对网络与制度之间关系的理解是肤浅的。在倪志伟等看来,个体的关系网络除了正在进行的社会互动外什么也不是。这些网络牵涉到动态的社会过程,而不是静态的社会结构。格氏的嵌入说缺乏对行动机制的阐释,这种机制可以解释为什么经济行动者有时候为了获取经济利益而脱离持续的网路。

最后,格氏忽视了经济形式的多样性,忽视了文化因素和社会因素对经济行为的影响。虽然他也提及社会因素,但它基本上等同于社会网,显然简化了社会这一概念的丰富内涵。对此,格兰诺维特曾进行了认真检讨和反思,他指出,社会网络分析犯了两个致命错误:一是将很多精力放在追求网络分析的细枝末节和因果性分析上,却对社会理论面对的重大社会问题缺乏敏感性,忽视了经济关系中的文化、政治以及制度框架的重要性。实际上,社会网络不可能独立于社会建构和权力结构之外,经济行为是嵌入于特定的政治、文化和历史脉络之中的;二是,嵌入性理论未能有效分析较大的文化及政治力量如何影响个人的行动与网络。格氏的理论认知局限表明,新经济社会学的关系主义方法论本质上是沿着个体主义的思路展开的,其理论分析的基本单位是理性个体,没有实现对形式主义经济学的超越和替代,而且缺乏对重大问题的理论关怀。关系人本质上是理性人,是为追逐私利而利用关系的人。社会关系一旦建立,似乎便成为了一种客观的、静态的网络结构,一种可以用数理方法进行演绎推理、按照因果逻辑加以认识的资源。正如塞勒尼等指出,嵌入性观点将社会结构萎缩成关于网络的“方法论个人主义”,所有这些智识上的选择,都包含了对理性选择理论和新古典经济学的含蓄让步。在有限理性的假定下,模仿是理性的,网络是被理性个体操纵的资源,而嵌入性不过是在理性选择旁边加了个括号,亦即假设所有其他的东西都是平的。因此,格氏所主张的嵌入性观念不仅忽视了阶级的差异,而且忽视了社会转型和社会变迁的历史意义,收缩了经济社会行动的时空范围。

但实际上,建立在人际互动基础上的社会关系本质上具有理性与情感、工具性与表达性、历史性与共时性、流动性与易变性等特征,受到特定的文化传统与社会制度的限定,更难加以量化和客观化。因此,关系所能提供的仅仅是对纷繁的日常生活的一种可能的分析方法。[10]总之,新经济社会学明确以方法论关系主义为取向,来弥合方法论个体论与整体论、低度社会化与过度社会化之间的内在张力。关系存在于个体与社会、个人与集体、经济与社会之间,是开启个体与社会、行动与结构之张力的中间路径。然而,通过分析发现,这些学者主张的关系、网络和社会资本,本质是建立在微观基础上的人际互动产物,是经济人为谋求私欲而与他人互动的结果,是一种工具理性关系。当这些学者将关系视为一种客观结构、一种资源和资本时,表明这种分析理路已经陷入形式分析所追求的强调客观性、普遍性和一般性的思维困境之中。依照新经济社会学的理解,关系本身是一种客观性资源,这种资源能超越时空限制,无论在什么样的社会制度中,其发挥作用的机制都是一样的。所不同的仅是其表现形式而已,即在有的社会中发挥作用的是弱关系、而在其他社会中可能是强关系。在新经济社会学的理论表述中,关系成为了理性行动者谋求自身利益而启动的社会资源,是嵌入在经济社会行动之中的资本形式。因此,新经济社会学非但未否认经济理性与经济交往的客观事实,反而赋予了这种理性更丰富的现实基础,如关系理性、社会资本等。它强调的嵌入性,更确切的表述方式是:关系是嵌入在经济社会行动之中的,是理性行动者实现个人私欲的工具。这种嵌入性观点未从根本上动摇新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学科基础。

四、实现中国经济社会学研究的“范式自觉”

篇6

 

1.微观经济学进行互动式案例教学的必要性

 

微观经济学是经济管理类学生基础课程之一,属于经济管理类专业的核心课程,研究相适应的教学模式有利于学生对微观经济学课程知识的把握,是顺应当前教学改革、教学模式创新大趋势,期望达到改善和提高微观经济学教学效果的目的。

 

1.1微观经济学课程的特点决定了需要案例辅助教学

 

由于微观经济学是经济管理类专业的基础核心课程,抽象的纯理论型知识体系,需要运用很强逻辑关系、或者静态分析、动态分析、规范分析等研究方法进行微观经济学知识体系的学习。除此之外,大部分微观经济学的相关理论都需要先建立在假设条件之上,这就需要有相关的实事经济案例进行说明,提高学习效果。

 

1.2互动式案例教学法有助于激发学生学习微观经济学的兴趣和积极性

 

俗话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伴有大量复杂图形和数学知识相结合的微观经济学理论知识会使学生的学习过程变得枯燥乏味,互动式案例教学法则是让学生主动参与到课堂学习中来,运用一些生动的案例,引导学生进行独立思考,思维创新,让学生从“要我学”模式自动转化成“我要学”的模式。

 

1.3可以改变传统的教学方式,促进符合新时代的教学模式的改革

 

传统的“填鸭式”教学方式,已不适应于现在的科学理论知识的学习,学生的学习效果并不客观。借助先进的现代化信息技术平台(多媒体、互联网教学平台),各大高校已经具备了新的教学模式基础,这为老师传授知识的过程节约了大量板书的时间。因此,授课教师可以运用这些时间与学生一同探讨相关基础理论知识的运用,独立思考,互相交流,发散思维,提高学习效率。

 

2.互动式案例教学法在微观经济学教学设计中的案例选择问题

 

在微观经济学教学过程中,为了使整个教学过程以案例为平台实现师生教学的互动,对教学案例的选择需要具备一定的要求。主要呈现出以下几个问题:

 

2.1教学案例应具备一定的层次结构

 

微观经济学的每章节的内容都是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因此,选择的案例要针对某一理论主题,根据事实经济案例,设计相关的问题,引导学生积极思考的同时,结合理论知识的逻辑思维构建自己的知识体系框架,层层深入,从认知到对理论知识的实际运用,达到学以致用的教学目的。

 

2.2教学案例应先以典型性案例为引导

 

经济学研究的是社会经济主体的经济活动,因此现在的经济学理论都是前人从一些经济活动中总结而来。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许多经济行为也不止会发生一次。

 

2.3教学案例应与教学内容相匹配

 

案例的选择与编写应根据教学要求的需要,既要做到与教学内容相匹配,又要做到贯穿到整个教学设计中。因此,学生们可以运用案例进行相关理论知识的理解与记忆。除此之外,案例通常都源自于真实的经济生活,贯穿整个教学内容的教学案例,便于学生灵活运用所学知识。

 

3.总结

 

篇7

经济学是否需要数学的公理化方法一直以来是一个争议的问题,早先的一些文者愿意通过对各种现象、事例、故事的描述、罗列、区分,使人们从中悟出许多有哲理的“文学文化”的方法去认识经济学、金融学的一些方面。1847年1月法国经济学家L.Warlas发表了他的论文《交换的数学理论原理》,首次公开他的一般经济均衡理论的主要观点,这一原理是唯一的对经济整体提出的理论,他把一般的经济均衡的思想表达成数学形式(线性方程组),但由于他数学修养的有限,他提出的“数学论证”在数学上是站不住脚的。这个问题经过数学家和经济学家们80年的努力,才得以解决。其中包括大数学家J.von Neumann,他投身到一般经济均衡的研究中去,并因此提出了他的经济增长模型。在20世纪70年代有许多经济学家都从不同的角度用数学的方法定量研究经济体中的量与量之间的平衡关系、稳定关系,形成了经典的经济学理论――经济均衡原理,从而奠定了经济学的数理基础。正如法国Bourbaki学派的数学家G.Dbreu所说的:“坚持数学严格性,使公理化已经不止一次地引导经济学家对新研究的问题有更深刻的理解,并使适应这些问题的数学技巧用得更好。这就为向新方向开拓建立了一个可靠的基地。它使研究者从必须推敲前人工作的每一细节的桎梏中脱身出来。严格性无疑满足了许多当代经济学家的智力需要,因此,他们为了自身的原因而追求它,但是作为有效的思想工具,它也是理论的标志。”

金融学是指金融市场的经济学,现代意义下的金融市场至少已有300年以上的历史,他从一开始就是经济学研究的对象。但现代金融学通常认为只有不到50年的历史。这50年也就是使金融学成为可用数学公理化方法架构的历史。主要体现在被认为的两次“华尔街革命”。第一次革命是指1952年H.M.Markowitz的证券组合选择理论的问世;第是指1973年F.Black与M.S.Scholes期权定价公式的问世。这两次革命的特点就是避开了一般经济均衡理论的框架,一直在很长的时间里被传统的经济学家认为是“异端邪说”,但是他们也确实在以华尔街为代表的金融市场上引起了革命,从而最终也使金融学发生了根本改观。

以上应是经典的金融学理论的发展及思想,那么,近些年来经济学的发展又怎样呢?其实我们通过近些年来诺贝尔经济学奖的颁发可以知道当今经济学研究的方向与思路。

2001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三位美国经济学家,以奖励他们对具有不对称信息的市场的分析。所谓的完善市场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市场具备信息的对称,在信息不对称的市场中,价格会发生畸变,当前令中国人深恶痛绝的假冒伪劣商品市场就是有不对称的信息市场:卖方做了手脚,买方则蒙在鼓里。在信息不对称的市场中,价格会发生畸形:或劣等品卖个好价钱,或者优等品被贱卖。而金融市场中的信息尽管比其他市场中的信息更透明,但仍存在严重的信息不对称。当前,中国经济金融市场都处于需要迅速完善的过程。在我国这种历史发展较短的证券市场中常出现:公司管理层透漏公司的重大消息,基金与公司有一定的暧昧关系,而大多数散户却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买卖股票,最终散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盲目跟进或盲目抛盘,造成经济损失。其实,在美国那样相对成熟的市场中,近年来作假账的事件也时有发生,如2007年轰动全球的“安然事件”。在这种情况下,用均衡和无套利来为金融资产定价显然是不合理的,于是市场有效性就成了大问题。早在1980年就曾提出了关于市场有效性的悖论:如果市场价格已经反映了所有有关的市场信息,那么,经济活动就没有必要收集市场信息;但是,如果所有经济活动者都不去搜集市场信息,那么,市场价格怎么能反映所有有关的市场信息?这样,经典的市场有效性理论就受到了严重的挑战。关于这一悖论的研究对金融经济学影响极大。其主要解决方案是在市场的一般经济均衡模型中须要引入有成本的信息,引进掌握不同的交易者。这样一来,就走出了经典金融学的无套利框架。

2002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美国心理学家D.Kahneman和美国经济学家V.L.Smith,以奖励他们在实验经济学和行为经济学方面的开创性工作。对D.Kahneman,奖励他把心理研究融入到经济学科中,特别是有关在不确定环境下人们的判断和决策。对V.L.Smith,奖励他在经验经济分析中,特别是在被选市场机理研究中,建立了实验室试验D.Kahneman与A.Tversky,被认为是行为经济学的倡导人。他们在对不确定环境下决策的研究上,与传统的利用期望效用函数理论处理完全不同,他们要考虑感知、信念、情绪、心态等许多方面,以至决策变为一个复杂的交替过程。这两位心理学家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提出他们的所谓“小数定律”、“展望理论”等等。不过,这并不是说他们的理论与期望效用函数理论完全对立,而是前者代表在不确定的环境下的完全理性的决策行为,后者则代表人们在复杂的现实条件下可能有的“非理性”行为。我们可以这样认为:前者是后者的理想状态,或者说是不断的接近状态。

2003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被授予美国经济学家R.F.Engle和英国经济学家C.W.J.Granger,以奖励他们对于分析经济时间序列的方法上的贡献。他们的研究主要是方法论上的,而不是思想上的,他们分别提出了所谓的“自回归条件异方差”及所谓的“协整”方法。这两种方法都是针对经济数据随时间的变化不那么稳定的情形给出的,而经典的Markowitz理论与Black-Scholes期权定价理论都是假定所涉及的股票的平均收益率和方差为常数。我们知道,当股市变化较大时,这样的假定是不符合实际的,因此,这样作实证分析不能反映股市现实。而ARCH模型就是一个能够反映方差随时间变化的自回归模型;“协整”是考虑经济数据随时间变化很不平稳时,要先找出有类似的不平稳变化的经济数据之间的关系,即所谓的协整关系,它使得有同类不平稳变化的经济数据组合变为有平稳变化的经济数据,从而可以用通常的方法来处理。

从这三年的诺贝尔经济学的颁奖来看,人们努力走出过于理想的一般均衡框架假设环境,去解决与实际环境较接近的“不对称信息”、“非理”、“非均衡时变”。但是,这些并不能取代经典理论所解决的范畴,事实上,到现在为止,要给出某个金融商品的定价,稳定的均衡状态假设仍然是须要的。

参考文献:

[1] 得布鲁.价值理论[M].刘勇,梁日杰,译.北京: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1989.

[2] 张世英. 2003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评述[J].管理科学学报,2003,(6).

[3] 卢祖帝.2003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的获奖工作介绍及对中国经济与金融学研究的启示[R].CFEF研究报告,2003,(10):1-10.

The apocalypse from the maths and physics financial economics theory development to us

ZHANG Ying-qin 1,ZHU Zhi-wei 2,CHENG Hui-qin1

(1.Maths and physics and biology college,Inner Mongolia science and technology university,Baotou 014010,China;

篇8

经济学的范式一般总是以经济效率为中心, (张宇燕,1993)以分工、交易和合作为内容, 以供求均衡分析、边际替代分析、成本收益分析和利益矛盾分析为方法, 而形成的一个有机的整体, 它是从不同的经济学理论中抽象概括出来的。然而, 不同的经济学理论却有不同的理论范式, 这些具体的理论范式虽然没有超出和脱离经济学一般范式的范围, 但以上各个组成部分的地位作用、相互关系、侧重方面、联结方式均不相同, 因而使得不同经济学理论的理论体系也大相径庭。

在以经济效率为中心这一基本观点上, 各种经济理论学说都是一样的, 区别在于强调得够与不够, 是否能贯彻始终。

新古典理论对此十分明确, 而且一贯到底。它其所以专注于资源配置的研究, 就在于寻求有效配置资源的方式, 它其所以推崇市埸制度, 就是因为市埸是一种有效配置资源的机制; 它关于在一定条件下的最大化的概念, 以及以此作为对一切经济行为和经济现象进行理论分析之基础, 正是以经济效率为中心的具体体现。翻开新古典经济学教科书, 效率观念和效率思想会深入到每一个读者的脑海之中, 融化在他们的思维之内, 成为他们的科学习惯和科学传统。

在传统社会主义经济学的范式中, 效率中心也是看得出来的, 传统经济学其所以把最大限度地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需要作为社会主义经济的目的, 所依赖的正是经济效率的不断提高; 其所以特别强调国民经济有计划按比例发展, 就是因为在它看来, 只有这样做才能减少和避免失衡和浪费, 从而获得和保持经济运行的效率; 传统经济学把创造比资本主义高得多的劳动生产率作为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集中体现, 也说明了这一问题。孙冶方的《社会主义经济论》提出“以最少的劳动消耗取得最大的有用效果”作为“贯穿全书的红线”(1985), 是其中对经济效率中心表述得最清楚的。但是, 在传统经济学中,效率中心的思想和观念并不十分坚定, 也没有贯彻到底, 当传统经济学致力于政策解释、道德说教和价值判断时, 往往就离开了效率中心, 甚至用公平、平等代替了效率。

经济学的理论范式都离不开对分工、交易和合作的考察, 但这种考察在每一种理论中都有着明显的不同。

亚当。 斯密对之进行了初步而全面的考察, 形成了古典政治经济学的范式。在《国富论》中, 斯密不仅说明了分工的好处和交换的意义,而且说明了分工和交换的关系, 所谓“分工受市埸范围的限制”, 就意味着人的生产活动以人的交换活动为条件, 进而揭示了分工和交换是国民财富增长的动力和源泉; 斯密提出了“简单天赋自由体制”或称自由竞争、自动调节的市埸模式, 建立了一个进行经济分析的原始模型, 但又不把它作为一个假定的抽象概念, 无条件地、绝对地坚持它, 而是提出了种种限制和例外, 表现了对其他交易方式的肯定; 斯密通过“简单体制”找到了个人自由和社会经济发展之间的互补性, 揭示了合作及其秩序的意义,不仅说明了人们之间存在着和谐一致的合作, 而且存在着矛盾和冲突。

克思继承和发扬了古典经济学的传统, 全面考察了分工和交换、生产和交往、生产方式和交往方式、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及其相互关系, 恩格斯把生产和交换看作经济曲线的纵坐标和横坐标; 马克思特别注重于人与人之间利益矛盾和利益冲突的分析, 同时对“人的全面自由发展”和“全体自由人的联合”(1972)给予了高度的重视,从而以人的关系和人与人的关系的交互影响为基础, 描绘了一幅历史发展的图画。

新制度经济学坚持和发展了古典经济学的传统, 不仅坚持了康芒斯提出的交易和交易方式的概念, 用它来代替生产关系和交往方式之类的抽象概念, 以为经济分析的基本概念, 进而考察了除市埸交易以外的其他交易方式, 而且提出了交易费用的概念, 并将其纳入新古典经济学方法的分析之中, 对分工、交易和合作,即人类的全部经济活动作出了统一的解释。

篇9

20世纪50~60年代,在发展中国家纷纷走上独立之路后,谋求经济的发展以捍卫经济主权和利益成为其首先面临的重要任务。发展经济学理论受命于危难之际,以研究发展中国家的工业化进程为己任,试图通过揭示经济发展的途径和规律,为发展中国家设计出合理的经济发展战略和发展道路。在研究该论题的过程中涌现出众多的理论观点和流派,其中的一些理论观点不同程度地蕴涵着有关经济安全的理论分析。在这一时期的理论纷争中,许多经济学家在探讨经济发展理论的同时也涉及到国家经济安全和经济利益的研究。

根据发展经济学家刘易斯等学者的观点,发展中国家经济落后和不安全最典型的特点就是普遍存在着明显的刚性结构,这种结构刚性不仅表现在经济结构方面,同时也表现在社会结构方面,为了克服结构刚性,发展中国家必须加快工业化进程。而在推进工业化过程中,受国内市场机制不完善的制约,发展中国家必须注重发挥政府在制定经济计划和推进工业化中的宏观调控作用。经济学家丁伯根等曾详细论述了在发展中国家实施经济计划的可行性和合理性,认为发展中国家只有在政府主导下践行发达国家的工业化和经济增长模式,以资本积累等核心生产要素的大量投入为驱动力不断推进工业化进程并最终实现经济增长,才能更好地维护经济自主权和经济利益。因此,在本国经济资源、尤其是储蓄和资本积累不足的情况下,发展中国家应积极引入外资,通过利用外资弥补资本不足的缺陷。其中,最有影响的理论是美国发展经济学家钱纳里提出的双缺口模型,该模型曾就发展中国家引进外资的必要性进行了相当经典和深入的分析,其中心论点是发展中国家为实现经济发展目标所需的资源投入与国内有效供给之间存在的缺口只有通过引入外资才能得到有效填补。他认为,外国直接投资的活动不仅能够提高当地的资本积累并促进经济增长,而且能够带来较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改善当地的就业水平,从而增加发展中东道国的经济利益和经济安全。在上述理论的影响下,发展中国家普遍沿袭了西方发达国家的经济发展道路,实施了以工业化和资本积累为主要内容的经济发展战略。针对发展中国家经济滞后急需实行大规模的经济变革和重大结构调整的现实,上述的研究思路提出了一些具有操作性的建议和措施,从而使发展中国家在短期内取得了一定的经济绩效。如建立了独立的、全面的国民经济体系,在增加资本积累的过程中,注重通过引入外资为民族经济发展服务。从20世纪50~60年代开始,大量的外资涌入发展中国家尤其是拉美和东亚地区,促进了其国内经济发展和增长,并使经济的自主性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善。但不容忽视的是,这种唯工业化的理论和战略在总的经济绩效尤其是经济安全方面却收效甚微,不仅没有达到改变结构刚性的预期目标,反而恶化了经济结构的畸形发展,甚至出现有增长而无发展,失业率上升,贫富分化和社会矛盾加剧等局面,从而严重影响到国民经济的正常运行和发展,与此同时,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的发展差距不但没有缩小反而不断扩大,并且前者对后者的资金、技术以及市场等方面的依赖性也在不断加大,经济安全问题不断凸现并且深深困扰着发展中国家。

2 早期发展经济学在研究发展中国家经济安全方面的局限

发展经济学的终结目标是推动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并维持国家的经济利益和安全。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的不断加快,发展中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外部环境也随之发生了根本变化。发展中国家在独立之初,各国经济相关度相对较低,其时,经济全球化进程严重受制于冷战格局,从而使进口替代的保护政策和内源式的经济增长成为发展中国家维护经济安全和促进经济发展的战略选择。与之相应,发展中国家开始从自身条件出发研究经济问题,逐渐形成发展经济学的理论范式,并一度成为研究发展中国家经济社会实践最受欢迎的显学。与增长理论、新自由主义理论、制度主义理论等以西方经济社会发展经验为范本进行的空洞说教和令人沮丧的结论相比,发展经济学的根本特征在于能够立足于发展中国家的实际,而不再以西方较为成熟的市场经济和基本完成的工业化为背景和依据,深刻地认识和分析发展中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中所面临的主要任务和存在的主要问题,因此其所提出的各种建议和构想,即使不能完全满足指导发展中国家经济实践的需要,至少也为满足这种需要提供了现实的理论基础和基本思路。其时,虽然传统的发展经济学己开始涉及经济安全问题的研究,但是,在解析经济安全问题方面仍存在着一定的局限和不足之处。

2.1 对经济全球化进程的严重忽视

冷战的终结为蓄势已久的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加快提供了历史性契机,从而使发展中国家的外部经济环境发生了根本性改变。在相当程度上,经济全球化使发展中国家既往通过进口替代“自力更生”维护经济安全的思路陷入困境。尤其是国家间经济相关度的迅速提高使发展中国家对外部市场和世界整体经济环境的依赖日益加大,对外部因素可能导致的经济风险和危机的敏感性也明显增强,而其本身在资本积累、市场环境、制度设施、技术构成等方面的总体劣势使其脆弱性日益凸现,如何规避风险、顺利融入经济全球化进程而不因噎废食,已经成为发展中国家经济社会发展所面临的重大历史课题,换言之,如何维护本国经济安全从而确保自身在经济全球化进程中的顺利发展是当前发展中国家面对的当务之急,而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一系列经济危机和波动促使这一历史课题成为影响发展中国家生存与发展的关键环节。但是,面对研究对象内外部环境和条件的深刻变化,传统的发展经济学却仍以民族国家为限,忽视了经济全球化对发展中经济的影响,这种脱离实际的研究理路使传统的发展经济学难以对发展中国家的经济问题包括经济安全做出合理科学的解释,由此导致其理论价值的削弱甚至一度走向了衰落。对此,著名经济学家.PKrumgna提供的解释是形式化分析模型的滞后。实际上这只是结果而不是原因,究其实质,原有分析模型滞后的关键在于外部环境的彻底改变。由于原有的精制模型本身或多或少地受困于新古典经济理论中的数理统计与数学模型,从而导致其在全球化背景下无法继续利用相对封闭的研究体系阐释开放环境中存在的重大的经济问题并陷入理论的困境。

2.2 对经济安全问题的深入研究明显不足

在经济全球化进程日益加快的背景下,发展中国家在经济发展过程中面临的最大的外部问题已不再是资本的匾乏,而是如何因应经济全球化的需要,及时地抓住经济全球化所提供的发展契机,顺利地融入这一进程并实现经济发展和经济安全的平衡。因此,随着经济全球化时代的到来,经济安全问题已经成为发展中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中必须正视和解决的主要问题之一。而传统发展经济学的理论范式虽然认识到经济安全问题的重要性并对一些具体领域的安全环境和战略等进行了一定的探讨和分析,但始终没有根据全球化发展的需要对经济安全问题进行深入系统的研究,与之相应,对其做出的理论回应和解释也相当有限和贫乏。

2.3 对发展中国家的经济状况缺乏深刻认识

传统的发展经济学虽然存在流派之分,但很多发展经济学家仍主要以西方主流经济学的理论和方法来研究和分析发展中国家的经济问题,其所倡导的研究路线在一定程度上依然是以西方的经济发展为模板,对发展中国家后发外生型的具体国情以及与发达国家完全不同的国际经济环境和初始条件认识不够。因此,当发展中国家照搬发达国家的理论和经验时,不可避免在实践中纷纷遭遇碰壁。一些有远见的经济学家曾对此做出了精辟的论断。如缪尔达尔指出:只要这些理论的使用限制在西方世界,这种假定为普遍适用的理论可能就没有什么危害,但是,用这些理论来研究诸如南亚等欠发达国家一一这些理论并不适用于这些国家,后果就严重了。总之,传统的发展经济学理论主要以发达国家的经济发展历程解读经济发展的普遍规律,致力于找出经济发展的共同特征和决定因素,他们秉持内部结构决定论的观点,认为发展中国家的经济不发达和经济不安全根源于其内部因素,如资本匾乏、工业化滞后。因此,这些国家要实现经济发展,维护和拓展经济安全时,必须革故鼎新,效法发达国家经济发展道路并接受其指导。’而事实证明,由于这种经济理念没有充分认识到发展中国家经济状况的特殊性,因而在指导实践时存在着难以克服的弊端。

参考文献

篇10

一、 经济学家对产业集群竞争优势的分析 

(一) 古典经济学的分工理论、外部性理论 

最早对产业集群发生兴趣的是马歇尔,马歇尔强调大量专业化中小企业地域集中和发展的重要性。在产业集群内部,大量企业集聚在一起,使区域内企业通过分工与协作,实现规模经济。劳动分工细化和专业化程度的提高既是产业集群形成与发展的基本动因,又是产业集群的竞争优势所在。集群内部企业之间劳动高度分工,存在大量工序型企业和中间产品交易市场,上下游企业进行密切交流,促进集群内产业链条的各个环节创新,直至整个弹性生产综合体创新与发展。劳动分工细化和专业化程度的提高既降低了创办企业的资本要求,也降低了单个企业生产经营过程中的风险,使单个企业承担某个特定的工序成为可能。产业集群创造了一个较大的市场需求空间,对分工更细,专业化更强的产品和服务的潜在需求更大。 

马歇尔发现了外部规模经济与产业集群之间的密切关系。他认为产业集群是因为外部规模经济所致。他认为生产和销售同类产品的企业或存在产业关联的上中下游企业集中于特定的地方使用专门人才、专门机构和原材料,这样产生很高的使用效率,而这种使用效率是处于分散状态下的企业所不能达到的,它产生了外部经济。外部经济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是地方具有专用性劳动力市场,第二是生产专业化而取得的中间产品,第三是可获得的技术与信息。 

企业通过共同使用公共设施,减少分散布局所需的额外投资,可以形成共同的购买原材料市场,设定共同销售市场,实现劳动力市场的共享,有利于形成区位品牌。 

(二)新制度经济学的交易成本理论 

交易费用或交易成本是新制度经济学的基本概念。科斯1937年的《企业的性质》中首次提到交易成本。交易成本是指除了直接的实物生产过程的成本和运输成本之外的所有其他成本。交易成本的存在,使得企业有可能取代市场。当市场上的交易成本大于企业内部组织管理成本时,企业便会取代市场。 

产业集群是一种介于市场和企业之间的网络组织。集群内企业之间往往采取垂直分离或水平一体化联系方式,彼此之间既有合理的分工,又有紧密的合作。在长期合作的基础上,企业与企业之间产生了信任,经营者之间也建立了稳固的个人网络和社会网络。 

威廉姆森从交易过程中行为主体的有限理性,不完全竞争市场中机会主义的出现以及资产的专用性角度出发指出,当交易一方的资产专用性较高,未来的不确定性较大,交易次数频繁时,机会主义行为发生的可能性较大,从而市场交易费用也较高。 

杨小凯将劳动分工和交易效率结合在一起指出:“市场上自利行为交互作用形成最重要的两难冲突是分工经济和交易费用的两难冲突。分工越发达,则交易成本越高。” 

因为位置较近,增加了供需双方的了解。企业可以根据生产的需要,通过建立网络关系进行交易,利用空间接近大大降低了每次交易的费用。集群企业的经济活动根植于地方社会网络之中,企业与企业,人与人之间的合作基于共同的社会文化背景和一致的价值观念。在这种环境中,区内成员经过长期的交往与交易积累起较高的社会资本存量,为各经济主体间的市场信息搜索与交流和契约的达成与履行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每个企业的失信与违约成本相当高。失约意味着面对集群全体企业的惩罚。另外,有限区域范围内聚集了足够数量的同类企业,使企业可以较为容易地在当地获得替代的、同质的交易合作伙伴,形成多个人竞争的网络结构,增强谈判力量,从而减少和克服因资产专用性而可能产生的机会主义行为。 

(三)信息经济学中不完全信息的部分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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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历史而言,城市经济学诞生于20世纪60年代,是与经济理论从微观经济学到宏观经济学再到中观经济学这一发展历程一脉相承的。1965年美国汤姆逊的《城市经济学导言》问世,标志着城市经济学在美国首先诞生。虽然城市经济学作为中观经济学的重要学科之一只是经济学体系中的后来者,但它一经产生就体现出蓬勃发展的生机和对城市发展的重要指导意义。此后,城市经济学作为一门新兴学科在西方得到较快发展。20世纪80年代,城市经济学在我国兴起和传播,经过20多个年头的风雨历程,城市经济学在我国已经得到长足发展,不论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上都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二、城市经济学的性质

城市经济学是发展中的经济学。在城市快速发展过程中曾经出现了一系列实际问题,但传统经济理论面对这些城市问题却束手无策。随着世界范围内城市化水平的不断提高,城市在各国经济发展中越来越发挥着独特而重要的作用,城市不仅是国民经济的支点、区域发展的中心,更是宏观经济和微观经济的纽带。与此同时,城市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经济问题也日趋复杂和深化,使得城市经济学的研究范围进一步扩展到城市化、城市空间结构、城市区域、城市管理、城市经营、城市文化以及城市的可持续发展等诸多方面。

城市经济学是综合性边缘学科。城市经济学的研究对象为城市系统,重点是城市经济系统,而城市经济系统是多层次的,它包括微观城市经济系统、宏观城市经济系统和城市经济管理系统,研究对象的多层次性决定了城市经济学是一门内容丰富的学科,是一门边界宽广的学科。它是把许多的部门经济学应用到城市经济系统之内,并对其内涵和外延加以丰富和发展所形成的综合性学科。

城市经济学是公共经济学。世界范围的城市化水平不断提高,使城市公共经济关系显得更为复杂和重要,公共经济对企业经济的促进和制约作用已经日益明显。城市经济学以其独特的视角,“不仅从企业角度出发,而且,更多的是从城市和区域经济整体运行盛壅塑 皇出发研究经济问题。因此,公共部门的投入产出及其政策的研究构成了城市经济学研究中不可忽视的重要方面。城市经济学重点研究城市公共经济的地位、作用、内容体系,提出调控的方法和公共经济政策,如通过对城市土地的开发与利用、城市基础设施、城市文化设施、公共福利设施、公共卫生设施和住宅建设等问题的研究,为政府配置公共经济资源,提高公共经济效益提供理论和决策依据。因此,城市经济学是完全不同于企业经济学的治市经济学,是市长经济学。

城市经济学是新型管理经济学。城市经济管理是城市经济学中非常重要的部分。城市经济管理既不等同于以企业为核心的微观经济管理,也不等同于以国民经济管理为内容的宏观经济管理。城市经济管理将微观经济管理和宏观经济管理有机地结合起来。城市管理职能也大大地丰富了传统管理学职能的内涵,所以,城市经济学是新型管理经济学。

城市经济学也是应用经济学。城市经济学是应用经济学而不是理论经济学。城市经济学的研究是为了把握城市系统经济运行、经济关系及其规律,并以此来指导城市经济和城市管理的实践。

三、对城市经济学的认识

笔者认为,城市经济学与其他学科的交叉渗透日趋活跃。我国城市经济学发展的另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在中观层次和空间范畴上对城市经济问题进行了跨学科、跨部门的综合性研究。研究方式的多样化和研究手段的现代化。近年来,我国的城市经济学研究方式越来越多样化,出现了“个性化研究”的方式。与“个性化研究”方式相对应的是“群体化的跨空间协作研究”也正在兴起,出现了跨地域乃至跨国界的全球同步合作研究,这与网络化数字技术和计算机技术等先进技术手段的应用密不可分。城市经济学研究方式的个性化、多样化,有力地促进了学科发的创新与突破。城市经济研究的对外交流与国际合作日趋活跃。

我国城市经济学发展存在一些问题。城市经济学理论体系建设存在不足,城市经济理论基本观点的表述存在不规范,城市经济理论研究与实践部分分离。城市经济学研究存在薄弱环节。对城市化问题、城市经营与管理问题的研究存在不足,对城市竞争力问题研究不足。

城市经济学基础研究。一是在重视对特定城市进行实证研究的同时,关注统领全局的城市经济基础理论研究,特别是在经济全球化和信息化快速发展的新背景下,对城市化和城市经济运行的规律性研究及城市经济学理论、方法、工具、经济模型的研究。其趋势是完善城市经济学基础理论体系,明确城市经济学的性质、研究对象、范畴、结构等问题,创建相关经济模型,提高研究的规范性和增强其实践的可操作性,规范城市经济学的研究方法,规范相关概念的使用。

在完善城市经济学学科体系与内容上,我们应融会多个学科的理论方法来丰富和发展自己的内涵和外延。如可探讨建立科学的城市政治经济学,包括城市及城市区域的生产系上层建筑、社会福利和行政区划等在内的问题,将制度性和社会性因素视为经济分析的内生变量,将所有权的分配、经济组织结构乃至社会政治制度结构都理解为城市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包括城市发展政策、城市产业政策、城市人口政策、城市户籍政策、城市土地政策以及城市社会治理的方针政策等。要加强以生产力为转移的城市化规律的研究、以经济发展水平为依据的发展阶段性的研究和国情与地区差异的研究。二是研究城市化进程中的具体措施,特别是政府定位及其作用的发挥。

我们要研究城市化与区域经济发展。如何抓住城市化加速发展的契机,加快落后地区经济发展,是具有重大现实意义的问题。以往的研究大多集中在经济发达地区,较少关注落后地区的城市化问题,应加强这方面的研究。

用城市发展的成本效益进行分析。从宏观的角度看,应加强对不同地区城市规模结构的发展规律、不同地区城市规模效益的发展规律、不同地区区域差别扩大与缩小的发展规律、不同地区大城市化与城镇化的研究和不同地区大中小城市协调发展规律等问题的研究。五是城市化的比较研究。如发达国家许多成功的经验和失败的教训可资借鉴;发展中国家的一些做法和经验也极具参考价值。

城市化不单单是一个经济过程,也是一个国民生活方式转变、文化素质不断提高的过程。因此,有必要加强城市化对国民生活观念的影响及应对措施的研究。七是城市建设的规划研究。应加强城市建设创新性与国际性关系的研究;加强民间建筑与公共建筑协调性的研究;加强城市建设方法论的研究以及城市规划法制性与指导性的关系等问题的研究。

笔者认为,城市规划建设与城市管理问题研究可罗列以下三点:

一是,城市规划建设与管理中政府的职能与定位。这是城市建设与管理的首要和基本问题,相关的研究已有很多,但还不够清晰明确,指导实践的能力也不足,研究工作仍需加强。

二是,城市经营与管理过程中“三个效益”的统一问题。下一步的相关研究将集中在确立实现“三个效益”统一的原则和相应机制的形成与完善上。

三是,城市发展中的文化传承与保护。在追求所谓“现代化”的过程中,需要从经济学角度确立保护城市历史文化的机制,平衡城市发展与历史文化保护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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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50~60年代,在发展中国家纷纷走上独立之路后,谋求经济的发展以捍卫经济主权和利益成为其首先面临的重要任务。发展经济学理论受命于危难之际,以研究发展中国家的工业化进程为己任,试图通过揭示经济发展的途径和规律,为发展中国家设计出合理的经济发展战略和发展道路。在研究该论题的过程中涌现出众多的理论观点和流派,其中的一些理论观点不同程度地蕴涵着有关经济安全的理论分析。在这一时期的理论纷争中,许多经济学家在探讨经济发展理论的同时也涉及到国家经济安全和经济利益的研究。 

根据发展经济学家刘易斯等学者的观点,发展中国家经济落后和不安全最典型的特点就是普遍存在着明显的刚性结构,这种结构刚性不仅表现在经济结构方面,同时也表现在社会结构方面,为了克服结构刚性,发展中国家必须加快工业化进程。而在推进工业化过程中,受国内市场机制不完善的制约,发展中国家必须注重发挥政府在制定经济计划和推进工业化中的宏观调控作用。经济学家丁伯根等曾详细论述了在发展中国家实施经济计划的可行性和合理性,认为发展中国家只有在政府主导下践行发达国家的工业化和经济增长模式,以资本积累等核心生产要素的大量投入为驱动力不断推进工业化进程并最终实现经济增长,才能更好地维护经济自主权和经济利益。因此,在本国经济资源、尤其是储蓄和资本积累不足的情况下,发展中国家应积极引入外资,通过利用外资弥补资本不足的缺陷。其中,最有影响的理论是美国发展经济学家钱纳里提出的双缺口模型,该模型曾就发展中国家引进外资的必要性进行了相当经典和深入的分析,其中心论点是发展中国家为实现经济发展目标所需的资源投入与国内有效供给之间存在的缺口只有通过引入外资才能得到有效填补。他认为,外国直接投资的活动不仅能够提高当地的资本积累并促进经济增长,而且能够带来较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改善当地的就业水平,从而增加发展中东道国的经济利益和经济安全。在上述理论的影响下,发展中国家普遍沿袭了西方发达国家的经济发展道路,实施了以工业化和资本积累为主要内容的经济发展战略。针对发展中国家经济滞后急需实行大规模的经济变革和重大结构调整的现实,上述的研究思路提出了一些具有操作性的建议和措施,从而使发展中国家在短期内取得了一定的经济绩效。如建立了独立的、全面的国民经济体系,在增加资本积累的过程中,注重通过引入外资为民族经济发展服务。从20世纪50~60年代开始,大量的外资涌入发展中国家尤其是拉美和东亚地区,促进了其国内经济发展和增长,并使经济的自主性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善。但不容忽视的是,这种唯工业化的理论和战略在总的经济绩效尤其是经济安全方面却收效甚微,不仅没有达到改变结构刚性的预期目标,反而恶化了经济结构的畸形发展,甚至出现有增长而无发展,失业率上升,贫富分化和社会矛盾加剧等局面,从而严重影响到国民经济的正常运行和发展,与此同时,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的发展差距不但没有缩小反而不断扩大,并且前者对后者的资金、技术以及市场等方面的依赖性也在不断加大,经济安全问题不断凸现并且深深困扰着发展中国家。 

2 早期发展经济学在研究发展中国家经济安全方面的局限 

 

发展经济学的终结目标是推动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并维持国家的经济利益和安全。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的不断加快,发展中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外部环境也随之发生了根本变化。发展中国家在独立之初,各国经济相关度相对较低,其时,经济全球化进程严重受制于冷战格局,从而使进口替代的保护政策和内源式的经济增长成为发展中国家维护经济安全和促进经济发展的战略选择。与之相应,发展中国家开始从自身条件出发研究经济问题,逐渐形成发展经济学的理论范式,并一度成为研究发展中国家经济社会实践最受欢迎的显学。与增长理论、新自由主义理论、制度主义理论等以西方经济社会发展经验为范本进行的空洞说教和令人沮丧的结论相比,发展经济学的根本特征在于能够立足于发展中国家的实际,而不再以西方较为成熟的市场经济和基本完成的工业化为背景和依据,深刻地认识和分析发展中国家经济社会发展中所面临的主要任务和存在的主要问题,因此其所提出的各种建议和构想,即使不能完全满足指导发展中国家经济实践的需要,至少也为满足这种需要提供了现实的理论基础和基本思路。其时,虽然传统的发展经济学己开始涉及经济安全问题的研究,但是,在解析经济安全问题方面仍存在着一定的局限和不足之处。

2.1 对经济全球化进程的严重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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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世纪二三十年代

爱德华•黑斯廷斯•张伯伦是20世纪西方经济思想发展史上具有杰出影响的人物中有代表性的一位。1927年他在美国哈佛大学攻读博士研究生时,完成了博士学位论文《垄断竞争理论》。1933年他以这篇论文为基础,出版了《垄断竞争理论》一书。与此同时,英国的琼•罗宾逊出版了《不完全竞争经济学》。张伯伦与罗宾逊的这两本微观经济理论专著,系统阐述了垄断竞争即不完全竞争理论,奠定了现代微观经济理论中厂商理论的基础。在张伯伦的《垄断竞争理论》中,对传统的新古典经济理论进行了分析,系统提出了所谓垄断竞争理论。该理论的基础就是他创造的所谓产品差别概念。

琼•罗宾逊是英国剑桥大学教授,她深受马歇尔经济学的影响,对不完全竞争市场的状况有其独到的深入的分析。她的著作与张伯伦的《垄断竞争理论》并列被认为是不完全竞争理论方面开创性和经典性的著作,但就具体分析范围和目的来看,他们是很不同的。罗宾逊受了斯拉法的启发,在她的著作中,几何分析工具的使用占有突出地位,分析使用范围比张伯伦的更广,也更概括。她直接从垄断均衡进行分析,使用边际分析方法分析利润最大化行为,这种方法后来成为对各种市场结构中的厂商均衡分析的标准分析工具。

纳特•威克塞尔是瑞典学派的主要奠基者,代表作有《利息与价格》(1898年发表)及后来的《国民经济学讲义》。他在这些著作中,深入细致地阐述了后来被称为威克塞尔累积过程的理论,为后来的瑞典学派经济学家提出宏观动态均衡理论奠定了基础。虽然该理论与凯恩斯的宏观经济理论几乎同时出现,但是他们所作的研究是各自独立的。威克塞尔的积累过程理论从本质上来说,是动态货币均衡理论,试图用所谓自然利率与实际利率的一致与否来说明均衡价格的形成与破坏,这也使货币理论与价值理论统一起来。

约翰•梅纳德•凯恩斯是英国经济学家,他和李嘉图被西方世界并称为少有的善于经营并获得成功的经济学者。凯恩斯曾在英国剑桥大学的皇家学院学习经济学,同时兼任国家互助人寿保险公司的董事长和一家投资公司的负责人。由于成功经营着私人企业,他拥有巨额财富。他最主要的著作《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中几乎包含了他全部的经济学说,也使他成为自20世纪直到目前,仍然具有重大作用和影响的西方经济学家。

2 诺贝尔经济学奖及有代表性的获奖者

诺贝尔经济学奖(The Nobel Economics Prize)不在诺贝尔遗嘱中提到的五大奖励领域中,而是由瑞典银行在1968年为纪念诺贝尔而增设的,全称是“纪念阿尔弗雷德•诺贝尔瑞典银行经济学奖”,通常称为诺贝尔经济学奖,也称瑞典银行经济学奖。但其评选标准与其他奖项是一致的,获奖者由瑞典皇家科学院评选,1969年第一次颁奖,由挪威人弗里希和荷兰人丁伯根共同获得。

20世纪获诺贝尔经济学奖的主要经济学理论:1970年美国人保罗•萨缪尔森的数理和动态经济理论,将经济学提高到新的高度。1971年乌克兰人西蒙•史密斯•库兹涅茨的人口发展趋势及人口结构对经济增长和收入分配关系理论为经济学发展作出了杰出贡献。1974年奥地利人弗里德里希•哈耶克与瑞典人纲纳•缪达尔研究了货币理论和经济波动,并深入分析了经济、社会和制度的互相依赖现象。1975年美国人佳林•库普曼斯深入研究了资源最优分配理论,将数理统计学成功运用于经济计量学。1979年美国人西奥多•舒尔茨,开创性地研究了发展中国家在发展经济中应特别考虑的问题。1981年美国人詹姆斯•托宾,进一步发展了凯恩斯的系列理论及财政与货币政策的宏观模型。在金融市场及相关的支出决定、就业、产品和价格等方面做出了非常重要的探索。1983年美国人罗拉尔•德布鲁,提出了帕累托最优理论,创立了相关商品的经济与社会均衡的存在定理。1986年美国人詹姆斯•麦基尔•布坎南将政治决策分析同经济理论结合起来,使经济分析扩大和应用到社会―政治法规的选择。1987年美国人罗伯特•索洛提出长期的经济增长主要依靠技术进步,而不是依靠资本和劳动力投入的经济增长理论。1992年美国人加里•贝克尔将微观经济学理论扩展到对于人类行为的分析上,包括非市场经济行为。1995年美国人小罗伯特•卢卡斯倡导和发展了理性预期与宏观经济学研究的运用理论,深化了人们对经济政策的理解,并对经济周期理论提出了独到的见解。1996年英国人詹姆斯•莫里斯在信息经济学领域尤其对信息不对称条件下经济激励理论做了重要探索,美国人威廉•维克瑞在信息经济学、激励理论、博弈论等方面作了开创性分析。1998年印度人阿马蒂亚•森对福利经济学包括社会选择理论、对福利和贫穷标准的定义、对匮乏的研究做了重大突破。

进入21世纪以后:2003年英国人克莱夫•格兰杰与美国人罗伯特•恩格尔对储蓄和消费的关系、汇率和物价的关系以及短期和长期利率的关系等的研究,在经济学领域有着非凡意义。2005年美国人托马斯•克罗姆比•谢林和德国人罗伯特•约翰•奥曼通过博弈论分析促进了对冲突与合作的理解。2006年美国人埃德蒙德•菲尔普斯提出了著名的“经济增长黄金律”,被誉为“现代宏观经济学的缔造者”和“影响经济学进程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使经济增长理论正式确立。2007年美国人埃里克•马斯金,被誉为当今国际经济学最受尊敬的经济学大师。他在现代经济学最基础的领域里作出了卓越的贡献。美国人罗杰•迈尔森对博弈论有独到见解。著有《博弈论:矛盾冲突分析》及《经济决策的概率模型》。犹太人莱昂尼德•赫维奇则开创了经济机制设计理论。2010年美国人彼得•戴蒙德和戴尔•莫滕森,以及具有英国和塞浦路斯双重国籍的克里斯托弗•皮萨里季斯提出的“搜寻理论”解释了看似矛盾的高失业率与高空缺率同在的现状。授予诺贝尔奖表彰他们在解释经济政策如何影响失业率方面所作的贡献。

参考文献:

[1]刘家贵,吉萍.西方经济学家在宏观经济学上的若干共识[J].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