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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发展阶段实用1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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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发展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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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是对货币供应量的看法。近年来为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中国一度实施宽松的货币政策,这导致货币供应量的大幅增加。在经济总量达五六十万亿元的情况下,货币供应量早已超百万亿元,货币供应总量几近经济总量的一倍,于是人们惊呼:货币供应量太多了,银行流动性过剩,钱多了不值钱了。从绝对数量看货币供应量的多少,似带有较浓的感彩,应找一个科学的参照物。经济学原理告诉我们,判断货币供应量的多少,一般用物价和利率这两个指标较为合理。但这两个指标也使人们感到茫然,那么我们接下来再看这两个方面。

第三是对物价的看法。在宏观经济中考察物价,一般用消费物价指数(CPI)的变化来度量。2016年中国居民消费价格上涨2%,处于国际上典型的低通胀状态。世界上许多国家中央银行货币政策采取通货膨胀目标制,将通胀的控制目标一般定在消费物价上涨2%以内。但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对物价的感受要比统计数据所反映的强烈。教育、医疗、娱乐、蔬菜和食品价格以及房价不同程度的上涨,在很大程度上抵消了人们对物价基本稳定的感受。实际上,近年来的物价有涨有跌,跌得较多的是家用电器、计算机、通信、汽车、电视机等。统计的物价水平和感受的物价水平两者之间的差异,实际上反映了消费结构变化对市场供求关系的影响。这种消费结构的变化目前还处于量变的阶段,一旦深化为质变,则应通过改变核算制度予以准确反映。因此,对物价的判断,统计的没错,人们感受的也没错,问题的关键是目前还未到从量变到质变进而影响宏观政策决策的阶段。

第四是对利率的看法。利率是中央银行进行货币政策操作的重要价格型工具,中国利率市场化改革已取得决定性进展,利率的市场弹性正在逐步扩大。现存的主要问题是,官方利率与市场利率出现方向性的背离,利率对资金供求关系的反映出现不同的信号,这增加了对形势和政策的把控难度。2016年中央银行确定的基准利率,一年期存款利率低于2%,贷款利率低于5%,扣除物价因素影响后的实际利率,存款利率为负数,贷款利率约在2%左右,已属典型的低利率。但与此同时,具有市场利率属性的民间借贷利率,一般在三分以上,常见的在四五分,有的甚至更高,趋势还在继续上扬,已属典型的高利贷。官方利率反映货币供应量宽松,资金充裕;而市场利率反映货币供应量偏紧,资金短缺。是什么原因造成金融市场上的这种强烈反差呢?是货币需求问题,还是货币供应问题,亦或是货币的传导机制问题,人们在茫然的同时,纷纷指向资金脱实向虚。

五是对资金脱实向虚的看法。所谓资金脱实向虚,一般是指在货币宽松,银行流动性充裕的情况下,银行有钱也不贷给实体经济企业,而将这些富裕的资金投向同业往来或融资票据,通过同业之间融资产品的利差或费差来获取丰厚利润。在实体经济企业融资难、融资贵、融资慢的大环境下,人们将这种金融同业之间的大量资金运用,斥之为资金脱离实体经济,在金融这个虚拟经济圈中自我循环周转。更有人将这种金融同业之间的大量资金运用,斥之为资金脱实向虚的“空转”!

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这个理念在中国这样一个需要实业立国的大国环境下,在任何时候政治上都是正确的。但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是否意味着应把所有的资金均投向实体经济企业才对呢?也不尽然。因为在金融深化的过程中,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是相伴而生的。针对实体经济而言,金融提供的是货币的流通手段与支付手段;针对现代虚拟经济而言,金融提供的是货币的储藏手段;而且,在货币的价值尺度这个功能上,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在市场定价上具有相互比对验证的机理。因此,对虚拟经济也应有一个科学的认识。前述货币供应量的增加,若与经济增长和物价对比,2016年广义货币(M2)增长超过11%,显得偏多。但考虑虚拟经济吸纳的具有财富储藏功能的以各种金融投资形式存在的大量货币,以及物价水平的低位稳定,应该说当前的货币供应量是基本适度的。虚拟经济在本质上是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后,经济结构调整的必然结果。

以上从短期经济运行角度,考察了人们颇有争议的五个问题。认识这些问题,有些具有稳定的核算基础,相对来讲容易辨清;有些核算基础欠缺,增加了认识的难度。有些经济现象似乎符合经济学原理,容易形成共识;有些经济现象由于其本身的复杂性,用经济学原理很难解释,容易形成分歧。

若我把眼光放得更宏观和更长远一些,则对问题的认识有可能更深入。从中长期经济发展看,经济增长的动力,根据一些经典经济学家的研究结论,来自大规模的经济结构调整。这个结论正适应中国现阶段的经济运行。不论我们感知与否,也不论我们承认与否,中国经济现正处于深度的结构调整之中。

首先,人们的消费结构正在进行深度调整。随着改革开放和信息技术的进步,人们的消费观念、消费习惯和消费行为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从众化和多元化并存,一些新兴的消费方式,既带来了经济的活力,也带来了经济核算和经济管理的难度。这导致一些经济活动很难用传统的经济学原理来解释,经济理论的创新赶不上经济实践的创新,增加了人们认识问题的难度。

其次,就业结构在持续发生重大改变。我国的就业统计目前只包括城镇正式在编职工,对于农民、进城的农民工和大量的非编制职工,目前就业统计核算并未覆盖。过去是靠单位安排工作,现在是找工作,除公职有编制约束外,大量的自由择业和自谋职业者,已成为主要的劳动生力军。而且,除了法律禁用童工外,除了公职单位有到龄退休的约束外,大量非公职单位,自愿就业、自愿退休或退休返聘已成常态。这种就业结构的变化,既对消费有影响,也对产业发展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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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业系统是一个生态经济复合系统, 系统由不可持续发展向可持续发展演变的过程,是一个连续的“发展”和连续的克服“不可持续”问题相结合的过程,要寻找由不可持续发展向可持续发展转变阶段划分的理论依据,就不得不对“发展”阶段划分的理论依据作一简要分析。发展阶段划分理论依据是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关于经济社会发展阶段划分理论。经济学从生产力的角度, 以社会生产的不同技术形式为依据,将社会发展划分为石器时代、青铜器时代、铁器时代和机器时代,加上后来的信息时代,实际上把人类经济社会发展划分为五个时代。西方经济学家从发展经济学和信息经济学角度,对经济社会发展的阶段问题进行了侧重于生产力标准方面的划分。美国著名经济学家罗斯托从发展经济学角度来划分社会经济发展阶段。他吸收了各学派的理论与方法,从生产力发展史的角度把人类社会发展划分为五个阶段:传统社会、起飞准备阶段、起飞阶段和成熟阶段、高额群众消费阶段、追求生活质量阶段。20世纪80 年代后西方经济学家以发达国家为研究对象,从信息经济学或知识经济的角度,依据经济的目标及制约因素的不同来划分社会经济发展阶段,把人类社会划分为农业经济社会、工业经济社会和知识经济(或信息经济)社会三个阶段,以后又增加了后农业经济和后工业经济两个转变时期。我国学者根据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理论,按生产力水平划分人类社会经济发展阶段为五个阶段:农业经济社会阶段、向工业经济过渡的起飞阶段、工业经济社会阶段、向知识经济过渡的起飞阶段、知识经济社会阶段。

二、向可持续发展过渡的阶段划分理论构想

《中国可持续发展林业战略研究总论》依据历次国际林业大会主题,将世界林业发展进程分为五个阶段:森林原始利用阶段、木材过度利用阶段、森林资源恢复发展阶段、森林多功能利用阶段和可持续林业发展阶段。《中国现代林业》对世界林业发展依据森林资源的消长状况,结合社会历史的发展阶段,森林经营方式,森林利用情况等六方面,将世界林业发展阶段分为:森林原始利用、森林工业利用和现代林业3 个阶段。根据社会历史阶段、人类需求、森林经营利用等方面,把中国林业划分为4个发展阶段,即狩猎林业、农耕林业、工业化林业、走向可持续林业。将现代林业建设划分为过渡阶段和提高阶段两个发展阶段。如果把林业发展的5 个阶段和人类社会经济发展的5 个阶段作对应比较,森林原始利用阶段较好的相对应农业经济社会前期阶段,木材过度利用阶段较好的对应于农业经济社会中后期阶段和向工业经济过渡的起飞阶段,森林恢复发展阶段较好的对应于工业经济社会阶段,森林多功能利用阶段则较好的对应于向知识经济过渡的起飞阶段,可持续林业发展阶段相对应于知识经济社会阶段。对应划分不可能完全一致,因为发展过程是渐变的,不同阶段的边界是模糊的,里面会有交叉和重叠,但大致是吻合的。这样把林业发展的阶段与人类社会经济的发展阶段相对应起来,阶段的划分有了理论依据。纵观林业可持续发展研究文献资料, 对可持续发展指标的综合评价研究一般是按照综合评价的指标值,给可持续发展划分等级,对林业向可持续发展过渡的阶段划分研究极少。不管林业目前所处的发展阶段和系统特点如何,系统由不可持续发展向可持续发展过渡的阶段划分上还是有规律可循的。借鉴我国著名学者马传栋对煤炭、农林及上海市区域可持续发展阶段的研究,把林业由不可持续发展向可持续发展过渡划分为四个阶段:不可持续发展阶段、可持续发展过渡阶段、初步可持续发展阶段、较高可持续发展阶段。这一划分与我国林业将可持续发展一般分为极不可持续发展、不可持续发展、弱可持续发展、中可持续发展和强可持续发展5 类状态基本是一致的。可持续发展是一种理想境界和状态, 是一种发展的动态过程,它随着社会经济条件的变化而不断向前发展,只能逐步地接近它,而不能完全达到它,因此4 个阶段的划分更具合理性。

三、发展中国有林场或国乡(群)联营林场遇到的问题

1.国有林场及森林苗圃或国有垦殖场改制后,用于置换职工身份而归个人经营的山林,其林地所有权仍归国有不变,林地的使用权和林木的所有权按合同约定处理。但属国乡(群)联营的山场不得用于置换职工身份。

2.国有林场(圃)改制后,将山场划归所在地的乡或村集体经营管理的,其林地所有权归国有不变,其林地使用权和林木所有权、使用权,按县人民政府规定的予以规定,或补充完善落实。

3.国有林场联营山场中有农户的自留山、责任山,在联营合同到期之前,应保持稳定,不能单方面终止合同。林改后,如果林场与农户分成比例中,农户所得偏低,可以通过协商,适当提高农户所得分成比例,补签联营合同。若林改前是以集体与林场签订的合同,参照上述办法解决。

4.在林业“三定”时和以后的山林权属争议调解处理中,对于时期,赠送或划定给国有林场或社(乡)办林场的山场权属问题,本着尊重历史和面对现实经营状况的原则,绝大多数的山林权属已经得到了明确定权和由县政府发证。个别遗留的一些权属有争议的山场,只要国有林场或乡办林场能出示当时双方签订的协议书或赠送书,并经政府机关签章批准,同时自赠送或划定以来,一直由国有林场或乡办林场经营管理的,其山林所有权和经营管理权归国有林场或乡办林场所有不变。

参考文献:

[1]马传栋.可持续发展经济学[M].济南:山

东人民出版社,2002:137-175.

[2]中国可持续发展林业战略研究项目

组. 中国可持续发展林业战略研究总

论 [M]. 北京: 中国林业出版社,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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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6年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谈到一个国家如何由穷变富的问题,实质上已涉及到发展经济学的研究主题。亚当•斯密关于经济发展的构想是:经济发展与经济增长是一个宏观经济问题,是国民财富和社会财富的集聚与增长。劳动生产率的高低和劳动力人数的多少决定了国民财富的增长。这是发展经济学的雏形。但是,发展经济学作为一门学科则产生于二战后。当时一些国家为摆脱殖民压迫,纷纷独立,迫切需要发展经济。当时在实践上和理论上遇到的问题主要是:在实践上,一是发展中国家的发展问题,二是当时战败国的经济复苏问题;要么对原有理论加以改造,这比较容易,要么建立新的理论,这相对困难。一些学者深入研究各发展中国家之后发现,其环境与发达国家最初完全不一样,传统理论无法复制和拷贝到发展中国家。西方国家的经济增长理论由于条件不同、问题很多、相去甚远,也无法照搬到发展中国家。所以当时在实践上和理论上都迫切需要一门新理论,由此发展经济学诞生了。早在1939年,克拉克(Clark,C.G.,1939)就出版了《经济进步的状况》一书,对后来经济发展思想产生了重要影响。20世纪40年代出版的《落后地区的工业化》和《东欧与东南欧工业化问题》是发展经济学的开山之作,在发展经济学的发展中具有引领性和开创性的历史地位,是发展经济学的标志性文献。

二、发展经济学的发展历程

发展经济学在其发展的过程中,根据其政策演化和发展思路的差异性,发展经济学家将发展经济学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20世纪40年代末到20世纪60年代末的结构主义发展阶段;第二阶段是20世纪60年代末到20世纪70年代末的新古典主义发展阶段;第三阶段是20世纪80年代后的新古典政治经济学发展阶段。

(一)第一阶段。发展经济学发展过程中的第一阶段是20世纪40年代末到20世纪60年代末的结构主义发展阶段,其结构主义思想,是这一时期的主导思想,后来也成为发展经济学的主流学派。二战结束后,很多发展中国家取得了政治上的独立地位,经济发展成为发展中国家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但是发展中国家面临着诸多阻碍经济发展的制约因素,如:经济发展水平低、发展滞后、经济变量弹性低、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表现为明显的刚性结构。因此,结构主义认为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经济现实完全不同,市场不完善是发展中国家的普遍现象,价格刚性,有时还会出现市场机制的失灵,经济在没有外部因素的影响下难以达到均衡状态。因此,结构主义认为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不是静态资源的重组和优化配置,而应建立在动态调整可投资资源和保证供给增长的前提下,使社会经济结构作出相应的调整。

(二)第二阶段。发展经济学发展过程中的第二阶段是20世纪60年代末到20世纪70年代末的新古典主义发展阶段。结构主义发展思路使许多发展中国家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经济社会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发展成就,但是,结构主义还存在理论上的缺陷和实用上的局限性,从20世纪60年代后期开始,新古典主义“复活”而成为发展经济的新的主流思想。概括起来,新古典主义的主要观点是:一是社会的发展应是综合的发展,满足人的基本需要是经济发展的目标;二是重视人力资本,纠正唯物质资本的缺陷;三是强调对外贸易在发展中国家对经济发展的显著拉动作用;四是新古典主义突出了市场机制、资源优化配置、微观经济基础等在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中的重要性。

(三)第三阶段。发展经济学发展过程中的第三阶段是20世纪80年代后的新古典政治经济学发展阶段。同样,由于新古典主义在实践中和理论上也存在诸多缺陷,于是新古典政治经济学开始盛行,新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发展经济学思想表现在如下:一是可持续经济发展观念的产生;二是新增长理论的快速发展;三是新制度经济学的兴起。

三、发展中国家发展的不平衡性

从世界范围内来看,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普遍存在着地区经济发展的不平衡问题,即都存在着发达地区和和相对落后的后发展地区。发展经济学主要讨论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问题。我国是发展中大国,发展中大国又具有不同于一般发展中小国的特征。现有的研究已经表明发展中的大国发展经济有如下几个特点:第一,发展中大国人口数量众多,消费需求旺盛,市场容量的绝对数相比较发展中小国要大。第二,发展中大国人口基数大,幅员辽阔,为了满足日益增长的公共服务需求和实现产业的集聚、调整、优化,必须建设与之相适应的庞大的基础设施,同时满足不断增长的庞大的国内需求,需要资金数量大,依靠外援或外资几乎不可能解决问题。第三,由于发展中大国在工业化起步阶段缺乏外向型经济发展的动因,实现的是内向型发展的政策,工业化起步阶段建立门类齐全的工业体系也就是必然选择。第四,自然资源丰富、劳动力资源丰腴是发展中大国良好的资源禀赋,国内市场规模大,但是,发展中大国在经济发展中也存在如下难题:一是遗产和文明传统的重大影响;二是沉重的人口压力、严峻的就业问题和低下的经济效率;三是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四是落后农业与工农业协调发展问题;五是内部发展与对外开放的适度选择。发展中大国与发展中小国相比较,其工业化过程亦不同:一是资本积累。发展中小国既可以自身积累,也可以依靠国际资本。而发展中大国则不行,尽管利用外资绝对量不少,但所占比例有限。二是产业结构。发展中大国的产业结构要求门类相对齐全,这是由发展中大国的资源状态和国内需求状况共同决定的。三是国内市场与国际贸易。发展中小国幅员小,国内统一市场较易形成;发展中大国幅员辽阔,建立交通和通讯网络需要巨额投资,且耗用时间长。所以,发展中大国不同于发展中小国,发展中大国发展的不平衡问题更为严重,更为棘手。比如中国,存在三大经济地带,经济发展水平东部、中部、西部依次递减,处于末端的西部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水平低,与东部沿海地区的差距大。发展中大国的发展存在不平衡性、层级性。

四、发展经济学适用于我国民族地区的经济发展

与其他国家的后发地区相比较,我国西部地区在自然环境、经济发展、历史条件等方面都具有某种程度的相似性。第一,我国西部地区自然环境相对恶劣,自然资源丰富。第二,区域经济基础薄弱,二元结构典型。第三,教育科技落后,基础设施差,社会发育度低,资本形成能力弱。第四,西部民族地区是我国少数民族集中分布的地区。发展经济学致力于推动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为发展中国家摆脱贫困、产业发展作出了积极的贡献。如今,作为发展中大国的中国内部,亦存在经济社会发展的先进地区和落后地区,即存在经济相对发达的东部沿海地区和经济相对落后的西部后发展民族地区。发展经济学为解决发展中国家的经济社会问题探索了良好的范例,提供了成功的借鉴,那么用它来解决一国内部经济社会发展的不平衡问题也是可行的。这是因为一国内部后发展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的诸多条件和现实情况与世界上其他发展中国家的情况类似,所以,发展经济学完全可以用来解决中国后发展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问题,发展经济学在中国的后发展地区具有普适性。

五、发展经济学视角下西部民族地区的经济发展

发展中国家要发展经济,就必然要走工业化道路。但是,对工业化的理解不同,就会导致不同的结果。结构主义和激进主义所采取的工业化,既忽视农业的发展,又只采取单向的工业品导向,虽然使工业获得较大的发展,但也导致了经济社会的二元结构。不但农业发展严重滞后,而且工业发展亦后劲乏力。张培刚教授早在20世纪40年代就曾指出,完整的工业化是包括农业发展在内的工业化。后来发展经济学之所以陷入危机,是因为发展经济学没有完成使命,广大农村依然贫困,发展中国家经济社会二元结构依然存在。如今许多发展中国家开始重视农业的发展和农业与工业的协调。我国后发展的民族地区与东南沿海地区的差距,和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相类似,作为一个整体我国还是发展中国家,而民族地区又更为落后,暂时还不具有全面进行工业化的现实条件,发展中国家在由传统的农业化国家向工业化国家转化时,应具备较强的物质资源的储备,包括:数量庞大的、可使用的资本储备,劳动技能较高的、符合现代工业发展需要的劳动力资源储备;先进的科技发展水平、现代企业管理制度;良好的基础设施等。显然,西部民族地区在整体上还不具备这些条件。从资本资源来说,西部民族地区资本形成能力弱,资本使用效率差;从适合现代工业发展所需要的劳动力资源来说,西部民族地区科技教育水平低下,具有一定人力资本存量的劳动力资源稀缺、素质差;就现代化的科学技术与先进的现代管理制度的适应性来看,就连东部沿海地区目前都还不够成熟,何况西部民族地区;从基础设施建设来看,西部民族地区由于地势地貌和气候和水资源等特征,其基础设施相当落后,其基础设施建设也相当困难。因此,西部民族地区的工业化和现代化应该是这样的路径选择:一是继续做好脱贫致富奔小康的工作。因为一个民族、一个区域如果还没解决温饱问题,怎么奢谈现代化。二是在国家扶持下完成经济社会发展的“先行关”———基础设施建设,基础设施是现代化工业建立和发展的基本条件。三是调整产业结构,形成一批有竞争力的优势产业,西部的工业化和现代化不能搞重复建设,要从自身特点和优势出发,依靠现代科学技术,发展有潜力的特色经济和优势产业。四是发展科学技术,注重人才培养。实现西部民族地区由农业经济向工业经济转化,毫无疑问应是后发展的西部民族地区的发展主题。

【参考文献】

[1]张培刚.新发展经济学[M].郑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99

[2]谭崇台.发展经济学的新发展[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99

[3]郑长德.世界不发达地区开发史鉴[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1

篇4

新旧结构经济学之间的差异,植根于对结构刚性根源的不同看法:旧结构经济学认为,导致发展中国家难以发展资本密集型产业的市场失灵,是由不正确的价格信号所外生决定的,而这些价格信号又被垄断、或劳动力对价格信号的迟缓反应、或要素的不可流动性等因素所扭曲。

与之相反,新结构经济学认为,发展中国家之所以无法建立起资本密集型产业,是由其要素禀赋结构所内生决定的;资本的稀缺、软性和硬性基础设置的落后都使得资源从已有产业向资本密集型产业配置并不能给发展中国家的企业带来利润。

同时,旧结构经济学持有世界两极化这种相当局限的看法,认为仅有“低收入的外围国家”和“高收入的中心国家”这两类国家之分,因而也就相应地用两点分布来描述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之间的差异。

与之相反,新结构经济学则认为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之间的差异反映了包括很多不同发展阶段和发展水平在内的发展连续频谱。

对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两极分化的看法,使得旧结构经济学家们忽略了一个重要事实,即经济发展是一个连续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每个遵循自身比较优势的国家都有机会在每一个发展阶段调整和改进该阶段的最优经济结构,而这一点正是新结构经济学所强调的。

旧结构经济学家总认为外在的、政治和经济都占主导地位的发达国家让初级大宗商品的价格进入下降的恶性循环,使得高度依赖资源出口的发展中国家成为依附于发达国家的受害者;而新结构经济学却否定了这种依附理论,认为在全球化不断加深的世界里,参与世界复杂多样的分工正是发展中国家克服不利的历史趋势的机遇,借此可以建立起符合自身比较优势的产业,从而加速经济增长,不断缩小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

新旧结构经济学之间的另一主要区别,在于对经济管理中关键工具的运用方式不同。

旧结构经济学认为,政府对经济活动的系统性干预是从“发展中国家”转变为“工业化国家”、实现现代化目标的核心手段,泛保护主义(如政府强加进口关税以保护国内幼稚产业)、严格控制的汇率政策,以及在大多数产业部门设立国有企业等都是这种系统性干预的组成部分。

与之相反,新结构经济学视进口替代为发展中国家在发展过程中顺产业阶梯而上的自然现象,只要替代的产业符合变化后的禀赋结构所决定的新的比较优势。

篇5

一、引言

虽然关于“中等收入陷阱”的存在性、概念的逻辑性以及具体表现等基本问题仍存在较大争议,但是不可否认,“中等收入陷阱”已经成为近年来国内最重要的经济学热点主题之一。越来越多的知名学者参与到“中等收入陷阱”问题的讨论甚至争论之中,密集地发表了数量众多、层次较高的论著。这在很大程度上推进了经济学界对于当前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问题的深入探讨。同时,这些讨论已经将“中等收入陷阱”研究从现象判断、经验分析和战略推演推进至理论研讨层面。探寻“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学基础,成为研究进一步深化的关键结点。

探寻“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学基础,就是在经济学基础理论中探寻解释“中等收入陷阱”的理论依据和模型基础,依托基础理论的框架和模型将现有研究推向深入,同时深化人们对于经济学相关理论的认识。如果“中等收入陷阱”研究所讨论的问题和思想,已经突破了现有经济学基础理论的研究范围和解释力,那么就有必要对现有的经济学理论进行相应的发展和完善,当前关于“中等收入陷阱”的研究也就具有了改进经济学相关框架和模型的理论价值。因此,探寻“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学基础,是研究的必然趋势,学者们也在这一方面进行了很多卓有成效的努力。但是我们发现,就现有文献而言,当前学者们为“中等收入陷阱”所“探明”的经济学基础,尚存在很多不如人意的地方,依然存在很多不明之处。如果能够进行更为深入的探寻,将为“中等收入陷阱”研究展示一个更为可观的理论图景。通过初步研究,我们发现“中等收入陷阱”还存在一些更具理论深度的经济学基础问题尚未引起学界的广泛重视。

二、问题的提出:现有成果评析及“再发现”的必要和方向

(一)前奏、共识和理论思考

虽然明确的“中等收入陷阱”一词,最早出现于2007年世界银行在北京的报告《东亚的复兴:关于经济增长的思考》①,但是其基本观点却出现得要再早一些。2002年开始,国内关于“拉美化”和“拉美病”的讨论[1],可视为当前“中等收入陷阱”研究的重要“前奏”。2004年,时任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主任马凯在两会期间概括了“拉美现象”。他认为“人均GDP达到1 000美元以上,迈上重要历史台阶,但是要警惕‘拉美现象’”,即“登上这个台阶以后,经济在一段时间内停滞不前,社会矛盾突出,甚至加剧两极分化和社会震荡”[2]。人均收入1 000美元正是世界银行所划定的“中等收入国家”的界定标准②,马凯的概括已经是与“中等收入陷阱”相一致的比较清晰的表述了。当然,据此认为在世界银行提出“中等收入陷阱”概念之前,“中等收入陷阱”就已经获得全面系统的研究,甚至认为世界银行“炒冷饭”也是不恰当的。首先,由于关注的焦点集中于“拉美现象”与自由主义之间的关系,国内关于“拉美化”和“拉美病”的讨论,未能挺进至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研究领域,“拉美化”和“拉美病”也被视为“参照性案例”和“个案现象”,并未引发学者们对中国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问题的深入探讨。其次,世界银行将在此之前国际上已经广泛讨论的现象重新以“中等收入陷阱”的概念提出,具有重要的新背景和新指向。这个新背景就是世界银行关于东亚经济发展现状的基本判断和预见:2006年,东亚地区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国家进入中等收入国家的行列。一旦越南达到了中等收入国家水平(很可能在2010左右实现),那么东亚地区将有超过95%的国家成为中等收入国家。东亚地区的未来将主要取决于中等收入国家的发展和表现”。基于这一背景,如果东亚诸国也在“中等收入阶段”陷入经济增长停滞的困境,那么,就全球范围而言,中等收入阶段可能遭遇经济增长困境的现象就不再是“拉美个案”,而是全球多数进入中等收入阶段的发展中国家都可能遭遇的普遍性问题。在这一背景下,“中等收入陷阱”已经演变为一个需要认真审视的东亚问题,以及需要深入讨论的可能具有普遍意义的阶段性问题和理论性问题。

另一方面,随着东亚诸国全面步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全球范围内的主要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问题,也将逐步从“低收入国家”的经济增长起步问题,转变为“中等收入国家”的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问题。在这一背景下提出“中等收入陷阱”问题,不仅具有全局性的战略意义,也会引发深入的理论思考: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困难和麻烦,不仅仅出现在经济的低收入阶段和经济发展的起步阶段。

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问题集中在“低收入阶段”,解决了低收入阶段的资本积累问题,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就会“一帆风顺”,这一观点,并不是经济学家明确坚持的观点,但是至少可以视为发展经济学和经济阶段论学者习惯的“话外音”。在此我们可以简单试举两例。在罗斯托的《经济成长的阶段》中将经济发展分为六个阶段:“传统社会阶段”、“为‘起飞’创造前提的阶段”、“‘起飞’阶段”、“向‘成熟’推进阶段”、“民众的高消费阶段”和“追求生活质量阶段”。虽然罗斯托也认为从“‘起飞’阶段到”到“向‘成熟’推进阶段”大约需要 60年左右的时间,但是关于“起飞”的比喻还是容易将人们引入“起飞”前艰难积累与“起飞”后腾空跃进的联想。因此,提到罗斯托的“阶段论”,困难集中在“起飞”之前,起飞之后会顺利实现增长的观念,几乎成为“题中应有之意”。如果这一观念在罗斯托的表述中尚属“联想”范畴,那么,发展经济学代表人物刘易斯的表述就更加明确:“经济发展理论的中心问题是去理解一个由原先的储蓄和投资占不到国民收入4%或5%的社会本身变为一个自愿储蓄增加到国民收入12%到15%以上的经济的过程。它之所以成为中心问题,是因为经济发展的中心事实是迅速的资本积累(包括用资本的知识和技术)”[3]。刘易斯的表述很容易让人们认为,只要解决了收入和资本积累问题,或者只要度过了最为艰难的积累阶段,有了收入和资本,经济增长就不会再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另一方面,像“贫困的恶性循环”“低收入陷阱”等理论,也主要在低收入水平上讨论经济增长的困难,在解决了低收入阶段的生计问题和资本积累问题之后,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困难则很少被提及。从这个意义上讲,世界银行提出“中等收入陷阱”问题,警示世界多数发展中国家可能在度过“低收入阶段”的困难之后,将遇到的新的困难,既有全局性的战略意义也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其实,也已经有学者开始讨论进入“高收入阶段”之后的欧洲所出现的“高福利病”或“欧洲病”[4]。

将经济增长理论和经济发展理论引入不同收入阶段都可能出现的阶段性的困难,消除传统上“有了收入和资本积累就会一帆风顺”的习惯认识,正是“中等收入陷阱”研究所能引发的理论思考。

(二)阶段论和陷阱论:传统提法,仍需明确方法论源头和基本模型

虽然部分学者对“中等收入陷阱”的提法有些看法,但是对于发展经济学而言,“中等收入陷阱”的说法并非无源之水,它只是发展经济学习惯称谓的自然延续。“中等收入”标识了一个经济发展阶段,对于经济发展水平划分不同的阶段,是发展经济学的基本理论传统之一,而“陷阱”和“低水平均衡”则是发展经济学描述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困境的习惯称谓。

除了罗斯托的经济发展阶段论,亚当·斯密的经济社会阶段划分论、李斯特的经济阶段论、钱纳里的工业化进程阶段论、霍夫曼工业化阶段论、库兹涅茨的经济增长阶段论等,都是经济发展理论的习惯划分方法。世界银行提出的“低等收入国家”到“高等收入国家”的阶段划分,是这一传统的延续和规范化。随着“中等收入陷阱”研究的展开,日本学者大野健一就从产业升级的阶段划分入手,阐述了“中等收入陷阱”问题,重视国际直接投资(FDI)的作用,以人力资本提升不足形成的“玻璃天花板”解释“中等收入陷阱”[5]。青木昌彦对于东亚经济发展“五阶段”的重新划分[6],也被用于阐释东亚诸国面临的“中等收入陷阱”问题。

以“陷阱”和“均衡”表述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停滞和困境也是发展经济学的习惯做法。例如马尔萨斯人口模型所强调的经济增长困境,在发展经济学中通常被称为“马尔萨斯陷阱”或“马尔萨斯人口陷阱”;纳克斯“贫困的恶性循环”也被称为“低水平均衡陷阱”③;舒尔茨所描述的落后地区的“一个便士的资本主义”,也将落后的停滞状态视为一种低收入水平的“均衡状态”。Mark·Elvin针对中国经济史的“李约瑟之迷”,提出了“高水平陷阱”假说[7],姚洋通过动态均衡模型证明了中国土地投资回报高于工业回报的“均衡状态”导致中国错过了科技革命[8]。

综上所述,国内外关于“中等收入陷阱”经济学基础的探寻还是卓有成效的。就现阶段形成的基本共识而言,“中等收入陷阱”所界定的是在中等收入阶段所面临的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停滞现象,将这种可能的困境描述为“陷阱”也只是发展经济学的学术习惯使然。发展经济学的常见的“阶段论”和“陷阱论”,可视为“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学基础。

但是,把探寻“中等收入陷阱”经济学基础的努力停留在这个层面上,还存在明显的不足。在理论上至少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

第一,是什么方法论工具和经济学思想,能够为“阶段划分”提供一个坚实的方法论源头?换言之,“阶段论”的经济学基础又是什么呢?我们所看到的发展经济学“阶段论”,通常是学者依据其关注的经济问题,从某个视角结合历史经验所做的“阶段性分割”,将这种划分与“阶段性出现的经济发展困境”相联系,明确相应的划分标准,并将这些划分标准纳入经济学基础理论进行解释,进而形成可供操作的规范的经济学模型。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坚实的理论基础和方法论源头,中等收入陷阱的“阶段论”划分,同样需要一个与之匹配的方法论源头。

第二,既然经济增长的困难不仅出现在“低收入水平”上,那么,构建一个能够兼容不同阶段的周期性困难的经济学模型是必要的。在“低水平均衡陷阱”的基础上讨论“中等收入阶段”所面临的“陷阱”或“均衡”,研究框架就不能是仅停在某个收入水平上的“个别分析”,一个既能区别不同收入阶段的“阶段性特征”,又能将不同阶段的“均衡”纳入统一分析框架的规范的经济学模型,是“中等收入陷阱”经济学基础探寻的最终目标。

(三)比较优势论:应纳入开放条件下的重要理论支撑

通过比较优势,或“动态比较优势”解析“中等收入陷阱”是探寻“中等收入陷阱”经济学基础的另一个卓有成效的成果。Jan·Eeckhout和Jovanovic·Boyan认为经济增长率按人均收入水平由低到高呈现U形分布:中等收入水平国家的经济增长率低于低收入水平和高收入水平。其原因是高收入国家具有人力资源和技术等比较优势,能够保障经济的高速增长,低收入国家则具有更为廉价的劳动力可以支撑高速的规模扩张,但是中等收入国家的比较优势则相对不足[9]。在国内,张其仔通过动态比较优势的“H-K”模型指出了我国“比较优势断档风险”[10],成为“中等收入陷阱”研究的重要支撑。蔡昉也认为基于比较优势和动态比较优势的研究“暗示了一个关于‘中等收入陷阱’的一般性理论解释”[11]。

然而,以“比较优势缺失”来作为“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学基础,也存在明显的不足。在逻辑上一国经济的“比较优势”是相对于其他国家和地区而言的,其意义在于参与国际分工和国际交换。如果说一个国家在国际分工和国际交易中的状态和地位,能够左右这个国家经济增长,那么,这种“外在于”国家经济增长“内在规律”的因素,是如何影响一国的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显然,从“外在因素”到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内在规律”,两者之间还存在一个有待添补的逻辑环节:为什么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需要依赖对外开放和比较优势?对外贸易和国际市场等“外在因素”是如何发挥作用的?这也说明,在“中等收入陷阱”问题的经济学基础方面,“比较优势论”只能充当开放条件下的一个必要的理论支撑,是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理论相关模型在开放条件下需要纳入和统一到“内在规律”分析框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而不能独立充当“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学基础。

(四)“再发现”的方向:源头、模型和开放性

综上所述,要对“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学基础进行“再发现”,其努力的方向需要包括以下三个方向。第一,一个能够解释经济发展阶段性差别和阶段性特征的基础性的方法论源头。第二,一个基于上述方法论源头能够兼容“低收入均衡陷阱”和“中等收入陷阱”的统一的,同时又能标明阶段性差异的规范的经济学模型。第三,上述方法论源头和规范的模型最好能够就“比较优势”和“对外开放”的重要性及其作用机理进行较为清晰的解释。显然,这三个方面的“努力方向”和“工作要求”,都具有较大的难度,这也是“中等收入陷阱”研究难以深入下去的症结所在。

三、方法论源头:金融外部经济

比较发展经济学的经济发展阶段论和宏观经济学的经济增长、经济周期理论可以发现:“中等收入陷阱”的阶段论划分,其关键在于“结构重要”命题以及产业关联机制。将“结构约束”和“经济效率”相统一的金融外部经济,是解决这一问题的重要的方法论源头。

(一)结构重要:从阶段论与周期论的比较研究开始

“发展阶段”理论和“经济周期”理论有很多共同之处。但是,如果关注点集中于不同发展阶段的“阶段性特征”,以及相邻发展阶段之间的过渡等问题,那么,仅仅关注“波动规律”的“经济周期”理论分析工具,是明显不足的。因此,那些在“经济周期理论”和“经济增长理论”中被抽象掉的“结构性差异”则显得非常重要。本部分从“阶段论”和“周期论”的差别开始进行讨论,将阐明由于抽象掉了结构性差异,“经济周期理论”对于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长期规律的分析可能忽略了非常关键的内容。过度依赖“经济周期理论”,忽略结构性问题,可能是经济学基础理论在“中等收入陷阱”等问题上解释力不足的重要缘由。这为我们探求“中等收入陷阱”研究的方法论源头确定一条较为清晰的理论指向。

我们的分析可以从这样一个“总产出”公式开始:

Y=A·F(L,K),

其中Y表示产出量,A表示技术水平,L和K分别表示劳动和资本数量。

这一公式是经济增长理论和经济周期理论所普遍采用的“生产函数”模型。在这个模型中国民经济各部门的“产出规模”,被抽象为一个统一的加总的指标“Y”。相应的,经济增长理论所讨论的“经济总量”和“经济规模”的增长和波动,也是这个“总产出”的增长和波动。这种处理方式已经成为“经济增长理论”和“经济周期理论”的基本共识。很明显,这种处理已经将产业之间的结构比例抽象掉了。

然而,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历史现实却表明,结构比例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在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国民经济各部门之间结构比例的变化,不仅是存在的,而且是显著的,这一差别一直被视为比“人均收入”更为重要的划分经济发展阶段的“关键指标”④。可以说“经济增长理论”和“经济周期理论”抽象掉了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过程中的关键性内容之一,也导致经济学基础模型难以有效地标识不同经济发展的阶段性差异。

当然,任何一个理论都没有必要囊括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所有特征。“经济增长理论”和“经济周期理论”也完全可以做出类似的辩解。但是,当我们关心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过程中的“阶段性困难”时,即以“中等收入陷阱”等问题作为解释对象时,这种“抽象”将是不可接受的,因为同时被“抽象”掉的正是经济增长过程中的“关键动力”或“关键困难”:产业之间的结构约束和供求关联机制。

当学者只关注一个抽象的“总产出规模”时,其假定的不仅仅是“对不同产业的结构比例不再关注”,还包括“生产出的东西都能够找到相应的交易对象进行交换”。回顾一下凯恩斯主义的宏观经济总量分析不难发现,“国内生产总值”即“总产出”在市场上可能遭遇的销售困难,只来自于总支出和总需求方面,只有支出总量和需求总量的不足,才构成这些“总产出规模”在市场上的销售困难。换言之,“只要货币和收入是充足的”,不同商品之间的市场交换将不会出问题。因此,以此为基础的分析框架,必然将经济周期波动、就业不足、物价波动和经济政策的关注点集中于“货币总量”等指标上。

如果我们将各产业之间的“结构比例”纳入视野,我们将发现经济增长的另一个关键问题:并不是所有的产品都能够在市场上顺利地找到他的交易对象。这就是产业之间的“供求关联”。任何一个产业的产品,都需要与其他产业部门相交换。在一定时期内,或者说在一定的经济发展水平上,各产业之间彼此的“供求关联”是相对稳定的。因此,某一个产业规模的扩充,必然要求其他产业规模的相应扩充,否则,“单独扩充”其规模的产业,将由于“交易对象”的不足,而面临更高的生产成本(上游产业生产的原料和中间品的不足)或更低的销售价格(购买其产品的部门生产的“交易物”不足)。我们可以将这种“关键困难”表述为:任何产业部门的扩张,都依赖于那些与之相关联的产业部门的“协同扩张”,否则“单独的扩张”将受到惩罚。相应地,这一机制也会形成经济增长的“关键动力”,当与某一产业相关联的多数部门或者主要部门已经实现了扩张,那么,这一产业的扩张将是“自然的”“顺畅的”,甚至是“强制的”。这一原理意味着,从“经济结构”视角对经济总量波动、就业量变动和经济政策等基本问题,提供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根本性解释,这是“宏观经济学”和“货币经济学”长期忽略的一个根本性解释。

其实,在经济学中,这种“结构因素”和“关联机制”的重要性是非常明确的。经济增长问题,在经济学中被视为“扩大再生产”问题。扩大再生产的实现,不仅仅是总体产出的问题,不同产业之间的结构和关联问题,必须被纳入统一的分析框架之中。以下是马克思关于这一问题的著名论断:

“当我们从单个资本的角度来考察资本的价值生产和产品价值时,商品产品的实物形式,对于分析是完全无关的,例如,不论它是机器,是谷物,还是镜子都行。……说到资本的再生产,我们只要假定,代表资本价值的那部分商品产品,会在流通领域内找到机会再转化为它的生产要素,从而再转化为它的生产资本的形式。同样,我们只要假定,工人和资本家会在市场上找到他们用工资和剩余价值购买的商品。但是,当我们考察社会总资本及其产品价值时,这种仅仅从形式上来说明的方法,就不够用了。产品价值的一部分再转化为资本,另一部分进入资本家阶级和工人阶级的个人消费,这在表现出总资本执行职能的结果的产品价值本身内形成一个运动。这个运动不仅是价值补偿,而且是物质补偿,因而既要受社会产品的价值组成部分相互之间的比例的制约,又要受它们的使用价值,它们的物质形式的制约。”[12]

因此“社会总产品”不再被视为一个整体的C+V+M,而是区别为两个不同部类的I(C+V+M)和II(C+V+M),无论是简单再生产还是扩大再生产,两个部类之间在结构和比例上都要服从相应的等式要求:简单再生产条件下I(V+M)=IIC,扩大再生产条件下I(V+V+M/X)=II(C+C)。违反这些比例结构将会形成“价值革命”,导致经济危机。在马克思那里,这种“结构约束”是引发危机、阻滞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而在西方经济学宏观经济理论中,货币和总需求政策问题,才是导致经济波动的关键因素。

总之,抽象掉了各产业之间的结构比例,不仅难以有效地标识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而且忽略掉了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中的“关键动力”或“关键困难”。因此,要研究“中等收入陷阱”等特定经济发展阶段的“困难”,经济结构显得尤为重要,一个能够兼容结构性问题和产业关联机制的方法论工具,才是“中等收入陷阱”研究的方法论源头。

(二)金融外部经济:结构与效率相统一的方法论源头

虽然在古典经济学和经济学中包含了可以处理结构问题和产业关联机制的大量有价值的经济学思想和分析框架,但是考虑到“中等收入陷阱”与发展经济学、经济发展理论之间的特殊的关系。我们还是从发展经济学的理论脉络中明确“中等收入陷阱”的方法论源头。

金融外部经济就是这个能够兼容结构性问题和产业关联机制的方法论源头。实际上,金融外部经济也一直充当着发展经济学的方法论基础。1943年,罗森斯坦·罗丹的“大推进”理论[13],以“不可分性”表述了各产业部门之间的交互依赖。1954年,西托夫斯基[14]系统论述了“技术外部经济”和“金融外部经济”概念,并将罗丹的研究视为对金融外部经济的应用。自此,金融外部经济成为讨论不同产业、不同区域结构性依赖的关键方法论基础。西托夫斯基也被视为金融外部经济的主要代表人物。其实,正如西托夫斯基在其文章中所指出的,金融外部经济概念,是经济学家维纳于1931年提出的。

我们认为,金融外部经济是操作结构性差异、产业关联机制的关键的方法论源头。要阐明金融外部经济的方法论特性,有必要回到其原点,对金融外部经济进行剖析。

1931年,作为对经济学界20世纪20年代“成本大争论”的总结,经济学家维纳在《经济学》期刊发表了著名论文《成本曲线和供给曲线》,系统阐述了现在经济学教科书中常见成本曲线,同时也在分析中明确提出了“金融外部经济”(Pecuniary External Economies)概念。金融外部经济可以表述为,由于对服务和物质产品整个产业的购买量增长所导致的服务和物质产品价格的下降。产业A的金融外部经济可能是其他产业B的内部经济或外部经济,如果产业A购买了更多的服务或物质产品,它们的价格将下降,因为产业B可以用更低的单位产品生产出这些产品”⑤。这是金融外部经济提出的最原始的表述。从这个表述中不难看出,金融外部经济实际上是外部经济的报酬递增机制在产业关联领域的延伸和应用,是报酬递增机制与关联机制的结合体。

产业关联是各产业产出规模之间的交互依赖。而报酬递增机制则是规模与效率之间的密切关联,是指生产规模越大,生产的平均成本越低。导致这一机制的原因包括:规模扩大为更为专业化的分工提供条件,促进了技术进步和劳动技能的提升;更大的生产规模提高了对固定资本的利用效率,使单位产品分摊的固定成本减少,等等。所谓金融外部经济就是指一个部门的生产效率受到与之存在供求关联的部门的生产规模的影响。因此,金融外部经济将“产业关联机制”所描述的“规模联系”和“结构依赖”,推进至“效率联系”和“技术联动”。在金融外部经济的视角下,由于各产业规模之间的必然联系,各产业以规模扩张为基础的效率提升和技术进步,相互关联、相辅相成。

这一原理最为清晰和著名的表述是发展经济学的重要理论基础“杨格定理”⑥,金融外部经济的表述更为贴近本文所关注的“结构因素”“产业关联”“技术进步”等内容,其模型化成果也广泛分布于高级发展经济学和空间经济学领域,因此本文选择“金融外部经济”来指代这一原理。关于这种依赖和关联机制,克鲁格曼将其表述为:“这种循环关系意味着一国可能会经历自我强化的工业化(或者无法实现工业化)”[15]。

四、基本模型:“多重均衡”破解“自我强化”和“锁定效应”

金融外部经济只是描述了各产业之间相互关联的“结构依赖”和“效率依赖”。那么,如何将这一思想模型化,使之兼容经济发展不同阶段的“发展障碍”呢?

实际上,发展经济学的“平衡增长”理论,例如“大推进”理论、“贫困的恶性循环”等理论,都是从不同角度模型化了“金融外部经济”的思想,同时也是对“发展障碍”问题的模型化解析。但是,这种解析并不完善,或者说并不完全符合经济学模型所要求的严谨的学术规范。由赫希曼发起的对“平衡增长”理论的批判,在很大程度上宣布了这一理论的失败。其实,赫希曼的“产业关联”机制、“关联效用”和“主导产业”等理论的表述,只是金融外部经济基本思想的另一个表达方式而已。基于相同的核心思想,却陷于批判和否定之中⑦,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当时的“模型化”表述并未能够真正清晰表述其核心观点。这也是金融外部经济理论在后来需要被重新发现的原因。

(一)“多重均衡”重振金融外部经济

20世纪80年代末,以金融外部经济为基础的“大推进”理论等“超发展理论”重新被相起关注,完善的模型化成果是墨菲等人对“大推进”理论的模型化。克鲁格曼将这种模型化的成果称为“多重均衡”模型,并提出了较为简化的数理表述。限于篇幅限制,我们可以基于金融外部经济的核心思想,提供一个更为简洁的文字概括。

第一,要素弹性供给假定。将我们讨论的范围限定于效率普遍高于其他部门的城镇工业化部门,除了这些部门之外,还存在一些能够为这些部门提供弹性要素供给的低效率地区或低效率部门。这一假定并非要求以“二元经济”为前提讨论“中等收入陷阱”问题,只要一国经济仍存在城乡差异、区域差异,存在一部分部门为另一部分部门提供具有供给弹性的生产要素,我们的分析就可以进行。由于未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的发展中国家往往无法实现完全的市场化,部门之间和区域之间的效率差异普遍存在,且整体经济增长的表现主要依赖于效率较高的工业化部门,所以,这一假定对于“中等收入陷阱”的相关研究还是可以接受的。在欧盟,其劳动力、资本流动以及大量移民的事实也表明,即使是高收入国家,这样的弹性要素供给也是普遍存在的。

第二,存在产业关联机制。国民经济存在众多部门,一个部门能够获得的“回报”取决于这个部门与其他部门之间的“交换”。因此只有其他各部门产业规模都相应提高后,这个部门所获得到的回报,即收益才能相应提升。

第三,存在规模报酬递增机制和离散的技术分布。随着规模的提高,每一个产业在不同的生产规模上单位要素的产出效率提高,促进企业采用新技术,即更高的生产规模意味着高技术水平的人均产出会提高。但是,技术是离散分布的。同时,更高的技术也意味着单位要素的更高的成本,我们可以假设,要素成本的上升幅度不会高于技术所取得的产出的增长幅度,即只有在经济方面“合算的”⑧技术才会被采纳。

如图1所示,生产规模从小到大,要素使用量分别为FA、FB和FC,其中生产规模越大,技术水平越高,例如生产规模的要素使用量达到FB时,可以采用更高的技术,从而QB/FB>QA/FA,同样QC/FC>QB/FB,但是,更高的技术往往需要更高的要素成本价格,单位要素价格计为W,其成本计为C。

由于存在“要素弹性供给假定”,我们可以将分析限定在各产业部门的规模持续扩大的规模扩张式的“经济增长”背景之下。在这一背景下,依据传统的经济增长理论,似乎经济增长会“一帆风顺”地进行下去:各产业的生产规模越大,单位要素的产出越高,同时产出规模的提高幅度大于要素报酬的提高幅度,工业化部门会持续扩张下去,其效率水平会越来越高,人均收入也会越来越高。但是,由于存在“产业关联机制”,模型的结果将不是“一帆风顺”,而是“多重均衡”的。由于产业间存在相互依存的供求关联机制,一个产业部门在相互关联的市场交易关系中能够“换得”的产品,取决于其他产业的生产规模,这些在交易中所换得的产品,就是这个部门的“实际收入”。这个“实际收入”并非取决于这个产业自己的生产规模,而是取决于那些与之交换的各部门的产出规模。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企业采用“新技术”后“要素成本”的上涨幅度低于生产规模的上涨幅度,但是,如果其他产业部门的生产规模未出现扩张,那么,产业的“实际收入”将不会增长,因此,扩大生产规模、采用新的生产技术,反而是不合算的。只有所有产业的生产规模都相应扩张到新的水平上,新技术才是合算的。所以,经济系统并不会自然的持续扩张,绝大多数产业的规模被确定在某一个水平上时,各产业最优选择的均衡点,并不是朝向更大的生产规模和更高的技术,而是保持在原有技术水平上。

因此,随着各产业部门生产规模由小到大,经济系统“均衡机制”的结果不是生产规模的持续扩大,而是会存在多个离散的均衡点,越大的生产规模,对应着更高的均衡点、更先进的技术和更高的人均收入水平。但是,从一个均衡点到另一个均衡点,必须所有产业部门的生产规模都相应扩张,才是“合算”的,任何一个产业部门单独扩张,将会因为“实际收入”增长滞后于要素成本的增长而变得“不合算”,保持原有的生产规模才是符合“均衡机制”要求的最优选择。相对于更高水平上的“均衡点”而言,较低水平上的均衡点,就是发展经济学中所说的“低水平均衡陷阱”。

(二) “自我强化”和“锁定效应”相统一的“陷阱论”新解

有趣的是,上述墨菲等人完成“多重均衡”模型的同时,著名经济学家阿瑟·布赖恩在“路径依赖”的基础上,系统论证了经济系统的“自我强化”和“锁定效应”。布赖恩的分析也是以“报酬递增”机制为核心的。但是由于分析方法论和研究思路的差异,布赖恩的研究更多地被视为“演化经济学”等理论的代表。在这里,我们可以借用布赖恩的术语,对于经济系统交易出现的“自我强化”和“锁定效应”提出一个基于“多重均衡”模型的解释。

任何一个均衡点,都可以通过“成本—收益”机制促使经济系统向均衡点移动。如果A、B、C三点分别代表低、中、高三种收入水平。以B点为例,当经济系统从低于B点的收入水平接近B点时,各产业之间以QB为基础的交易关系逐步形成“均衡机制”。这时,各产业所面临的市场交易规模接近于QB,其收入水平也接近QB,收益高于成本,产业规模的扩大形成“正向激励”,各产业的生产规模和技术水平会受到均衡机制的“吸引”进入B点。这种情况下“均衡机制”的动态作用形成的“吸力”,表现为经济系统“规模扩张—技术进步—收入提高”的良性互动,形成良性循环,构成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自我强化”机制。但是,一旦经济系统进入B点,各产业部门以QB为交易量的市场供求关联最终形成,当经济系统试图继续扩大生产、改进技术、提高收入时,以B点为中心的“均衡机制”同样会发挥其“吸力”,在某些产业部门扩大生产时,需要面临其他产业部门较小的生产规模和交易量的限制,导致收入增长滞后于成本上涨,甚至收入无法增长。产业规模扩张面临“均衡机制”的“惩罚”。这种情况下,同样是市场“均衡机制”的动态作用形成的“吸力”,却表现为经济系统难以实现“规模扩张—技术进步—收入提高”的“锁定效应”。

因此,“多重均衡”模型的动态机制可以表述为:经济系统“规模扩张—技术进步—收入提高”的动态过程,随着人均收入由低到高,技术水平由低到高,经济系统将在经过不同的“均衡点”时,交替出现“自我强化”的良性互动和“锁定效应”的恶性循环。这是对中长期经济周期,尤其是伴随着技术进步的经济周期的另一个“结构性”表述。在不同收入水平下,进入均衡状态的经济系统所面临的“锁定效应”,就是各种“陷阱说”的经济学基础。

(三)“多重均衡”新模型为阶段性特性提供的理论支撑

上述分析还未在模型中引入阶段性的“结构性差异”。实际上,技术变革本身,就具有明显的“结构性差异”特征,不同的技术水平,往往对应着生产部门之间不同的分工关系,不同的中间产品链条和产业间不同比例结构的差别。

最为典型的“结构性差异”模型莫过于马克思的“再生产图式模型”,在这一模型中,技术进步被处理为“资本有机构成”即C/V的提高,而这一比例的提升必然对应着生产资料生产部门,即第一部类在总产品中所占比重的提高。需要进一步指出的是,虽然“产业关联”可以将这种“结构性差异”的因素引入模型之中,但是“结构差异”的引入本身,也会形成对经济发展障碍的另一个有力的解释——由于产业之间从一个均衡点到另一个均衡点,经济系统需要适应产业之间“结构比例”的变化,那么,调整的困难还将进一步增加:各产业之间的交换数量需要发生相应的调整,调整的过程中必然需要部分产业承担收益与成本变动,某些产业可能会因此而受益,另一些产业则会因此而受损。“新结构”的形成,会比原有的结构约束面临更多的风险和困难。当然,这一要素的引入也说明技术进步与结构调整具有统一性。

五、对策悖论与开放条件:“比较优势重要”的模型解释

在“多重均衡”模型中,一旦经济系统进入某一个均衡点,固守于“均衡点”就是市场机制自发作用的结果,这种情况下,经济发展对策往往会陷入“左右为难”的“对策悖论”。但是如果将封闭条件下的“均衡状态”推广到开放条件下,发挥比较优势参与国际分工,“均衡机制”所形成的“锁定效应”将获得缓解。这也部分地解释了“比较优势重要”命题。

(一)“锁定效应”下的对策悖论

“锁定效应”下的对策悖论就是“市场”与“计划”之间的悖论,换言之,就是政府干预与否的悖论。按照“大推进”理论的逻辑,各产业在结构约束下的发展,需要产业规模“协同扩张”。然而市场机制则很难实现“有计划的协同”,完全依托自发的市场均衡机制,其作用将不是“推进”,而是“锁定”。因此,政府干预下的投资和“推进政策”成为发展经济学重要的政策主张。然而政府的推进并非是单独对某一个产业领域的支持,而是对各产业协同扩张的“大推进”,即对整体国民经济的系统干预。实践证明,这种干预在推进经济增长的同时,往往会形成对市场价格机制的破坏。除一系列“寻租”和“腐败”问题外,更为严重的负面因素在于市场机制的运行规则可能因为政府的过度参与而受到损坏,这在很大程度上会导致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活力”下降。基于市场机制进行政府干预,利用“税收杠杆”等手段,通过市场机制施加政府的影响,也许是最佳选择。但是,在具体实施过程中,要求政府既施加干预,又防止市场损害市场活力,其“分寸”是很难把握的。通常,这种“最佳选择”只是一种理论上的“理想状态”。

(二)对外开放克服“对策悖论”

对外开放是克服上述“锁定效应”,更具可操作性的对策。在“多重均衡”模型中,对于“独自扩张”部门进行惩罚的,正是封闭的经济系统中产业之间的关联机制。实际上,要克服这种“锁定效应”,除了要求各产业部门在生产规模上实施“协同扩张”的“平衡增长”外,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弱化甚至暂时地突破这种“关联机制”的约束。对外开放,参与国际分工,发展国际贸易,引进外资,就是突破这种“关联机制”的有效选择。

在开放条件下,具有出口潜力的部门的“独自扩张”将不再受到“关联机制”的约束和“锁定效应”的限制。生产规模扩大后,可以将更多的产品销往国外,而不必再受制于国内市场各部门所提供的“交易规模”的限制。同时,“出口部门”生产规模的扩大还会通过“关联机制”的作用,带动其他相关部门的扩张,从而拉动经济系统逐步脱离“均衡点”。当然,这种“开放政策”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一国需要具备能够参与“国际分工”和“国际贸易”的比较优势。而且这种比较优势,需要在一国在脱离“均衡点”之前持续存在,或者不同“比较优势”之间的衔接不会出现“断档”。否则,如果“比较优势”在经济系统进入到下一阶段的“自我强化”之前就被耗尽,或者其力度严重削弱,都有可能使得一国经济在脱离“均衡点”的过程中,面临重新回归“均衡点”的“锁定效应”,从而导致经济增长出现“倒退”。另外,利用国际市场和国际分工也要受到国际市场风险的影响。全球范围内的系统性风险将导致一国以“比较优势”为基础的经济增长,难以为继。

需要强调的是,经济增长的根本规律依然根植于一国经济自身的条件,国际贸易和国际分工所提供的仅是部分产业部门生产规模的“调整”,使国民经济的“结构约束”出现一定范围的“伸缩性”。但是最终的经济发展动力必须源于国民经济自身的经济实力和市场活力。因此,过渡依赖国际市场,放弃合理的国内经济结构的“重建”和“回归”,无异于放弃了经济发展的独立性,最终会因“比较优势”的耗尽或国际市场的动荡而遭遇打击。

六、结论与展望:“中等收入陷阱”研究的理论价值和未来图景

综上所述,我们可这样概括“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学基础:将经济发展划分为不同阶段,将某一阶段上的经济发展困境描述为“陷阱”是经济发展理论的习惯用法。“中等收入陷阱”是发展经济学各类“陷阱论”在“中等收入阶段”的延伸。但是,“中等收入陷阱”也对现有的经济学理论提出了新的要求:需要构建一个能够标识不同经济发展阶段“结构性差异”并兼容不同经济发展阶段“陷阱”因素的统一的经济学模型。将理论源头回溯到各类“陷阱论”的方法论基础,即“金融外部经济”,同时将重振金融外部经济的高级发展经济学“多重均衡”模型应用于解释经济系统周期性出现的“自我强化”和“锁定效应”,将为“中等收入陷阱”研究提供较为规范的基础模型。在这方面,经济学所表现出的潜力和方法论优势也值得关注。另外,这种分析也揭示了另一个重要的理论发展图景:以政治经济学再生产图式理论为代表的古典经济学“结构论”,是解释经济增长、就业和相关经济政策等宏观经济学经济周期和经济波动现象的理论基础[16]。构建以“结构论”为基础的动态的经济周期理论和宏观经济理论,可以将长期分离的宏观经济学、发展经济学和空间经济学等理论实现有效的综合,对于各类经济发展问题提供坚实的基础理论模型,是一个具有良好前景的研究方向。

注释:

①也有观点认为《东亚经济半年报2006》已经提出了“中等收入陷阱”,但未见明确的原文献支撑。2006年11月份的《东亚及太平洋地区经济报告》中的确涉及了东亚的“中等收入”问题,但是报告也指出,其观点引自吉尔和卡拉斯的《东亚的复兴:关于经济增长的思考》,即2007年在北京的报告。

②人均收入与人均GDP之间还存在较小幅度的差异,但基本水平相仿。

③速水佑次郎、神门善久:《发展经济学:从贫困到富裕》,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转引自蔡昉:《“中等收入陷阱”的理论、经验与针对性》,《经济学动态》,2011年第12期。

④受购买力平价等因素的影响,“人均收入”水平的可比性存在局限性,但是“比例”和“结构”等相对性指标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服这种局限性。

⑤Viner,Jacob. "Cost curves and supply curves." Journal of Economics 3.1(1932):23-46. Pecuniary的英文释议为relating to or involving money,与货币有关的,引涉货币的。从维纳的表述中也可以判断,金融外部经济所讨论的实际上是涉及到货币对商品和劳务购买的,产业间的供求关联。因此金融外部经济在有些场合也被译为“货币外部经济”,笔者认为也可译为“供求外部经济”或“购销外部经济”。

⑥Young,Allyn A. "Increasing returns and economic progress." The Economic Journal?38.152 (1928):527-542.这里使用“金融外部经济”而不是“杨格定理”,概括这一原理,主要考虑到“金融外部经济”与主流经济学的关联更为密切,其原理表述更接近“结构”和“产业关联”的核心思想,且以“金融外部经济”为主题的模型化努力相对较多。

⑦赫希曼认为,罗森斯坦和纳克斯的关键思想是“平均的增长”,赫希曼通过“关联机制”论证了“非平均增长”,其实罗森斯坦和纳克斯以及其先驱杨格的论述中,关联机制也是支持“平衡增长”的关键因素。

⑧至少在“生产效果”上是合算的,当然,更多的产品能否获得与之相匹配的回报,还要看市场交易的结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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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Rosenstein-Rodan,P.,Problems of industrialization in eastern and south-eastern Europe[J].Economic Journal,1943,(53):202-211.

篇6

(三)中国宏观经济统计分析发展的基本问题统计作为国民经济计划的检查与制定工作之一,在企业,乃至国家所有部门中都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因此,宏观经济统计分析成为了总结与分析国民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工具。但是就我国目前形势而言,统计学数据等有关内容并没有获得较为深刻的利用,统计学的重要性经常被忽视。因此在实际的发展过程中,我们要明确统计学在整个宏观经济统计分析的研究方向、核心地位、知识体系中的关键所在等,并不断发展此趋势,利用措施弥补数据的不足和数据质量问题,对问题进行深入分析,采取现代统计学分析法,实现统计学的独立发展,以此发展宏观经济统计分析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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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财务战略是企业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终极目标是为确保企业战略的实现提供均衡而有效的资金流动,即通过确保资金流动环节的风险规避来推动企业战略目标的实现。长期以来,企业战略目标是在全局性和长期性视野中实现价值增值及盈利提升,需要面对和克服的是激烈的市场竞争,在优胜劣汰的逻辑中企业战略目标的实现代价是其他同行或竞争对手的式微或破产。在这种情况下,企业财务战略的直接目标就是确保自身资金流动情况要优于其他同行或竞争对手,其价值判断的导向一直以来都是竞争机制。

不过,随着市场经济的成熟发展及低碳理论的普及,生态学领域的共生理论跨入经济学领域。经济学领域的共生理论主要有两大内涵,从宏观学理上说,企业间及企业与利益相关方的竞争博弈和合作是不可分割的几个方面,或者说彼此之间在特定共生圈内都是共生关系。就具体方面而言,各种企业个体乃至投资者等利益相关方之间在社会责任履行方面是相通的,在向低碳化转型确保彼此之间的可持续发展方面来说是一致的。

在共生理论境遇下,企业财务战略在继续强化对抗确保自身资金流动情况于其他同行或竞争对手的同时,还要注意合作,既注意与竞争伙伴之间的合作,还要注意与投资者等利益相关方的合作,要将合作能力提升到企业核心竞争力层面,力求将双赢乃至多赢的结果长期延续下去。当然,最终要的是实现竞争机制境遇下向共生理论境遇下的转型。

二、竞争机制境遇下的筹资战略分析

在企业财务战略的各环节和阶段中,筹资管理是起点和基础,也是实现竞争机制境遇下向共生理论境遇下转型的首要环节。

在企业创始初期,一般面临着三种因素导致的奇特状况——投入多、产出小、对出品质量的要求高,这种状况决定了初创阶段的企业只能尽力充分发挥原始资本的应用力度,以有限的原始资本及创始阶段的团队尽力提升出品质量、开拓市场、赢得认可度及基础信誉;在缺乏过往业绩记录及基础信誉的情况下,他们缺乏能力也没有动力通过负债进行融资,所以一般只能选择负债的资本结构。

在企业发展阶段,如上三种要素的情况发生了变化,尽管基于技术研发、员工素质提升、业务横向开拓等方面事务的需求,投入方面未必减少,但产出方面比创始阶段高了,对出品质量的要求因为上一个阶段的积淀及基础信誉的协助也没那么急迫了。另外,能走进发展阶段的企业在初始阶段均有良好的业绩数据,都培育了一定的市场认可度,并积累了初步的融资经验。所以,这个阶段的企业在依靠原始资本及发展利润之余,逐渐开始主动选择通过负债进行融资,以便为企业发展提供更多的可用资本。不过,这个阶段的企业在筹资管理方面的经验尚不充分,面临着较大的筹资风险。

在企业成熟阶段,企业核心竞争力已经形成,一般都具备了一定的品牌效应,筹资渠道也呈现多元化的格局,企业产出或者说现金流入增大。这个阶段筹资管理有两个关键事务,一是由企业发展速度制约的筹资需求决定了筹资管理的终极限度,二是要强化分配环节的配合确保筹资管理的可持续发展。另外,为了防止财务战略风险,相当一部分企业在这个阶段还保留有一定额度的资金留存。

三、基于共生理论的筹资战略关键点分析

在共生理论境遇下,筹资战略领域内的共生主体是企业和资本所有者,二者相互依存的关系决定了企业不断发展阶段筹资战略的重心所在。

在企业创始初期,重点强化提升与天使投资人的合作关系。如上部分所言,创始阶段的企业最关键的是最大化的发挥原始资本的效益和功用,对此一个关键前提条件就是确保原始资本的稳健,这要求处理好与天使投资人的合作关系,提升二者合作的融洽度。具体说来,一要能有效争取天使投资人展现天使的姿态,能打造企业发展的第一推动力;二要尽力确保天使投资人所投入资本的价值增值,能确保天使投资人的投资信心和韧性。总之,与天使投资人之间的合作能力是企业创始阶段的关键核心能力之一。

在企业发展阶段,尽力优化与共生面之间的对接面。在由企业和资本所有者或投资者所组成的共生圈中,以资本市场形态呈现出来的共生面是制约二者共生度的关键因素。在企业发展阶段,企业筹资需求越来越大,筹资途径日趋多元化,筹资实践有待丰富。在这个阶段,企业能否成功实现从主要依靠天使投资人到筹资多元化的转型,关键要看企业与共生面之间的对接面情况,这个问题往往取决于企业发展过程中形成的基础信誉。即企业声誉。对此,有两个制约因素,一是企业实力,二是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情况。因为国有股的股东是以国家为代表的广大民众,作为资本实际所有者的广大民众同时又是社区人员,相对于私人个人控股者而言更注意企业履行环境责任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国有控股企业在履责方面担子和责任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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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的四十年,我国GDP以年均9.4%的速度高速增长,2018年GDP总量首次超过90万亿元人民币大关,为90.03万亿元人民币,约合13.6万亿美元,人均GDP为9780美元,很快就要突破1.2万美元这个世界银行所定的高收入门槛线。作为处于中等收入阶段的GDP总量世界第二的大国,我们内部的经济结构在不断地调整,面临“中等收入陷阱”的挑战,处于从高速度增长向高质量增长转变的新常态,同时在过去几年里我们外部还经受着中美贸易战等一系列新的挑战,我们的外部宏观环境正面临着系统性的重要转变,这种内外结构与环境的变化也将是我们在未来“十四五”期间的持续的特点。2018年,我国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达183352亿元,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为220906亿元。而1978年则分别为1132.26亿元和1122.09亿元,可见增长迅猛。财政政策是为了实现国家某些目标的重要手段,财政的“收”与“支”的能力、体量、结构与影响都和发展阶段及国际环境密切相关。我国的财政政策的制定与实施,也需要结合这些宏观趋势与外部环境的变化作出相应调整。

本经济学博士论文的主要目的是从新结构经济学的角度探讨如何调整我国的财政政策。新结构经济学是运用现代经济学的研究方法着重研究经济结构及其变迁的决定因素及对经济发展的含义,被认为是继“结构主义”“新自由主义”之后的第三展经济学思潮,由林毅夫教授首创。新结构经济学强调“有效市场”与“有为政府”,主张要从本国发展阶段与禀赋结构出发分析最适合自己的技术、产业结构、金融结构与政策,自然也就包括财政政策。

本经济学博士论文结构安排如下:第二部分是结合我国经济正在同时进行的四个结构性过程阐述财政政策,第三部分是按照新结构经济学对产业的五大分类来论述财政政策,第四部分是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探讨各级政府官员的激励以及财政政策的实施与执行过程,最后是总结。

二、四个同时进行的结构性过程与财政政策

从结构上看,我国目前正在同时经历四个结构性过程,各自所对应的财政政策也需要作出相应调整。

第一,结构转型(与产业升级)过程,即经济结构随着人均收入提高,农业比重不断下降,制造业比重先上升后下降,服务业比重不断上升,也就是所谓的库兹涅茨事实;另一方面,产业之间从劳动密集型向资本密集型升级,产业链内部向微笑曲线两端附加值高的部分升级。

第二,经济转轨过程,即从原来的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改革转变过程,我们面临的问题是如何以合理的速度与次序纠正低效的政策,消除市场扭曲,优化资源配置,逐渐实现从计划与市场双轨向市场单轨转变。这个过程中,如何保持合理的改革转轨次序与速度,改革的倒逼机制是否有效,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问题(Wang,2015)。

第三,经济开放过程,即从原来相对比较封闭的经济走向开放型经济的过程,是个参与经济全球化的过程。我国在贸易全球化方面进展突出,已经是世界最大的贸易国,而在资本全球化方面,人民币已经进入SDR,我们现阶段也在重点研究和推行与人民币自由可兑换相关的汇率与资本流动管制问题。除了贸易流动、资本流动之外,还有技术流动。我国总体越来越接近世界技术前沿,在对现有国外技术的模仿吸收和自主创新这两个方面的比重不断调整,关于国际与国内的知识产权保护政策和力度也需要调整。

第四,大国崛起过程,即我国从原来的军事、政治、外交等地缘政治方面的弱国逐渐向世界强国的崛起与复兴的过程。这个过程中,难免会与现有的国际经济政治秩序形成某些矛盾,甚至包括中美之间可能存在的所谓“修昔底德陷阱”问题。事实上,不仅是我国,还有很多其他国家,尤其是在世界经济总量中份额不断增长的新兴市场经济体,都有改革现有国际秩序的诉求。因为现有秩序是七十年前“二战”结束时的世界政治经济格局的产物,在不少方面已经滞后于这个时代了。

中国是人类历史上到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在同时经历这四个结构性过程的大国,而财政政策与这四个结构性过程均密切相关,所以我们国家的财政政策也就显得尤为复杂。具体而言,对于结构转型与产业升级过程,财政政策体现在相关的税收、补贴、基础设施投资等很多相关方面,税基也在随着经济结构发生变动,这些都与产业政策高度相关,后面会更具体地展开。对于经济转轨过程,我们需要研究和梳理中国的补贴与税收政策,消除和纠正那些低效的或者无效的补贴,优化税收结构,更好地纠正政府的“乱为”,发挥“有效市场”的作用。对于经济开放过程,我们的财政收支越来越受到国际环境的影响,财政政策与国际贸易、资本和技术的流动缠绕在一起,影响国际收支平衡,而且作为大国也会影响国际。对于大国崛起过程,我们将不得不考虑那些与国防与经济安全有关的战略型产业的财政支持,比如,中美贸易战过程中的芯片断供问题、华为的问题,又比如与亚投行、“一带一路”等相关的问题,等等。

现在有不少学者反对我国的积极的扩大政府支出的财政政策,主要是针对第二个过程,认为那会强化政府的“乱为”,不利于市场化改革和资源的优化配置。学术界达成共识比较多的是减税政策,可是减税的前提应该是切实降低政府开支,否则只能增加政府债务,从而提高通胀可能并增加宏观风险。无法降低政府开支的所谓“结构性减税”实际可行性是很低的。但是,经济转轨的改革过程本身也是需要有财政支撑的,其他三个结构性过程同样也需要政府的因势利导的作用,需要政府开支,有些方面甚至需要增加开支。因此,现阶段似乎首先应该讨论如何减少政府的低效开支,优化支出结构,进行结构性的开支削减,再来讨论如何进行结构性减税,否则税只可能越减越多。

以上提到的四个结构性过程显然并非独立,而是互相交叉的。。我国正在经历从农业到非农业的工业化和城市化过程,即结构转型与产业升级过程。而在非农部门中存在一个“垂直结构”,即能源、金融、电力、通讯等几个核心的上游部门主要由国有企业主导,具有较高的进入壁垒,市场结构偏向垄断,产业偏向资本密集型。而下游的消费性制造业和消费业则已经放开,国有企业已经大量退出,并且由民营企业主导,进入壁垒比较低,市场结构更接近充分竞争。上游产业为下游产业提供中间产品与中间服务,所以存在投入—产出表的供应链关系。这里涉及国有企业改革等一系列市场化改革的经济转轨过程。与此同时,我国的下游民营企业是国际贸易的主力军,特别是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后,民营企业更是积极参与贸易的全球化,持续保持第一大出口主体地位。而正因为中国巨大的经济体量与“垂直结构”,使得大国崛起这个结构性过程受到全世界的高度关注并承受着巨大的地缘政治因素的影响。

深刻理解当前中国的这种宏观经济结构对于我们分析宏观财政政策将很有帮助。譬如,2001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到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之前,上游国有企业的平均利润率高于下游的民营企业,但是2008年之后则相反。这是因为,2008年之前,中国下游产业放开,国退民进,下游部门的民营企业利用从农村转移出来的廉价劳动力,并充分利用全球化过程将大量产品销售到国际市场,在此过程中,下游民营企业需要不断扩大生产规模,从而对于上游国有企业生产的中间产品与中间服务的需求也大量增加,进而上游国企的利润率也就不断提高。在工业化与城市化的过程中,与土地相关的财政收入也在迅速提高。总体而言,无论是下游的民营企业还是上游的国有企业,所上缴的税收在这段时期都在迅速增加。

然而,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发生以后,我国的国企的利润率开始大幅下降,重新回落到低于民营企业利润率的状态。这是因为,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后,我国下游民营企业面对的外需相对下降,因此下游民营企业的生产规模相对收缩,一部分民营企业破产退出市场,从而降低了对上游原材料与中间产品的需求,另一方面,中上游的产业中的国有企业比重比较高,它们面对市场变化的调整速度可能比民营企业更慢,而且面对整体经济衰退时,国有企业承担的“保就业、保增长”等政策性负担就变成显性的约束,裁员率低、破产率低、投资减少率低,这就导致僵尸企业主要集中在中上游产业,而且国有企业的平均利润率低于民营企业。我国的四万亿刺激政策,很大一部分通过国有企业的投资增加来实施,间接地通过“垂直结构”影响到产业链中的其他部门。对于这个扩张性的反周期的财政政策的效果评估,目前文献中的学术研究还没有考虑“垂直结构”,而“垂直结构”值得深入研究。

三、五大类产业划分与财政政策

这一部分将着重从新结构经济学的分析视角结合产业升级过程来看我国的财政政策,因为产业升级中的诸多产业政策是财政政策的具体表现。新结构经济学分析不仅关注总量指标,而且更加关注各不同发展阶段下不同的产业结构等结构性的指标。在新结构经济学中,我们将产业分为五大类,具体包括:战略型产业、追赶型产业、领先型产业、转进型产业和换道超车型产业(林毅夫、张军、王勇、寇宗来,2018)[9]。按照这五大类划分以后,针对中国的不同发展阶段,需要适时分析在每一类产业的发展中政府应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财政应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进而对五大类产业制定不同的产业政策,从而确定财政的相应收支结构。

1.针对战略型产业。比如战斗机的研发时间很长,资本也非常密集,从经济效益来说也许并不符合我们的比较优势,相关企业的“自生能力”不见得很高,但是这些产业和部门涉及国防安全,需要维持必要的财政投入,而且特别是随着前面提到的第四个结构性过程,即大国崛起过程,这样的财政投入会不断提高。再比如中美贸易战中,高端芯片上我们被卡住脖子了,会使得整个产业链面临瘫痪的危险,这涉及经济安全,所以也有必要研究是否对此增加财政支持,鼓励自主创新。

2.针对追赶型产业。我们与发达国家之间存在技术差距,各地政府可以通过招商引资,通过产业园区和其他方式对外资进行财政补贴,促进对先进技术的吸收与学习。不少实证研究表明,我国的出口加工区的产业政策成效总体是显着的,支持产业发展的相关的基础设施的改善力度也很大。但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特别是沿海发达地区,土地与劳动力成本越来越高,基础设施存量已经相当高,在吸引投资方面,与其他地区和一些发展中国家相比,我们可以提供的显性的政策优惠空间是有限的,此时,如何注重改善产业的营商环境,提升软的制度安排,降低企业交易成本和对人才的搜寻成本,为产业升级提供各种便利的服务,有利于产业向高附加值端升级,这些是产业政策或财政政策需要转变的方向。

3.针对领先型产业。因为在技术条件上我们已经达到世界前沿,这种领先地位决定了企业主要靠研发创新来提升生产力。所以,如何在财政的收支政策上作出调整,以促进这些产业的自主研发就成为关键之举。相应的,测度与评估我国研发投入上的财政支出的效率问题就十分重要,而这并不仅仅是微观实证问题,也需要合适的宏观框架来帮助我们思考。这涉及国家财政政策的传导机制。在上一节中,我们论述了“垂直结构”,上下游所有制结构是非对称的,市场结构也是非对称的,下游更加突出竞争性,而上游则更加呈现出垄断性特征。与此同时,“垂直结构”又结合着产业升级,从农业向非农业结构的转型以及全球化的过程中,我国的财政政策,包括R&D的补贴,很多时候是向国企集中的上游产业倾斜的,这个政策可以通过产业链传递到下游,传递到民营企业。比如,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之后,我国的四万亿的刺激政策很大一部分是通过上游国有企业投资增加开始传导的。换言之,我们是需要考虑产业内与产业间的外部性,考虑一般均衡效应的。

4.针对转进型产业。一是失去比较优势的产业,比如我国一些劳动密集型产业向非洲的转移。二是产能过剩比较严重的一些产业,比如“四万亿”之后的我国的平板玻璃、电解铝、钢材等等普遍存在“产能过剩”,而其中有些产业对于其他国家的经济发展而言又恰好是短缺的、需要的。如果把这些产业的部分产能适度转移到有需要的国家去,就可以实现双赢。导致产能过剩的原因,大致可以分成两类。第一类是低效产能无法及时去除的问题,也就是僵尸企业问题。我们的研究发现,2008年之后,我们国家越是上游的产业,僵尸企业的比重越高,这些企业一直享受财政补贴,对战略性产业或许是必要的,但对部分非战略型上游行业,就不应将“战略性”作为提供保护补贴的借口,而是要降低进入壁垒,允许更多民营企业进入,打破国企垄断,消灭僵尸企业,提高产业效率,提升产品质量。第二类是产业本身技术水平已经比较发达,但是因为政策补贴等原因,导致在国内供过于求。比如在化肥、光伏等产业上,我们实际已经属于领先型产业,技术已经居于世界前沿,但产能特别高,而非洲和中亚等一些发展中国家需要发展农业,需要能源基础设施建设,把这些产业引入到“一带一路”这些国家,并不是淘汰落后产能,而是完全可以实现双赢的。

从产业国际转移和对外投资援助的角度,中国作为大国的这些对外的财政政策可能也具有一定的乘数效应。因为这些政策如果真的有助于非洲等的低收入国家变得更加富有,对中国也意味着将有更大的世界市场,进而拉动中国其他产业的出口,提高GDP.当然,这不是“凯恩斯主义”的短期的反周期政策,而是“超越凯恩斯主义”的长期的具有生产性的政策。同时,这不是通过扩大内需产生的“乘数”效应,而是通过扩大长期的外需产生的“乘数”效应,周期会更加长,还有,只有中国这样的大国,这种通过外需的乘数效应才可能会被政策部门进行内生化考虑,这与新加坡不同。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一种可能性,需要继续做进一步的相关研究。

5.针对换道超车型产业。因为研发周期短,所需要的人力资本密集,而且这些产业在目前的发达国家也被认为是高端新兴产业,比如我们的网络支付产业、5G都处于国际领先水平,相对于我们国家的总体发展阶段而言,我们在这些产业上水平明显“超车”了。结合之前讲到的“大国崛起”过程,如何更好地在财政上对于这些产业予以服务,在相关人才培养上如何在财政上给予倾斜,走向国际化方面政府如何更好地发挥因势利导的有为作用,如何更好地借鉴发达国家的经验,这些都需要进一步研究。

以上这些虽然主要是从产业政策的角度去阐述,但是即使是一项貌似产业中性的总量的财政政策,对于以上五种不同的产业的影响常常是非中性的,从而对于不同地区,或者同一地区的不同发展阶段的影响都是不同的。

四、各级政府官员的激励问题与财政政策的执行效果

政府与市场的合理角色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应该有所不同[12]。随着我国经济发展阶段的变化,央地关系如何调整,对地方政府官员的考核办法如何调整都是我们应当关注的重要问题。原来地方政府之间的竞争,对于产品市场的促进效果明显,但要素市场改革本质是一体化的问题,各地区利益存在差异,需要中央政府来推动改革。同样道理,不同的税种,央地两级各自分到的税收收入比重,都会影响税收执行的力度。如果考核地方官员政绩的重要指标是GDP增长速度,那么追求晋升的官员会理性地选择如何在短期内通过增加政府投资来提高GDP,政府开支就会内生地拉高;即使被迫减税,地方政府也会有激励地去增加收费,或者通过增加地方债务的方式去拉高投资。如果地方财政收入的增长速度也是考核地方官员政绩的重要评价指标之一,那么就显然不利于减税。如果失业率与维稳问题是考核地方官员政绩的高压线,那么在僵尸企业比例较高、民营企业相对弱小的地区,地方政府就会有足够的动机去继续补贴僵尸企业,即使导致资源错配。之前的分析中提到,作为发展中国家,对于产业升级我们的确需要政府去做配套的基础设施投资,但是如何保证这些投资的效率足够高,是具有长期建设性的,这些都与地方官员任期、考核方式等决定的激励机制有关,与政治体制有关[14]。总之,有效的财政政策的落实执行,最终都要依靠各级政府的官员,所以对他们的考核标准将对财政政策产生重要影响。

总结

本经济学博士论文尝试从新结构经济学的角度分析我国的财政政策。我们的分析强调,我国正在同时经历结构转型、经济转轨、对外开放以及大国崛起这四个结构性的过程,是一个处于中等收入阶段的大国,而且具有“垂直结构”的显着特点。同时,按照新结构经济学的划分,“战略型”“追赶型”“领先型”“转进型”“换道超车型”这五大类产业共存。不同地区的发展不平衡,即便同一个产业在不同地方发展阶段也不一样,有些产业内部可能在微笑曲线的底端,有些在微笑曲线的上端。这些结构性差异要求我们必须结合发展阶段,结合经济结构,结合外部宏观环境,结合各级政府官员考核激励机制来全面考虑我国财政政策的制定与执行,以及如何评估政策效果。以上这些都属于新结构经济学所强调的“有为政府”在财政政策这个具体问题上的分析视角。

【经济学博士论文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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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林毅夫、张军、王勇、寇宗来:《产业政策:总结、反思与展望》,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

篇9

一、李斯特的贸易保护理论述评

弗里德里希・李斯特的国际贸易理论主要出自他于1841年出版的《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一书。19世纪中叶的德国仍然是一个政治分裂、市场分割、经济远远落后于英、法的封建郡主制农业国。当时,德国出口的主要是原料和食品,进口的则是半制成品和制成品,德国内部对实行什么样的国际贸易政策意见分歧很大。一方面,亚当・斯密的自由贸易学说盛行整个欧洲,大多数人都受到了以自由主义为核心的“世界主义学说”的熏陶;另一方面,以1819年成立的德国工商业协会为核心,主张实行贸易保护关税政策。在此时代背景下,作为德国工商业协会顾问和保护贸易学派旗手的李斯特以生产力理论为基础,建立起了以保护关税制度为核心,为经济较落后国家服务的“国民经济学”或“民族经济学”的国际贸易学说体系。

李斯特认为自由贸易分为国内自由贸易和国际自由贸易,国内自由贸易是有益的,应在国内进行自由主义改革,建立国内统一市场,取消国内关税,这与国民个人自由不相抵触,但国际自由贸易是有条件的,保护政策与个人自由能最大限度的并行。李斯特反对斯密等人的“世界主义经济学”,认为人类整体利益并非个人利益的简单总和,“国家同个人一样,各有他自己的切身利益挂在心头”,只有基于民族国家立场,根据本国的国情及它所处的国际形势,通过适当的保护制度使其成长为一个工业强国,才能为世界范围内的自由贸易创造条件,即国家利益基础上的“国家主义经济学”。

一国开展对外贸易要着眼于提高国家生产力,而不仅仅是国家财富单方面的增加。在不同的发展阶段,一国应实行不同的对外贸易政策。“从经济方面,国家都必须经过以下发展阶段:原始未开化时期,畜牧时期,农业时期,农工业时期,农工商业时期。”

而当时的德国经济正处于农工业时期,要过渡到农工商业时期,就必须有国家实施强制性的贸易保护政策,来扶持本国工业的发展。

李斯特提出的贸易保护政策具体包括:⑴对古典自由贸易理论提出批评,他指出“比较成本说”不利于德国生产力的发展,并指责古典学派的自由贸易学说忽视了各国历史和经济上的特点;⑵在国家发展阶段理论上,李斯特主张根据各国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应该采取不同的对外贸易政策;⑶主张国家干预的对外贸易政府对国民经济活动进行部分限制,保证国家经济利益,从而保证个人持久利益(举例风力与人力对森林成长过程中的作用);⑷提出了国家保护的对象应该为幼稚工业,保护手段为采取禁止输入工业品与征收高额关税的办法。

李斯特保护贸易学说在德国工业资本主义的发展过程中促进了德国资本主义的发展,有利于资产阶级反对封建势力的斗争。李斯特的整个理论是积极的,他对于经济发展不同阶段应采取不同的对外贸易政策的观点是科学的,他关于从保护贸易为过渡和仅以幼稚工业为保护对象的主张说明他承认国际分工和自由贸易的利益。他实事求是地分析保护贸易政策的得失,揭示了建立本国高度发达的工业是提高生产力水平的关键。

李斯特贸易保护理论的进步意义:(1)强调国家利益对贸易政策选择的重要性。李斯特的贸易学说有强烈的民族主义色彩,他从德国当时的具体国情出发提出关税保护理论,以维护德国在同英法等国的贸易中的国家利益。当今经济全球化代表一种新型的国际经济、政治关系,其秩序基本上由发达国家主导建立,主要体现着发达国家的国家利益。发展中国家在参与全球化过程时就必须考虑如何借“国家之手”保障本国经济和经济安全。贸易自由化的内在动力来自于贸易给各国带来的经济利益。(2)强调工业对国家进步的重要性。工业是国家生产力之本,是一国生产力发展和综合国力提高的根本保障,李斯特这一发展民族主导产业的思想在当今世界仍具有深远意义。因此,工业化成为了当今发展中国家锲而不舍的目标。(3)强调国家适度干预经济的重要性。李斯特从强调落后国家的特殊国情、落后国家所处的较低的发展阶段以及落后国家的特殊利益的角度,提出必须对私人经济实行干预的主张。面对经济全球化的压力和挑战,在转变政府经济职能的同时,更应注意强化政府调节经济的作用,增强政府的宏观调控能力、国际协调能力和风险防范能力。

李斯特的理论也存在着明显的缺陷:李斯特认为农业不必以关税来保护,这明显是不合目前现实的。李斯特当时坚持这一看法,是因为英国的“谷物法”使农产品过剩的德国无法找到销售市场。农业是各国目前保护的重点对象,关税、许可证配额、进口专营等对农产品的贸易壁垒高筑,欧盟等发达国家对农业的补贴严重影响着发展中国家农业的贸易竞争力。

总之,李斯特的贸易保护主义理论仍然具有很强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为当今的发展中国家制定符合本国实际的经济政策,特别是贸易政策提供了借鉴和启发。

二、李斯特贸易保护理论对中国外贸政策制定的启示

中国作为发展中大国,已有发展所积累的经验教训和对发展战略更高程度的认识允许我们借助李斯特贸易保护学说这一视角,重新审视当今中国对外贸易政策的选择。

1.国家利益的至高无上性

这是我国制定对外贸易政策的首要前提。以亚当・斯密为代表的自由贸易理论混同了国家利益与个人利益,无视国家机器的存在与国家利益的差别。李斯特的贸易保护理论中就提出国家干预在对外贸易中的重要性。在现实中,国家作为国际贸易活动的控制者,既可以利用政治、外交手段架起国际贸易的桥梁,也可以出于政治目标、外交目标制定自己的贸易政策。一国对不同的国家实行不同的贸易政策,正是因为不同的国家对其有不同的国家利益。在经济相互依赖不断加深的经济全球化过程中,国家利益仍高于一切,任何一国的国际贸易政策都是以本国利益为基点的。因此,贸易政策是国家利益的产物,政府可以通过贸易政策实现其国家利益和目标。

2.通过适当的贸易保护政策,发展独立创新型的民族工业

国际贸易竞争是各国生产力竞争的主要表现。如果想在国际竞争中占据优势,我们要提高国内的生产力水平。根据李斯特对生产阶段的划分和贸易保护理论,我国应根据自己所处的阶段和实际情况采取相应的对外贸易政策。WTO所奉行的比较优势理论和自由贸易理论只有在双方平等的基础上才能实现适应。我国的经济发展虽取得了巨大成就,但是在科技产品和知识产权上同发达国家还有相当差距,所以中国不能盲目接受WTO的条款,而应实行适度的贸易保护政策。仅是单纯的引进和利用国外的先进技术,只能在短期内引进能够促进本国经济的发展,但却是不利国家的长久发展,甚至造成恶劣的结果。中国目前科技自主创新能力还不强,知识产权保护意识差。在结合市场机制的作用的前提下,政府要积极充分发挥自己的职能,对一些重点产业提供必要的创新支持,逐步建立起完善的知识产权发展体系,鼓励国内自主创新项目的发展。

3.既应调整对外保护又应强化内部竞争。

像中国这样的后发大国在全球化进程中实施自我保护将一直是必需的,而且我们应利用国内市场庞大的优势尽量以双边一对一谈判的方式来加强自我保护。由于经济结构的变化,中国目前保护的重点应由已相当成熟的制造业转向尚十分幼稚的服务业。当然,随着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保护将须采取关税之外的许多软性形式,如应采用更积极的产业支持政策。不过,中国的问题一向是保护状态下即缺乏充分的内部竞争,故而,在对局部产业有效保护的同时如何保证足够的内部竞争及技术进步等实为必须解决的一大课题。如果二者必须择一,长远看恐怕是完全开放于中国更有益处,但以我们的智慧和能力,终究不必走到非此即彼的地步。

当前,我国的发展无疑处在一个关键时刻,我们有必要借助李斯特的学说来重新审视我国国际贸易政策的选择。因为,这是一个最早具备了发展中国家视角的发展理论,是一个建立在扎实的历史研究基础上的理论,而且是一个有过成功实践的理论。

注释:

①费里德里希・李斯特.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M].陈万熙译.商务印书馆,1961.

②弗里德里希・李斯特.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

参考文献

[1]弗里德里希・李斯特.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M].北京:商务印书,1981.

[2]亚当・斯密.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4,40.

[3]朱绍文.经典经济学与现代经济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

[4]梅俊杰.后进国发展理论的先声――弗里德里希・李斯特发展学说评估[J].学术界,2002(1).

[5]光等.中国贸易保护代价的实证分析[J].经济研究,1997(2).

篇10

国家安全就字面来讲是国家不存在危险和不受威胁之义。本文认为,伴随着国际政治经济学理论的发展,关于国家安全问题的研究存在发展阶段。

1现实主义的传统安全

国家作为安全主体,所致力维护的是构成国家的四个基本要素的安全:主权独立、、国民生命与财产安全、合法政府的存在和正常运转,维护这四个要素的安全都是国家权力机构的职能,从这个意义上讲,国家安全是政治。国家在国际体系中的生存与发展首先是确保国家主权的安全,这也是传统安全观的核心所在。在二战结束以后的很长时期里,占据国际关系理论主流的现实主义理论把国家权力作为国家间竞争的核心,研究国家利益与国家权力的关系,为传统国家安全观提供了充分的理论根据。

2相互依存理论的经济安全

篇11

1958年美国发展经济学艾伯特·赫希曼在《经济发展战略》一书中率先提出“发展战略”这一概念,重点讨论发展中国家如何利用自己的潜力、资源与环境,谋求区域经济社会发展。自20世纪60年代开始,联合国先后制定了60年代、70年代、80年代三个10年的“国际发展战略”,它使得“发展战略”一词逐渐越出以发展中国家为研究对象的范围,也广泛运用于发达国家。

2国外研究现状。

2.1理论贡献。

(1)区域平衡增长论。

均衡增长的主要涵义是指国民经济中各个行业和部门相互协调、共同增长。主要包括赖宾斯坦(H.Leibenstein)的临界最小努力命题论、纳尔森(R.R.Nelson)的低水平陷阱论、罗森斯坦和罗丹(P.N.Rosenstein-Rodan)的大推进论,以及纳克斯(R.Nurkse)的贫困恶性循环论和平衡增长理论。

(2)区域不平衡增长论。

区域不平衡增长论认为增长过程在实质上是不平衡的。其代表理论有佩鲁(Perour)的增长极发展理论、缪尔达尔(GunnarMyrdal)的循环累积因果理论和赫希曼(A.O.Hirschman)的依附理论。

(3)区域阶段发展论。

倒U型理论(ReversedU-ShapedTheory)

1965年,美国经济学家威廉姆森(J.G.Williamson)把库兹涅兹的收入分配倒U型假说应用到分析区域经济发展方面,提出区域经济差异的倒U型理论。他通过分析24个国家的国际横截面数据和10个国家的时间序列数据,认为国内不同发展阶段区域不平等的变化趋势,地区间收入差异的长期变动趋势大致呈倒U型。

(4)钟型发展理论(BellShapedTheory)

1980年。美国著名区域经济学家阿朗索(W.Alonso)提出了“钟型发展理论”,引入了描述经济发展过程的变化次序模式—钟型模式。在发展初期,国家的增长是不平衡的,存在富裕地区与贫困地区。即使在某一区域内,用各人口组所占财富比例来衡量,社会不平等现象也很突出。

由于某一个或几个城市增长很快,高速城市化是增长早期的特点。

2.2国外典型区域经济发展政策的战略选择案例。

(1)美国区域开发的“均衡”战略。

美国在开发不发达地区时,采取的是均衡战略,其有七个主要措施:

一是对不发达地区实现优惠税制;二是由政府出面组建经济开发区,帮助落后地区加快发展经济;三是以交通运输为重点,扶持经济落后地区加快基础设施建设;四是利用财政金融手段,鼓励并引导私人企业向落后地区投资;五是优化产业布局,拉动经济增长;六是有意识提高劳动力索质,注重引导人力资源流向;七是重视对生态环境的保护。

(2)前苏联区域开发的“倾斜”战略。

与美国不同的是,前苏联在区域开发上采取的是“倾斜”战略,主要是通过建立一些科研中心来辐射周围地区,为周围地区经济发展提供资金、技术、人才支持,以此来促进相应地区的经济发展。

(3)巴西区域开发的“发展极”战略。

巴西在区域经济发展过程中,采取的措施是在落后地区建立“发展极”并以此形成发展网络,带动整个落后地区的经济开发。巴西“发展极”的建立是通过设立专门的开发机构来指导、组织并实施的。

(4)日本区域开发的特殊战略。

60年代,日本政府为缩小经济发达地区与落后地区之间的差距,缓解经济布局的不合理现象,先后制定了四次全面综合开发计划,采取了“据点开”、建设“定居圈”和“技术集成城市”等措施来促进区域经济发展。

3国内研究现状。

中国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了经济发展战略的研究。刘国光(1984年)在其主编的《中国经济发展战略问题研究》中提到,经济发展战略是指在较长时期内,根据对经济发展的各种因素、条件的估量,从关系经济发展全局的各个方面出发,考虑和制定经济发展所要达到的目标、所要解决的重点、所经过的阶段以及为实现上述要求所采取的力量部署和重大的政策措施;杨万钟(1999年)在《经济地理学导论》中提出区域发展战略是在经济区划的基础上对未来区域经济发展蓝图的总体勾画,是进行区域规划和产业布局的重要前提。方创琳(2002年)在《区域发展战略论》中提出,区域发展战略就是根据区域发展条件、进一步发展要求和发展目标所做的高层次全局性的宏观谋划;单于广(2003年)认为我国当前宜采取非均衡协调发展战略。他认为区域非均衡协调发展战略指由于我国各地区发展同一产业或者同一产业投人产出效果不尽相同,在国家所掌握的资源十分有限的情况下,为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保证国民经济较快增长,国家必须集中有限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采取重点开发的方式,并在资源分配和财政投入对重点开发地区的重点产业进行倾斜,以此求得中西部地区和东部沿海地区的共同富裕。

4结语。

李奇泽、敖明山(2008年)在分析了我国区域经济发展战略演化过程三个重要的阶段,均衡发展阶段、非均衡发展阶段、非均衡协调发展阶段后,作者指出区域统筹发展战略将是我国今后区域经济发展将选择的发展战略,他认为具有很强的统筹协调力是区域统筹发展战略的关键点,区域统筹发展战略有强大的资源整合力,具有生态支撑力是区域统筹发展战略的亮点,具有生态支撑力是区域统筹发展战略的亮点。区域经济发展战略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其理论和模式也应保持与时俱进,不断更新和完善,随着中国经济社会的高速发展,新的、适应需求的区域发展战略将产生。

参考文献:

[1]刘国光主编《中国经济发展战略问题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

[2]谭祟台等《发展经济学》,上海人民出版社。1989.

[3]张培刚主编《新发展经济学》,河南人民出版社。1992.

[4]杨万钟主编《经济地理学导论》,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

[5]方创琳主编《区域发展战略论》,科学出版社。2002.

篇12

1958 年美国发展经济学艾伯特·赫希曼在《经济发展战略》一书中率先提出“发展战略”这一概念,重点讨论发展中国家如何利用自己的潜力、资源与环境,谋求区域经济社会发展。自20 世纪60 年代开始,联合国先后制定了60 年代、70 年代、80 年代三个10 年的“国际发展战略”,它使得“发展战略”一词逐渐越出以发展中国家为研究对象的范围,也广泛运用于发达国家。

2 国外研究现状。

2. 1 理论贡献。

(1) 区域平衡增长论。

均衡增长的主要涵义是指国民经济中各个行业和部门相互协调、共同增长。主要包括赖宾斯坦(H. Leibenstein) 的临界最小努力命题论、纳尔森( R. R. Nelson) 的低水平陷阱论、罗森斯坦和罗丹( P. N. Rosenstein- Rodan) 的大推进论,以及纳克斯(R. Nurkse) 的贫困恶性循环论和平衡增长理论。

(2) 区域不平衡增长论。

区域不平衡增长论认为增长过程在实质上是不平衡的。其代表理论有佩鲁(Perour) 的增长极发展理论、缪尔达尔(Gunnar Myrdal) 的循环累积因果理论和赫希曼(A. O. Hirschman) 的依附理论。

(3) 区域阶段发展论。

倒U 型理论(Reversed U - Shaped Theory)

1965 年,美国经济学家威廉姆森( J. G. Williamson) 把库兹涅兹的收入分配倒U 型假说应用到分析区域经济发展方面,提出区域经济差异的倒U 型理论。他通过分析24 个国家的国际横截面数据和10 个国家的时间序列数据,认为国内不同发展阶段区域不平等的变化趋势,地区间收入差异的长期变动趋势大致呈倒U 型。

(4) 钟型发展理论( Bell Shaped Theory)

1980 年。 美国著名区域经济学家阿朗索(W. Alonso) 提出了“钟型发展理论”,引入了描述经济发展过程的变化次序模式—钟型模式。在发展初期,国家的增长是不平衡的,存在富裕地区与贫困地区。即使在某一区域内,用各人口组所占财富比例来衡量,社会不平等现象也很突出。

由于某一个或几个城市增长很快,高速城市化是增长早期的特点。

2. 2 国外典型区域经济发展政策的战略选择案例。

(1) 美国区域开发的“均衡”战略。

美国在开发不发达地区时,采取的是均衡战略,其有七个主要措施:

一是对不发达地区实现优惠税制;二是由政府出面组建经济开发区,帮助落后地区加快发展经济;三是以交通运输为重点,扶持经济落后地区加快基础设施建设;四是利用财政金融手段,鼓励并引导私人企业向落后地区投资;五是优化产业布局,拉动经济增长;六是有意识提高劳动力索质,注重引导人力资源流向;七是重视对生态环境的保护。

(2) 前苏联区域开发的“倾斜”战略。

与美国不同的是,前苏联在区域开发上采取的是“倾斜”战略,主要是通过建立一些科研中心来辐射周围地区,为周围地区经济发展提供资金、技术、人才支持,以此来促进相应地区的经济发展。

(3) 巴西区域开发的“发展极”战略。

巴西在区域经济发展过程中,采取的措施是在落后地区建立“发展极”并以此形成发展网络,带动整个落后地区的经济开发。巴西“发展极”的建立是通过设立专门的开发机构来指导、组织并实施的。

(4) 日本区域开发的特殊战略。

60 年代,日本政府为缩小经济发达地区与落后地区之间的差距,缓解经济布局的不合理现象,先后制定了四次全面综合开发计划,采取了“据点开”、建设“定居圈”和“技术集成城市”等措施来促进区域经济发展。[ hi138\Com]

3 国内研究现状。

中国从20 世纪70 年代开始了经济发展战略的研究。刘国光(1984年) 在其主编的《中国经济发展战略问题研究》中提到,经济发展战略是指在较长时期内,根据对经济发展的各种因素、条件的估量,从关系经济发展全局的各个方面出发,考虑和制定经济发展所要达到的目标、所要解决的重点、所经过的阶段以及为实现上述要求所采取的力量部署和重大的政策措施;杨万钟(1999 年) 在《经济地理学导论》中提出区域发展战略是在经济区划的基础上对未来区域经济发展蓝图的总体勾画,是进行区域规划和产业布局的重要前提。方创琳(2002 年) 在《区域发展战略论》中提出,区域发展战略就是根据区域发展条件、进一步发展要求和发展目标所做的高层次全局性的宏观谋划;单于广(2003 年) 认为我国当前宜采取非均衡协调发展战略。他认为区域非均衡协调发展战略指由于我国各地区发展同一产业或者同一产业投人产出效果不尽相同,在国家所掌握的资源十分有限的情况下,为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保证国民经济较快增长,国家必须集中有限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采取重点开发的方式,并在资源分配和财政投入对重点开发地区的重点产业进行倾斜,以此求得中西部地区和东部沿海地区的共同富裕。

4 结语。

李奇泽、敖明山(2008 年) 在分析了我国区域经济发展战略演化过程三个重要的阶段,均衡发展阶段、非均衡发展阶段、非均衡协调发展阶段后,作者指出区域统筹发展战略将是我国今后区域经济发展将选择的发展战略,他认为具有很强的统筹协调力是区域统筹发展战略的关键点,区域统筹发展战略有强大的资源整合力,具有生态支撑力是区域统筹发展战略的亮点,具有生态支撑力是区域统筹发展战略的亮点。区域经济发展战略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其理论和模式也应保持与时俱进,不断更新和完善,随着中国经济社会的高速发展,新的、适应需求的区域发展战略将产生。[ hi138/Com]

参考文献

[1]刘国光主编《中国经济发展战略问题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

[2]谭祟台等《发展经济学》,上海人民出版社。 1989.

[3]张培刚主编《新发展经济学》,河南人民出版社。 1992.

[4]杨万钟主编《经济地理学导论》,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9.

[5]方创琳主编《区域发展战略论》,科学出版社。 2002.

篇13

    弗里德里希·李斯特是德国着名的经济学家,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历史学派的主要先驱者,保护贸易的倡导人,其国际贸易理论主要出自他于1841年出版的《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一书。

    2.1李斯特贸易保护理论提出的历史背景

    19世纪中叶的德国是一个政治上分裂、经济上落后的农业国。当时,德国出口的主要是原料和食品,进口的则是半制成品和制成品,德国内部对实行什么样的国际贸易政策意见,分歧很大。一方面。亚当·斯密的自由贸易学说盛行整个欧洲,所有人都受到了世界主义学派的熏陶;另一方面,以1819年成立的德国工商业协会为核心,主张实行保护关税制度。在此时代背景下,作为德国工商业协会顾问和保护贸易学派旗手的李斯特以生产力理论为基础,建立起以保护关税制度为核心,为经济较落后国家服务的国际贸易学说体系。

    2.2李斯特的贸易保护理论的观点

    李斯特认为自由贸易分为国内自由贸易和国际自由贸易,国内自由贸易是有益的,应在国内进行自由主义改革,建立国内统一市场,这与国民个人自由不相抵触。而国际自由贸易是有条件的,保护政策与个人自由能最大限度的并行不悖。李斯特反对斯密等古典学派的“世界主义经济学”,认为人类整体利益并非个人利益的简单总和。

    李斯特认为:“国家同个人一样,各有他自己的切身利益挂在心头”。

    ①只有基于民族国家立场,根据本国的国情及它所处的国际形势,通过适当的保护制度使其成长为一个工业强国。才能为世界范围内的自由贸易创造条件,即国家利益基础上的“国家主义经济学”。

    ②一国开展对外贸易要着眼于提高国家生产力,而不仅仅是国家财富单纯量的增加。在不同的发展阶段,一国应实行不同的对外贸易政策。

    ③从经济方面,国家都必须经过以下发展阶段:原始未开化时期,畜牧时期,农业时期,农工业时期。农工商业时期,在一个国家的经济由未开化转入畜牧、农业、农工业时期的初期,同先进国家自由贸易大有好处;在一个国家进入农工商业时期,实行自由贸易也是可取的;只有在农工业时期才需要保护。

    ④在生产力理论和经济发展阶段论的基础上,李斯特提出了保护幼稚工业论,主张经济相对落后国家通过国家干预实行保护贸易政策,但并非保护一切产品,粮食和原料等贸易勿需保护,只有与国家工业发展有关的、对国民经济有重要意义的工业才需保护。等到这些工业经过一段时间保护成熟后应取消保护。

    可见,李斯特关于贸易保护的主张实际上是为了积极主动的对外贸易,一国最终是要实现自由贸易。一国选择哪一种对外贸易政策,取决于该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和其在国际经济中所处的地位。

    3.关于李斯特国际贸易理论的评述

    3.1理论、方法以及观念和视角上的创新

    李斯特的理论使得自由贸易论者接受了临时保护幼稚工业的观念,承认贸易保护对于新兴国家的重要意义。

    ①李斯特的方法,具有开拓性的,他首先系统地运用历史对比方法作为政治经济学论证的一种手段。这种方法非常重视对历史事实的分析,据此来考察和检验经济学的前提,并且十分注意理论与历史经验、演绎与归纳、经济学理论与经济学说史的结合。这与“李嘉图恶习”直接相对,并成为德国历史学派的理论先驱。

    在个人与社会关系上,李斯特强调了个人与社会的统一,而不是对立,并且在经济学说史上,他也是最先把国家制度和伦理道德等精神文化作为经济增长的内生变量来看待,强调在其他各方面都相同的情况下,一个政治修明、道德品质良好的国家和一个缺少开明政治、道德精神的国家,其生产力水平有截然不同的区别。这无疑为制度学派提供了可资借鉴的思想资源。

    ②正是李斯特阐述了一些新的真理,使他的着作具有一种永久的理论价值,并且确立了它在经济学说中的重要地位,事实上,他提出了对当时的理论来说完全是新颖的两个观念,即与世界主义相对的国家主义观念,以及与交换价值相对的生产力观念。

    李斯特为了德国新兴产业资本的利益而批判斯密,而斯密的经济学也正是为了维护英国产业资本的利益,两人的出发点是一样的。因此,日本着名经济学家大河内一男说:“李斯特是德国的亚当·斯密” 。经济学家的任务是“经世济民”,找出一种适合本国乃至全世界的经济发展道路和方法是每一个经济学家的使命。斯密和李斯特无疑是做到了这一点(而不仅仅是创立或完善了一种理论),这也是他们的理论成为经典的一个重要原因。李斯特的国际贸易理论显然是可以给包括我国在内的多数后进国家以理论指导。

    国家主义观对我们今天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受基督教普世主义价值观影响,当时的英国的自由贸易论者声称,他们的论证具有完全的普遍意义对他们来说,那是适用于一切时代和一切地域的绝对的和永恒的智慧;拒绝接受它的人就是一个傻瓜或是一个坏蛋,或者两者都是。这种把特定国家的经济理论看成是普适人类一切的观念在当时人们的心目中根深蒂固。

    德国是一个善于思辨的民族,易患抽象理论病。很多理论家无视现实,躲在抽象的理论中满足于思辨的兴趣。李斯特能跳出这种抽象的普世主义文化藩篱,用国家主义观来看问题,就把人们沉溺于抽象的、远离现实的彼岸般目光,转向具体的、现实的此岸中来,从而诞生了一种看事物的新方式和新角度。

    李斯特立足于本国国情,坚决反对脱离具体现实抽象地和教条地坚持某种理论,这种国家主义所包含的务实精神无论对当时的经济理论还是对我国当前的理论语境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3.2贸易保护主义的终极目的是自由贸易

    李斯特所拒绝的是那些不顾当下现实语境,直接平移和套用国外流行理论的教条主义做法,并不是反对经济规律本身正如他用促进的秩序批判自然秩序神话并不是反对自然秩序本身,而是更好地利用和驾驭自然秩序一样,他用国家保护主义批评自由贸易论,并不否认古典学派自由贸易理论的力量,但他认为它可用于未来他的保护主义只是当前落后的德国实现工业化的权宜之计,其目的是为了能最终丢开这根拐杖,实现世界自由贸易。同样,他的国家干预并不是反市场经济的,更与极权主义的国家干预没有任何联系。他是一个自由主义的扞卫者,坚信“只有在宗教自由、政治自由的土壤上,进取精神,工业和商业才能生根,才能繁荣滋长”。

    3.3对后进国家的实践意义

    工业化是后进国家富强的唯一途径。工业化仍然是当今各国锲而不舍的目标。后进国家的产业发展水平与率先工业化的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不仅总体上未能缩小,而且呈现贫富差距拉大、贫困化增长的趋势,工业是国家生产力之本,是一国生产力发展和综合国力提高的根本保障,李斯特这一发展民族经济的思想在当今世界仍具有深远意义,英国的自由贸易论者声称,他们的论证具有完全的普遍意义。

    【参考文献】

    [1]李斯特.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

    [2]李斯特.政治经济学的自然体系[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